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看向翊坤宫的方向,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婚礼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切都是皇贵妃经手,她心里做到有数,看着富察贵妃一无所查的样子,不禁感叹,有些人,总是不用努力,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人亲自送上门来。
她把一切都严苛把关,争取做到最好。
想要给富察贵妃一个盛大的婚礼,不光是皇上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好像富察贵妃经历了这些,她就能与有荣焉一样。
苏云溪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封后仪式,她是按着晋封贵妃的规格想的。
她没什么反应,太子却气坏了。
如果富察贵妃升为皇后,那么她膝下的孩子就是嫡子,而皇贵妃膝下养着的老四就是半嫡,这种情况下,他除了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储君位,并没有任何优势。
他抿着嘴,眼神狠厉,低声道:“孤容不下她。”
不管是皇贵妃还是她膝下的孩子,必须死一个。能坐上皇后之位,她膝下的孩子必死,她膝下的孩子活着,她就必死。
他心里一阵火似得,但是他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应。
太子很是做了许多事,将事情铺垫的很是严密,毕竟皇后也是宫里头多年的老人了,就算他布置严密,有皇上护着,他也不一定能得手。
然而他素来矜持守礼,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倒也夸赞许多。
银钏提了一嘴,苏云溪听罢,眸色深了深,并没有做什么,而是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康熙跟前,由着他自己决断。
毕竟是一国储君,就算做些什么,也是难以避免的。
苏云溪没有什么表情,只笑了笑,浅声道:“到底是孩子,您做什么,我都理解。”
毕竟储君和其他人不一样。
康熙抿了抿嘴,叹了口气,他也是有些纠结的,和太子之间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毕竟对于他来说,前世恩怨,已经发生过一次,如今再来一次,他实在难以提出太多感情。
“总要有个磨刀石的。”康熙道。
苏云溪就不说话了,纵然她封后,但是一国储君的位置,还是一个未知数。
她也不想去探听关于这个的问题,光是想一想康熙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她就觉得关于储君之位,着实没意思。
“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必顾忌臣妾的面子,说到底,我也无事。”她随口说着,是真的不在乎。
康熙看着她的神情,摸了摸她的脸,她不计较,他也不能说真的不给她一个说法。
“太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康熙问。
这一世,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对太子淡薄了许多,故而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淡然以对。
太子却不行,他一直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自拔。
已经失败过一次,他不能容忍失败第二次,可以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看着皇阿玛不置可否的眼神,那里面的淡漠,深深的刺痛了他。
太子吸了口气,垂眸躬身,恭敬道:“儿臣不知。”
他这样一问三不知,倒叫康熙心中嗔怪起来,他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太子,想要说他一顿,那话到底没有出口。
“你做下的事,自己可认了?”他问。
太子自然不会认,谋害嫡母,这样的罪名太过诛心了,是万万不能认下的。
康熙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成,朕知道了。”他随口应了一声,便叫太子下去了,对于太子,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以前做过的决定,让他再做一次,他甚至没有犹豫的余地。
太子躬身退下,然而这一在转身,他心里就是一突。
有康熙护着,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第95章
晨露未晞。
在百花盛开的春日, 闻着清浅的花香,苏云溪仍在睡梦中,就被金钏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她睡的迷迷糊糊, 昨夜里有些激动, 打从今儿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康熙身侧,如何能不激动。
大妆过后,苏云溪被牵上了马车。
她有些懵, 呆呆的看着一旁的乌雅夫人, 对方一脸笑意,显然是跟大夏日里喝一杯冰饮般舒畅。
“走吧。”
被搀扶着往富察府去,苏云溪心中一动, 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说出口。
向来妃嫔册封,都是有定例在。
她之前没有计较, 是因为她知道, 皇后册封礼和贵妃册封礼并没有太大不同,顶多就是宗妇会来, 然后头上的东珠大颗一点,规制更高一点。
故而她虽然激动, 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但是此刻,她一大清早就被挖出来, 甚至连乌雅夫人都进宫来了。
如此一来, 倒是让她小脸微红, 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按捺住内心的躁动,规规矩矩的呆着,在喜床上坐了整整一天, 她屁股都坐疼了,不禁鼓了鼓脸颊,又累又饿,简直绝了。
可是在夕阳西下,黄昏近来的时候,听着外头喜乐的声音,苏云溪向来平淡的心情,登时也变得波动起来。
她心中有猜测,被这猜测给红了眼。
“新郎官来了!”七八岁调皮小子的童稚之言,让众人都笑出了声。
苏云溪真的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看到康熙骑着白马,笔直挺括的外袍外面束着红彤彤的红绸球。
这样的景象在眼前,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
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不曾想,她到底还是计较的。
康熙上前一步,用锦帕轻柔的替她擦干眼泪,这才横抱而起,抱进了一旁的大花轿。
喜乐再次响起,苏云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十里红妆的迎进宫来。
等整个礼节下来,她都有些懵,一脸恍惚的进行着。
一切寂静下来,她坐在坤宁宫的喜床上,屁股底下的花生红枣有一点点的梗人。
身边是裙摆和他袍角连在一起。
这是正经的婚礼。
苏云溪满是疲惫,却一脸红霞,羞答答的垂眸坐着。
身旁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等到喜娘祝福的声音落下,她眼前红彤彤的一片,登时变得明亮起来。
康熙手里拿着喜秤,正一脸柔和的看着她。
苏云溪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有些羞赧,还不等她说话,康熙挥了挥手,示意奴才们都下去。
室内只剩下两人,康熙松了松顶扣,这才温声道:“饿不饿?”
苏云溪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这饿的有些不行,康熙听她说饿,赶紧叫奴才呈上膳食。
她一口一口吃的香甜,康熙便轻笑着道:“一直以来,朕都欠你一个婚礼。”
如今他给她了。
苏云溪眸色水润,侧眸望过来,浅笑着道:“一直以来,我都没跟你说过一句话。”
在康熙侧眸望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探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心悦于你。”
这句话一出来,康熙的眸色登时亮了起来,他笑了笑,温柔的将她揽到怀里,低笑着道:“朕亦是。”
他这样的性子,其实有些不讨喜,从内到外都透露着腐朽的味道。
但是她性子温和淡然,那宁静致远的气息感染了他,叫他也跟着平和起来。
然而许是他伤了她,崇月性子凉薄,就像是捂不热的石头一样,他几次想过放弃,然而他舍不得。
尝过了爱的甜蜜滋味,那食髓知味的感觉,让他着实忘不掉。
好在,他终于抱得美人归。
看着崇月脸颊上柔柔的笑意,康熙也跟着温柔笑起来,见她吃完,又伺候着梳洗过,这才一脸意味深长的放下床帐,侧眸望过来,舔着干涩的唇瓣道:“安歇吧。”
人生得意时,洞房花烛夜。
两人折腾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苏云溪还有些懵,就听周围奴才齐刷刷的跪地,异口同声的请安:“奴才请皇后娘娘安,娘娘万安。”
而康熙就立在前头,看着她睁开眼睛,便轻笑着道:“起吧,朕的梓潼。”
苏云溪眸色水润,她起身洗漱后,来到正殿,就见宗妇命妇齐刷刷的跪了一排。
康熙给了她最高规格的婚礼,用真实的动作,来告诉她,她在他心中,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崇月。”康熙牵着她的手,接受所有人的朝拜,将自己的态度,说的清楚明白。
……
大清康熙帝,一生英明不凡,他是一个开明的君主,这一生做了很多事。
最令人感动的是,他任由皇后解放了女人的禁锢思想,让女人能够和男人一样,出门工作赚钱,只有这一点引子,女人便自己站了起来。
苏云溪很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在年迈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带着宫人侍卫,在大街上随意行走。
看着男女在街上行走,再也不像之前,男人可以在外头,而女人只能窝在家里相夫教子。
而大清日益强横,以前发生过的那些事,到底再也没有发生。
一时间国泰民安,路不拾遗,人人称颂。
后来康熙年迈,他当了百年的皇帝,现下对于权力的**,已经彻底消散,故而将皇位交给了雪竹。
雪竹由康熙和苏云溪养大,融合了两人的思想,将大清带出一个新高度。
当闭上眼睛的时候,苏云溪想,她这晚年也算不错,儿孙满堂,自己所有盼望的一切,尽数都得到了。
侧眸看向一旁同样白发苍苍的康熙,她笑了笑,苍老的声音响起:“当初想着,同淋雪便是共白头,不曾想,你我二人,倒真的白头偕老了。”
康熙鸡皮鹤发,现在已经是个干瘦的小老头。
他闻言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侧眸望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那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苏云溪反握回来,浅笑着点点头。
她就算老了,也是一个优雅的小老太太。
康熙光是想想,下辈子她要属于另外一个人,就觉得不能呼吸。
他老了老了,反而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非得自己一根根的攒头发,用他的头发搀着金丝红线,说是这样,下辈子就能认出彼此。
“臣妾知道一个法子,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您要听听嘛?”苏云溪问。
康熙却眼前一亮:“你快说,朕去安排。”
看他这样,苏云溪不禁无语,别开脸不去看他,爱情使人盲目,又降脂。
但是她喜欢。
第96章 架空番外一
康熙死了。
康熙又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开眼, 就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
就见面前的少女满脸狞笑,手里提着鞭子,见势就要挥出。
见他醒了, 一点都不怵, 对方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毫不犹豫的挥了过来。
而随着一声放肆,对方仍旧没停,几鞭下来, 他身上就变得皮开肉绽。
刺痛传来, 康熙皱眉,他被绳索绑在柱子上,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等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又冷又饿, 难受的一塌糊涂。
他看向抽他的女子, 只看到一个背影。
对方身量较高,特别的好看。
“抽死了怎么办?”门外有女子小小声的问, 当另外一个人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不禁精神一振, 但是对方出口的话,让他未出来的笑, 又给憋了回去。
“竟然敢对宇哥哥出言不逊, 抽死都算轻的。”
那声音好听极了, 带着微微的沙哑,不得不说,就算在给他抽的皮开肉绽之时, 他听完仍是一阵心悸。
这是崇月的声音。
但是她对他特别冷漠,口中还说着什么宇哥哥。
等他度过这一遭,他要弄死他。
康熙暗暗发狠,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又提着鞭子走了进来,她穿着火红的石榴裙,头上带着金灿灿的九凤冠,更衬的小脸雪白莹润,五官精致。
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对方瞧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爱意,而是变得陌生起来。
他心里一疼,相伴几十年,早已经将她融入骨血,再瞧见这眼神,难免有些撑不住。
苏云溪蹙了蹙眉尖,侧眸望过来,感觉到星点的熟悉,便愈加的不悦,挥手就是一鞭子。
不过是个马奴罢了,如何跟她相熟。
这么想着,不禁冷笑出声,起身就走,她跟一个马奴计较什么。
“崇月。”康熙沙哑着开口。
他这身体,约莫是几日没有吃喝,就连动动嘴,都没有力气了。
那极其微弱的声音响起,苏云溪便皱了皱眉,心中不禁一悸,越是这样,她越是不高兴,又是一鞭甩过来。
康熙被她抽的险些吐血,记忆中那个娇媚似水的姑娘,在这一瞬间,刷新了他的认知。
“崇月。”他又喊了一声。
面前的姑娘小脸一白,下意识的又要挥鞭子,康熙安稳的看着他,半晌才低笑着道:“崇月。”
他知道这个名字对她有冲击,便一个劲的喊。
苏云溪皱了皱眉,她收起手中的鞭子,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马奴,说是马奴,其实是罪臣之子,家里头落魄了,被宇哥哥买来羞辱,只叫他牵马。
堂堂将军之子,身量高大,这会儿被绑缚着,却仍旧脊背挺直,一脸的正气盎然。
苏云溪最烦他这个样子,但是想着方才的崇月二字,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冷声道:“给他放开,请了大夫来。”
她吩咐过后,便皱着眉走了。
而康熙却松了口气,不过一句话罢了,能够让她做出改变,说明还是有用的。
当年的时候,她跟他戏言,说是有三生三世都在一起的办法,如今看来,倒是能用。
他神色缓和了些许,感受到疲惫的身体,又觉得难受,又冷又饿又难受,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有小丫鬟上前来,不高兴的将他松绑,又叫了大夫进来给他看诊,扔给他一瓶子金疮药,这就走了。
康熙自己收拾了一番,又翻了翻自己的几个铜板,买了几个馒头来啃,彻底收拾利索之后,这才缓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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