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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曲惜珊满身疲惫地泡在温泉池里。
夕阳斜斜地挂在半空中,依恋地望着一片湛蓝, 然后浅浅洒下一片金辉,便悄然钻入了海面。
再与之同行的,则是漫天的星辰和皎洁的月光。
果然一上这 种豪华邮轮, 过的日子都是醉生梦死的。
曲惜珊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甚至今夕是何年都忘在了九霄云外。
见她泡了许久都没有下来,裴知谨缓步走上来, 随手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毛巾,想将她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毛巾一碰到额头,曲惜珊猛然睁眼,下意识地就蜷缩起来。
见是他,紧缩的瞳孔倏地放大了,不由又继续放松了身体,懒洋洋地靠在温泉池里。
“是你呀。”
裴知谨哂笑:“怎么了?你还想是谁?”
曲惜珊歪着头,玩着水池里的水,“我想的人可多了,想我外公、想我妈、丁娜、饶书馨、师弟……还有整个深海所的人……”
“想那些深海所的工程师在温泉池边帮你擦身子吗?”
“……”
这也能杠?
撬地球是你没错了。
曲惜珊鼓了鼓嘴,也不理他,瞪了他一眼之后就这么自顾自地玩着水。
玩着玩着,见他靠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憋着笑,扬手捞起一捧水,然后趁他不备洒了他一身。
“……”
裴知谨一愣,待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她淋了一身水,他大步上前就准备把她从水里捞起来。
“出来。”
水里他制不住她,但床上他能。
“你干嘛……我不出去……”
曲惜珊紧紧扒在池边,一动不动。
她原本就嫩的皮肤,浸了水更是细腻光滑,在微弱的白色灯光下,倒徒生一种香艳的味道。
裴知谨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扫视一番之后,克制了一会儿,哑声道:“你就那么喜欢泼我水?”
第一次想泼酒。
第二次直接浇了个透。
这是第三次,又被她淋了一脸。
曲惜珊勾着他的胳膊道:“你不知道傣族的泼水节吗?看上谁了就泼谁。”
她趴在池边,眨了眨眼,“我看上你了。”
“……”
“江城那晚你就看上了?”
她立刻摇头。
“哥哥,那天我想泼的是酒,不是水。”
“……”
无法反驳。
曲惜珊抬眼看着他,裴知谨也没再说话,只垂眼注视着她。
月色勾人心弦,而池中的人更加摄人心魄。
许是那声“哥哥”,又在摄人心魂上更添加了一些蛊惑人心的味道。
裴知谨抬手抚过她的下颌,沿着她脖子的曲线一路往下,直至锁骨之间的那枚蓝钻海星吊坠。
他看了片刻,然后腾出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温热的池水将睫毛都沾染上了湿气,顺 着脸颊一路滑落,落入了男人湿漉漉的衣服里。
曲惜珊回应着他的吻,伸手攀住他的肩和脖颈,用力一勾,就把他勾入了水里。
“哗啦”入水,裴知谨浑身都彻彻底底地湿透了。
但是她的吻没有停,因为她热情至极,甚至遁入疯狂。
她紧紧缠绕着他,宛如鲸鱼身上的藤壶,来自深海地狱的附身,一点点地嵌入,一点点地共生。
漫漫氤氲水汽弥漫在空气中,把视线都蒙住了。
曲惜珊一边吻他,一边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水里的主权,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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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已过一半,不少游客已经对邮轮上的娱乐设施烦闷起来,就等着到新加坡港口能下船放松一下。
邮轮靠港后,游客们都拿上护照复印件匆匆下船。
免税店,周围的公园,都能见到不少邮轮客人的身影。
下了船,裴知谨问道:“想去哪玩?”
“想去……”
曲惜珊想了想,也没想到新加坡哪里好玩。
这不就是个城市国家吗?
直升机绕一圈也没多久吧?
不等她考虑,裴知谨就叫了一辆的士,推着她上车。
见他熟练地坐了进来,将门一关,曲惜珊愣了一下,“你会打车啊?”
裴知谨皱了皱眉,“你把我当智障?”
曲惜珊抱住他的胳膊,“……我以为你这种富家公子只会坐车和开车呢。”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然后揉了揉她的头顶,“我是会开车。”
“只跟你开。”
“……”
自从上过床了这男人的嘴里就没吐过芬芳。
前排的司机回头用英文问道去哪,见两个人还在腻腻歪歪地调情,又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用蹩脚的中文问道:“二位去哪?”
曲惜珊回过神来,“啊?”
她也不知道去哪。
她扯了扯裴知谨的袖子,“去哪啊?司机问你呢。”
裴知谨这才将视线转向前方,舌尖抵了抵下颚:“Singapore Fl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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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南端滨海湾。
夜幕中的摩天轮像一轮星辰交辉的明月,彩灯闪烁,炫目恍眼,让人惊叹,让人震愕。
曲惜珊站在摩天轮下,仰着头看去,忍不住问道:“这要排好久吧?”
裴知谨攥着她的手,勾了勾她的手心,哄道:“来得及,嗯?”
一个座厢大概20个人,也不知道裴知谨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一个电话过去,就给安排了一个空厢,只让他们两个人上。
摩天轮转得不快,一整圈下来要半个多钟头。
夜晚的景色如同梦境编 织般的美。
绽放的霓虹灯,就像儿时的万花筒,把绚烂都聚集起来,争先洒入眼中。
曲惜珊站在偌大的玻璃门前,看着浮世繁华,看着红尘喧嚣,看着远望的高楼和平静的海湾,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和裴知谨。
慢慢地,座厢逐步攀升,曲惜珊满腹期待地仰望着最高点,指着脚下能够收揽眼底的所有地方,嚷嚷着:“你看你看!那里比我们鲸落湾还大啊!”
制高点永无斑驳。
整个摩天轮座厢通透光亮。
将她脸照得神采奕奕。
她兴奋地回过头,见裴知谨隐在暗处,只深深望着自己,忽地就局促地敛了敛眉眼。
裴知谨走过来,喟叹一声,然后伸手拥住她,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里。
似是得来不易,所以万分珍惜。
他极尽所能地将她揉在怀里,却一言不发。
曲惜珊推了推他,“怎么了?”
见他不说话,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她试探性地抚上他的背。
“你该不会想把我推下去吧?”
“……”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吧?”
“……”
“你该不会……”
“曲惜珊。”
他打断她,颇有些无语。
曲惜珊抿了抿嘴,往他怀里缩了缩。
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她顿了顿,然后咬了咬他的耳垂,“你要求婚呀?”
这种环境,这种地方,这种氛围,不求婚实在是浪费。
曲惜珊几乎都能预测他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后退两步,然后掏出一个戒指盒,将一枚钻戒呈现在她面前。
然而裴知谨直言道:“不是。”
“……”
啊?
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情忽然就跟坐过垂直山车似的,哧溜一下就冲下去了,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悄声匿迹。
似乎是察觉到她有些失落,裴知谨亲了亲她的额头,“这里没有见证人,我求给谁看?”
曲惜珊愣了一下,“你该不会要也要摆一个爱心蜡烛,然后抱一捧花,堵在某个广场单膝下跪吧?”
裴知谨挑眉嗤笑,“这个主意不错。”
“……”那你还挺社死的。
她抿了抿嘴,靠在他怀里,蹭了蹭,又吸了吸。
他身上的烟草味,雪松味,甚至零星的海风味,都在此刻混入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抹不去了。
座厢缓缓升高,好像对眼前美景已经没有太多的执念,曲惜珊依然贪婪地抱紧了男人的腰。
就在座厢遽临在最高点的时候,裴 知谨忽地就松开她,然后把她掰正了,面对着正前方。
曲惜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三架深蓝色的水上飞机从水面直冲而上,越过眼前的时候,似是将周围所有霓虹光辉敛尽一般,半空中闪过三个字:我,爱,你。
这是全世界最能融化人心的三个字,这是把所有的柔情淬在心海的三个字,也是她能所企及最多的爱,没有一丝杂质、最纯粹的爱。
新加坡大大小小的旅游攻略和宣传画册上,都流行着一句话。
[如果和你相遇在新加坡,我会带你去坐全世界最大的摩天轮——Singapore Flyer,当它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对你说出最美的誓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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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航线很远,从滨城到新加坡,再到印度尼西亚,最后到澳大利亚。
大部分的政界人士和商场精英都在新加坡下了船,转乘飞机飞回国内。
苏铭炫因为要回去陪饶书馨,也在新加坡折回。而宋焱和周元也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务在途中返航,这艘邮轮上,就只剩下她和裴知谨了。
所以裴知谨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多,只余下一些世洋之心内部的视频会议。
从新加坡回到邮轮后,曲惜珊似乎又跟裴知谨更加亲密了一些,就像窥破了秘密,掌控了方向,她把自己最炙热的东西给了他,然后义无反顾地索取回来。
他要开会,她拖着他,拽着他,一会儿要抱一会儿要亲,然后视频会议如她所料地延期了。
他能容忍一次,两次……
第三次的时候,曲惜珊掐着他快要开会的点,摸游了过来,然后伸出手,从他下肋穿过,揽住他,“你什么时候陪我?”
“我不是陪了你一整天吗?”
他的会议基本上都安排在了晚上,把白天游玩的时间都挪给了她。
曲惜珊靠在他宽阔的背肌上,指腹用力勾着他的下腹,低声道:“不够。”
裴知谨拍了拍她的手,见她手背温温热热,估计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找他。
他心中遽然一紧,笑道:“你想怎么陪?”
曲惜珊抬眼问道:“怎么样都可以吗?”
他点点头。
“怎么陪,都可以。”
曲惜珊也不含糊了,她指了指那台笔记本电脑,然后认真说道:“你抱着我开会吧。”
“……”
“你看,你不愿意了。”
裴知谨 转过身来,搂紧了她。
他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凛然道:“谁说我不愿意了?”
他说完,便将视频通话打开。
曲惜珊愣了两秒,待发觉他的手已经在解她上衣扣子的时候,她立刻就伸手将电脑给盖上了。
“你玩真的?”
裴知谨淡定自若地继续手里的动作,“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
因为要视频连线,所以此时客厅的灯光开到最亮。
整个暧昧的环境下,就有一种抽丝剥茧的难捱。
曲惜珊难为情地躲开他的目光,掩紧了衣服道:“我开玩笑的。”
也不知道是情|欲使然,还是裴知谨就是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他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捏着她的下颌就吻了过来。
曲惜珊慌乱地躲了一下,“你干什么?你不是要开会吗?”
他轻笑道:“你不是要我陪你吗?”
“我不要在这。”
“那你想在哪?”
曲惜珊抿着嘴,脸熬得通红,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裴知谨哂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又想哭一整夜了?”
而就在这时,电脑里忽然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抱歉我来晚了,家里出了点事。”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裴总呢?”
曲惜珊顿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只是把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根本没有关掉视频软件啊!
对面不知道多少个世洋之心的高层!
都在屏、气、凝、神、听着老板在开会的时候调、情!
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要他陪他?她不要在这?
算了,她还是直接入土为安吧。
感谢祖国,感谢党,感谢全国人民对科研人员的关怀备至。
如果不是这个迟到的倒霉蛋忽然说话了,她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她悄悄看了一眼裴知谨,见他眼底满是讥诮,屏住了呼吸,缓缓从办公桌上滑了下去,快步跑进了卧室,再也没有出来。
然后曲惜珊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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