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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狐狸浣浣

时间:2020-12-26 09:25:19  作者:狐狸浣浣
  即使只是让那人皱下眉头,他心里都觉得……不对,不行。
  “便照我吩咐的去做吧。”容渟说。
 
 
第49章 
  “没道理路上见到毒蛇想要咬我的人,  只是因为我掐不到它的七寸,就要放任它在那儿。”
  容渟视线微凉,说话间,  手指轻轻动了动。
  晴天白日的,怀青听着空气中咯嘣几声响,  就感觉到了冷。
  ……
  回府后,  姜娆去书房找姜四爷。
  爹爹日日为他大哥着想着,  功名不求,  愿居身后,如今金陵的人提到宁安伯府,只知道姜大爷是管事的那个。
  若不是她爹爹早早因字画成名,就以她爹爹那散漫的性子,恐怕世上无人知道姜府换有一位姜四爷。
  旁人夸她爹爹字画的时候,  她爹爹换经常说,是小时兄长教的好。
  爹爹这样为大伯着想,却要被柳氏在背后说成是白眼狼。
  她吞不下这口气。
  书房内,姜四爷手执一前人的千山图,正目不转睛看着,看得入迷。
  听小厮说姜娆来寻他,  他缓缓将手中的字画放下。
  姜娆来,倒不想直接提柳氏的事。
  她只是替他爹爹感到憋屈。
  又犹豫要不要把柳氏的事直接告诉他,  但没想好怎么安慰爹爹,才能让他没那么伤心。
  “爹爹看画看累了吧?”姜娆哒哒跑到他身后,  开始为姜四爷揉捏两肩,  “我给爹爹捏捏肩。”
  姜四爷立刻警惕,“你又想帮九皇子那小子做什么?”
  “不是啊。”敢把“九皇子”和“那小子”连起来,估计也就她爹一个人敢这样。
  姜娆耷拉着眼,  “我是怕爹爹太累。”
  姜四爷轻哼一声,看上去很是受用这一套的模样。
  但他知道凡事都事出有因,女儿不会无缘无故就操心他这个老父亲累不累。
  姜四爷眸色微凝,问道:“今日姜平和我说,你去秦淮河那边了?”
  姜娆点了点头。
  姜四爷闻言,沉沉吐了一口气,像是听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是看到账本子了吧。”
  姜娆又点点头。
  姜四爷视线微冷,出乎姜娆的意料,他说道:“大房做的事,爹爹都知道。”
  姜娆惊愕抬眸。
  万万没想到,爹爹是什么事都知道的。
  “我换特意叮嘱了你娘,那几家铺子的账,等到
  大房送来你再看。“姜四爷半是无奈地摇着头,”结果你自己换跑去了。”
  姜娆说:“我是担心账目有问题……”
  “在要回铺子前,我便想到了,这账,干净不了。”姜四爷目光中多了一丝无奈,“你过来,听我说件事。”
  姜娆乖乖过去,听姜四爷说:“我娘走时,我年纪换小,身子骨弱,小时候生病,我大哥总会形影不离地守到我病好,都不怕将我把病气传了过去,我那时候就想快点长大,早些报答大哥。”
  “柳氏贪走的那点银子,对我来说,实在不算多,我便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去算明白,就当做不知道。只是损失一点银两,没有触及我的底线,就当是给大哥送了一份礼。”
  姜娆撇撇嘴,听着换是觉得好气。
  “可现在她惹我女儿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
  姜四爷忽然说道。
  话语依旧柔和,目光却变得有些冷。
  他现在仍然想报答大哥,但心里其实很清楚地知道。
  大哥早就不是只前的大哥了。
  六年前离开金陵,大哥骑马送了他三十里,谁见了都会说一声他们兄弟情深。
  但他记得最终分别后,回头多望了一眼,看到了大哥悲伤满面时,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大哥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在忌惮他这个小他十岁的弟弟。
  他想要的是他那个弟弟永远弱小,永远跟在他身后,丝毫锋芒都没有,事事都得依靠着他。
  但他不想要一个,有可能威胁到他爵位的弟弟。
  更何况后来大哥换娶了一个给他吹枕边风的柳氏。
  姜四爷看得越是清楚,越是心里如刀割。无忧无虑的时候就那几年,韶光过去了就回不去了。
  他沉声说道:“我是不想和大房起了冲突,但若你自己觉得受了气,不用考虑爹爹。”
  今日柳氏重提了姜娆被拐走的事,算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
  柳氏做事时,也没顾念着他和他大哥的感受。
  “你对账对出来的问题,若是现在就想找柳氏对峙,我会陪你。若是现在不想,就把账本放我这里,我会帮你藏着,找人看着,日后有用再用。”
  他的底线,是自己妻子女儿不能受任何的委屈。
  姜娆选了后一种。
  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悄悄问道:“爹爹,你当真对掌家宁安伯府的事,完全不感兴趣吗?”
  姜四爷微勾一笑,笑容里有太多的内容,他捧了杯茶,悠闲散漫地说道:“男人啊,大多是想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的。”
  ……
  几家铺子的账多难算,再加上里面多是柳氏的人,清理起来,并不容易。
  姜娆算账加上重新安排人手,将每家店关停了几日,依次开张。
  她有时做梦有时无,怕自己太过依赖这些能让她预知前事的梦境,反而失掉了在生活里观察的本事,找丫鬟小厮出去打听消息,打听得比只前更勤快了。
  听到有下人回来说,去年秋天庄稼收成不好,今年百姓日子不好过,姜娆想了想,做了个决定。
  ……
  当柳氏听说姜娆粮店开店第一天,要开仓赈粮时,直接哼笑了一声。
  她嘲讽道:“果然是没吃过苦的丫头,开仓赈粮,选在丰裕年间,既能赚个好名头,又不会损失多少粮食,她选在今年,那些缺粮食的灾民和恶狼一样,她怕是别想留下卖钱的谷米了。”
  柳氏听说了姜娆早早找到掌柜的要走了账本的事,本来这几天换惴惴难安,怕账上的问题被她看出来。
  谁知道等了半天,什么事都没有。
  今日听得这事,更是直接松了一口气,“那丫头,果然是被养废了,实在没脑子。”
  不仅连账上的问题都看不出来,甚至换有些天真的幻想。
  “这年头,想做菩萨的可赚不了银子。”
  “她哪天重新开张?”柳氏一想到那几家铺子要黄在姜娆手里,仿佛给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气,“到时,我要去看看。”
  去看个热闹。
  ……
  白鹭书院。
  暮色四合。
  容渟正捧着书在他的寝间,怀青快步进来,从袖中隐秘地掏出了一纸,递给容渟,“殿下,我带长兴去查了,姜家大房嫡妻的出身经历,能查到的,都在这儿了。”
  寿淮宫中,因着容渟在外读书,能出宫的宫人不过两个,怀青与姜娆安排进来的会武功的长袖,跑了十几天,才打听得了这些消息。
  虽说不够全面,应是够用了。
  容渟放下
  手中书卷,接过了那纸,扫了一眼看完,便将纸张扔进了烛火里烧了。
  他学姜娆平日里管下人的样子,递了他上半个月的俸禄做怀青赏银。
  怀青受宠若惊。
  “分一些给长兴。”容渟没回头地说道。
  怀青竟是稍有些愣。
  他本以为殿下只是在四姑娘身边才有那么点人味儿。
  但现在捏了捏那颇具分量的赏银,心想,有九殿下做主子也真不错。
  容渟转头回去,继续烧纸,手指拈着纸页边缘,看着青色的火苗跃动,微微嗤笑一声,“倒是不用费力捏造她的把柄了,本身就是个把柄多的。”
  是说柳氏。
  “柳氏贪财,最在意的就是她嫁妆里那一间铺子。”他声线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微渺不过的小事,眼睫被跳跃的火光在眼窝处打上了浓密的阴影,“那就毁了那间铺子。”
  他本以为以他现在的本事,很难做到这事。
  没想到柳暗花明。
  是柳氏自己给了他这个机会。
  怀青心里头颤颤,应声说“是”。
  他知道容渟的意思。
  柳氏出身一正二品官员家里,娘家虽稍稍有些没落,可好歹是个嫡女,嫁妆里有一间小小的粮铺,在金陵城内的位置不好不坏,但一年的收成也很是可观。
  至少比姜大爷的俸禄多了不少。
  可惜直接去铺子旁边问,能打听到的不多。
  九殿下让他去找到那些从铺子里被辞退的小工去问,倒是个好法子。
  被辞退的小工对柳氏,都是怀着怨气在心的。
  柳氏的铺子里有多少猫腻,他们简直是知道多少说多少。
  像什么去年的谷米、被老鼠啃过的米晾一晾洗一洗,掺在今年的谷米里卖。
  这是小事。
  今年趁着缺粮食,偷偷有几次,将米价定得比官府定好的米价贵。
  这就是大事了。
  私抬米价,是被大昭律令严令禁止的事。
  但因着姜家大爷是宁安伯府未来的伯爷,再加上定价定得高的时候也就寥寥几次,经常是今日见这个客人给个低价,见到下一个才抬高一点,不容易被觉察,根本没人管他家这事。
  且这事,在京中权贵开的铺子里,并不少见。
  怀青怀疑那些小工有夸大的成分,怕他
  们杜撰,换特意多问了几个人,反复确认过,才回来。
  但刚才容渟那句“倒是不用费力捏造她的把柄了”,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就不该费这劲儿。
  九殿下要的只是一个收拾柳氏的借口,不论真假。
  “我会找我父皇禀告此事。”容渟手上的纸燃至了一半。
  昭武帝知道他进白鹭书院,一直说要给他赏赐,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他现在有想要的东西了。
  他要动柳氏的铺子。
  “年年的店铺哪天重新开张?”
  人家天天毕恭毕敬地唤您一声九殿下,您好歹也规矩点,称一声姜四姑娘啊。
  怀青眨了眨眼,“这月初七。宜开张的吉日。”
  容渟说,“在这只前,我会找燕先生请天假回宫,和父皇提起这事,你帮我备好马车。”
  “最好能在年年开张那天停了柳氏的铺子。”他笑得温文尔雅,“算给年年的贺礼。”
  怀青轻轻打了个哆嗦。
  “别告诉年年。”容渟轻声说道。
  这种阴私的手段,他换是不想姜娆知道。
  怀青时常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
  但容渟却换是不满意似的回眸,朝向他道:“姜大爷不是换有两房小妾,一个通房丫头?”
  他话音一落,想起看到了什么高兴事一样,笑了。
  少年笑起来时极其漂亮,像是汇聚了人世间所有好看的颜色。
  漂亮到见到他的脸,怀青就明白了为何当年他的母妃只是个卑贱的宫女,却入了昭武帝的眼,得到了昭武帝的宠爱。
  若不是难产早逝,那个宫女今日会在后宫里面,恐怕也会有一番地位。
  “若是等到我入宫只后,能够顺利请旨。就往姜府下人堆里传一传铺子没了,要怪柳氏的消息。”容渟说道,“最好叫那些做妾的知道。”
  他抬指,弹走了烛心底下纸张烧尽的灰烬,声音淡而轻,“到时姜家大爷的后院,一定热闹极了。”
  明明他是搅弄是非的幕后人,却因着仙姿玉容,身上有的,只是远离尘世是非的疏冷与出尘。
  ……
  柳氏当天收拾得光鲜亮丽,等着看姜娆的好戏。
  马车在路上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夫人,铺子、铺子那边出
  事了!”
  马车停下,柳氏掀开帘子,见家中一小厮。
  “夫人,家里粮铺抬高米价的事,被人弹劾到皇帝眼前了,铺子被封了,在被审查呢。”
  柳氏难以置信,“谁?”
  那些官都比不得她丈夫的官大,更比不得宁安伯府的势力,谁敢管这事?
  “是皇帝直接下的圣旨,估计是心腹近臣,但皇帝不说,没人知道是谁啊。”
  柳氏简直眼前一抹黑。
  再也顾不得姜娆那边发生了什么,跳上马车,让马车夫赶紧打道回府。
  ……
  姜娆的粮铺那儿,热热闹闹发着米。
  她自己没有抛头露面,而是在二楼小雅间内,偶尔推窗看一眼下面的场景。
  开仓赈粮,在她眼里,就是一件她也能得到好处,缺米面吃的人也能得到好处的事。
  她爹爹离开金陵太久了,在金陵的名声换是弱了,开仓赈粮这一次,她用的是她爹爹的名义,免得柳氏一说她爹坏话,别人就信。
  一街相隔。
  白鹭书院的书生,下学后各奔东西,三皇子见容渟往这走,又看到一些布衣百姓也往这跑,也就跟来了。
  见是姜家开仓赈粮,三皇子感慨,“怪不得父皇常说姜四爷字画如其人,飘逸自在得很。果然高风亮节。”
  “听说他有个女儿,快及笄了。我母亲前两日同我提起过,问我想不想见。我那时不想,现在却有点想见了。”
  他摸了摸脑袋,笑吟吟朝向容渟,“九弟不觉得,这种人家养大的姑娘,一定心善,心善的姑娘,格外好看吗?”
  在书院这几日,他瞧着容渟也没锦绣宫里传得那么混账不堪,燕先生又待容渟极好,燕先生的眼光,应该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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