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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南楼北望

时间:2020-12-25 09:27:03  作者:南楼北望
  姜月章略略眯起了眼。尽管他没有说话,却让人明白,他现在一定在思考什么,而且他思考的事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裴沐心中忽然有了一点异样的别扭。
  她原本靠在他怀里,此时却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她一直退到石壁边上,直到脊背一凉,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
  等等,她有没有说得太多?她紧张起来,开始回忆刚才透露的信息。是不是太多了?糟了,她在他面前似乎越来越放松……当年她有没有对丑八怪讲起过夫子的故事?
  裴沐僵着身体,也僵着表情,试图笑一下,将时光敷衍过去。但她却被他的目光直直钉在了墙上,那种过分认真的审视,令她不能玩笑应对。
  他们对视着,各怀心思。
  他在不远处,侧头望着她。火光照亮了他大半张面容,但他的神情却像隐没在幽寂之中。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只是她看不分明。
  “月……姜公子?”一种微妙的感觉抓住了她,让她咽下了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太过亲近的称呼。
  姜月章望着她,忽然微微一笑。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去,并将她的头按在肩上,缓缓抚摸她的头发。
  “叫我的名字。”他声音幽凉、缥缈,像一缕抓不住的云气,也像低垂的星空,连那点温柔也若隐若现、缥缈如梦,“阿沐,不要担心。今后我们在一起,我再不会让你遇见那样的事。”
  我其实也不需要那样的保护――这句话,被她咽了下去。
  被彻底当成柔弱小鸟呵护,感觉确实有些古怪。不过……既然都这时候了,既然已经只剩这些时候了,那又何必争辩?她也想过得开心一些。
  裴沐放松脊背,温驯地依靠着他,任由被人温柔爱护的喜悦将她淹没,并渐渐带她入梦。
  “月章……”她迷迷糊糊地说,“你真好。”
  他则始终抚摸她的头发,缓缓地,一下接一下。
  没有回答。
  ……
  裴沐开始发现,姜月章这人看着冷淡高傲,还有些霸道任性,但他其实也能很有趣。
  他不光会做各种各样的药膳,还会就地取材,做出各种工具,甚至有车架、木马、术法傀儡。
  这样一来,他们不仅能坐车赶路,还能欣赏沿路风景,更能逗逗傀儡解闷。
  这是裴沐记忆中最快活的时光。她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良知?忐忑?愧疚?它们依然在,依然日夜不停地指责她的隐瞒。
  但……它们都不重要了。
  当她伸手去摘枝头一朵花,回头却发现他已经采了一整束五彩的野花,含笑等着她的时候;
  当她百无聊赖,去数路过的蝴蝶有多少种颜色的双翅,而他开始一本正经、严肃认真地跟她讲“蝴蝶与医术的种种关系”的时候;
  当她突发奇想要在下雨的时候去找一种只有雨中会出现的燕子,他不准她碰水,就背着她,自己凝神四处找寻的时候;
  当她明知他不需要,还耍赖非要他一起入眠,他无奈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温柔地颤动的时候;
  当……
  每经历这样的一个瞬间,她都会听见编钟似的清脆的碰响,如梦中才会响起的乐音。她如获至宝,一个个地将这些时刻收藏起来。它们全都妥帖地放在记忆中,一样一样,都值得时时擦拭、悄悄回味。
  有时她甚至会生出贪念,傻傻地想,要是她也能活下去就好了。
  如果她可以和他一起活下去,他就算很生她的气,最后应该也会原谅她吧?应该会。他神色看似多冷淡,温柔的时候就多温柔。他有时在她身边动情,就抱着她,反复说等他活过来,他们就成亲。
  她问:“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又试探:“我去为你挥刀自宫?”
  他笑得喘不过气――或许是另一种喘不过气?总之,最后他都会在她耳边哑声说:“只要能抱你,就是成亲。”
  她假装镇定,其实脸红心跳。背过身去,一个人还会傻笑。她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地、天真地想:假如她能活下去,他最后一定会原谅她。
  这是真的么?不知道,也许不是。但她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她总归会死的,因为她死了他才能活――这是她欠他的。
  她这样想会最开心,那她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她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就这些日子了,何妨再多开心一些。
  很快,在七月到来之前,他们就进入了陈国境内。
  过了陈国,就是上洛――扶桑天子的领地,也是传闻中烈山所在之处。
  术法制成的车架,在山野间平稳行驶,隐有符文闪光。
  裴沐坐在窗边,专心致志地编一条红色的绳子。三股红线用复杂的方法扭在一起,穿来绕去,渐渐有了形状。
  “这是什么?”他单手撑脸,看得饶有趣味。
  “以前学的百蝠结……你看,中间这个是蝙蝠!”裴沐编好了,立刻举起来炫耀。
  只见红绳微荡,中间以圆形框起来的图案也微荡。
  姜月章微微瞪大了眼,打量着这图案。他唇角几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勾出一个笑:“这是蝙蝠?这分明是只小鸡,还是被兄弟姐妹欺负了、张着翅膀唧唧叫的小鸡……”
  他被裴沐瞪得闭了嘴。
  “好,这是蝙蝠,还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蝙蝠。”他神色淡淡,看似正经,眼里却仍有笑意。
  裴沐悻悻地放下手。她自己再看,也觉得编得乱七八糟,不由有些沮丧:“我总是做不好这些手工,明明是想给你做一条漂亮的挂绳的。”
  “……给我?”他怔住。
  “算啦。”裴沐将绳结揉成一团,就要往窗外扔,“还是重新买一条精致的……”
  他一下捉住她的手,将那条红绳拿了过去,放在手心观看。
  “怎么想到给我这个?”他问。
  裴沐一下精神了。她先是指了指腰间,炫耀那只红色的小陶猪,然后说:“看,是不是很威风?”
  “威风?”姜月章摇摇头,眼里笑意闪动,“很适合你就是。”
  裴沐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笑眯眯道:“也很适合你。有了这个,你也能把小陶猪挂在腰间了。”
  “我?”他有些哭笑不得,“我就不必了。”裴沐怀疑地看着他:“难道你已经扔了?”
  “……怎么会。”他无奈,掌心一翻,便托了一只蓝色的小陶猪。憨态可掬,同裴沐腰上的小红猪正是一对。
  陶猪耳朵上留了孔。他将红绳穿过去,拎起来看了看,望向裴沐,显出几分犹豫:“真要挂起来?”
  “要,要。”
  裴沐拉着他的衣摆,使劲点头,眼睛亮亮的,很像小孩子怂恿同伴做坏事的情态。
  姜月章看她片刻,却是放下陶猪,对她伸出手。他神态里流露出一点不自觉的居高临下,用命令般的口气说:“过来。”
  她靠过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吻得她快要窒息。这个吻似乎格外凶狠,像是在发泄某种隐藏的、汹涌的、幽微的情绪。
  她嘴唇都快被亲肿了,他才放开她。在她有些眩晕的视野里,他的神情温柔至极,与刚刚的吻截然不同。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这便可以了。”
  裴沐抗议:“勿要捏我脸……”
  他微微地笑着,放开了手,又自然而然地将她牵起。
  裴沐止不住地笑。她歪头看他,心中却不经意滑过一个念头:比较起来,刚才不经意中流露冷漠的样子,似乎更合适他。
  “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顿了顿,有些促狭地冲他挤挤眼睛,“小蓝猪和你很像。”
  他失笑,垂下眼,单手就将小蓝猪系上腰间。红绳的一头在他腰腹间的金链上打了个结,红金映衬很是好看,就是那图案和那猪,看着有些太童稚可爱,与他格格不入。
  裴沐暗自摇头:大概是她有点毛病。别人对她太好,她反而不适应,竟然觉得他还是冷一点更让她习惯了。莫非,她其实更喜欢受虐?
  她戳了戳他腰间的小蓝猪,又戳了戳他线条分明的腹肌,百无聊赖地问:“到u家还有多久?”
  “快了,”他望向窗外,“他们就住在这雾山之中……”
  突然。
  咔哒咔哒咔哒――
  拉车的木马发出了一阵关节卡住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箭矢破空之声。
  裴沐神色一凛。她想也不想,单手执剑,翻身就从车窗跃出,抬手就是一道剑气破空――
  “啊哟!”
  山坡上,一个手执弓箭的少年慌慌张张躲避,一脚踏空,从石头上摔了下去。
  另有一名青年女子悠然靠在旁边树干上,手里拿着一卷帛书,慢吞吞翻阅着。她口中还笑那少年:“叫你勿要挑衅,这不就吃亏了?给你个教训,省得成天不知天高地厚。”
  少年从石头底下爬出来,嘟嘟囔囔:“我……我又没有敌意……”
  “碰上个心高气傲的,谁管你有没有敌意?说不得你小命就没了。我总不能次次看着你。”女子训完,又转头看向裴沐,面上笑意加深。
  “好久不见。”她说。
  裴沐站在车外,一动不动。她手中的灵剑折射出明晃晃的阳光,照着她脸上雪白的一道。
  “……原来是你。”她喃喃说,“好久不见。”
  “阿沐,怎么了?”
  她略略回头,见姜月章就在她身边。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她竟没注意。
  她目光上移,看见他也正抬头往山上看。他微蹙着眉,似乎对刚才的袭击很是不快;但在这冷淡之外,出现在他脸上的……是一种见到故人的熟稔之感。
  裴沐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她轻声问:“你认识她?”
  正好,山上的少年也在问:“阿姐,你认识他们?”
  姜月章说:“那就是u家这一代的守陵人,u琦。”
  而山上的u琦则说:“那冷冰冰的公子是姜月章,过去我们有过几次书信往来。至于这位……”
  她注视着裴沐。
  裴沐也盯着她。
  u琦笑得有些神秘:“这一位美貌的小公子,便是阿沐了。我当年认识她的时候,她一身狼狈地在雨中奔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真是可怜可爱,让人想好好揉揉她的兔子耳朵。”
  少年嘴角一抽:“阿姐,你收敛一些……”
  姜月章诧异看来:“阿沐,你也认识u琦?”
  裴沐暗中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她露出一点笑,是久违的那种懒洋洋的、满不在乎的、潇洒漂亮的笑容。
  “几面之缘,我不知道她是u家的人。”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山上的u琦,一本正经说,“不过,如果我身上有什么恶劣习性,一定是跟她学的。若何时你看我不顺眼,要怪,就怪她好了。”
  姜月章看上去越发狐疑了。
  u琦却大笑出声。
  她从山坡上轻盈落下,亲亲热热地挽起裴沐的手,面颊贴得离她很近,险些就要挨上去了。
  “小兔子长大啦。”她感慨说,“这般英俊又美貌,白玉精雕细琢似的美人,不若我嫁给你,天天对着也赏心悦目,阿沐,你说如何?”
  “……放开。”姜月章的面色阴沉下去。
  u琦却抬手捧住裴沐的脸,深情款款:“小兔子,我救过你,现在是时候还我的救命之恩了。娶我……”
  她没说完,姜月章已经忍无可忍出手。
  血煞气势汹汹,黑风吹低山林。阳光陡然暗下,四周一片安静。
  青年将人拉在怀中,俊美的面容浮现根根青筋,整个人露出阴沉扭曲的一面。他将裴沐死死扣在怀里,泛着红光的眼睛盯着u琦:“不准――动我的人。”
  “唔……”
  u琦的眼神颇有深意。她悠悠道:“姜公子果然是已死之人。这般滔天怨气、郁郁恨意,真是世所罕见。怨魂复仇之说,竟是真的。我一定要记在家族手札里。”
  ――阿姐,阿姐!我来保护你……
  少年大呼小叫地从山上冲下来。
  u琦悄悄翻了个白眼,往背后弹出一道术法。她可怜的阿弟没注意,“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二位不远千里而来,找我有何事?”她收起帛书,又对裴沐飞来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裴沐感到腰部被人扣得更紧了。她有些怀疑,若非他们有求于u琦,姜月章能当场翻脸。
  她本该高兴的,可在u琦那了然的注视下,她却只感到心脏绷紧,又像整个人给捆在悬崖边的秋千上,随着狂风飘来荡去,没个着落。
  不顾姜月章的不高兴,她挣脱出来,走向u琦。
  “琦姐,我……我们想,”她撑着笑脸,声音很稳,“想请你帮个忙。”
  她望着u琦的眼睛,用眼神恳求她:不要说出去。
  不要说出去――
  不要告诉姜月章,她就是申屠遥。
 
 
第38章 妘琦
  “虽然有些冒昧, 但我想问问……”
  山道间漂浮着淡淡的雾气。u琦走在前面,身边跟着她的小弟,看似悠然的背影如幻觉时隐时现。
  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四周:“姜公子, 阿沐,假如让你们二位比过一场, 谁能胜?”
  裴沐看了姜月章一眼, 从他冷淡漠然的神色里窥出一点郁闷。她笑起来, 爽快地说:“如果现在比,当然是我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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