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只打开门,将手上的血衣交给了另一位警员方才看向小矮子淡淡说道:“除了蟑螂,还是有些别的东西的。鲁斯科!”
阿西娜只撇了撇嘴吐槽道:“鲁斯科警探,我看你以后还是多闭嘴的好!省得连这么个混差事糊口的工作都丢了,有时间献殷勤说闲话不如好好工作,多挣几个英镑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阿列克一听这话便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鲁斯科咬着后槽牙不服气的看着她,可碍于雷斯垂德与福尔摩斯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转头就出了门。
雷斯垂德这时才转过头看向阿西娜,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阿西娜也不在意的回答,眼睛如今正忙着再一次的打量起来这间房,“你说凶手是怎么逃走的?衣服既然丢在这里他肯定不会是光着身子出门的,那他到底穿着什么出去的呢?”
“阿西娜.福尔摩斯!”雷斯垂德再次叫着她的名字,提高了声量喊道:“我说了!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阿西娜终于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雷斯垂德皱着眉头冷漠道:“谈谈你!”
“我?”
第8章 血字的复仇
“你难不成怀疑我杀了凯瑟琳吗?”阿西娜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不敢相信的看着雷斯垂德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是会把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仆开膛破肚的变态吗?”
雷斯垂德站在她的房门口缓缓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倒是阿西娜看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十分来气,二话不说只走过去一把从他嘴里将香烟夺了过来扔在脚下,一边龇牙咧嘴的吐着舌头一边还不忘抬脚将香烟碾了个粉碎。
雷斯垂德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中还来不及发笑便听她又道:“没人教过你不要在密闭空间和公共场合吸烟吗?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说罢阿西娜直接上手将他推了出去直接关上了房门。
站在另一旁的阿列克只看着自己老大如今这副凄凄惨惨又委委屈屈的样子无奈耸了耸肩,道:“我也不认为福尔摩斯小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格雷格被阿西娜骂的一肚子委屈,只伸手一巴掌就拍在阿列克戴着报童帽的头上小声道:“你懂什么?这是例行询问,就算我不问也会有别人来问的。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得让别人也相信她,她才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噢!”阿列克怨气冲天的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卷发,雷斯垂德却只拍了拍少年稚嫩的脸颊道:“在这守着,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进去,她也不准出来!知道吗?”
“探长,您放心吧!”
格雷格将手中的帽子缓缓戴上发顶,又从马甲口袋中拿出怀表方才迈着步子向凯瑟琳的房间走去,略过守在门口的警员他打开了房门。
已然被草草收敛尸体的凯瑟琳如今被放在床上,地板上的染血毛毯也已经被卷起放在了一旁,整间屋子安静的有些渗人。
他就站在门口望着如今空无一人的屋子,或许差一点阿西娜就与凯瑟琳落了个一样的下场,又或许昨晚他接过了那张船票住进了离这间屋子不远的房间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但他是苏格兰场最出色的探长,因为他从不沉浸在过去与如果之中。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仅耽误时间,更会磨平心中的志向。
格雷格将右手插在马甲缝隙中若有所思的看着衣柜,缓缓走了过去便抬起左手拉开了衣柜门,本该摆在里面的两个箱子如今只剩下了凯瑟琳的皮箱孤零零的放在里面,这也是在雷斯垂德详细询问了阿西娜之后才得到的信息。
阿西娜与凯瑟琳一行共带了三个箱子,一箱是属于凯瑟琳的衣物,另一箱是属于阿西娜的衣物,最后一箱也就是阿西娜离开房间带走的一箱里则全是她贴身的衣物与最珍贵的珠宝与钞票。
据阿西娜所说她放在凯瑟琳房间里的一箱衣物里有一套给哥哥迈克罗夫特在法国定制的昂贵西装,如今想来凶手很有可能是穿走了那套西装并顺走了阿西娜的箱子。
穿着那样剪裁精致的衣服,凶手是绝对无法在二等舱甚至是更差的地方藏匿身影的,如今这样看来一等舱成了凶手唯一可以藏匿的地方。
格雷格便也将一等舱成为了查验的重点,即便为了保持低调封锁消息,但在一等舱里查那样名贵且显眼的西装……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想来在晚餐前一定会有个结果。
但比起找凶手,让格雷格更想不通的是墙上那个留着血印的“L.V”,凶手临时穿着侍应生的衣服进了这间房,没有带任何衣物做任何准备,说明他最一开始并不准备对凯瑟琳处以那样残酷的手段。
无论是根据包厢的隔音环境还是根据尸体……凯瑟琳脖子上的勒痕也都证明了这一点,就算是复仇起初凶手也只是使用了对另一个侍应生一样的手段,将凯瑟琳勒死。
而开肠破肚……都是凯瑟琳死以后的事情。
那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改变呢?
格雷格沉思着没有任何头绪,身后却想起了敲门声,他回头才发现原来是阿列克。
阿列克探着小脑袋道:“福尔摩斯小姐说自己饿了,能不能去餐厅吃饭?”
格雷格二话不说便将阿列克推了出去,关上门后只道:“当然不能,她下船之前哪都不能去。我会替她去餐厅端些食物过来的,你去回她一声看住了别让她乱跑。”
阿列克哦了一声,含含糊糊犹豫不决半天方才委屈小声道:“我……也饿了!中午本来就没吃什么,早上还吐……”
这一番话说的格雷格实在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带着手下工作还是带着个孩子讨生活,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没好气的应承道:“知道了!”
阿列克一见他答应了,连忙憨声笑着道:“那我回去了,现在就回去!保证不让福尔摩斯小姐出房间一步!”
格雷格看着阿列克一边说着话一边倒退着向后走去,脸上孩子气的笑容甚至让他不忍指责,只转了身无奈笑了笑便就向餐厅走去。
法式鹅肝、炸鱼薯条、熏鱼鸡蛋奶油饭还配上一瓶不错的葡萄酒与刚出炉的面包,阿西娜对今晚的晚餐倒是十分满意,想不到格雷格竟然这样大方。说起来也是奇怪,格雷格这样的警察薪水并不算多社会地位也不算高,但吃穿用度却都是不差。
不说这顿晚餐,就单说他身上的西装和皮鞋就远超于同阶层甚至可以和歇洛克这个吃穿不愁的富二代相提并论。这也不禁让阿西娜开始疑惑《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并没有提到过的……关于雷斯垂德探长的身世家庭与背景了。
当然,美食在前吃饭还是最紧要的事情。
阿西娜音美食积累的好心情甚至连格雷格之前无情询问自己的事情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一旁的狼吞虎咽的阿列克更是只顾着专心致志的吃饭连头也不抬。
唯独剩下格雷格一人连刀叉也不曾动过,他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的看着手中的怀表。
“你不吃吗?”阿西娜微微抬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格雷格只道:“你们先吃,给我留一口就行了。”说完他微微抬手端起桌上的葡萄酒缓缓啧了一口。
说起是喝酒更像是品酒。
此刻比起探长,他似乎又更像是上层名流的绅士一般,阿西娜见此也越发觉得格雷格实在有些捉摸不透了。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音,雷斯垂德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的警员和他小声的说着话。
阿西娜不比身旁那个天真没心肝的阿列克吃到头也不抬,她小口吃着却也不时的扬起头张望唯恐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门外雷斯垂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甚至还有些生气的说着话,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消息的。
直到他再次走进来,阿西娜方才慌忙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雷斯垂德摇了摇头,只拿起刀叉淡淡说道:“一等舱没有看见那身西服也没有查到皮箱。阿列克!吃完饭和其他人一起去二等舱查,我就不相信他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
“阿列克!”雷斯垂德用手边的勺子敲了敲玻璃杯,阿列克连忙起身道:“我吃饱了,我现在就去。晚上还要我来守着吗?”
雷斯垂德摇了摇头,脸色不善的说道:“不用了你回去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早点来。今晚是最关键的一晚,或许凶手还有可能再次来完成未完成的计划,你留在这里也只是碍事。”
“他还会再来吗?”阿列克惊讶的看着他,雷斯垂德只平静道:“去吧!还有……让那群人都把嘴闭严实了,再有任何的风言风语……”
雷斯垂德的话还未说完,阿列克就提起挂在椅子上的帽子笑道:“您放心,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们探长先生一定是像我一样牢牢守在门外的绅士先生。才不会有任何的风言风语呢!”
说罢他调皮的朝着阿西娜眨了眨眼睛,雷斯垂德却皱着眉头疑惑道:“我当然守在门边,难不成……”
他微愣,这才反应过来阿列克的话。只突然站了起来道:“想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是什么?我和福尔摩斯小姐是绝对的没有什么……”
阿列克却已经跑到了门边调皮笑道:“没什么就没什么,您这么激动做什么?”说罢不待雷斯垂德反应他便关上了房门,一溜烟的跑走了。
倒是咬着勺子的阿西娜看着涨红了脸的雷斯垂德道:“你真的不想睡在里面?睡在床上?睡在……我身边?”
“福尔摩斯小姐!你……”
“阿西娜,叫我阿西娜!”她伸出草莓红的伸头轻轻舔着勺尖的酱汁,妩媚的眼睛微微眨眼,极近风情的看着他。雷斯垂德却只冷眼道:“闹够了吗?你知不知道今晚随时……我们俩可能就死在一起了?”
阿西娜见调戏不成功,只噘着嘴道:“说得也对!和你躺在一张床上还光着身子死在一起……啧啧啧!怎么看怎么像是婚外情被报复了一般,那也死得太难看了!更别说如果你一把年纪那方面不太行的话,我连死都没做成风流鬼就更不划算了!”
说着阿西娜还站起身,仔细打量了对面雷斯垂德餐桌之下的某个部位,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哀叹的神情只好像雷斯垂德就是个太监一般惋惜。
“阿西娜!你是个窈窕淑女!你不该……”雷斯垂德猛然站起了身,可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阿西娜伸过来的食指堵住了嘴。
阿西娜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冷漠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应该做什么,我就是我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女人就该被当做男人的财产吗?女人就该端庄优雅吗?我不这么认为!”
说罢她起身丢下手中的餐巾,向着卫生间走去直到门口又突然回头看着雷斯垂德万种风情的笑道:“就算我想睡你,也不意味着我就像妓|女一样下贱。或许……相反,你应该为此而感到荣幸。”
第9章 血字的复仇
广阔大海中微微晃动的船舱就像是婴儿的摇篮一般,翻涌的海浪声在层层钢铁巨兽的包裹下几乎细微的根本听不见,可在阿西娜的心里却仿佛只要贴着枕头就能听得见这首海的歌谣。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唯独卫生间的水池偶有“滴答”声音作响。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似乎没有几天,可她却是走到哪被人追杀到哪一般,危险程度简直比柯南还高。
阿西娜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而此刻门旁沙发上坐得笔直的雷斯垂德更是像个死神一样,不言不语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独自发呆。
“你今晚不准备睡了吗?”阿西娜一阵翻腾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只看着雷斯垂德突然问道。可雷斯垂德却动也不动,面上笑道:“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阿西娜翻过身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轻哼道:“我倒是想和别人说话,这里也要有别人啊!如果……凯瑟琳在的话,我一定能和她好好说说话,她说不定还能为你夸赞几句。她会说雷斯垂德探长是个体面的先生,会说我不该这么一直戏弄你……”
话说到这她突然停顿下来,只觉得有些冷微微拉起垫在身下的被子十分不体面的将自己裹得像只蚕蛹一般。
雷斯垂德听着床上的动静始终也不曾低头看上一眼,他的教养怎会允许他去亵渎少女美好的胴体。雷斯垂德听着少女自言自语的牢骚话,知道阿西娜的心里一定不好过才会这样,沉思再三好不容易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却又被阿西娜的疑问堵回了肚子里。
“凶手今晚要是不来,我们就永远也抓不到他了吧?”
阿西娜其实很清楚雷斯垂德之前许给她的诺言不过是出于安慰,这整艘巨轮上少说也有上百人,就算能做到一一排查都不一定能揪出那个谁也没见过长相的凶手,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种一边要封锁消息一边又缺乏人手的情况下。
而明天中午之前轮船一旦停靠在泰晤士河河口的港口,船上的上百人到时候就会如鸽子出笼一般,纷纷上岸四散飞去再找不见任何踪影的。就算凯瑟琳死因成谜,就算凯瑟琳死相凄惨……
就算整个苏格兰场的警察都赶来现场,也根本封锁不了这么多人。而最终的结果似乎除了无疾而终草草了事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毕竟死去的凯瑟琳只是个小小的女仆又不是哪家的公爵小姐。
雷斯垂德犹豫再三还是说了真话:“恐怕……是这样了!”
“那我倒是希望他今晚能来杀我了。”阿西娜喟叹一声,雷斯垂德却只是默然不语。
白日里的斗嘴与戏弄随着夜幕的降临通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清冷而又紧张的夜晚让两人都失去了幽默的能力,甚至连说话都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只长久沉默着。
阿西娜躺在床上虽然想得太多睡不着,却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恐惧,想来可能是因为有雷斯垂德在身后的陪伴而感觉到安心吧!毕竟他曾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是可以相信到再去托付第二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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