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楚陆二人前来助阵,神侯亲自为两人接风洗尘。
相谈甚欢,连连赞叹如此青年才俊不入他自在门着实可惜。
入夜,月光皎洁,花灯微透,一行人坐在院子里。
饮酒吃肉、作诗合乐、笑谈江湖,好不痛快,全无紧张之情。
桌上的美味应有尽有,惹得陆楚两人连连赞叹。
追命咂咂嘴,只觉口中美酒索然无味,有些吃味地质问李宓。
“小师妹,挺舍得啊,三合楼的酱鸭,登仙楼的醉虾,五芳斋的枣糕……”
“我只提了一嘴,哪知狄管事准备得如此充足。”
此话一出,楚留香停下了筷子,陆小凤如鲠在喉,三人对视一眼,不再提及。
回老楼的路上,听追命说起那位狄管事的过往,三人不由争执起来。
楚留香:“不合适,如此心机,与明月不配。”
追命:“是敌人就可怕,如今卖给我神侯府了,能照顾好小师妹也不错。”
陆小凤:“楚兄说得极是,明月单纯,岂不被姓狄的吃干抹净,被卖了都倒数钱。”
追命:“哎,话不是这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我看小师妹就挺喜欢。”
陆小凤:“崔三爷,要不我们赌一赌?”
楚留香转了下扇子:“就赌……”
……
次日正午,花满楼风尘仆仆赶到。
李宓喜出望外,拉着花满楼连连询问:
“七童,路上可遇到什么事?”
花满楼摇摇头:
“无事,明月,你可还好?”
李宓一边让府里准备饭菜,一边回答:
“我很好,不就是石观音,我可不怕她。”
花满楼依旧面带忧虑:
“明月,不可大意,石观音阴险狡诈,七童信神侯府已有万全之策,怕只怕百密一疏,来。”
说着花满楼从包裹里掏出银灿灿的马甲递给李宓:
“这金丝软甲天下仅有两件,一件在皇宫大内,一件便是这。”
“此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便是石观音,也能防上一防。”
李宓摸了摸软甲,果真极为轻薄,一入手便知不是凡品。
这时陆小凤一脸坏笑窜到花满楼身边,抱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唉,花七童啊花七童,你不厚道,这是不是伯母当年……嗷噢!”
话没说完,陆小凤怪叫一声,弯下腰,抱着脚直跳,正研究软甲的李宓抬头。
还没看清,便被花满楼挡住了,只见他满脸温和的笑意:“明月,快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李宓虽觉得哪里不对,但也顺着花满楼的力道,听话回了房间。
屋外,陆小凤指着花满楼痛心疾首:
“见色忘友,我看错了你了,花满楼。”
花满楼才不理损友,接过仆从递来的水盆和帕子。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甩了甩袖子,又捋了捋头发。
整理完毕才看向陆小凤,言语之中却毫不客气。
“陆小凤,在明月面前,收敛一些,不然,花某可不会脚下留情。”
见花满楼如此做派,陆小凤为好友高兴又为自己心酸,摇摇头。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慨:“花满楼啊花满楼,你也有今天。”
两人在院子里互相调笑一番,待到李宓出来,两人已经坐在院子里饮茶了。
“七童,很是合身,多谢。”
“明月,不必客气。”
得此宝物,如同多了一条命,李宓屈身道谢。
花满楼侧身避过,言道朋友之间不必如此,唯有一旁的陆小凤笑得一脸鸡贼。
临近酉时,花满楼本想回三哥家暂住,却被好客的李宓留下,安排花满楼依旧住原先治病的院子。
前几次,花满楼来神侯府,冷血不在府中,遂未能参观大楼。
趁此机会,李宓领着花满楼和凑热闹的陆楚二人,入楼一观。
三人虽都少用兵器,却依旧被大楼的藏品震撼到连连惊叹。
夜宴,神侯府众人听李宓讲起金丝软甲,众人无不感激。
纷纷赞叹花家富可敌国,花满楼古道热肠。
唯有神侯与无情,心如明镜,目露复杂之色。
席间,追命频频往花满楼瞧去,惹得花满楼一阵纳闷。
此后,一连几日,追命看到陆楚二人都绕道走。
转眼间,就到了石观音帖子上的日子。
汴京层层戒严,人人自危,街上人烟稀少,唯有穷苦老人还在做生意。
当日,神侯府寻常仆从撤进小楼,其余人等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辰时,议事厅内,各路高手齐聚一堂。
李宓多少有些担忧,率先开口问道:
“盛师兄,布了如此多疑阵,石观音还会来闯神侯府吗?”
无情:“石观音不是蠢人,不然也不会纵横大漠多年。”
铁手:“不管是哪种缘由,来了汴京,这神侯府,她就一定得来闯一闯。”
追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想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冷血:“有备无患。”
无情:“按计划行事即可。”
无情计划周密,诸葛神侯昨日入宫至今未归,其余替身也各司其职。
如今,除了这议事厅众人,谁也不知道李宓身在何处。
入夜,不出无情所料,果真有敌袭,一波接着一波,人数不少。
可惜,武功平平,都未能突破四座楼的防御。
戌时末,万籁俱寂,夜袭的人换了一批。
武功明显比前一批高出许多,他们成功闯进了四座楼,却不知早已有天罗地网等着他们。
大楼,冷血擦了擦剑上的血,阿飞把人捆作一团。
旧楼,铁手将人拍晕,花满楼将人排排放在门口。
老楼,杀手们避无可避,被追命和陆小凤两头夹击。
小楼,杀手才进门,便被漫天暗器打伤,死生不知。
安平院,杀手一进门便被药倒,一个个倒栽葱吐血倒地。
小楼内,李宓看了眼滴漏,提醒道:
“师兄,亥时了,石观音会不会怕了?”
无情按下机关,四童子将杀手拖出去,闻言,无情摇摇头,指着人问李宓:“小师妹,你可瞧见?”
李宓左瞧右瞧也不得其解:“恩,他们武功太差?”
“哈哈哈!”
楚留香拿扇子敲了敲李宓的头,与无情对视一眼:
“明小月,果真毫无长进,无情的意思是,这些杀手,没有一个是石观音的人!”
“啊?”听到此番论调,李宓先是惊讶,后又嗤之以鼻,十分不屑:“这些人,长的挺丑想得倒美。”
亥时末
“明月仙,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不如出来你我二人见上一见。”
女人停在神侯府飞檐之上,月下一观,体态妖娆,气质圆融。
真的是石观音吗?
女人叫喊了几句,也无人应答,失去耐心,往安平院攻去。
“唰!”
一把飞刀擦过,正中肩膀,女人倒飞出去,翻滚了几圈,又是三把飞刀过来,封住了她的退路。
女人武艺也不一般,燕子翻身躲过了飞刀,却不知。
“唰唰唰唰唰唰唰!”
身后飞针袭来,更快更暗,避无可避,一击即中,女人重伤多处,倒下了。
“她不是石观音。”言罢,暗处之人离开。
自此,直到次日辰时,神侯府众人也没能等到石观音现身。
经此一役,神侯府未损半分,反倒是杀手,多得侯府密室装不下,只得暗中运到神捕司大牢。
就在神侯府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议事厅外传来呼喊声。
“小师妹,快来救人。”王小石背着温柔进来了。
“嘶!”
看清温柔的脸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血肉模糊,危在旦夕。
“快,跟我来。”李宓赶忙站起来,拉着王小石往安平院跑。
直到给温柔裹上纱布,情况稳定,两人才又回到议事厅。
无情意外地看向王小石:“石观音去你们那儿了?”
“唉!”王小石长叹一口气,狠狠拍了拍桌子,懊恼道:“全怪雷纯,瞎搅和,温柔想凑热闹,见识见识石观音的手段,雷纯便……”
原来,雷纯与温柔不知如何想的,竟然阴差阳错将真正的石观音引到了六分半堂。
温柔是不知收敛为何物,一个照面便得罪了石观音,脸被割得面目全非。
雷纯在白愁飞的拼死保护下逃过一劫,还好金风细雨楼众人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顶着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王小石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无情问道:“那,石观音呢?”
“死了!”
两个字掷地有声,王小石脸上迸发出别样色彩。
“死了?”
众人皆惊,石观音就算不敌围攻,真心想逃的话,不可能逃不掉。
王小石又道:“石观音好似中了毒,战到后面,力有不逮,被我大哥一刀砍了。”
“中毒!”
众人又是一惊,齐齐转头看向李宓。
察觉众人眼神中的意思,李宓赶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那个能耐。”
研究到最后,众人也未能找出石观音中毒的真相。
石观音之死,大快人心,也令人唏嘘。
若是苏梦枕未被治好,众人定不敌石观音,若是石观音未中毒,她也不会死。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万物都有因果缘法,咎由自取罢了。
除此大患,李宓本以为如此便能过上安稳日子,谁知道温柔醒了。
从此,安平院便不得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陆小凤上京之前
陆小凤:你就一点不急?江湖上小道消息说——神龙为爱斩霜雪,日日伴月相皎洁花满楼:绝无此种可能
陆小凤离开后,花满楼:花平,收拾行李,明日启程!
小剧场2:花家议事厅
花满楼:娘,儿有一事相求…
花母:我儿大了,自当如此
花满楼:还请母亲帮改一改,她…清瘦一些
花母:礼貌?
第16章 温柔
石观音死了!!!
京中众人奔走相告,江湖中人无不拍手称快。
经此一战,金风细雨楼名利双收,许多有志之士想拜入其门下,更收到丐帮拜帖,一时风头无两。
温柔醒了,从能动弹开始,就折腾起来,全然一副公主模样。
“拿走拿走,我不要你看,你个庸医!”
李宓端着药,毫无防备,被温柔推了一个趔趄,微烫得汤药洒在手上,白皙的皮肤瞬间泛红。
侍女见状,赶忙取走药碗,李宓将手放进冷水中舒缓,心中一阵烦闷。
嘴里还是劝道:“要想好得快,现在是最佳时机,若是晚了,留疤更重。”
李宓也不想管这大小姐,只是她已经答应了王小石,会尽全力治好温柔。
另,温柔毁容虽怨不得旁人,石观音之事,却始终因她而起。
“反正都要留疤,我还吃什么劳什子药,这药那么苦,我从未吃过,你怕不是下了毒。”
可惜,李宓好心,温柔却不这么想,依旧坐在床上,“噼噼啪啪!”激动地摔东西,意有所指地指责她。
侍女一脸怒气却也不好反驳,门外传来清朗的声音,狄管事推门而入。
“若她要下毒,还救你做什么,不管你,你自然被石观音的毒折腾得不轻。”
这话一出,温柔气炸了,怒火中烧,跳起来指着李宓等人:“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狄飞惊你背叛纯姐,就是为了来神侯府当狗!”
见不得温柔如此侮辱人,李宓气得一梭子银针甩到雷纯身边:“说什么呢!”
温柔丝毫不惧,以为自己戳中要害,更变本加厉:
“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六分半堂的狗,如今是个废人,丧家之犬,说的就是他!”
李宓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之人,气得发抖:
“你!”
见李宓如此,温柔洋洋得意,跳起来来回数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捡的不过就是别人不要的烂东西、脏东西。”
“你如今不好好医治我,定是嫉妒纯姐,故而你见不得我好。”
越说,温柔情绪越激动,声音越大,嚷嚷着李宓不是徒有虚名,就是蛇蝎心肠。
其实哪里是李宓没有尽力,石观音在匕首上淬了毒。
温柔脸上几十道伤痕,寻常不可能复原。
经过李宓医治,只剩下最深的两道有极浅的痕迹。
温柔依旧不能接受,整日吵吵嚷嚷,逼得李宓不胜其烦。
见温柔如此,李宓气得转身便走,徒留狄飞惊煞气腾腾地看着温柔。
得知此事,神侯府众人皆是气得要死,不等第二日,铁手当晚就揪来王小石,让他带温柔走。
别看温柔如此嫌弃李宓,临了到头,温柔却跳起八丈高,大声吼道:“我还没嫌你医术差,你居然还敢赶我走!”
“我不走,你敢不医治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是温晚!温晚!得罪了我,我让你……唔唔唔。”
温柔气势全开,叉着腰大放厥词,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小石捂住了嘴。
王小石虽已十分小心,却难免碰到了温柔的患处,惹得温柔更是暴跳如雷。
“我已然尽力,我这小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另请高明吧。”
将药方给了王小石,李宓指着院门让他们走。
从未被人如此无视,温柔气得上蹿下跳,大喊:
“我就不走,你个庸医!”
温柔见李宓站在不应,神侯府众人也不理她,又转身数落起王小石,语气十分刻薄:“好啊,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这才几天啊,破石头,你也看上她了是吧?”
“温柔,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心悦你,你还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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