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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嫁先生[穿书]——暮见春深

时间:2021-01-02 09:40:45  作者:暮见春深
  老人笑起来和蔼慈祥,一双浑浊眼睛仿佛看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豁达通透。
  季灿灿楞了一下,老人家提着装废品的化肥袋子慢吞吞回家了,她在四周张望,没看到季志涛的身影,也想不通他来找自己干什么?书里,季志涛和季灿灿决裂后发现她嫁人过日子,再未打扰过,但心底对季灿灿不是不怨。
  上次见面季灿灿说的那么绝情,季志涛又不是受虐狂,除非是来找她要钱?总不至于是发现她的异常了吧?
  可当时季志涛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季灿灿现在刻意打扮,和照片里的季灿灿差别不大,从没有人说她的不同,季志涛怎么发现的?
  季灿灿正想着就看到季志涛从转角走出来,恰好看到她,在原地顿了一下,大踏步走来。
  “你来干什么?”
  季志涛不着痕迹打量季灿灿的变化,好似什么都没变,可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人变了,那股子气势汹汹也感觉不到多少凶悍。
  “姐,之前咱妈和你说过去小姨家走亲戚带什么吗?小姨想见你……”
  季灿灿心底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隐约觉得季志涛是拿话试探她。
  “季灿灿!”
  这一声呼唤宛如天籁!
  季灿灿回头一看,是沈桂香和季曼玲手挽手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沈桂香皱着眉头,季曼玲不认识季志涛,幸灾乐祸的打量他们,猜测这野男人是什么身份。
  “你在这儿干什么?”
  刚问出去的话又回来了,但季灿灿还是很乐意回答的,满不在乎的说:“他来找我,我没跟搭理他。”
  季志涛脸色一白,看季灿灿对沈桂香讨好的笑,不由握紧拳头。
  沈桂香不耐烦的撇脸看看他,冷声冷气道:“回家吧,在外面站着像什么话。”
  “好。”
  季曼玲还在小声问:“妈,这人是谁啊?”
  沈桂香没回答,径直向前。
  季灿灿与季志涛擦肩而过,毫不留情的强调:“你识趣点,别来找我了。”
  “你——”
  季志涛这话还没问出来,季灿灿就走远了,他站在原地看她背影,心底一道声音在不断重复,别管她了,她还是那个季灿灿。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们本就不是一家人。
  季志涛黯然离开。
  季灿灿回到季家才逐渐平复狂跳的心脏,难道她和季灿灿还有别的明显差别?不管了,她打定主意日后和季志涛疏远,也许他们长久不见面,便和书里那样,见面也当陌生人。
  晚间,沈桂香免不掉审问季灿灿几句话,她一向不爱提那边的事,不问就可以佯装二女儿没有养在别人家里,不记得他们夫妻没干过这种缺德事。
  但今天势必要问,季灿灿回来时可是说了和那边不来往了。
  “你没给他钱吧?”
  季灿灿一愣,迫不及待的反驳:“我怎么可能给他钱?”
  沈桂香心里想的多,也想警告季灿灿听话一些,绷着脸说:“你要是想在这家里住着,吃里扒外帮季志涛,那以后就别想回这个家。”
  季灿灿举手表态:“您放心,我只有一对父母。”
  绝对的大实话,她只有生她养她那对父母。
  “你最好说到做到,这星期天休息吗?”
  “应该不休息,王老师家里忙,我刚去上班就休息不太好。”
  季灿灿上半月没打算在星期天休息,就是为了避免沈桂香在星期天给她介绍对象,而季曼玲拿了沈桂香补偿的五十块钱,要拒绝杜军强做个了断也需要时间,就算下一个相亲对象还是杜军强,他们爱面子的人也不会安排那么紧凑。
  沈桂香一想也是,没再提星期天休息要干什么,叹着气回了房间。
  季灿灿暗暗捏一把冷汗,她得尽快了。
  翌日,季灿灿照常去王老师那儿上班,她没有自行车,时间充裕的时候会走路过去,出门晚了就乘公交,原本她想办一张公交月票,可一张得六块钱,她掏不出这个钱。
  昨天的担惊受怕加今天走路的艰辛让季灿灿再次在心里问候那两名道士和那位季灿灿,要不是他们造孽,现在她还躺在床上睡不醒呢,等有了钱,砸了那道观?
  甭管日后会不会做,现在脑补一下至少让季灿灿痛快点。
  到达王老师家里时,季灿灿又是温柔懂事的好姑娘了。
  早上给王老师做一碗清淡的鸡汤面,中午买了虾和猪肉做三鲜馄饨,季灿灿和王老师吃的一样,久违的鲜美让她格外满足。
  王老师也是夸赞连连,却欲言又止。
  季灿灿明白她想说什么,笑问:“王老师,要包一些给邱先生和嫂子送去吗?拌的馅料有多。”
  “欸!好,我给你帮忙。”
  王老师确实脸皮薄不好意思提太多要求觉得在压榨人家小姑娘,但又想让外孙吃点好的。
  邱建业哪里有冰箱,季灿灿弄的馄饨皮有多,将馅料包完有一百多个,王老师喜滋滋的给他打电话,让他下班来带走。
  下午,季灿灿和王老师一起,颤着手收拾卓飞扬送来的鸽子炖了汤。
  邱建业和梁雪贞一起过来,自然在这儿吃顿饭,对包好的小馄饨赞不绝口。
  “姥姥,要不我给你买台冰箱?马上夏天了,有个冰箱还能存点雪糕吃。”
  梁雪贞笑容一顿又很快掩饰的很好。
  王老师自然推辞:“我一个人吃的不多,要它干什么?”
  邱建业不置可否,但在三天后的星期天上午直接让手底下的员工送来一台崭新的双开门冰箱,要票不说,买下来得一千二百多块钱,季灿灿转正后的年薪也只能买半拉。
  “姥姥,改明儿我给您进一箱雪糕放里头,不过你肠胃不好,要少吃。”
  王老师欣慰又肉疼:“别给我花钱了,你们留着吧,以后生了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再说,她怕外孙媳妇介意。
  邱建业大大咧咧的:“这有什么,您外孙能挣钱。”
  王老师到底没问梁雪贞生气没,不然显得她认为外孙媳妇小心眼。
  季灿灿打了水和抹布将冰箱里面擦洗一遍,她有些开心,为王老师也为夏天工作更便利。
  何况王老师嘴上说着不要冰箱,有了冰箱天天都要打开看看,季灿灿和她琢磨用法,休养一周,王老师的肠胃炎痊愈,两人白天作伴,王老师时常看看书,季灿灿便忙活冬季衣服被褥的拆洗,再将夏天要穿的衣服洗一遍,每天都有事情做,也不会特别累。
  过了两天,梁雪贞来探望王老师,还带了鸡蛋和肉,一如往常的亲昵,王老师投桃报李,塞给梁雪贞一个金镯子。
  梁雪贞临走前随口道:“灿灿,照顾好姥姥,她平时出去你也得陪着,天气热了,姥姥容易不舒服。”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提醒。”
  季灿灿觉得梁雪贞像在敲打她,但也觉得没错,雇主出了钱本就想让老人得到较好的服务,况且王老师性子软和,平时待她很好,幸而她一直坚持原则,若是沉溺其中就是不知分寸了。
  这周的星期六,王老师问季灿灿明天是否休息,此时季灿灿上班十天,按约定她一月可以休息四天,也应该休息了。
  季灿灿不好意思的说:“王老师,我星期天不想在家,要不你选哪天事情不多让我休息,我怕星期天在家我妈让我去相对象。”
  这是部分原因,她还挂念着另一件事。
  “啊?你不愿意啊?”
  “她找的人家我不喜欢,我妈看上了,我不想啥也没有就结婚,想趁他们上班再休息。”
  王老师第一次听小姑娘这么有主意,当然爽快的同意了,鼓励道:“咱就该靠自己,啥也没有去男方家里讨人嫌,我支持你。”
  季灿灿红着脸道谢,约好下周二再休息。
  王老师似乎被季灿灿的话勾起了回忆:“别看我脸皮薄,当年和建业他姥爷还是我主动呢……”
  季灿灿托着下巴听她讲过去的故事,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安宁美好。
  星期天
  吃过早饭,王老师早早说:“灿灿,我去医院瞧个病人,咱俩一块儿去吧,我想看完人给雪贞他们买件衣裳,你帮我拿主意。”
  “好。”
  饶是王老师不说,季灿灿也要陪着一起去,这次也没辜负她的期待,路上王老师说了要去探望的病人,是位朋友家的小女儿,二十来岁还是七八岁孩子心性,这次车祸碰到脑子,竟有渐渐恢复神智的征兆,连医生也说是奇迹。
  又满是憧憬:“她妈妈这两年没少烧香拜佛,我想着要不要去寺庙道观拜拜,给建业求个孩子。”
  季灿灿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是十分怀疑附近道观的道士有没有职业道德。
  谈话间到了医院站牌下车,季灿灿有些紧张,提着探病礼品的手冰凉,她不确定今天能不能证实猜想,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毕竟她虽不是冒牌季灿灿,但身份是假的,可若是这次不能确定,茫茫人海她上哪儿找那位季灿灿。
  季灿灿更喜欢敌在明我在暗。
  刚走到医院门口,王老师碰到了熟人,是她任教大学的同事,丈夫被诊出严重的肝硬化,老妇人眼睛红肿,显然十分担忧。
  王老师朝季灿灿招手:“这些东西我先去瞧她爱人,你再去买些水果饼干,待会儿给馨馨。”
  “好。”
  两人约好在病房楼汇合,王老师陪着那位神思不属的同事进入医院。
  季灿灿在附近看了看,倒有不少小摊零卖各种水果,她挑一家卖油桃和香蕉的,问了油桃价格,一斤比菜市场贵两分钱,而临时在医院附近买水果的大多急用,甭管贵不贵都得买。
  “大姐,便宜点呗?”
  “这是今天才从树上摘下来,我骑三轮车运过来的,新鲜的很呢。”
  不肯便宜,季灿灿也不大会砍价,何况人家占据地理优势。
  季灿灿开始挑拣桃子,专拿红的、长开的大桃,她喜欢吃桃子,也会挑桃子,卖桃大姐想帮忙都无从下手。
  这时,身旁多了一道阴影,卖桃大姐忙招呼:“同志,买桃啊?”
  季灿灿下意识扭头看过去,是道熟悉的侧脸:“陈先生?”
  陈序耳尖被阳光晒的通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手里提着一只网兜,微微颔首,也不知是回应谁。
 
 
第11章 
  陈序要买香蕉,卖水果大姐拿了一串熟过头的,都带了芝麻点。
  “这样的香蕉好,特甜!”
  季灿灿瞥了一眼,要不是大姐拿的小心,那熟过头的香蕉都要脱落了,她瞄准一串的新鲜的:“陈先生,那一串探病比较好。”
  大姐一慌,嗔怪道:“哪儿啊,我看这个比较好!很快就能吃,那一串还得捂——”
  陈序抬手拿了那串黄澄澄的:“称吧。”
  季灿灿松口气,拎着调好的桃子等称重,卖水果大姐估计心有怨气,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把桃子放到秤盘上时淡然自若,空着的右手悄悄摸了摸秤盘。
  陈序正在掏钱,见状轻咳一声。
  “陈先生,怎么了?”
  卖水果的大姐反而一愣,撞进男人冷淡的目光里,忽然明白过来,不甘心的摆正秤星,让他们看看:“喏,两斤半。”
  季灿灿忽然明白过来,刚才大姐在秤上做了手脚,现下买卖用的都是杆秤,利用的是杠杆原理,东西放在秤盘上,秤锤在秤杆上挪动,秤杆是平行的证明是刚好这个斤两,如果翘起证明多一点斤两,许多小贩用高高翘起的秤杆证明斤两给的足,但秤上做手脚的方式很多,手指悄悄点一下秤盘,或是加个小东西增重,菜市场时常有人买完东西回头找商贩理论。
  燕城菜市场上有公平秤,季灿灿刚学会看这种秤,但并不精通,隐约知道这些手段,不一定次次都能看出来。
  “大姐,再称一次吧。”
  卖水果大姐有些不情愿,但做生意笑脸迎人,当然得照办。
  两斤三两,季灿灿加了两个,凑整好算钱,那大姐又喜笑颜开了,她做这生意防备着客户,要是被认出来都看碟下菜,只要不耽误挣钱,没人砸摊子,怎么都行。
  付钱走人,季灿灿与陈序保持两步距离,盯着他被阳光晒通红的耳朵说:“谢谢陈先生。”
  陈序没听太清,淡淡点头便大步向前走了。
  季灿灿猝不及防看到他耳边有一道可怖的伤痕,楞了一下,但又很快回过神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女孩子爱吃的饼干。
  赶到病房楼时,王老师刚从同事那儿道别出来,大约是说到伤感的事情,眼睛通红。
  “王老师,您没事吧?”
  “还行。”
  那位叫馨馨的女孩住在病房三楼,顺着楼梯上去逐渐贴近。
  “王老师,我在外面等您吧?”
  “好。”
  走廊里来往的人不少,季灿灿站在病房门外不算显眼,但这户病房显然很热闹,里面有不少人探病,病房门开着,她可以听到些微对话,仿佛是大人围着一个女孩儿转。
  “馨馨,这是你大姨,记得不?这是你陈序哥哥。”
  陈序?
  原来陈先生也是来探望馨馨。
  病房内一片温馨。
  闻馨馨佯装感兴趣的看了看男人,随意喊了一声哥哥,她这些天被父母带着见了各种亲戚,心里厌烦的很,压根没把陈序放在心上。
  这人没什么用,她也不认识,何必讨好?
  闻母看了出来,悄悄捏捏女儿的手,却只看她噘着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登时心软了,舍不得多说一句。
  “陈序,馨馨她——”
  陈序还未说话,陈序的母亲忙上前打圆场,她和闻母是亲姐妹,一向把闻馨馨当成亲生女儿疼爱,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面计较。
  “可能是馨馨今天累了,没关系,陈序是哥哥怎么能跟妹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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