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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媚上折腰——李诗情

时间:2020-12-26 09:21:39  作者:李诗情
  小算打头,手里提着八角玲珑牛角宫灯,身后跟着六个提香灯的小宫人,这一路走过去,到也照的亮亮的。
  康熙一抬眸,就见她们架势扎的很足,瞧着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不禁随口问:“做什么去?”
  梁九功便赶紧回:“金钏说腊梅开了,崇嫔娘娘闹着要去看,便使唤奴才们一道跟着去了。”
  赏梅这是雅事,康熙冲着他挥挥手,也跟在后面。
  “万岁爷,这边。”苏云溪看到他这边的动静,笑吟吟的招手。
  她立在原处等着,看着他龙行虎步走了过来,康熙脊背挺直,气质如松,迎着光走过来,帝王气势尽显。
  两人一前一后,往御花园走去。
  夹道风凉,苏云溪没有带手炉,这小风一吹,她就觉得有些冻手,这个时候的衣裳,布料没有弹性,不能拽的长长的,将自己的手塞进去。
  她想了想,偷偷伸手去牵前面的大手。
  康熙蓦然回眸,就见崇嫔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一脸期待,不禁温声问:“崇月,怎的了?”
  苏云溪捻了捻手指,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小手一点一点的往他袖筒里钻。
  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大好,便红着脸找补。
  “想您了。”
  她这般含羞带怯,凉哇哇的小手却一点都不客气,只往他袖筒里头钻,康熙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想要暖手了,偏偏又不好意思说。
  康熙斜睨了她一眼,这狗东西简直胆大包天。
  虽然在心里这样骂,却还是没有反对她伸手,两人就这样一路往御花园走去。
  各宫差不多也都睡下了,这会儿许多宫殿烛火已经熄灭。
  紫禁城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苏云溪抬眸看向夜空,又侧眸看向一旁的康熙,笑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袖筒里的小手,不安分的抠了抠他胳膊。
  康熙被她闹的没法子,便轻声道:“乖,别闹。”
  这样一路玩玩笑笑,等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
  早有奴才在腊梅树下设了几案,在树上挂了许多灯笼,好叫主子在树下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苏云溪看着康熙穿着一身苍青色的缎袍,立在梅花树下,就这么静静的抬眸。
  微微昂起的下颌,有着清隽明晰的弧度。
  若说外貌,康熙不是一等一的好,跟美男子这一类毫无干系,但有些人,不管他长相如何,那股子气度是谁也比不上的。
  小立梅花下,不知恨因谁。
  看着康熙的背影,苏云溪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这句诗。
  这种感觉有些反常,她不知道从何而起。
  她立在那,看着傲枝独立的腊梅,也看着树下的康熙。
  正才想着,就听康熙道:“妩媚,断魂只有晓寒知。”他看向她,笑吟吟道:“是不是说你的?”
  苏云溪听完不高兴,踮脚用额头去碰他下巴,一边道:“当臣妾不知这诗不成。”
  这妩媚前头跟着的可是丑怪惊人。
  康熙便将她搂到怀里,低低的笑,说起来她自然说不上丑,五官精致极了,你细细的去看,也寻不出半分瑕疵。
  旁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比如说,你觉得她眼睛若是再大些就跟更好看,或者鼻子更清秀些,五官就更好看。
  然而她不是,你打眼一瞧,就挑不出星点的错。
  只会觉得,天下竟然有这般好看的姑娘,还偏偏落入他的怀中,你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清浅的玫瑰香味。
  苏云溪被他箍的有些难受,举起小拳头,在他肩膀锤了一记,低声道:“且轻些。”
  她说起话来,软濡绵甜,带着丝丝的妩媚动人。
  叫人想要尝尝她的唇,是不是如同她的声,也这般的好。
  想到便要去做。
  康熙俯身,撷住她的唇瓣。
  欲罢不能。
  腊梅树下的空气都变的微甜,炽热的暧昧在流转,然而在外头,她又怀着身孕,除了唇舌相贴,竟没有其他排解方式,竟叫人觉得,愈加难以慰藉。
  康熙搂着她的腰肢,偏偏还不敢用力,不能将她紧紧的搂到怀里。
  这种什么都差一分的感觉,磨人的要命。
  苏云溪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向来妩媚,这般含了情谊,更像是要甜到他心里去。
  “别。”苏云溪撑着他肩膀,略微有些推拒。
  在激烈的亲吻下,她心跳加速,鼻腔间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将她整个人都要淹没了。
  脸红心跳的垂眸,她抿了抿嘴,将自己整个人塞进他怀里,不敢再招惹他。
  “有些冷了,不若回去吧。”她开口。
  然而一开腔,就忍不住吓了自己一跳,这样的情形,着实叫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微微沙哑的声音,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康熙低低一笑,从胸腔中震动而出的低沉声音,磁性非常,好听的叫人耳朵受不住。
  “走。”
  夜色寒凉,两人的鼻尖却沁出细腻的汗珠来,脸颊也是红红的。
  被冷风一吹,苏云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康熙瞧了,直接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披风里头。
  他的披风里头,全是他的味道。
  苏云溪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靠在他身上,跟着他的节奏,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男人身姿挺拔,为了护着她,微微躬身,为了配合她的步伐,这走的又慢了些,瞧着不如平时有气势,却显得格外令人暖心。
  等回了乾清宫之后,苏云溪便觑着他神色,一边小声问:“您等会儿可还忙?”
  她的眉眼在烛火下有一层暖光,康熙回眸忘了一眼,轻笑着问:“怎的了?”
  苏云溪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说道:“想让您陪着睡。”
  这大冬天的,自己抱着被子睡,也太惨了一点。
  她想想都觉得自己是好惨一女的,但是帝王的特殊性,又让□□这样的事,变得格外难以言喻。
  康熙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沉吟道:“到底才一月有余,胎未坐稳……”
  说着说着,苏云溪突然就懂了。
  她闹了个大红脸,羞涩道:“不是这个意思。”
  这算是个什么事,她就不是这么馋肉的人,再加上这怀着身孕呢,孰轻孰重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就是陪臣妾睡觉。”苏云溪认真解释。
  看着她的样子,康熙也知道,约莫是他想岔了,便跟着笑起来,轻声道:“成。”
  既然睡在一处,康熙往床上一坐,梁九功便跪在一旁给他脱靴子,一旁的小太监捧着洗脚盆,跪地放在边上。
  苏云溪看着他洗脚,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便立在一旁,袖手问:“臣妾给您洗脚?”
  康熙觑了她一眼,话音刚落,她就坐在妆奁前开始卸钗鬟,话是这么说,但是一点给他洗脚的意思都没有。
  “成啊。”她不来,他反倒应下了。
  苏云溪原以为他会推辞,闻言有些愣怔的回眸,指了指自己:“臣妾给您洗脚”
  康熙慢条斯理的点头。
  你不配。
  她想。
  然而人却乖乖的走了过来,往他身边一坐,示意金钏给她脱鞋子,两人的脚,放在一个桶里,她的脚一进去,就是一个机灵。
  “这般烫?”
  赶紧抽出来,带了一片的水。
  康熙被她唬了一跳,抬眸一看,就见她脚红彤彤的一片,显然是烫着了。
  “皮这般嫩。”感叹一句,感觉叫奴才换了温水来,一边道:“也不试试。”
  瞧着她烫的这可怜样。
  苏云溪鼓了鼓脸颊,轻嘶一声,看着康熙面不改色的泡脚,进水的那一瞬间,她是毫无防备,不曾想过竟会这般,谁知道好烫。
  等洗完脚,她已经没什么精神了,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的功夫就睡着了。
  康熙这个□□的,原想着陪她说说心里话,不曾想睡这么快,便将她搂到怀里,也跟着一道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茫,被窝里暖烘烘的,不像她自个儿睡的时候,汤婆子挨不到的地方,都是冰凉的。
  睡的舒服,这心情就好,再加上她一睁眼,就瞧见太阳很好。
  “今儿的天气真不错。”她夸了一句,又想起昨儿的腊梅,便想着趁白日也去看看。
  下楼的时候,叫奴才禀报一声,说要出去,苏云溪便走了。
  小算带着几个面生的小太监一道,林林总总十来个人。
  一行人走到宫道上,还是相当吸引人的,周边的奴才看着,没一会儿翊坤宫就出来人,问她做什么。
  苏云溪瞧见是宜妃跟前的奴才,便笑着回去看腊梅。
  那奴才笑着行礼,恭谨道:“宜妃娘娘叫奴才候着,说是瞧见您了,便跟您说一声,有事寻您呢。”
  “成,本宫知道了。”苏云溪随口应下,便带着奴才一道往翊坤宫去。
  等她到的时候,小公主正在跟小宫人一道踢毽子,小小的孩子,尚有些不会玩,但是一点都不气馁,失败了也笑的开怀。
  “臣妾给宜妃姐姐请安,娘娘万安。”
  苏云溪笑吟吟的请安。
  一旁的小公主见她来了,也赶紧来见礼。
  不得不说,宜妃将小公主养的很好,不卑不亢大方知礼。
  宜妃无意跟她在小事上为难,只笑吟吟道:“好几日不见你,倒更妍丽了些。”她点了点她的脸颊,笑道:“竟将所有人都给比下去了。”
  苏云溪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有谱了。
  落寞的垂下眼眸,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声音有些低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前儿有个□□令的,相貌如春日晓花,哪里就比妹妹差了。”
  她明确的点出春令来,神色中的戚慌快要掩盖不住。
  宜妃心里登时跟打翻了五味瓶似得难受,都猜着春令已经被临幸了,却没有正式的文书下来,因而只是猜测罢了。
  但崇嫔在乾清宫住着,可以说有当时的第一手资料。
  连她都是这个样子,约莫是成了。
  可惜成的不是她。
  宜妃脸上挂着的笑,登时勉强起来。
  苏云溪看着宜妃的表现,心中愉悦,面上却仍旧淡淡的,像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说了几句,她就借口要走。
  宜妃点点头,自己心里也有些乱,便没有阻拦。
  所以说,万岁爷没有入后宫,并不是真的不想入后宫,而是觉得后宫诸人,已经不新鲜了不成。
  这时日有些久,诸多妃嫔都有些嘀咕,说崇嫔独占了万岁爷不成。
  然而有人去暗示了皇贵妃,却得到消息,说是彤史上,崇嫔的名也不多。
  这意思就是,不光她们没有侍寝,就连住在乾清宫的崇嫔也没有什么机会。
  那么问题就是出在万岁爷身上,宜妃若有所思,难不成……她白着脸想,难不成万岁爷现下有些不大好——有心无力?
  当这四个字映入脑海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后宫妃嫔一个个娇艳如花,定然是没有问题的,若说突然喜新厌旧,也是没有道理的,像是荣妃娘娘,那也是生了好几个孩子的老人了,前前后后得宠数十年。
  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变的那么快。
  所以,万岁爷,不太行了。
  宜妃想到这里,小脸愈加惨白起来。
  一个人能够想到这些,便有很多人能够想到,在康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风评被害。
  故而在他不曾召幸任何人几日之后,太皇太后将他叫了过去。
  桌上摆着几样小菜,甚至还有一壶温过的酒。
  太皇太后眉眼慈和,笑着道:“哀家许久不曾和你一道吃酒了。”应该说就没有几次。,
  在他儿时的时候,她管的比较严,不曾叫他放肆,而当他长大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紧绷,因为亲政、三藩这样的事,这关系没有裂,也差不多了。
  今儿摆了酒,还笑吟吟的跟他说话。
  康熙心里就是一突,看着太皇太后的脸,他不禁叹了口气。
  “成。”他撩开衣摆,稳稳的坐下,先是给太皇太后倒了一杯酒,这才轻声道:“孙儿给老祖宗敬酒,这些年来,您辛苦了。”
  老祖宗历经三朝,什么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该享的福,却没有多少。
  当自己也年迈重来之后,再瞧见老祖宗,他心中就宽和不少。
  两人碰了杯酒,老祖宗就开始说起从前来:“你小时候,才这么一点高,还没有书桌高呢,都是苏麻抱着你上凳子。”
  “然后你也乖,叫你练大字就练,叫你背书你就背。”
  长大后就不乖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觉得她这个老太婆的主张碍眼了。
  可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她该放手的。
  三藩的事情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倒缓和些许,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破镜难圆。
  康熙闻言,思绪也跟着飞远,那些曾经以为忘却的东西,又重新浮现在眼前,他举起酒杯,敬了敬之后,一口闷了。
  酒过三巡,太皇太后觑着他的神色,才含含糊糊的问:“近些日子,怎的不入后宫?”
  康熙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淡淡道:“不想入。”
  这后宫妃嫔,他个个都瞧过不堪的样子,再叫他亲近,是万万做不到了。
  “可是觉得不新鲜了?”她问。
  听她说这么多,康熙也品出味来,在后宫问题上,老祖宗是不怎么管的,除非他做的极过分。
  然而他自个儿有分寸,故而这些年来,从不曾发生过类似对话。
  “您想说什么?”他轻声问。
  太皇太后摸了摸鼻子,别开脸,轻声道:“哀家也是闲问问,你自个儿若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身子不舒坦,就叫御医过来诊脉,万不能讳疾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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