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上仙问了,就容妾禀告。我们家二爷自一落草,先大太太我那亲婆婆就产后失调一病去了。那以后二爷就跟在老太太二太太跟前长大,只认二太太跟亲娘不差什么。
想是他也跟我从前一样,只想着府里全靠二老爷在外撑着,二太太在内掌家。总以为大老爷每天只是吃酒享乐,大太太上不得台面。确没想着若是大老爷能撑起来,大太太能立起来府里哪能是今日光景!妾身只是害怕妾空口白牙的突然这样说,二爷定是不肯相信的,毕竟那都是他的血脉至亲啊!”
听凤姐儿这么说,许丽一想也是。这些都是贾琏的至亲家人,要是忽然跟他说他的家人们之间相互血淋淋的算计,估计他是拒绝接受的。除非也让他感同身受一回。想着之前还欠着王熙凤一回奖励呢,就在系统奖品里翻看起来。终于翻到一个“入梦符”,拿着符箓的人往符上滴上自己的血,再把符放进入梦人的枕头,就能让他梦到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了。简直不能更合适的东西了,于是就直接把“入梦符”给了王熙凤。
看着千恩万谢的王熙凤,许丽忽然感觉自己这不是被王熙凤忽悠了吧!就不信她凤辣子真的说服不了贾琏,哪怕天天只是暗示提醒呢,时间一长贾琏总会明白过来的。到底是一万个心眼子的王熙凤啊!不过自己就是来给她帮助指导的,虽然指导谈不上帮忙还是要的。当别人的金手指看来也得有做为金手指的自觉。想明白了这些,许丽就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不言语了。
这边王熙凤倒是真心实意地又拜谢了一回,还道自己也不知道前面几辈子积了什么大德,这一世才能得神仙来助自己。看来做人还是得积德行善才行,心里更坚定了自己决不为恶的决心。
另一边许丽木着一张脸看着系统提示,“王熙凤再次坚定了积德行善决不为恶的决心,发放奖励一次”。系统这是生怕自己给王熙凤提供不了什么助力吧,人家心里随便想想都能得回奖励,也是让人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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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二爷!快醒醒。”王熙凤看着身边猛然惊醒,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的贾琏,就知道事情估计是成了。这张符已经让贾琏连续做三天梦了,看来是时候跟他好好合计合计了。
“奶奶,可是有什么事?”外面传来值夜丫鬟的声音。“无事,端碗安神茶来就退下吧,不用在外边守着了。”王熙凤应声道,又拿了帕子给贾琏擦汗。等服侍着贾琏喝下安神茶,把茶盏递给丫鬟让她们退下,才凑过来跟贾琏说:“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着几天都睡不安稳!”
“凤儿,”贾琏紧紧抓着王熙凤的手紧张的说:“我梦见,梦见家里不好了!大老爷和我都获罪下了大狱,最后咱们一家子都贬成庶民被赶出府里,无处可去!”听闻此言,王熙凤面上一脸震惊,回握住贾琏的手道:“爷还梦到什么了?”
贾琏没什么反应只愣愣的说:“宫里元春封了贤德妃,要省亲盖省亲园子,府里田地都卖了,银子也不够使,只能用我从扬州带回来林家姑妈家的银子。后来娘娘把园子给了宝玉。再后来老太太没了,官府就来人拿了大老爷和我。说大老爷为了几把扇子弄出了人命。还说我贪了林家的家财并害死了林家表妹。还说我在国孝家孝两层孝期,偷偷停妻再娶。”说道这儿,贾琏偷偷撇了眼王熙凤,看她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圣上因着这些事情,降了罪,夺了老爷的爵位和我身上的官职。并让我们一家子回金陵种地去了。”
“二爷是不是梦里还梦到,咱们一家人到了金陵才发现咱们家的地连着族里的祭田都被卖了!咱们大房根本衣食无着。可二房却因着咱们祖上的功劳和宫里的娘娘,让宝玉得了一个爵位!”听了王熙凤这么说贾琏立刻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爷,你当我为什么几天前被梦魇惊着了!只因梦见的事情着实不好,我实在不敢乱说,才只说一吓就忘了。如今看爷这形容只怕也做了一样的梦,现在趁着只有咱们夫妻俩没有外人,才跟爷说出心里话。依着二爷看咱们夫妻先后做了一样的梦可是有什么干系?还有那梦里咱们大房的结局可是真的?”王熙凤凑近贾琏低声说道。
贾琏只低着头,半晌才出声道:“你是说咱们夫妻先后做了一样的梦?梦里咱们大房结果都不好?”
听他这么问,王熙凤赶紧低声说:“正是呢!这几天我躺在床上,每每仔细思量咱们府里这些事,可不都可能发生的么。我这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惊。正琢磨着找个时间跟爷好好说道说道呢,结果这几天看着爷这两天一直睡得不安稳,就想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想等哪天咱们都安安稳稳的时候再说。”
自己在梦里做的包揽诉讼,放印子钱那些事情,是肯定不能跟琏二说的。那就只能往他自己身上牵扯了。想到这里还在心里撇了撇嘴。
正瞎想着呢,耳边就传来贾琏有些发飘的声音,“你是说据你想来,咱们梦里那些都可能真的发生?”
“二爷只先想想,咱们家那么多年按月的往宫里送银子,再加上宁府那边刚进门的蓉哥儿媳妇那不清楚的身世,怎么就不能给元春铺出一条通天的路呢!”王熙凤压低声音在贾琏耳边说。
看着贾琏没说话只是脸上一白,又继续说道:“咱们府里,府库和春秋两季的田地租子都是二太太把持着。先不提他们二房凭着这些,一年能昧下多少银子。你只想想有了娘娘撑腰二太太怎么就不敢偷偷卖了只能由承爵的大房继承的祖产了!”
贾琏的脸又白了一分,王熙凤继续说:“再说说咱们大房的罪名。大老爷不管怎么纨绔,若不是有那个贾雨村插手,在不会为了几把扇子就弄出人命来。”
王熙凤顿了顿又开口道:“至于二爷身上的罪名。”
“凤儿放心,我再是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至于那个尤家的什么二姐儿三姐儿的,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贾琏听到说道他身上了,慌忙说道。
王熙凤心里啐道,“谅你琏二也不敢,吃了仙丹,你是有那贼心也没有那力量!”嘴上却说着,“既然二爷这么说了,我姑且就相信爷。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了!”
贾琏立刻赌咒发誓,只要凤姐儿一个女人。心里也兀自纳闷,说来也怪,最近几天看见那些个水灵灵的小媳妇子,不管心里怎么痒痒,但凡自己想上手的时候就浑身不舒坦。而且自己身子也不给力,怎么弄都硬不起来。可是一旦回到凤儿跟前,自己还是很有能为的!如今看来是不是贾家先祖看不过我们这嫡长一支就此断送,托梦警示我们夫妻,一并管着我不叫犯错。
越想越觉得肯定是如此,既然祖宗显灵来提点自己,赶紧下定决心,发誓以后要管住自己不在女色上犯错。
第5章 王熙凤(5)
许丽面无表情的看着系统又一次出现的奖励提示“王熙凤成功教育贾琏改邪归正,发放奖励一次”,感觉老扎心了。真的是还没怎么着呢,这就积攒了两次奖励没发了。只能一面心里泛着酸一面安慰自己,没关系,王熙凤越完成任务完成的好,自己积分就越高。
这时又传来王熙凤的声音,“既然二爷这么说了,咱们就撂下不提这一茬。且说说爷身上另一桩祸事。那扬州林家姑父几代单传,到姑父这里更是年逾不惑了才得了一个表妹。想想姑父那个官位,不定怎么呕心沥血呢。再着之前那十几年,姑母着急子嗣,定是求医问药不断。多好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十几年汤药不断啊。俩人都不是什么长寿之相,那么姑母姑父先后早逝应该很有可能了。再看看满府老小也只有二爷能亲下扬州料理林家后事。在外人看来可不正是林家大笔家财大都进了二爷的口袋么。”
说着就停了停,思量了一下继续说道:“爷也想想,若是宫里大姑娘真的封妃要省亲盖园子,咱们家库里的那点银子一准是不够的,还真得要动林家的银子。到时候林妹妹一个孤女再是出不了咱们府大门的。要么只能嫁给宝玉,可二太太定是看不上这样一个孤女的。要么真真的就只能死在府里了。”
话音刚落,两口子的脸就都白了。梦里可不就是这样么,林妹妹在宝玉成亲当日,死在了潇湘馆!
可外人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贾琏收了林家的产业,并带回来林如海的遗孤。结果好好的人没几年就死在荣国府,要是二房一口咬定贾琏谋财害命害了林妹妹,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可不是一桩现成的罪名么!
夫妻两个齐齐白了脸,半晌王熙凤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咱们两个先莫慌。既然咱们提前知道了这些缘故,定是能避免那些罪责的。二爷可要管好自己,万万不要在女色上让人拿着错。至于林家的家财,若真有那一日,二爷大可尽量提前跟林姑父商议,让林姑父只留下林妹妹嫁妆,其余全部献给朝廷。反正进不了咱们的口袋,咱们家再是不好沾手的。这样总好过凭白叫人泼一身脏水还替别人抵罪。”
“奶奶说的是,我定会管好自己,不叫别人拿着错。至于林家的事,若是真的我定会尽量提前跟林姑父商议出稳妥的办法,能妥善安置了林妹妹和那些家产。即便不能让林姑父提前安置妥当,我就如你说的直接献给朝廷,哪怕只是能给林妹妹多留份庇护呢。我再是不敢沾染了。”贾琏听了王熙凤的话也回过神来,赶紧的回道。
看贾琏也认同自己,王熙凤稍稍安了心说道:“至于大老爷……”没等王熙凤说什么,贾琏就接口道:“大老爷的事情好办,方才我就想着,哪天得跟大老爷好好说说咱们两个做了同样的梦这个事呢。就跟他说这是祖宗不忍看到我们这嫡长一房断绝于此,才给我们夫妻警示的。想来老爷也能稍稍克制一二的。即便不行,大老爷依旧如故,我也会尽量周旋一二,起码不叫为了把扇子闹出人命。”
听他说完,夫妻两个又叹了一回。忽听王熙凤问道,“爷可有想到,刚刚说的那些罪名都好避免,真正让咱们获罪的根由还是府上欠着朝廷的亏空。爷可知道府上是否真有这笔亏空?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能还上啊!如今府里可都是二太太把持着,再加上这一干豪奴,用不了几年就真得把府里掏空了。到时候还不上朝廷的银子,可不是最大的一宗罪责么。”
“我在府里长到如今,还真没听过有这么一笔欠银。只能等我跟大老爷慢慢打听清楚再做打算了。如今看来一切的关键还得落在大老爷身上。真得好好合计合计,该怎么跟大老爷商议此事。另外咱们还得多留几个后手,也是以防万一了。”
听着贾琏说要留几个后手,王熙凤赶紧跟着说:“说到留后手,如今咱们手里现有的也只剩我的嫁妆了。光靠二爷手里那点子私房怕是不中用的。若是好好经营也能算条后路了。对了,二爷。你可曾听过先大太太,我那亲婆婆的事情?想那时候祖父还健在,且以祖父在朝中的地位,家里正是兴旺的时候。大老爷作为国公府袭爵人娶的夫人定是高门大户,最不济也是清贵人家。爷可听过爷的外祖家?怎么我嫁进来两年,连年节礼都没走过,就像没有这门亲似的。还有我那亲婆婆的嫁妆在谁手里爷可知道么?”
听到这些话,贾琏一下子就愣住了。是啊,自己从来就没听过自己的外家。整个府里也没人提过。每每只听人提起自己那继母娘家邢家,说他们小门小户,常来府里打秋风的话。可是自己亲娘的娘家怎么一星半点都没人提呢!只恍惚记得小时候自己看着珠大哥哥每每跟着二太太去王家,自己也吵闹着要去自己外家的。后来怎么着来着,自己就忘了这一茬。
贾琏那正兀自回想小时候的事儿呢,就听王熙凤说:“二爷这还在呢,大老爷原配嫡妻的娘家就忽然断了联系,想来必是有什么缘故的。这些事儿爷可得好好闹明白到底什么缘故,咱们才好知道今后怎样行事。”
“奶奶说的是,这些事情除了能问大老爷,估计也只有我那奶娘能知道一二了。现在多说无益,明儿个我先去问问我那奶娘。回来咱们俩再好好商量商量,到底如何跟大老爷提这些事情吧。”
“也是,既然咱们有了这个章程今儿就先歇了吧。一切等明儿个二爷问出缘故来,咱们再商量行事。我总觉得这个缘故定是好多问题的关键!甚至可能关系到为何明明大房袭了爵却不能入住荣禧堂正院的真正原因!”
听王熙凤这么说,贾琏又是一愣。虽是躺了下来,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夫妻二人起身。又如此商议了一番,贾琏就去外书房去见他的奶娘了。
看见贾琏出去了,王熙凤微微一叹,复又打起精神。自己现在身子也大好了,按说应该接手管家了。可是想着那些糟心的事情,再也没了以往的心气。打定主意先不沾手管家,只装着自己身子不爽能拖一时是一时吧。等跟琏二商议好了今后行事的章程,在做打算把。
想到这些,就又躺下了。只吩咐平儿去煎药,并叫她照看好大姐儿,叫先别往屋里抱省的过了病气。如此大张旗鼓的做足了继续养病的姿态。
闲下来的凤姐儿,一面仔细保养身子,一面继续思量大房诸事。只想为自己夫妻寻出一条出路。左思右想,只觉自己和琏二两人再是能干也只是小辈,不管是哪一个,单单一个孝字压下来自己二人都吃不消。看来还得想法子把大老爷拉拢过来,也只有大老爷才能名正言顺的对二房老爷出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大老爷都避居东院几十年了。而且不论真假,也纨绔了几十年。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好的。要是有什么法子可以也让大老爷意识到大房的危机,事情就好办多了。要是真能劝动大老爷去对上二房,哪怕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可也还有夫死从子一说。再说大房并不是要加害谁,只是想要拨乱反正回归正统,让大房住回荣禧堂重掌自己的府邸而已。哪怕大老爷真的什么都不做,只关键时刻不拖后腿就好。
再就是自己娘家这边,二叔一家虽养大自己,二婶待自己是比姑妈亲近的,可二叔跟姑妈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想来二叔明着也不能偏帮谁。可若是谁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那就要另说了。想来还是可以多往二婶身上使力。至于二叔,自己和姑妈在他眼里对比,关键还是看宫里的大姑娘成不成事。一定得想个法子,让元春提前出宫才好。不然真封个死人才能当的贤德妃只是拖累家族,所以还是出宫嫁人的好。
自己家里父母没有了,只剩下那个混账兄长。虽然跟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他既然能在自己没了以后,丧尽天良的卖掉自己的大姐儿,也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凤姐儿这刚刚心里发狠,正想着怎么整治兄长王仁呢,忽然只觉全身酸麻痛痒,口不能言又动弹不得,说不出的难受。
“王熙凤,我已警告再三,叫你不得妄生恶念。你却不听劝告,今先对你小惩大诫,好叫你知道厉害。”许丽通过系统看到她是真的想整治王仁并没有在乎他的性命就赶紧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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