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直接逗笑,话到了喉咙口愣是吞回了肚子。
有些话今天说不合适,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他探出右捧住她脸,音色格外温柔,“鱼鱼,晚安!”
沈书鱼:“……”
晚安你妹!她在心底骂他。
——
沈书鱼回到家,余梦溪给她打来了语音电话。
“鱼儿,今天去季老师家怎么样?”好闺蜜刚改完设计稿,言语之无不透着股子疲惫感。
她刺喇喇地躺在沙发上,抬捏捏眉心,没好气地说:“碰到了温言回。”
余梦溪:“……”
“我去,你俩这什么缘分啊!这都能撞到起去。”
“冤家路窄呗!”
余梦溪笑着说:“我看呐多半是季老师提前通知他的,咱们的季老师可热衷当月老了。”
沈书鱼失口否决:“我是临时决定去看季老师的,他早都不知道我会去。”
余梦溪:“那就更加说明你俩缘分未尽,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沈书鱼:“……”
“没可能了!”沈书鱼呢喃低语。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那是傻子行径。
***
第二天大早,沈书鱼照常到社里上班。
踏进社里,她就敏锐察觉到气氛低迷,鸦雀无声。平日里非常活跃的那几个实习生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齐沉寂了下来,埋头安静地刷着。
编辑们见到她这个主编也不甚热络,敷衍地挥挥爪子,懒洋洋地开口:“总编早!”
平时可不会这样的啊!往常可热情了这群孩子。
出什么事了?氛围居然这么凝重!
“琳琳,大家伙这是怎么了?”沈书鱼面露不解。
于琳妹纸也是脸的忧伤,就差没把丧写在脑门上了。她扒拉着桌上绿萝的两片叶子,嗓音低迷,“素问大神昨晚生病请假了,我们大家伙都在心疼男神呢!”
沈书鱼:“……”
都这么恐怖了吗?集体心疼素问大神!
沈书鱼真心觉得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这群孩子的脚步了。圈怎么都搞得跟饭圈样了。追大神居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提着奶茶进了办公室。
素问大神昨天请假,这让听风出社整天都陷入种持续的低迷氛围。
社里上到两个元老,下到实习生,个个都是素问大神的死总粉。这群人每天都眼巴巴等着男神的更新续命。天没续上都得集体疯魔。
社里气压这么低,这简直让沈书鱼哭笑不得。她是社里唯个理智正常的人,就因为她不是素问大神的粉丝。
不粉男神,也不追更新,自然身轻松。
沈念念和乔其上午都不开心,怨念很重。
午个姑娘起吃饭,人点了份套餐。
沈书鱼点了份鲈鱼套餐。她喜欢吃鱼,每天都少不了。
她边挑鱼刺边安慰两同事:“人家素问大神又不是故意断更的,他只是生病了。作者又不是器,生病总不能码字吧?那样多影响质量啊!”
沈念念沮丧着张小脸,“你以为我们是怪男神断更吗?我们是心疼他生病。男神生病发烧定特别难受,真的好想陪他起输液哦!”
沈书鱼:“……”
她不禁扶额,“你这么花痴你老公知道么?”
“我又不怕他知道!”沈念念傲娇地说:“我老公是妻管严,他不敢管我的。”
沈书鱼:“……”
乔其温声说:“不知道男神昨晚是不是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挂水,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有没有陪着他。好想陪他挂水啊!真想做那个可以陪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人。”
沈书鱼:“……”
沈总编真心觉得她的两个主编已经疯了!
“你俩够了啊!”她阵恶寒,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臂,掉了地的鸡皮疙瘩!
“你说男神的前女友得多眼瞎啊!竟然不要他,他明明那么优秀!”沈念念愤慨激昂。
“就是!”乔其妹纸果断附和,忿忿不平,“咱们视如珍宝,她却弃如敝履,简直是暴殄天物嘛!这种女人就该注孤生!”
沈书鱼:“……”
她觉得再跟这两只待块儿她绝逼得疯掉。
“明禾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为了防止自己英年早逝,沈书鱼及时转移话题。
提到工作,乔其当即收起自己的花痴脸,正色道:“还没谈妥,她胃口不小。”
沈书鱼却不甚在意,只淡声道:“只要不太过,咱们尽量满足她。软女神怀孕了,新也出不来,只能靠明禾里这本凑凑今年的kpi了。”
她觉得她们听风也是真的混得惨,两个门面担当个怀孕,个成天找不到人,余下的都是小喽啰,成不了气候。
乔其:“我再跟她谈。”
沈念念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直耗在明禾身上,她无非就是吊着咱们。她要是签给光羽还不见得有咱们这个价。依我看要是能签下我男神,能顶十个明禾。”
沈书鱼:“谁还不知道素问大神厉害,关键是这么多年人家搭理咱们了么?”
沈书鱼这么说,沈念念顿时无比沮丧。素问大神自出道以来每本书都是光羽出的。听风抛出高价,人家也无动于衷。
沈念念猜测:“男神可能是真不差钱,觉得签听风和签光羽没啥区别。”
“兴许有什么个人原因吧。”沈书鱼口吃掉绵软细腻的鱼肉,表情淡漠。
素问难签,她也没打算去碰钉子。
她对乔其说:“明禾那里能签就签,不能签就算了,不要搞得像是咱们在求她。你试着晾她几天看看她的反应。”
乔其抿嘴笑,“刚不还在说凑kpi么?”
沈总编摆摆,语气稀松平淡,“kpi这么难,不要也罢,反正我表哥也不会炒我鱿鱼。”
乔其:“……”
乔其哑然失笑,她怎么忘了她们家总编可是有后台的!
***
梧桐变色,银杏泛黄,横桑的秋意变得越发得浓厚了。
那晚过后沈书鱼就直没再见到温言回。她觉得这样很好。本来就是打算做陌生人,见面不识的,也没必要再多见了。
这人偶尔也会给她发几条微
这些消息沈书鱼律只当没收到,个字都不会回复。
她再也不是十岁爱做梦的小姑娘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认得清现实。温言回只不过是她年少时犯过的个错,她眼瞎才会看上他。她眼瞎过次,就不可能再会眼瞎第二次。
既然是破裤子条,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扔掉。他们不该有任何的联系。女人优柔寡断只会害了自己。
沈书鱼没想到还会再接到厉南川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马上要返回部队了,临走之前想请她吃个饭,也算是给双方长辈个交代。
她想起最近段时间她家太后时不时就催她联系厉南川。母上大人似乎非常意这位年轻的副团长,很乐意看到他俩走在起。
毕竟强强联合直都是大家族贯的作风。想必厉南川的父母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她和厉南川也不可能,横竖就是给长辈们做个样子,好让两人耳根子都清净点。
再者好歹认识场,起吃顿饭也无伤大雅。沈书鱼觉得没有必要推辞,也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去见学长,沈书鱼捯饬了下自己,化了个淡妆,换上条亚麻长裙,外搭暖杏色长风衣,整个人知性又温婉。
出门之前顺拿了只包包。坐进车里才发现是那只她姐夫托人从国外给她抢的l家的限量款包包。她还没背过两次。
经典的黑色,永远不会过时。
沈书鱼嗜辣,厉南川照顾她的口味,两人起去吃了川菜。
这是家红川菜馆,在横桑被炒得很火。店内的食客很多,热闹喧嚣。
他们要了包厢,成功隔去大厅的喧闹,清净了许多。
同样是吃川菜,这次和厉南川起,比起之前和温言回,她真是自在多了。
两人似乎都格外放松,吃吃菜,聊聊天,海阔天空的聊,话题波跟着波,就没断过。
人总是这样,我们能对不熟的人敞开心扉,却对相熟的人闭口不谈。
厉南川很有绅士风度,随和又幽默,和他说话沈书鱼觉得特别轻松。
抛开家世不谈,厉南川本身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出众的外表,温润谦逊的气质,岁月将他打磨得越发出类拔萃。这样的男人之所以单身至今,想必也是有故事的。
如果是十年前的沈书鱼,她定也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的。可惜现在他们也就只能做做朋友了。
沈书鱼说:“学长谢谢你,今天和你吃饭很开心。”
两人起从二楼走下去。
厉南川双插兜,微微笑,“我也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他话音未落,视线却直接投向了店门口。
沈书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整个人倏然怔。
温言回和谭慈并排走进店里。
第14章 、
沈书鱼心想还真是凑巧,难得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温言回。
这座城市就这么大,她回国也快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愣是次都没有偶遇过温言回。而现在居然隔差五就能碰到她。想想也是神奇得很呐!
谭慈姑娘今天仍旧穿得张扬而热烈,条大红色的紧身长裙,胸是胸,腰是腰,将女人姣好的身段完全给展露出来了。
这种女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吸睛的典型。她出现在店里,顿时赚足了大票男同胞的目光。
不止男同胞,女同胞们也对她投去了艳羡的眼神。
沈书鱼正犹豫要不要躲躲,毕竟她委实不太想面对温言回。每次见到他都得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些客套的场面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尴尬得要死。
谁知谭慈眼尖,下子就瞄到了她,远远就冲她喊:“沈小姐!”
沈书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谭慈喊完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沈书鱼身侧的厉南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住。
她心想这剧情真特么玄幻!
两人视线接触,男人那双眼睛波平如镜,没泛起星半点的波澜。
到底心态好,谭慈转瞬间就恢复自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样。
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扬起漂亮的笑容,“好巧啊沈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沈书鱼扯了扯嘴角,温声细语,“是挺巧的谭小姐。”
温言回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t,外面套了件靛蓝色的棉质外套,穿得特别休闲。这身打扮减龄,很像大学里青春洋溢的帅气学长。
见到沈书鱼,他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跳起撮火苗,像极了秋夜里明亮炙热的篝火。
“鱼鱼,你来吃饭啊?”说话间,视线短暂地在厉南川脸上落了瞬。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里有审视和考究。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上次送沈书鱼回家的那个男人。
“嗯。”沈书鱼的视线转向身侧的厉南川,声线低柔,“跟学长出来吃个饭。”
温言回主动伸出,态度谦和有礼,音色温润,“先生贵姓?”
厉南川微微笑,如沐春风,“免贵姓厉。”
“厉先生好,我是温言回。”
厉南川:“你好,厉南川。”
两个同样年轻的男人站在起竟然难分伯仲。
谭慈看着沈书鱼身上背的那只包,毫不吝啬地夸奖:“沈小姐,包很漂亮!”
都说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夸奖个女人的包很漂亮,无异于夸奖这个女人好看。
沈书鱼坦然地接受,“谢谢!”
谭慈扬声问:“沈小姐要和我们起吗?”
沈书鱼微笑着婉拒:“不了谭小姐,我们已经吃完了,正准备走。”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谭慈柔柔笑,笑容无懈可击。
几人错开身,两人上楼,两人下楼。
擦身而过之时,温言回突然把抓住沈书鱼的左。
沈书鱼:“……”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她措不及。
男人的掌宽厚有力,掌心纹路清晰,她的左被他抓在心里,动惮不得。
这个动作未免太过暧昧了,沈书鱼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她瞪大眼睛,有些防备地看着他。
“带子。”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袖处,嗓音低沉有力。
沈书鱼条件反射低头看,这才注意到自己风衣袖口处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拖着两条细细长长的带子。之前她竟然直都没注意到这个系列。
她忙抽出左,摸住自己的袖子,说:“谢谢提醒,我自己会绑的。”
然而男人不为所动,固执地拽住那两根带子,“你系不到的。”
话音未落,他便低头替她在袖口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沈书鱼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下子被人吹了口气,掀起万千涟漪。
“好了。”温言回神态自若地做完这些,转身就上了二楼包厢。
厉南川始终都安静地站在旁等沈书鱼。
沈书鱼说:“我们走吧学长。”
厉南川点头说好。
“前男友?”他从裤袋里摸出根烟点上,就着滤嘴抽了口,吐出清淡的烟圈儿。
“嗯。”沈书鱼知道瞒不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和温言回关系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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