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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严午

时间:2020-12-26 09:20:57  作者:严午
  “知道了吗?”
  沈凌点点头,拍拍稍微被揉红的脸。
  她鼓着脸颊说:“知道了,阿谨定力真好,阿谨不是雄性。”
  薛先生:“……”
  伟大的祭司又眼馋地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依依不舍道:“那你以后这种时候也戴眼镜遮好,不要给我看。”
  薛先生:“……”
  “哎,对了,你眼镜呢,阿谨?你刚才没戴眼镜出门吗?等等,我记得在这里……”
  被窝里的那只拱了拱,彻底缩进去,趴着去深层翻找了一番,外面的风景只留尾巴和耳朵隔着棉被的起伏。
  几分钟后,她欢快地重新爬出来,用的是猫咪四肢着地的姿态,并耀武扬威地爬出被窝,两只爪爪杵在身前,仰直腰背坐好。
  沈凌冲他吐吐舌头,两颗白白的小尖牙里咬着那副符文眼镜的眼镜腿,另一只眼镜腿则呈直线垂在下方摇摆,在昏黄的床头灯映射下,给她细嫩的皮肤映下了一条拉长的阴影。
  她叼着他的眼镜,嘴巴里含混不清,但得意的小语气很鲜明。
  “找~到~啦~”
  尾巴轻轻摆动着擦过被面,耳朵又精神满满地抖了抖。
  薛先生:“……凌凌,不冷吗?”
  沈凌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看,发现自己没穿睡衣。
  ……而内衣是挂在哪儿来着?想不起来了。
  她无所谓地歪歪头,金色的小卷发遮不住任何东西:“哎,那你去给我拿件衬衫,阿谨。”
  “……你毁掉了我所有的衬衫,凌凌,它们现在要么在垃圾桶要么在晾衣绳上。”
  “呃……那不管啦!”
  沈凌叼着眼镜蹭过来,攀住他的肩膀,努力仰头,想这样帮他把眼镜腿架上。
  遮住遮住,赶紧遮住,否则能看不能吃太难受了啊。
  可她的动作莽莽撞撞的,腰腿也还是无力的状态,伸了半天怎么也够不到他的耳边,努力了几次后感觉更累了,索性直接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咕噜”了一声。
  “自己戴,阿谨,我给你叼过来啦。”
  薛先生:“……”
  他叹息一声,放下了膝间的笔记本电脑,把文件搬到床下。
  接着,伸手取下了沈凌牙间的眼镜,将其折好叠在文件上。
  薛先生把东西放好了。
  于是他温温和和的,一把拽过这姑娘翘在身后的毛尾巴,顺毛直捋而下,重重捏了一下尾稍的毛毛。
  沈凌的“咕噜”迅速变成了“嘤”。
  “转过去,凌凌,跪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乖是吧。
 
 
第69章 第六十九只爪爪
  第六十九只爪爪
  于是, 因为被太温柔对待,所以一醒来就得意忘形的家伙总算尝到了苦果——
  当然,这份“苦果”再如何也不是令她疼痛的苦果,而是……
  “这不公平。”
  第二天上午, 好不容易第二次清醒过来的沈凌趴在床上, 吸吸鼻子:“你说这种事是可以亲你耳朵亲你喉结的。之前也明明可以亲你耳朵亲你喉结。”
  薛先生礼貌地回复:“这要看是什么姿势, 凌凌。”
  “……我讨厌之前那个姿势!我不要那个姿势!”
  伟大的祭司此时浑身发软, 但为了宣泄脾气还是努力地锤起枕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我只想做能亲到你的——”
  薛先生正坐在床沿重换床上的枕头套, 闻言“哦”了一句。
  “凌凌, 如果你不喜欢, 就不要再把我垫好的毛巾踹走,去糟蹋枕头了。”
  家里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备用枕套。
  沈凌:“……”
  她“嗷呜”一声,直接翻过身背对这混蛋,还向下缩了缩重新钻回被窝:“我讨厌你!”
  薛谨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倒不是伤心什么的,发生过这种事后,再如何他也能觉察到沈凌的一些真实情感——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凌凌, 你还没有正式向我表过白。”
  而我已经向你表达了很多次喜欢。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用那个讨厌的姿势!呸!”
  ……好吧, 这似乎不是一个诱导妻子表白的好时机。
  薛先生轻叹一声,把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底。
  他转而去哄猫:“凌凌,如果你再留痕迹,会被工作同事发现的。这种痕迹让同事看见不好,回来我再给你咬耳朵咬脖子, 你想咬多久咬多久, 好吗?”
  大抵是猫科动物本性,这姑娘牙口太好,格外喜欢咬咬挠挠,留下的痕迹还格外显眼。
  虽然她真正咬出血的倒只有他的手指(昨晚继食指后他的无名指也被咬破了), 但之前留在他脸上脖子上的那些痕迹,直到今天也才浅浅褪了一层。
  ……至于那些手臂后背上的抓痕,照样鲜明如初。
  想到这里,薛先生建议:“你该修剪一下指甲了,凌凌。”
  沈·原本一爪子可以撕裂钢板·原本牙齿可以咬穿一切·凌:“哼!”
  她至今都搞不懂,为何自己的爪子牙齿在薛谨面前都弱得和真正的猫一样。
  之前偶尔想想会感到好奇,现在这个时候想想,只有恼怒而已。
  ——如果那种事不能亲他抓他标记他,那她还是决定讨厌!
  见这姑娘生气的态度很坚决,薛先生只好咽回让她修剪指甲的提议,转而妥协:“好吧,明天清晨出差前我可能要涂点粉底遮,以后工作也……”
  被窝里的沈凌拔高声音:“你明天要出差?”
  哦豁。
  薛先生的眼神漂移了起来:“紧急出差……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
  “去多久?”
  “情况不太明朗,两三个月以上是肯定……”
  他才拿到一些基本资料,但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最麻烦的悬赏就是目标未知的悬赏,去到E国后可能还要花不少时间在实地考察和锁定目标上。
  这和那次指定地点指定对象的剿杀行动可不同。
  被窝拱了拱,金色的小卷毛又从里面探出来。
  薛谨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竖起的两只三角形小耳朵。
  “哼,好吧。那你走之前记得多炸几盒小黄鱼。不,多炸几锅小黄鱼给我,还要那种蒸的白白的桂花奶糕。”
  这话说完后,两只三角形的小耳朵就重新缩回了被窝。
  薛先生:???
  这反应有点过于平淡,以至于他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等待对方的下文。
  可被窝里的妻子就这么不动了,半晌后,她踢了踢腿,把脸伸出被窝呼了口气,大大方方地又把身体转过来——双眼紧闭,呼吸匀净,这是已经睡着的模样。
  薛先生又茫然地等了半晌。
  等到沈凌把蜷起来的爪爪打开,展平,呈现出全然放松的四仰八叉睡姿。
  薛先生:……
  原以为她多少会表达点不开心,或者闹点脾气……
  他还以为“不能长时间陪在女孩身边度过初次的温存”是件挺过分的事呢。
  不,大概这的确是过分的事,只不过沈凌……不怎么在意?
  我离开没问题,炸好小黄鱼、蒸好小点心就行?
  就算发现这姑娘的确对我有点异性上的好感,但她的没心没肺还是……
  扎心.jpg
  “是,我知道了。”
  薛谨看着四仰八叉睡着的妻子,最终还是压下了过去捏她脸的冲动,转而替她掖了掖被子。
  接着,他重新拿过床下的工作资料,细细看起来。
  【傍晚】
  沈凌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累了就睡睡完还累,下午洗漱完毕、被薛谨套好衣服下床时,才发现自己快把骨头睡散了。
  于是她走到客厅蹦了蹦,左右活动活动胳膊,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最终以挂在沙发靠背上向后仰为结尾。
  后仰时她小小闷哼了一声,发现自己现在腰的状况不适合做这种锻炼。
  但同样的——这姑娘在把克制刻进骨髓的猎人那儿没怎么吃苦头,腰腿只是感到酸软无力,没什么疼痛感。
  于是她懒得再直起腰了,就保持着下腰的姿势挂在沙发靠背上,垂在另一边的小腿一翘一翘得踢着玩,嘴里还哼着小调。
  旁边收拾行李箱的薛谨:“……”
  我是真的被她嫖|了对吧.jpg
  “凌凌。”他抑郁地强调,“我明早就出差了。明天清晨的航班。”
  “嗯?”没心没肺的姑娘继续踢腿玩,“知道,你上午说过了,阿谨。”
  “那……”
  “哎,比起那个比起那个,今晚去外面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上次吃的炒牛河!”
  “……”
  薛先生默默把少得可怜的行李叠好,扫了眼行李箱里还空余的那一大块,便直接拉上了拉链。
  老规矩,符文道具放在小提琴盒里,行李箱里只带护照等必需品,而执行任务在当地买点换洗衣服,返程时更换自己的衣服,以免让凌凌嗅到血腥气。
  他最重最多的行李是工作文件和电子设备,但薛谨打算放在随身的背包里。
  “阿谨阿谨,走吧走吧,我们去吃炒牛河,还有你要炸的小黄鱼——”
  ……至于没心没肺的妻子,就纵着她吧,指望这姑娘懂得不舍与挽留还是难度太高了。
  薛谨把行李箱靠在门边,瞥了眼沈凌一翘一翘的小腿。
  她的小腿肚子上有几道红色的指痕,只不过比起他身上那些,这些痕迹极淡,大抵揉揉就能散开。
  他突然有点后悔。
  也许应该再放纵一点,再捏重一点的。
  毕竟,无论是怎样克制的雄性,看到伴侣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还是会卑劣地感到欣喜。
  没谁能对这种画面感到沮丧。
  ……也没谁能舍得对刚亲热过的伴侣生气。
  “好。先吃炒牛河,回来我炸小黄鱼。要几锅,凌凌?”
  “两锅!还有桂花小奶糕!都要放进保鲜盒里给我吃!”
  “嗯。”
  【第二天清晨】
  离开的航班在一个半小时后,薛谨打算早点去候机厅,打探一下同事的情报。
  毕竟这次出行太匆忙,这个猎魔团队里的成员都是草草拼在一起。
  所以他起床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群青,星星和太阳隐隐出现在同一片天空的不同两端。
  旁边的被窝鼓鼓囊囊的一团,昨晚沈凌主动提出要和他睡不同的被子,因为“不想被偷袭”。
  薛谨没什么意见,如果醒来时发现妻子和以往一样拱到了他怀里睡觉,那离开会非常非常艰难。
  此时,身边的被窝很安静,沈凌大抵还在睡,就连头发丝都蒙得严严实实的。
  薛谨收回视线,依旧是轻手轻脚地下床,没发出一丝声响。
  洗漱,换衣,做早饭,清点行李。
  猎魔人背好双肩包,挎上小提琴盒,拖过行李箱。
  他握上大门的门把手。
  停顿半晌。
  “……回去亲一口,应该不耽误时间。”
  告别吻应该是婚姻规则里的东西吧?
  一向克制的家伙给自己找了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借口,便复又放下琴盒与背包,把行李箱留在门口,折回卧室。
  他坐在床边,很注意没有发出衣料摩挲的响声。
  良久,伸手去掖另一只被窝。
  ——掖出了一把扫帚。
  还有好几个被堆成一团的枕头。
  薛先生:???
  他掖被子的手凝滞片刻,动作迅速粗鲁了起来——直接一扯一拽,把整只被窝掀开了。
  被窝里只有扫帚和枕头,猫或姑娘都无影无踪。
  薛先生和扫帚对视几眼,骤然站起,走向厨房。
  拉开厨房的冰箱,拉开冰箱保鲜柜里的抽屉。
  ——昨晚炸好的小黄鱼、昨晚蒸好的桂花奶糕——整整四只保鲜盒的零嘴,消失不见。
  薛先生:“……”
  于是他又默默走到茶几前,拉出妻子的玩具箱。
  她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小橡皮鸭不见了,一连不见的还有几个小巧的布偶。
  检查过后,薛谨推回玩具箱,又拿出第二层里的针线盒看了看。
  少了一只淡紫色的毛线团,而那是沈凌觉得最顺嘴的毛线团。
  薛先生深吸一口气。
  他走回玄关。
  拾起小提琴盒甩了甩。
  拾起双肩背包甩了甩。
  拾起行李箱甩了甩。
  最终,行李箱头晕脑胀地说:“喵……喵喵喵。”
  薛先生:“……”
  他把行李箱拖过来,拽开拉链,把手直接伸进了箱子里那片没被塞满的空地。
  ——果然拎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金色毛球。
  毛球双爪双脚紧紧抱着小橡皮鸭,脑袋死死吭在小黄鸭的塑料鸭翅膀下,三角形的耳朵也缩成了圆圆的一小团,大有装球到底的顽强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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