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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作者:酒初祀
  不待他回答,谢瑜信手打开了裴蔺的回帖,仔细端详着帖子上端正遒劲的字迹。
  果然是裴蔺的亲笔。
  他又淡声问了句,“阿耶是何时醒的?”
  谢觉咽了咽口水,只得把裴蔺来访之事都抖落了出来。
  “……也不知说了什么,裴侍中便未在郎君失踪之事上大做文章,甚至还帮着拦下了越宁王的线人。”
  阿耶与那裴蔺都曾是前朝末帝的伴读,有些交情并不是稀罕事。
  谢瑜思索着其中的牵扯,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日与周怀璋商议的场景。
  他去别院,自是因着有了一计,想与周怀璋、袁默等人商议。
  “你是说,使那驱狼吞虎的计策,且先联合着裴蔺,将越宁王拿下,再将裴蔺除去?”
  周怀璋一听,便腾得站起身,轻咳着,满脸质疑神色。
  “可裴蔺如何会与我们合作?他不是早就暗投了越宁王?”
  连着袁默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可他们二人终究还是同意了。
  谢瑜侧过脸,望着窗外的冉冉将升的明月,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
  周怀璋倒是肯信他,似是从不曾怀疑过他的用心。
  也更加不会怀疑,洛京现今如此,当初也是有着他的几分助力。
  倒映着一双明月的清润眸子上方,浓长的眼睫根根分明,眸中却是静谧如水。
  谢瑜走到了窗前,望着那轮将上柳梢枝头的皎皎白玉盘,心思却是飘远了。
  也不知施窈是否能记得,将那信按时交给了阿菀。
  久久候不到郎君的吩咐,跪倒的谢觉悄然起身。
  他恭敬地叉手而立,垂眼望着自家郎君被夜风拖曳起的淡青衣裾,掩饰住了自己眸中的敬佩之意。
  谁能想到,洛京如今的局势,与日后的走向,竟都是由着自家郎君的心意来的呢。
  他这般想,却不曾有半分心惊,似是原本就该如此。
  在谢觉眼里,他尽心侍奉的郎君,本就该是谈笑间拨弄天下风云的人物。
  …………
  江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
  淮江水面,南下的船只上,阿妙扶着位女郎,缓缓走出了歇息的房间。
  扶着栏杆,极目远眺,呼吸间净是带着湿润的江风气息,陆菀终于觉得身上松快了些。
  上船前,她还以为坐船比行车要舒适些,却万万没想到——原主居然晕船。
  这也是今日午后才发现的。
  原本大家都聚在了周夫人处,连着施窈都有说有笑的,闲话些趣事,一同用茶吃点心。
  偏偏只有她脸色发白,手心和额上都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周夫人令人叫来了随行的医师,才确诊了她这个毛病。
  “阿菀,你可好些了?”
  施窈恰巧从邻近的舱房出来,藉着围栏边悬着的灯火,看见熟悉的人影,就过来扶住了她。
  听到她好意关切,陆菀勉强点点头。
  只觉得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连天边近乎盈满的明月在她眼中,都要幻化为二。
  却还是故作乐观道,“好在明日便到松溪了,到时换了车,许是能好的。”
  晕船说起来还真不是什么大毛病,施窈也没放在心上,翘起唇角调侃了两句。
  “亏我还当你是来赏月的,前人不是有那么句诗——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都这会儿了,她还打趣自己。
  陆菀假作用力地拍了下那只扶住自己的手,轻佻起一侧的眉梢。
  “好了好了,老实交代,谢郎君可是许诺给你双份的工钱,若否,你怎能句句不离他?”
  “双份工钱没有,信倒是有一封。”
  施窈不知从哪抽出了封信,笑着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可是特特嘱咐过我,要在船上月明之时再交给你的。”
  她扬袖指了指天际和江面,正好是交相辉映的一双明月。
  “这下可不是都有了。”
  陆菀倒是没想到,谢瑜去得那般急,竟还是抽出了心思给自己写了信。
  细白的手指攥紧了信封,她倒也没急着看。
  左右此间的烛火还是有些昏暗的,回去再看也不迟。
  也免得施窈又要拿她打趣。
  她们二人在二楼的栏杆前低声细语地交谈,却不知自己倒成了旁人眼中的风景。
  这行船原本陆家是想全包揽下来的,奈何时间匆忙,竟是不曾找到合适的,便只能与先预定之人合包了一艘。
  好在船分两层,各占一家,倒也清净。
  “你瞧凭栏边的那两位小娘子,俱是身段娉婷,姿容定也是不俗的。”
  一层暗处,略略沙哑的男声响起,却是对身边依偎着的侍妾说的。
  那侍妾仗着近来独宠,很是不服气,涂着艳丽蔻丹的手缓缓爬上男子的衣襟,柔若无骨地贴在那人耳边,妖妖娆娆地吹气。
  “郎君连容貌都看不清,就认定那两位美貌,妾可是不服呢。”
  边说着,另一只手顺着男子的衣衫下滑,抚到了要紧处,费着心思百般挑-逗。
  可男子却是没有一丝要怜惜她之意。
  沙哑的嗓音满是戾气,“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一眼身段便知那女郎面长面短,还用得着你来教爷?”
  侍妾登时就慌了,她想起服侍的男子的诨号,当即就跪倒在地,咚咚咚磕头。
  “是妾不好,妾方才说错了,请爷……”
  “嘘——”
  那男子用手指挡在了她唇间,低低地发出气音,沙哑的嗓音拉长了,格外的缠绵撩人。
  “莫扰了楼上的美人儿……”
  重物被丢到水里的声音骤然响起,栏杆边的两位女郎俱是心神一震。
  “是有人掉到水里了么?”
  陆菀往江面上望去,只能看见折射的银色月华粼粼,第一反应是有人落水了。
  “想来不是,”施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若是有人落水,怎会不呼救。”
  这倒也是,陆菀收回了心神,说不定就是外间船舷上挂着的什么掉进了水里。
  她们两人都不曾将这小事放在心上。
  自是不知晓,被扔下江去的女子,被捆绑了四肢,口中也塞了麻核,当然是叫不出声的。
  有人相陪,吹了许久江风,再回舱房时,陆菀觉得自己好上许多。
  她在明亮的烛火下拆信,大约是江风微凉,又吹了许久,细白的手指变得不灵敏。
  竟是拆了两次,才将内中的信纸取出,入目第一句便是,“阿菀,你在船上时,可否望得见江上明月……”
  陆菀怔了一下,倒是先弯起唇角,觉得谢瑜突然有些多愁善感?
  可第二句,他便在信里道,“只不知淮江之月,与洛京之月,可有何分别?”
  桌案边的烛火影中,娇美的女郎素手支颐,就想到了那远在洛京的清隽郎君。
  谢瑜这话让她有了些联想,莫不是他此时也在望月。
  若真如此,那他们两人倒算得上望着同一轮明月了。
  亦或是他写此信时,窗外也有明月高悬,他才会有感而发?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都被信带跑偏了,陆菀眨了眨眼,回过神继续看下去。
  下面倒是交待了些琐事,譬如说夜间江风寒,记得叫人为她加件披风。
  接着又说了些她上次离京后,自己的境遇。
  信不算长,慢慢看下去,陆菀就皱起了眉,只觉得字里行间都透着股茶气。
  细看来,谢瑜这封信,当真是有水准。
  开头说起望月,让自己当即便想到了他;再关照些琐事,好生表现了一番;紧接着又暗示道,他在洛京时曾是如何的思念自己。
  看信之人轻易便被勾起了情绪,且还是一波三折式的。
  最后怕还是多以心疼结尾。
  她就没看见过,有哪个郎君,像他这般会耍心思,这般会勾人的心魂。
  “娘子这是怎么了,谢郎君的信有何不妥吗?”
  阿妙将壶中的热水注到铜盆里,又细细地调和蔷薇花露,准备伺候着陆菀洗漱。
  回头便见女郎冷冷甩手,将信丢到一旁,双手捧着腮,眸中星光灼灼,面色也是微红的。
  “妥,当然妥。”
  陆菀咬咬唇,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她就不曾见过比这更妥的信,
  她揉了揉脸,便觉得脸颊上微微发烫,便接过阿妙所递来的、浸湿的帕子,直接敷到了脸上。
  在萦绕着的蔷薇香气中,她心绪复杂地想,谢瑜的段位是越来越高了。
  更何况,这人还分分钟都在想撩她。
  她又揉了揉脸,把越来越红的面容埋到了被褥间。
  躺倒在床榻上,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连梦中都梦见了,从身后环在她腰间的一袭淡青袖袍。
  当真是入了魔。
  如此一来,她晨起时便有些无精打采,连周夫人都问了几句。
  好在众人都当她是晕船的症候,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除了她在潜意识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施窈笑得有些促狭。
  午时才过不久,船便停在了松溪的渡口,陆菀带着帷帽,等着阿妙扶她下船。
  踏在木梯上,便听见下层的船上伙计在议论纷纷。
  “不是都说好的,这船一路行到兴南郡,二层的那家也就罢了,怎地沈郎也要提前下船?”
  “你管这些做什么,左右都付了银钱,一会儿咱们上岸去打了酒,也好松快松快!”
  底下的伙计哄笑着散了去。
  陆菀暗自猜测,他们口中的沈郎只怕便是包下一层的客人。
  说起来有些奇怪,时人虽是对着男子都唤郎君,也还要加上个族中排行。
  便是如谢瑜那般多了个玉郎的美称,在外也多是要加了姓,唤一声谢玉郎。
  这人在众人口中只单被称一声沈郎,过于狎近,倒是有些少见。
  听伙计这熟稔语气,说不定就是这淮江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阿菀?我来扶你如何?”
  同样戴了帷帽的施窈从木梯上探出手来,替代了阿妙的位置。
  “我方才见阿菱已经下去了,我们也快些。”
  陆菀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两人都戴着帷帽,难免看不清对方神情,便又笑着应了声好。
  因着中途改成行车,陆远便提前上了岸打点,只周夫人扶着腰身,端坐在渡口边指使着人搬运物件。
  “别看阿菱年纪小小,办事却仔细。”
  施窈看见陆菱站在周夫人身边,手里捧着账本,协助周夫人调度仆婢,就夸赞了句。
  “你可别夸她,当心夸着夸着,我就少了个妹妹了。”
  陆菀含笑打趣道,“阿菱可是成天想着将来能走南闯北去行商呢。”
  “她这志向倒很有些意思。”
  因着不清楚陆家人对此的看法,施窈也不好打趣,只含糊应了句。
  莫名的,陆菀忽而想起来昨夜落水的声响,便回身往船舷上望去,想看看是否有什么掉落重物的痕迹。
  却不防骤然撞进了一人眼里。
  有位眉眼俊美却带着些邪气的青年郎君,斜斜地倚在凭栏边,正眸色莫测地望着她与施窈。
  偏偏这时,一阵江风吹过,竟是吹开了她面前的白纱,露出那张眸子明澈,丹唇如花的姣好面容来。
  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青年郎君狭长的眼眸中,当即便露出几分惊艳之色。
  看得陆菀心中反感,她扯下面纱,转回身去,心道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
  在洛京时,便是也有许多世家子暗自中意她的容貌,也不过避开人时多看几眼,没见过有谁如这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桀骜,像是要把她整个吞吃下腹。
  施窈也是皱眉,低声道,“这人看上去便是行事张狂之人,还好我们如今下了船。”
  “只怕没那么简单,”陆菀敛着眸子,压低了声。
  “我方才听船上人说,一层的客人临时要下船。”
  “那也总不能是冲我们来的,”施窈握紧了扶住陆菀的手,安慰道。
  “无妨,三表兄便在松溪为官,我们先歇下,再递了帖子登门拜访,再请他查探一番此人底细。”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郎君兴之所至的长啸声。
  声极清厉,直入云霄,惹得许多人围着了过来,议论纷纷。
  “沈郎这是又发了兴?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这人的闲话可是说不得说不得,小心不明不白地做了那淮江鬼!”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陆菀面色愈沉,却还是交待了施窈,莫要让她阿耶和阿娘知晓,免得担忧。
  “表兄留了些人手给我,阿菀也莫要太过担心了。”
  施窈想到那些矫健的部曲精锐,隔着面纱,冲身旁的小娘子笑着道。
  话虽如此,陆菀却总觉得心下不安。
  她压下了这股莫名的情绪,心里却多了丝警惕。
 
 
第68章 合作
  到了松溪, 陆菀对着那位传说中的外祖父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以往周夫人曾说过多次,那位外祖父走南闯北才挣下偌大家业,殊为不易, 如今见着他曾在松溪置办的别院, 才算是有些感同身受。
  庭院内用青砖石铺得严密,寸草不生,只沿着粉墙摆了些盆栽花木。
  屋舍内的摆设也不见精致,只有些家常的坐卧用具。
  陆菀好奇, 拿帕子擦了擦桌上的灰,那露出的陈旧木色,一看就是用了几十年, 也没怎么打理过的。
  比起丰淮的别院,这处可以说是简陋寒酸得紧。
  “有数年不曾来此了。”
  陆远长叹着,负手在屋内外转了转,还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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