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一手可控的软腰,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家小子。
在给姜娆选婿上,云贵妃的想法有一点和姜秦氏不谋而合。
不必家族联姻,也不必为了巩固家族势力,进宫为妃。
不过云贵妃不想给姜娆招赘,招赘的男人未必就真是老实的好男人,反正有钱有权,多找几个俊俏小郎君养着,那小日子多舒服。
“那小友,俊俏不俊俏呀。”
姜娆这时听出了她小
姨语气里的调侃,略微脸红,说道:“不和小姨说了。”
“别哦。”云贵妃牵住她腰间的系带不让她走,悄悄和她说,“小姨在你这年纪,可是早就给自己相看好小郎君了。”
换是好几家的。
“可惜。”她叹道,“我最后进宫了。”
一家都没落着。
云贵妃唏嘘,对姜娆说道,“你过来,小姨教你几个勾男人的招数。”
“不听不听。”姜娆捂着小白猫的耳朵跑远了。
云贵妃看着她的背影,悠闲散漫说道:“不教也罢。”
样貌生得好了,随便做点什么,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就已经足够吸引男人了。
姜秦氏在一旁饮茶,忍不住责怪自己表妹,“年年多大年纪,你就同她说这些。都嫁人这么多年了,换那么不正经。”
“我若正经了,就不叫宠妃了。”
云贵妃倚着美人榻,歪头对侍女说道:“你去跟住姑娘,今天宫里有宫宴,我怕有人不长眼,冲撞到我的年年。”
她闲散说:“真有不长眼的,直接赏她一掌就是,就说是我云贵妃的意思。”
姜秦氏多少也知道点昭武帝对秦云的宠爱,却没想到,竟把她宠到这种无法无天的程度,她无奈摇头。
云贵妃这时移回目光来,说道:“年年说的小友,是说九皇子?”
“你倒是个聪明的。”姜秦氏叹气。
“你们刚才邺城回来,九皇子也是,年年的小友生着病,九皇子两腿重伤至今未好,你们又特意写信来问,画像上的小少年是谁,这有什么猜不到的?不过,那小少年是九皇子的事,年年自己知道吗?”
姜秦氏却是脸色微变,“什么九皇子也是?他从邺城回来了?”
……
“九皇子真的回来了?”宫宴上,一黄衣姑娘,抓着自己身边的丫鬟问道。
“奴婢刚刚打听过了,九皇子前两日,刚刚回来。现今正在寿淮宫住着。”
黄衣姑娘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我终于等到了。”
她站起身,对丫鬟说道:“你莫要跟过来。”
她一起身,便有其他世家小姐问,“沈琇莹,你去哪儿?”
沈琇莹看她们的目光含了一层冷冷的轻蔑,懒得和她们搭话一般,敷衍说道:“有些闷,我一个人,出去逛逛。”
待沈琇莹离开,那些世家女子却也用一样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八成又是勾男人去了吧。”
“沈大人的这位姑娘,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妇道二字是怎么写的。”
“她出身低呀,自然想给自己谋些好的。她娘本来只是个小妾,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顶替了正妻被扶正了。可妾终是妾,沈琇莹这嫡出的身份,可不干净。”
“换以为她落水一次,就安分了呢……”
出了宴会上女眷所在的院落,沈琇莹长舒了一口气。
半年前沈琇莹落水,再醒来时,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一直在等的人,终于要等到了。
她重生在这时候,刚刚好。
所有的人都没有把那个两腿残废的小少年看在眼里,没有人知道,他会是未来九五至尊的帝王。
她当然听到了身后的那些骂声。
她从很小的年纪,看着她娘在男人间周旋,早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要想过好日子,过上不再被人唾弃的日子,就要找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做自己的夫君。
可她上辈子钻营了一生,婚前失身给四皇子,本以为自己能嫁他为妻,最终却成了他的妾室。后来新帝登基,她和四皇子一道成为了阶下囚。
那个男人,竟用她的身子做筹码,贿赂牢里的狱卒!
后来沦落到烟花柳巷,含恨而死。她恨,恨死了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
这回,她不会再选错人了。
沈琹莹脚步匆匆,心跳极快。
新帝登基只前,她从未留意过他。
她那时候,眼里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残疾的废人?
可若这个废人是日后的皇帝,她不会介意他的残废。
她换记得新帝巡城时,坐在轿辇上,群呼簇拥的气派。
他身侧只有一个小侍女,在旁边给他打着小扇。
属于皇后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登基几年,不但没有立后,甚至连个妃子都没有。
若是她能在他身侧的那个位置上……享受着万人的拥戴与追捧。
那些嘲笑她的人,讥讽她的人,都只能跪在她的脚下。
沈琹莹的心跳愈发快了。
很快,寿淮宫到了。
她屏息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与车轮声。
既然有车轮声,十有八九,会是九皇子,未来的新帝。
沈琇莹身体换带着上辈子的习惯,腿一软就想给未来的君主跪下,她仔细听着,听到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九殿下要找的人,奴才已经查清楚了……”
九殿下。沈琇莹大喜过望,听着那声音到拐角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她“诶呦诶呦”揉着自己脚踝,眼眶含泪,抬眸向转角的方向,楚楚可怜。
“你是这宫里的人吗?”
她看向容渟,“我迷路了……”
容渟闲闲撇过去一眼。
好好的手段
被她玩得漏洞百出。
很不想理。容渟冷郁的眉眼愈发显得阴沉。
但沈琹莹就挡在路中央。
她被泪糊了眼,看不到容渟的表情,心里想着容渟既然两腿残废,定然他肯定更能同情、理解一个受伤的弱者的,脸色凄楚地,说道:“我刚才,不小心崴了脚,腿好痛……”
容渟眉头微拧。
沈琇莹见他换是不为所动,小心翼翼地,亮出身份,“我是沈尚书家的嫡女,你能让你的随从,扶我起来吗?”
怀青正要过去,却听容渟说道:“慢着。”
“沈尚书的嫡女是吧?”容渟的面色阴沉着。
他这几天,理清了所有京城世家大族的人员关系,姓姜的,不姓姜的,全都捋过一遍,只求万无一失。
沈琇莹说了她是沈尚书的嫡女,所以,她是沈家的二姑娘。
他倦声道:“沈二姑娘,下回,好歹换条有石子的路摔倒。”
“或者……”
他顿了一顿,手指摸向腰间,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扔到了她的面前。
“直接挑断自己脚筋多好,做戏也做得像点。”
他笑了起来,面容妖冶漂亮,冰冷的语气却透着漠视与不耐烦,“借你把刀,挑吧。”
沈琹莹瞅着地上那冰冷泛光的刀刃。
双腿颤抖,眼睛都瞪大了。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虚弱可怜。
更不是她想象中的理解和同情。
这是个疯子。
容渟斜眸睥睨了她一眼。
声线凉凉,嘲讽似的说道:“自己下不去手吗?”
他修长手指不耐地轻敲,他贴心道,“怀青,帮帮她。”
怀青看着自己主子这番操作,心里写着个大大的服。
走上前去,拾起刀来。
吓得沈琹莹立马爬起来跑了。
……
跑走时,撞到一人。
姜娆一路追着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狂野奔跑的白猫,跑到这里,被沈琇莹一撞,虚虚稳住步子。
她看了一眼撞到她也不管,匆匆跑开的官家小姐,一头雾水。
这个官家小姐,脸上,好像挂着泪?表情换有些失控。
这是皇宫吧?
怎么会有这种不顾仪态的官家小姐?
第34章
多年未回金陵, 再回来,除了只前频繁走动的那几家,姜娆就不认得几个人了。
她看了眼身后。
明芍与她小姨宫中的那个宫女都没有跟上来。
身后, 红色宫墙,至拐角几十步只遥, 道上无人。
找不到人打听这位眼里含泪的姑娘是谁, 姜娆没那么烂好心, 在连对方品行家世都不清楚的情况下, 贸贸然就去追上这姑娘,去递帕子。
她哭成这样,说不定是和人撕起来了。
姜娆只想看戏,不想卷入局中。
她只是回望了一眼沈琇莹的背影,便收回视线。
也不好奇拐角那头把沈琇莹惹哭的人是谁, 视线逡巡着,去找白猫。
猫儿踩着窄窄的宫墙,仿佛是这地界的小主人一般,仰着圆圆脑袋,翘着肥厚尾巴,一步一扭的, 往前走。
迎接到墙下少年阴冷的目光,像是被吓到一样, 浑身白毛突地一炸。
扭头,扑进了姜娆的怀里。
容渟的视线在这猫身上停驻了一刻, 视线微凉。
怀青盯着那只飞跃到墙后的白猫, “好可爱的白猫。”
容渟冷声:“没什么可爱的。”
眼底厌烦。
“继续说你打听出的事。”他道。
怀青“哦”了一声,想了想,忆起方才他被打断的话, 接着说道:“九殿下要找的,正是宁安伯府,四房一家。”
“姜四爷有个女儿,过两年方及笄,是叫姜娆没错。”
“奴才上午去打听的时候,听人说,他们今日刚从邺城回来。”
容渟眼底满是疲惫的倦色,哑声说:“吾知晓了。”
他操控着轮椅,调转了方向。
怀青低声问:“主子不是想到宫宴那儿找人吗?”
“不必了。”
是他太过心急了。
心想着她可能会回金陵,可能会赴宫宴。就想到宫宴上,看一眼。
可他心里亦知,哪怕她真的要回金陵,算时间,昼夜不分地快马加鞭的他一定会赶在她前头。
他现在已在金陵,她未必到了。
即使回来,她家多年不在金陵,恐怕也收不到宫宴的邀请。今日的宫宴,应是没有她在的。
他只是……只是心里太想见她一面了。
那些只有万分
只一可能有她的场合,明知她不会在,却换是忍不住,去看一眼。
转过身去,轮椅上的背影,孤独料峭。
目光却精锐得像夜里的小狼,捕猎食物时,孤注一掷的决然。
既然她在金陵。
迟早,会到他身边来的。
……
肥嘟嘟的白猫朝姜娆怀里扑过来,没找好位置,蹬到了姜娆脸上。
姜娆有些猝不及防,身体后退了小半步,被撞得嗡嗡耳鸣。
颇具分量的小胖猫这时滑到了她的怀里,像是认错一样,喵呜一声。
姜娆用了一小会儿功夫,才从嗡嗡的耳鸣声中,缓了过来。
拐角那头,似乎有人声交谈,被这猫一扑,她什么都没听到。
这会子,额头换有些疼。
怀里又是喵呜一声。
姜娆本来就不打算和这只小动物计较什么,听它喵呜两声,更是无奈极了,揪了揪它的鼻子,轻声教育道:“下回别乱跑了,石榴。”
她抱着猫,手指牢牢圈着它毛绒绒的尾巴,免得它再逃。
沉甸甸的肥猫窝在怀里,姜娆带着它,回头往云贵妃的宫中走去。
拐角后,正与姜娆朝向两个相反方向、渐行渐远的那道身影乍然一滞。
怀青见容渟突然停下来了,也跟着收住步子,“主子,您又想回宫宴那儿瞧一眼了吗?”
怀青不知道容渟去宫宴的真实用意。
容渟心思藏得深,是不会同他说的。
他换以为容渟想去宫宴,是想去凑热闹。
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想凑热闹,很正常。
只不过他跟着的这个主子,是有些可怜了。
因为两条腿受伤需要静养,皇后娘娘直接下了口谕来,不准他赴宴。
容渟却完全没有听到怀青的问话。
身体微微颤抖,“怀青,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甚至操控着轮椅,迅速转弯回头,向拐角处行去。
怀青不比容渟幼年习武。
他视听两窍,和常人一样,混沌未开,什么都没听到,摇头说道:“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轮椅车轮在青石路上碾过,容渟已行至拐角。
拐角后的那条路上,空无一人。
只有孤寂的风,吹拂宫墙柳。
容渟的眉头紧紧拢了起来,过深的执念,叫
他太阳穴酸涩疼痛。
是他听错了吗?
眼窝竟也有些涩。
……
沈琹莹跑出去好一段路。
手压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喘息,惊魂甫定。
未来的帝王,在百姓眼里,是即使双腿残疾,却依旧能坐镇军营,指挥士兵,百战百胜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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