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说着法语的夫妇,略过叫着妈妈的孩童……“不是!不是!不是这件!”阿西娜喃喃低语。
“福尔摩斯小姐!”雷斯垂德的叫喊声就在身后不远处,轮船的汽笛声却突然“嗡嗡”作响,而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也被突然打断,她还未回过头……
“你好啊!福尔摩斯小姐!听说你一直再找我!”那纤细的声音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耳后喘息着,她甚至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阿西娜一直想要找到的凶手如今与她不过方寸之隔,可她却不敢回头,因为她能明确的感知到有一把尖锐的匕首就抵在自己的腰间。
“你是谁?”
“杰克!我不是给你留了便条吗?我亲爱的小姐,你的记性可真不怎么样!”
第11章 血字的复仇
“福尔摩斯,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不过如此嘛!”身后纤细的声音在她侧耳低笑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顺着脊梁一点点攀爬着骨隙来到大脑皮层。
尖锐的匕首顺着自己的腰侧轻轻滑动,阿西娜紧张地甚至不敢呼吸,唯恐那把刀直直插进自己的肾脏,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得强打起精神说道:“你不知道吗?我是福尔摩斯家最笨最蠢的那个,拿我来证明你聪明未免过于荒谬了!”
“呵……”他只是轻笑一声,便推着阿西娜的肩膀令人走到甲板的栏杆处,阿西娜死死抓着栏杆唯恐背后那个神经病一把将自己推下去。
她有些颤抖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杀我吗?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
“仇?我和你没什么仇!你是他送我的缪斯。我也不想杀你,我要是想杀你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到现在吗?杀你不是我得到的讯息,我得到的讯息是……折磨你!”说着杰克便将整副身躯都贴在阿西娜的背后,甚至连海绵填充的假胸也能感受到似的。
“他……你,缪斯?得到的……讯息?”阿西娜喉头哽咽着颤动了一下,镇静下来后才阻止好语句问:“是谁?谁对你……”
只可惜阿西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杰克打断道:“不!不不不!我亲爱的小姐,只有我能提问,你没有这个资格。嘘……”
阿西娜被迫看着乌烟瘴气的泰晤士河,难闻的气味本就让她恶心的想吐,更不要说如今被个变态杀人犯挟持着。
变态都有中二病是吗?说话非得那么戏剧化才显得自己特别是吗?
吐槽归吐槽,她面上还是安抚问道:“那你想问什么?”
“全部,福尔摩斯的全部!”他答道。
???
世仇啊?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没了!”
“废话!你难不成还能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具体点!被耍花样!”
“OK!OK!别激动好吗?我大哥叫迈克罗夫特,我也不知道他是干嘛的!反正……他上班。我小哥叫歇洛克,是个侦探!很讨人厌。我爸爸妈妈并不住在伦敦,他们没工作不过还算有钱,他们额……”阿西娜紧张地抓着栏杆思考了半天,微微侧头才皱眉迟疑反问道:“他们额……人挺好的?”
“我说了别耍花样!”阿西娜感觉他收紧了放在自己肩膀的左手,只捏的她肩膀疼痛不已。条件反应下,她不自觉便就提高了声量道:“我没啊!我们家就是这么无趣那你非要问,我也都实话实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安静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和你有血亲的还有什么人?”
查户口啊这是?
阿西娜皱着眉头十分无奈道:“没了啊!那我爸妈要是有什么情人和私生子的这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反正就这么多了。你到底想问什么啊?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你到底要不要杀我?你不会真的不杀我吧?你到底听了哪个神经病的忽悠?你肯定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吧?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相信神经病……”
阿西娜突如其来的一连串追问不仅让杰克插不上话,更是逼得这个神经质的凶手都急躁到失去控制,他大声喊道:“闭嘴!闭嘴!我说了只有我能提问!”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让周遭的旅人全都看了过来,阿西娜敏锐的抓住这个机会突然向下倾身,只挣脱了束缚后便立刻高喊道:“他是杀人犯,他手里有刀,快跑!”
顿时,原先还拥挤的地方瞬间就成了荒芜的无人区,而与人群四散相反的只有奔跑而来的雷斯垂德与其身后的警员。
阿西娜混在拥挤的人群中掩藏着自己,即便如此她也不忘回头看向杰克的方向,他却并没有追来!
阿西娜希望着自己能有那么些好运气看清他的面容,可阿西娜终究只是智慧女神,不是什么运气女神。
即便穿着女式衣裙的杰克爬上了高高的围栏,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可顺拂的海风也只是将他头戴的黑色面纱吹得更加紧贴面颊罢了。
至于面容……在这满是雾气的伦敦,更是什么也看不见。
“我劝你束手就擒!”气喘吁吁的雷斯垂德举起手中的枪,而头上那顶呢子圆帽早便不知被吹去了何方,如今只剩下他那一头棕发在风中肆意飘荡。
杰克坐在了栏杆之上,不合身的短小衣裙也因此更为滑稽,他却看也不看雷斯垂德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警方的到来,只是指着阿西娜的方向高喊。
“福尔摩斯们!这是他给你们的讯息,仔细想想吧!你们还有什么亲人?复仇就要开始了!”说完他一点点的往后仰身,眼看着就要掉进了海里。
想替凯瑟琳报仇,如今是唯一的机会。阿西娜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叫喊着:“打死他!雷斯垂德开枪打死他!”
“砰!”
喷溅在栏杆上的鲜血成为了关于凶手杰克存在于这艘轮船上的唯一物证,而那具生死不明的身体直直掉下大海里甚至连个响声都听不见。
这就是结束了吗?
他的指使者会是莫里亚蒂吗?
阿西娜冷漠的站在甲板上,明明所有的旅人都与她一样刚刚经过一场骇人的惊吓,可惊魂未定的却只剩下她一人。
周遭的所有人全然恢复如初,好像刚才那出戏剧化到能拿去拍电影的情节只是一场梦般不真实。
甚至连轮船靠岸,所有旅人鱼贯而出之时她仍旧站在原地发呆。如果不是雷斯垂德扶了她一把,阿西娜险些被挤摔在原地被人践踏。
雷斯垂德皱着眉头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将她拉倒一旁方才问道:“你还好吗?”
阿西娜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喋喋不休的询问着:“尸体在哪里呢?尸体在哪里呢?到底有没有人听见我说话?哦!太好了,雷斯垂德你在这里啊!尸体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比雷斯垂德还要年轻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如今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却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
阿西娜静静地看着他,也直到此时……这位完全被案件吸引掉注意力的大侦探方才注意到了自己的亲妹妹阿西娜也站在一旁。
几乎是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阿西娜明显感受到他眼中那股狂热忽然就消失殆尽。
自己就这么扫兴?
他别扭的清清嗓子,甚至还踮了踮脚尖给自己打气一般,换上一副客套假笑道:“哦~你好啊!阿西娜.福尔摩斯!”
说罢他便立刻转头再次望向雷斯垂德,战火瞬间重燃,他问道:“尸体在哪里?”
“额……额……”雷斯垂德一时转头望向阿西娜,一时又转头望向歇洛克,犹豫半天一句整话还是没说出口。
阿西娜见他这样兴奋只觉得怒火中烧,忍不住一盆冷水便泼了上去。
“凶手已经死了,没什么看的必要了!”
歇洛克:“你说死了就死了?”
阿西娜:“雷斯垂德探长?”
“额……确实是死了!”
“……”
歇洛克:“你说他是凶手就凶手?”
阿西娜:“雷斯垂德探长?”
“额……他自己招供的!”
“……”
歇洛克:“告辞!”
说罢他便迈着小碎步向甲板下走去,而姗姗来迟的华生医生只看着歇洛克还未开口,便听他抱怨道:“约翰!我们来迟了……我的‘智慧女神’天才妹妹已经解决了所有密案!”
华生医生也不理睬他反而笑着上前,脱下帽子恭敬行礼道:“你一定是阿西娜吧?和画像中一样漂亮!”
阿西娜微微抬手,华生医生在她手背落下礼节性的一吻。
歇洛克却恼怒的嘲讽道:“快别献殷勤了约翰,阿西娜非勋爵不嫁的。”
从最初见面的忽略与客套,到如今的讽刺与嘲笑,阿西娜几乎忍无可忍的看着这个被称之为哥哥的冷血动物。
“你还记得凯瑟琳吗?”冷静而又严肃的质问让歇洛克始料未及,一向习惯了妹妹与自己反驳且大发雷霆的歇洛克似乎并没有预料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也,从未见过这样反常的阿西娜。
但转瞬,歇洛克便掩盖住了自己的慌张只摆弄着手杖略一思虑笑道:“哦!甜蜜的凯瑟琳,她……”
“不!她是你甜蜜的尸体。”
阿西娜话音刚落,抬着凯瑟琳遗体的警员便缓步走了上来。薄薄的床单根本遮盖不住任何血迹,警员们不得不异常小心方才能保持着凯瑟琳的内脏器官不从身体里掉落到这肮脏的甲板上。
“福尔摩斯小姐,您的箱子。”阿列克拎着三个箱子走了过来,阿西娜还没伸手一旁的雷斯垂德便道:“我来!我送你上车!”
说罢他又看向阿列克嘱咐道:“一路上你都看顾着,别出一点错好吗?”
阿列克喘着气摘下帽子看着远处凯瑟琳的遗体,凝重的说道:“放心!”
歇洛克蹲在地上只略微揭开一点床单,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而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弄砸了这个月来最重要的差事。
第12章 伦敦迷雾
这是一驾十分宽敞的四轮马车,可在阿西娜看来还是远不如《灰姑娘》中的“南瓜马车”,当然以童话故事相比现实还是极其不明智的。
窗外的伦敦,满是泥泞的街道甚至连马粪也看得一清二楚,若是穿着鞋一脚踩在这样的路面上别说脏了鞋,只怕连裙摆也难逃一劫。
车内的气氛异常凝重,坐在自己身边的是被歇洛克强行带上马车的雷斯垂德,他一双手乖巧的摆在膝盖上只惴惴不安的看着歇洛克,犹豫许久方才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我一定要坐在这里,你们是要带我去哪里?如果可能我还想问问……”
“不!你不能问!”双手抱胸的歇洛克干脆的打断了雷斯垂德拖拖拉拉的问话,雷斯垂德见此也便只缩在一旁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一不平等的现实状况。
反倒是阿西娜皱着眉头看向雷斯垂德小声道:“他说不能问,你就不问了?”
“啊……嗯……反正一会儿就到了,我想也没什么。”雷斯垂德抿了抿嘴唇。
阿西娜也抱胸道:“他要是把你卖了呢?”
雷斯垂德摇头微愣:“那……不至于吧?不至于!”
阿西娜:“你应该知道现在总有些误入歧途的小伙子,细皮嫩肉仗着一副好皮囊去赚便宜钱吧?不过,这些人中我想总还是有一部分是被逼无奈,被拐卖来的。人心怎么可能尽知?总是难说坐在你对面这人模人样的某人,或许说不定就是这些腌臜事的其中一份子。”
雷斯垂德只觉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试探问道:“你是说……男|妓?”
“咳咳咳……”华生清了清嗓子,低着头看向阿西娜与雷斯垂德小声道:“你们俩知道我们是坐在同一驾马车里的吧?你们俩也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能听见吧?”
不待阿西娜搭话,身旁的歇洛克便轻声嘲笑道:“别傻了约翰,难不成你以为这话是说给乔瓦尼听的吗?”
“……”
突然间马车内一片寂静,剩下三人齐刷刷的望着歇洛克,看得他不自在的问道:“看我干嘛?”
华生:“乔瓦尼是谁?歌剧《唐璜》的唐.乔瓦尼吗?”
阿西娜:“乔瓦尼是谁?你整天都在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雷斯垂德:“乔瓦尼是谁?和刚才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吗?”
歇洛克仰着头看着雷斯垂德眨了眨眼睛,突然弯嘴笑客套道:“很抱歉,乔治!”
“……”
阿西娜漠然:“他叫格雷格!”
华生漠然:“他叫格雷高利!”
雷斯垂德突然张了张嘴,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歇洛克记错了他的名字,好脾气的雷斯垂德耐心解释道:“格雷高利是我的全名,格雷格是格雷高利的昵称。我想你是记错了,我不叫乔瓦尼……那是个意大利的名字,我也不叫乔治……”
歇洛克却突然打断道:“Anyway!华生,刚才那些话都是说给我们听的,难不成你以为那话是说给……嗯……雷斯垂德听的吗?”
“……”
得!看样子他是根本不打算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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