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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南楼北望

时间:2020-12-25 09:27:03  作者:南楼北望
  裴沐握紧了她的手,半晌,幽幽道:“五姐,若从个人来说,我实在不能给你建议……毕竟,我自己就是个不大好的榜样。”
  她现在的夫君,就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
  饶是姜大人心中郁郁,也被她逗得一笑:“你啊!好吧,从个人来说……若不从个人来说,阿沐,你说,我要怎么办?”
  裴沐沉吟道:“你喜欢皇帝么?”
  姜滟云一呆:“喜欢?”
  “是啊。”裴沐奇怪道,“人家求婚,你总要考虑一下自己喜不喜欢他罢?”
  “啊,这,但他是皇帝,我……”姜滟云艰难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得出结论,“我只将他当成弟弟,并无男女之思。”
  裴沐点点头,又问:“那你想当皇后吗?”
  “不想。”姜滟云这次毫不犹豫,“我只想当一个好官,做更多的事。”
  裴沐点点头,郑重道:“好,五姐,既然你个人的快乐与皇帝无关,那我就直说了。你不该嫁给他。为了所有今后当官的女子而言,五姐,你不能当皇后。”
  姜滟云豁然一震,如梦初醒。
  她此前被个人私情困扰,却是忘了……对,此风不可长。如果她这个北齐第一位女官,最后是嫁给了皇帝,那让世人怎么看女子当官?
  他们会说,这些女人是为了嫁给权贵,甚至为了勾引皇帝,才去当官的。
  那她多年努力,想要改善北齐女子处境,不就白费了?
  姜滟云忽地出了一声冷汗。
  “你说得对,阿沐,你说得对……我怎么才明白?”她惊道,“我知道了,我会正式答复陛下,若他不肯,我便辞官明志,也不能去做这事!”
  裴沐捏捏她的手,安慰道:“别慌。我也是这次从南边回来,知道他们律法里多了这么一条,才明白过来。他们前些年出的腌H丑闻,就是这样……啊,五姐,我绝没有说你的意思!”
  姜滟云噗嗤一声,嗔道:“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靠在妹妹怀里。
  “阿沐,能再见到你……真好。”
  *
  到了接近子时,裴沐才翻过姜公子别府的院墙。
  没办法,宵禁了,她只能偷偷摸摸。
  院中树影寂静,月色溶溶;池塘折射一滩银光,像大小不一的眼睛闪闪。
  一道人影立在院中。
  “怎么这样晚?”
  姜公子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有点不悦地质问:“阿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裴沐走上去,勾着他脖子就亲了一口:“是啊,嫌弃你嫌弃得想再亲你一下,你给不给亲?”
  姜公子矜持高傲地站了两息时刻。
  “……给亲。”
  地面两道修长人影簇拥。
  裴沐又轻声笑着,将五姐那有趣的误会说了。
  “……五姐以为我们和离,可将她担心坏了。”
  姜公子怒从心头起,冷冷道:“担心死她算了!”
  裴沐踩了他一脚:“不准你说五姐。”
  “……哼。”姜公子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赌气道,“我特意仿着给你做的,你看不看?不看我扔水里了。”
  “看看看。”裴沐哄道,“哥哥最好了,让我看看。”
  姜公子这才一笑。
  而后,火光亮起。
  是无数的、星星点点的、闪烁不停的火花。
  宛如夏夜萤火虫一般,却比萤火虫更艳丽;淡淡的彩光,不停从他手中的圆筒里流出。
  裴沐低声说:“好漂亮。”
  姜公子有点得意:“是烟花。我照着那些工匠的东西,自己改造了的。他们那些凡人法子,算得什么?还是用修士的法子,才更好看。”
  裴沐牵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哥哥,他们能不借助灵力做出好东西,才真正能惠及百姓。”
  她顿了顿:“但是,哥哥特意为我做的烟花……我很开心。”
  他们并肩而立,静静看着烟花。
  正如无数个过去与未来的夜晚里,他们一起看过的每一样风景。
 
 
第67章 番外:涌泉以报(1)
  姜月章这一生里, 有一个隐藏至深的恐惧。
  ――他害怕阿沐不爱他。
  *
  后来说到姜公子,无论是姜家的人,还是外头了解他们的人, 总是说:“姜大公子疼弟弟。”
  人人都知道,姜公子最疼, 也只疼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却只有姜府里的老人还能记得……
  最初, 姜公子非常厌恶那个多出来的“弟弟”。
  ――他简直憎恶她。
  阿沐是八岁被买进来的, 那一年姜公子也才十三岁。
  他娘胎里出来的先天不足、双目半盲,还一直修习艰难的魂术、耗费不多的一点体能, 因此尽管家里一直给调养着, 他也始终比同龄人瘦小。
  也总是病恹恹的、苍白的,像一个活人世界里的幽魂。
  那一天――他始终记得, 正是他魂术进入一个关键阶段、困在瓶颈期的时候。
  魂术是他那时唯一能引以为傲的倚仗, 因此, 魂术修炼受挫令他备受打击,心里像日夜有一万只蚂蚁啃咬不停, 简直让他想暴怒地将四周一切都摔碎。
  然而他太虚弱, 没有那样的力量。
  他顶多只能毁了自己的院子。
  所有的仆婢,不是被东西砸过,就是被荆条打过, 要么就大冷天的去罚跪。没人因此死亡,但老实说, 死了也无所谓――甚至他那时候兴许想,死了最好,凭什么就他这么难受?
  那正是他最憎恨这世界的时候。
  就是在这时候, 管家牵着小小的阿沐,来到了他面前。
  模糊的视野里, 他大致能看见她的轮廓。她矮矮的、瘦瘦小小,穿着显眼的红色袄子,那好奇又清澈的目光停在他身上……
  天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半瞎子居然能分辨出“好奇又清澈”。
  那孩子站在积雪的院子里,像个模糊的大灯笼。
  姜公子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冷冰冰地看着她。
  “这是谁?”他问管家。刚才管家其实已经说过一遍,但姜公子没耐烦听。
  管家也习惯了,恭恭敬敬答道:“公子,这是府里收养的小公子,记在过世的柔姨娘名下。小公子跟着娘子们排辈起名,‘云’前一个‘沐’字,三点水的‘沐’。”
  姜沐云。
  他百无聊赖地想了想这个名字,又问:“他多大?”
  “小公子八岁又四个月。”
  不到九岁?他一怔。
  姜公子很清楚,这种外头买来的孩子,先前都生活困苦,没什么好东西吃,长得迟缓,常常十二三岁还像八、九岁。可姜沐云不同;这孩子完全是一个富家养出的八岁孩子的体型。
  而且……
  明明外头铺着厚厚的积雪,姜沐云裹着红袄子站在雪地里,全没有一点冷的感觉。
  姜公子修习魂术,对灵力感知十分敏锐。他心中一沉,本能地去试探……
  ……好暖。好亮。
  在魂师的视野里,能同时“看见”人类的灵力,以及灵魂的光芒。
  作为一个天生半盲人,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别人说的“太阳亮得能灼瞎人眼”是什么意思。那是暖橙色的、明亮异常的光芒,仿佛顷刻带领他走进了炎热的盛夏。
  姜沐云――是一个修行上绝无仅有的天才。这个天才不仅拥有充沛的灵力、强悍的躯体,甚至还拥有强韧光明的灵魂。
  他呆住了。
  而他自己呢?
  在这隆冬腊月,他手里和脚边都是暖炉,身上也裹得厚厚的。靠院子的门开了一半,因为他需要外面的天光,才不至于沦为个睁眼瞎。
  姜沐云有健康的身体、极高的天资,说不定灵魂也不比他差……
  那他有什么――他有什么?
  一具残废样的身体!
  他陡然陷入了愤怒。
  这愤怒深沉暴烈,比有生以来任何一次愤怒都更加旺盛。
  可是,或许就是因为太过旺盛,他反而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叫大嚷、乱砸东西,发泄到浑身虚脱、力竭而倒。
  他只是无比真切地感受着这灼烧人心的愤怒,感受着抱着暖炉的手指是如何一根根抠紧了镂空的花纹,感受着深深的愤怒和嫉妒融入血液、如毒药一般流窜过浑身每一寸……
  他嫉恨得快要喘不过气,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但是,他却忍耐住了这样的愤怒,甚至露出了一点微微的笑。
  “沐云?原来是弟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矜持、冷淡而不失优雅,恰如那无数礼仪老师苦心教导过的一样。
  他微微笑着,问:“将阿沐带到我这里来,是有何深意?”
  纵然看不清,他也能感受到四周无声的惊讶。
  谁都知道他那段时日阴沉暴躁,也许他们甚至做好了他用鞭子抽打“弟弟”的准备――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姜月章在心中冷冷一哂,却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力量。原来,与其将愤怒尽数倾泻,不如深埋内心、让别人猜测不定,才更能保持自己的威仪。
  连管家都惊讶得顿了一会儿,才有些欢喜地说:“公子,小公子修行颇有天赋,家主对他寄予了厚望。他的院子离您这里不远,平日里,小公子也都会尽量和您待在一起。”
  就是说,姜沐云是家里专程买来,培养成他的贴身侍卫的。倒真是煞费苦心。
  姜公子眯了眯眼睛,试图将那红袄子的孩子看得更清楚。然而,他看不清。这件事令他心中恶意更甚,他简直能听见无数恶毒的想法生根又开花的声音。
  “跟我待在一起?那也很好。”他微微地笑,招了招手,“阿沐,来。”
  ――留在他身边,他该怎么折磨这孩子?真是需要好生思量一下。若是太简单、太单一,可就没意思了。
  “红袄子”像是抬头看了一眼管家,得了示意,才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管家的声音都像皱了起来:“小公子,注意礼仪……”
  姜月章立刻说:“不妨事。”
  那“红袄子”就顺顺利利、球一样地飘了过来,像一朵滚圆的云――都有模糊的轮廓。
  这滚圆的红云爬上了走廊,又继续飘进屋子,一直飘到他面前,仰头说:“公子。”
  姜月章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只偏了偏头,说:“叫‘哥哥’。”
  他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远处的私语。他听见远处的仆婢低声议论,说公子好像一见小公子就很喜欢,对他真好,连三娘和五娘都只能规规矩矩叫“大哥”,还得不了这和颜悦色的好模样。
  姜月章在心里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不做出一副亲切姿态,岂不将人吓出戒备之心?那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里,他愈发亲切,轻声细语:“阿沐,叫‘哥哥’。”
  小小的阿沐盯着他,像是很认真地在观察他。“哥哥,你可以不要笑吗?”她那时候的声音也很清澈可爱,像只稚嫩的小鸡,“你笑起来,有点可怕。”
  她说得认真极了。
  却让四周所有声音都冻结了。
  姜月章的微笑也冻结了。
  可怕?
  他心里那蔓延滋生的恶意,才抽了芽、蠢蠢欲动想开花,就被呼啸的寒风全数冻死。只剩不可置信:这团子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出,怎么能说出……
  ……他怎么能觉出他心里潜藏的恶意?
  刚刚才志得意满、觉得自己学会了“不动声色”这一能力的姜公子,感到了莫大的懊恼和羞愤。
  一瞬间,他更讨厌姜沐云了。
  他简直想用手里的暖炉砸破这个团子的脑袋。
  琅琊城的姜大公子,从来不是个隐忍的性子。他院子里的东西都被他砸过好几轮,所以,如果他想要砸人,就应该立即动手。
  但,也许是对“不动声色”的执念,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奇怪地,姜公子委屈自己,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他只是冷了脸,哼道:“不知好的东西……滚,咳咳咳……”
  他本想将那个“滚”字说得很有气势,却不料肺里一阵难受冲上来,顶出一顿止不住的咳嗽。
  下人熟练地给他拍背、送水,诚惶诚恐地给他掖被子,好像这样他就能立即好起来似的。姜月章对这些熟悉的方式、熟悉的虚弱……也一样厌恶极了。
  然而他终究只能受着,因为他需要,因为他就是这么个破破烂烂的残废。
  他简直是自暴自弃地任人摆弄,麻木地咽下那些辨不出滋味的药汁。
  混乱而朦胧的光影里,却有一截小小的、红色的衣袖冒出来,像红云分了一缕,又轻轻摸上他的脸。
  一点微酸的甜味出现在他口中,打破了麻木的苦涩。真像朝阳一点,忽地打破混沌。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那个清澈稚嫩的声音响起。
  “哥哥,给你蜜饯。最后一个了,是最好的。我从五姐那里拿的。”
  团子的声音还充满不舍,却又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可笑的大义凛然。
  “对不起,我不该说哥哥笑得可怕,你不要难过了。他们说,我是要来照顾你、保护你的,一直要到你的病好起来。”
  阿沐信誓旦旦地说:“吃了药,再吃蜜饯,很快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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