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呜呜呜,没有阿菀好!阿菀对我最好了!】
陆菀:……
她好像也就那样吧……小鱼干管饱是真的。
见她不答话,小白灵巧地从她的怀里跳到一侧的假山上,仰着猫猫头仰望谢府,喵喵两声,竟像是在模仿它的远房表亲。
【小白:这里可不是梦境哦,是你的某一世的复原场景。】
秋千上的女郎怔愣当场,启唇轻道,“某一世?”
小白又纵身跳回了她怀中,依依不舍地享受最后的温暖。
【小白:人类不是说,庄周梦蝶,不知蝴蝶梦为庄子,还是庄子梦为蝴蝶么。阿菀就没有想过,或许有陆家人和谢瑜所在的大桓,才是你真正的来处呢?】
【陆菀:“那你从前所说的任务是?”】
陆菀倒没有纠结于此,自她选择放弃后世的自己回到大桓,便已经是做了选择。
只是若真如此,小白从前为何让她做什么任务,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小白舔了舔爪子,避而不答。
【小白:这就是不能说的呀,我也是在晋江看了好多系统攻略文才得到的灵感。现在已经来跟你告过别了,阿菀记得以后要常常想我!】
有什么水珠从猫眼里滚落,小白很怕她看见,就跳扑到她肩上,用自己的头蹭了蹭陆菀的脸,尾巴得意地一扫一扫的,这回可没有男主人面色难看地将它强行抱走了。
【小白:喵呜~阿菀,再见了。】
它本不过是被人类收养的一只小狸奴,在饲主意外离世后得了一番奇遇,又加成了某人积年愈深的执念才能如此行事。
只是这两次来回和预查后事也已经耗尽了它多年积攒的所有,强撑着围观了他们的婚仪,才用仅存的这些编织出这个梦境——也是它曾经的家。
再见,其实也是再也不见。
小白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陆菀离你的方位一眼,转身往摇摇欲坠的谢府主院方向扑你。
或许自己还能再回到卧房廊下的那只小窝里。
那可是那世的阿菀亲手替自己织的,是它最喜欢的小窝。
只可惜,在陆菀消失后,存储在时空中的场景也开始分崩离析,也就无人知晓它到底有没有到达那片残光碎影。
虚无中似乎有什么警示的嘀嘀声。
【穿书攻略001号能量耗尽,即将启动自毁程序……】
而陆菀醒来前最后一眼,便是看见一只白猫灵巧一跳,跃进虚空中消失不见。
大约你寻下一任宿主了,她这般想。
只是醒来时莫名其妙多了些眼角湿润,心里怅然若失的异样。
她随意用指尖拭去水光,却也来不及多想。
因为有道修长清隽的人影正推开房门,手上拎着什么往内室行来,清清润润如冰玉相击的嗓音是陆菀再熟悉不过的。
郎君眉眼间笑意浮现,难得有了些许少年郎天真明朗。
他道,“我让人做了梅花粥,阿菀可要尝尝?”
陆菀弯起唇,点了点头,才意识到他背对着自己摆放食盅应是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开口道,“好。”
她又想到了方才的梦,也想起少时读书,爷爷曾教过她,“昔者庄周梦为胡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
可在陆菀看来,是蝶是庄子又有什么要紧。
她活在此间,她便是此间的陆菀。
于是,端出梅花粥将之放置桌案的郎君正要转过身时,便被悄悄起身的女郎扑个正着。
她搂紧郎君的脖颈,仰着脸,笑意盈盈道,“今日你不曾叫我。”女郎想到原因,面色一红,才继续道,“但是日后,我们年年都要一起采梅,煮梅花粥、做蜜渍梅花,瑜郎说可好?”
这如何不好。
谢瑜俯过身,轻轻将她抱进怀里,弯唇一笑,仿若是拨开云雾的光。他轻声道,“何止是年年,生生世世都是好的。”
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如此,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我只是晋江小说看多了
作者:好巧,我也是
陆菀/王沅(寿安郡主):所以为什么都是龙凤胎?
作者顶锅逃.jpg
第105章 主角番外-两只团子
暑气正炽的时节, 谢府的主院内早就供上了冰。
雕琢成山水花鸟的冰山在半人高的冰鉴里渐渐消融,带来丝丝凉意。
阿妙将新衣最后一截袖口锁好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夫人正要拈起碟中的杏干。视线再顺着柔软手指一路往上,薄纱袖如云似水般沿着霜雪细腕滑落, 很是楚楚有致。
能不好看么, 听闻南边新来了这批贡品, 郎君就动上心思,进宫求见圣人后尽数讨要来。
满洛京都是独一份儿。
哪家女郎不羡慕她家夫人与郎君的恩爱情笃。
眼见陆菀几乎要将杏干消灭殆尽,哪怕是阿妙对她这般嗜好蜜饯的画风已经很是习惯, 还是忍不住劝了句, “夫人,您今日可是用整整一碟子的杏干, 此物极酸, 不多时可就要用晚膳,郎君瞧见您用不下饭,少不得又要说您。”
这话提醒了陆菀。
她想到前几回谢瑜见她只顾吃蜜饯糕点, 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存货尽数搜刮走,又严防死守她派人去买, 就是一阵牙酸, 只好恋恋不舍地将最后一枚杏干丢回碟子里。
整个人往冰丝软枕一靠, 就用帕子捂住脸, 连清瘦的肩头都在颤抖着,语调幽幽道。
“原以为嫁了个把我当心尖宠,如珠似宝供着的夫君,没想到竟是这般吝啬, 连碟子蜜饯都舍不得让我多吃几口。”她还抽噎两下,控诉道, “如今连阿妙你都不帮我了。”
陆菀假作抽泣,实则接着帕子的遮掩,笑得肩膀都在抖。
却不见阿妙如往常一般来附和她逗乐,反而屋内都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冰山融化的滴水声。
这就奇了,莫非……
心道不妙,陆菀迟疑地放下帕子一角,抬眸望去,冷不丁就对上无比熟悉的清俊面容。
她方才话里话外埋汰的那人正立在榻边垂眸看她,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也不知都听见多少。
嘶,这人今日怎地回来的这般早。
说他坏话又被逮个正着。
榻上半遮着脸庞的女郎咬了咬唇,当即挤出个笑来,柔声道,“瑜郎,你怎生回来了?”
不管怎样先哄哄再说。
打定主意,陆菀眸子一亮,吩咐低头忍笑的阿妙,“外间那般热,快叫人去将浇好酪浆鲜果的碎冰沙端来。”
她从榻上起身,殷红蔻丹的笋足胡乱踩进木屐,就扑到清肃而立的郎君怀里,仰起脸,拿帕子替他擦着并不存在的汗珠,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关心挂念,“瑜郎稍候,碎冰马上就会送来,你瞧瞧都热成什么样了。”
说着还皱皱粉白的鼻尖,“这般热的季候,陛下怎的也不换个时辰召你,也太不体恤瑜郎了。”
见她如此,谢瑜毫不意外地扬了扬眸子,温声道,“这般小事不算什么。”
他接过陆菀的帕子,随意丢到一边,捡起她方才翻看的游记,慢悠悠道,“ 阿菀有所不知,谢府上下近百口人,都靠着我这点俸禄过活,若是我再不勤勉些,不能让你多吃上几碟蜜饯,可不又要被斥为吝啬?如此一来,倒显得我甚是无能,如何能对得起岳父岳母。”
郎君说这话时的神情极为自然诚恳,说得跟真的一样。
就知道他都听见了。
陆菀唇角一阵抽搐,居然生出些自己在跟谢瑜比演技的既视感。
既然都听见了,她决定躺平任嘲。
反正谢瑜除了宠她爱她还能怎么着,还不是得把她好好供在掌心。
什么叫恃宠生娇,这就叫恃宠生娇。
陆菀撇了撇唇角,将足上的木屐随意一踢,又蜷回榻上,懒得再狡辩。夏日易困,这些时日她总觉得疲乏,躺着就是比站着舒服。
见她话兴已失,谢瑜笑笑,将朝服换下后又坐到她的榻边,温声与她分说道,“蜜饯之物,闲时可用些,误了饭食便会伤身。阿菀便是喜欢,也不能日日用上那许多。”
哪怕知晓他是为自己好,陆菀也有些莫名的烦躁,不耐烦被说教,索性侧过身去不理他。
明摆着就是任他随意说,自己是半点不入心。
却不知谢瑜正望着她的背影眸色微动,思索着她许是这几日天热积下郁气,气性比之寻常大上不少,明日需得去趟御药局,叫些御医来替她诊诊脉。
不多时,阿妙端着两盏碎冰沙进来,打破略显尴尬的平静。
看着那碎冰的盏数,陆菀当时就乐了,觉得阿妙就是上道,知晓要端两盏来。
“瑜郎!”她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扯扯谢瑜的衣袖,软声撒娇道,“你端给我好不好?”
谢瑜却不看她,如有实质的冷淡目光径直落到阿妙身上,询问道,“夫人今日用了几盏冰?”
陆菀扬起的唇角当即就跌了下来。
她在谢瑜身后连连使着眼色,想让阿妙替她隐瞒一二。
可惜阿妙却是宁愿被自家夫人说上几句,也不敢欺瞒郎君的。
当下便躬着身,毕恭毕敬地答道,“夫人早起时便用过两盏,午后又用两盏,近一个时辰却是不曾再用的。”
“阿菀!”谢瑜蹙着眉,转过身来看瞬间委屈巴巴的妻子,“我前些时日便与你说过,女子天性体寒,这冰不能多用,至多一日两盏。你倒好,今日都用了四盏,还敢再要。”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哄着的。
可就是让陆菀觉得出十分委屈。
蜜饯不让她吃,连冰也不让她用……明明这鬼天气这般热,她连睡都睡不好。
顷刻间,一股来自心底的酸楚涌上眼眶,陆菀眨眨眼,水雾就飞快蒙上澄澈的眸子。
她抬起颤巍巍的手,指着谢瑜,哽咽道,“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外室了!”
要不然怎么会处处挑剔她。
这话太过荒谬,连阿妙都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中托盘摔落到地上。
更别说当事人谢瑜了。
他无意识地揉揉眉心,觉得这指责当真是没来由。
同时更是起疑,不过是些小事,怎会值得阿菀如此?
随即便看见陆菀微微睁大眸子,露出震惊的神色,都不用猜,很是了解她的谢瑜就知道,她分明是想说你居然敢用揉眉心这种不耐烦的举止对着我。
果然,下一刻——
“谢询安,你变了……”泪眼朦胧的女郎虚张声势地扯住郎君的衣袖,凄凄惨惨道,“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
看来是当真得寻御医来看看,谢瑜垂眸思量着。
但他分得出轻重缓急,当即便将颊上犹然滚着泪珠的夫人揽进怀中,轻柔拍抚脊背,又温声安抚着,花了许多功夫才将她哄好。
被遗忘的阿妙僵立在一侧,听着郎君低声软语地哄着怀里无理取闹的娇气夫人。
姿态之低,说出去只怕都没人敢信。
堂堂大理寺卿,竟是还要这般温声小意地哄着胡乱闹脾气的夫人,阿妙心想,也就自家夫人有这能耐了。
这阵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过神的陆菀都觉得离奇,自己方才居然因为这种小事跟谢瑜闹别扭,甚至还哭了?
她轻轻抽气,攥着谢瑜的衣襟,把竹青的布料捏得皱皱巴巴的,勉强为自己辩解道,“我方才没想生气的。”
“我也不知是怎地的,就突然……”
她忽而有些哽住,想不起来自己方才是为什么那般生气。
好像就是莫名其妙地忍不住一样。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谢瑜面色如常,他替陆菀将她埋在自己怀里磨蹭时弄乱的发丝拨至耳后,才温和道,“大约是夏日天热,又加之你的癸水快至,心绪便急躁许多。明日我去御药局,请人来看看,给你开些消暑舒气的方子,大约能好上许多。”
陆菀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一窒,腮边泛上些红晕。
怎么这人记她的小日子比她自己都记得牢?就这般将自己放在心上吗?
明明自己方才还在与他闹别扭。
渐渐的,原本眼中含泪的女郎就翘起唇角。
“这般又哭又笑!”谢瑜觉出些无奈,将她抱紧,眸中浮现出一抹笑意,“我让你少用些冰,是因着你上月用了太多,连小日子都不曾来,怕你着凉伤身。你倒好,还要与我闹些脾气。”
陆菀自觉理亏,索性将脸埋进谢瑜身前,扯着他的袖子晃呀晃,就是不肯吱声。
眼睁睁看着一场争执消弭无形,阿妙松口气,悄悄退出,将这空间留给屋内的两人。
临出门时,她回头看去,看见那相依偎的两人,心下觉得自己方才的担忧很是好笑。成亲这两年,郎君与夫人何曾真的争执过,哪回不是连一炷香的时辰都不到,两人就和好如初。
天下间再没有比他们更心意相通的夫妻,自己没事操什么闲心。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看看厨房的晚食准备的如何。
至于阿妙端来的那盏冰,陆菀最后也没吃上。
甚至因着怕她眼馋,谢瑜自觉地放弃了自己那盏,只闲闲笑道,旁人是舍命陪君子,他亦可舍冰陪夫人。
惹得女郎当即红透面容,长睫微颤间主动揽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上他。
屋内熏香袅袅,柔烟温软。
一直到晚食时,陆菀觉得自己今日甚是理亏,就取了干净的竹箸,时不时慇勤地替谢瑜夹些菜去。
气氛正好,直到她将一盏汤端到谢瑜面前。
“夫人可知,这是何物烹制的?”郎君的语气有些古怪。
一般在府内,又不是对着下人,谢瑜还要唤她夫人,便是多少有了些别的意味。陆菀下意识挑眉,视线落在那盏汤上,也没发觉出什么不对。
只除了,好像仅备下一份。
“阿妙,我的那盏呢?”陆菀侧脸问身边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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