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别玩儿了,你再不回去吃饭,娇娘又要生世叔的气了。”
“来了!”
话音刚落,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李宓抱着零食飞向铁手,叫了声师兄,落在他身旁。
对着众人拱拱手,铁手扯着李宓往回走,铁手走在前面,细心地为李宓隔开汹涌的人潮。
李宓回首看了眼书生,见他颔首示意,李宓摆摆手,放心跟着铁手离开。
正午,人流不歇,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在周围摊主羡艳的目光中,书生吃着零食糕点,继续做生意。
回到神侯府,对着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其他人吃得开心,李宓却是刺窝里摘花——下不了手。
诸葛神侯摇摇头,师兄们心照不宣。
唯有娇娘一脸担忧:
“可是身体不适,还是菜肴不和胃口?”
面对长辈的关心,李宓夹了一口青菜,又扒了一口饭,慌忙解释:“当然没有,干娘,我只是……”
“哈哈哈,小师妹怕是在外面吃了太多零食,现在撑得慌吧。”
故意一般,追命夹走摆在李宓身前的排骨,吃得津津有味。
李宓羞红了脸,抄起筷子去夹追命面前的酱鸭。
追命反应极快,整盘端起,瞬间,一人夹一人躲,展开了追逐战。
“嘿嘿,夹不着。”
“哼,我偏要夹。”
“哎,就不给。”
兄妹两人从桌上抢到桌下,绕着饭厅转了一圈又一圈,惹到众人一阵好笑,娇娘更是笑出泪花,几度喘不上气,分外开怀。
就冲这两人如此活宝,这饭其他人都比平时多用了些,尤其神侯,素来信奉八分饱才养生的他,吃了两碗。
几圈下来,李宓也饿了,最终追命调笑认输,在铁手的劝慰下,安安心心吃完饭。
饭毕,烈日当空,铁手领着李宓和追命一起晒书。
一本本珍稀的古籍叠放在长桌上,不多时,便铺满了旧楼的庭院。
清风徐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气。
“对了,我也有书要晒。”
李宓一拍额头,想起自己放在小楼的一箱书,赶忙跑去找无情。
从小楼取来自己的箱子,在无情的监督下,李宓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将书籍一本本摊开晾晒。
见李宓动作如此粗糙,无情眉头直抽抽,铁手率先看不过眼,主动帮忙整理,小心翼翼的动作,抱个震天雷也不过如此。
“啊,对了,这本要给崔师兄。”
“哟,还有给我的好东西呢?”
追命窜上来,接过李宓随手递来的书,翻看了两页,立马合上。
环顾四周,察觉没有旁人,他才松了一口气。
惊疑不定,追命看向无情,默不作声将书递给他。
无情接过,只见此书上半卷写的《天山折梅手》,下半卷写的《天山六阳掌》。
其潇洒肆意,飘逸灵动,世间难寻。
“小师妹,你知不知道这秘籍的意义啊,随便就给我了?”
追命一下跳到李宓身边,围着她打转转,反反复复唠叨,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要收不收,很有顾虑的样子,李宓一脸无奈:
“崔三爷,你今日属实有些啰嗦了,放心吧,舅舅参详过了,我才给你的。”
李宓完全没理解到追命的意思,两人一番鸡同鸭讲,追命终于放弃解释。
“啪”
又一拍额头,李宓蹲下身,咋咋呼呼在书箱里翻找起来,找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拍了拍递给铁手。
“最近老是忘事儿,这本书早该给铁师兄了。”
铁手翻看了两页,整个人一顿,追命扒着铁手一起看了两篇,不由赞叹:“《凌波微步》,听起来像小姑娘练的,实际千古难寻呐。”
回头看了眼无情,追命坏笑一声,挑事儿道:
“小师妹,你给大师兄,送了什么书啊。”
“盛师兄不让说。”
李宓这一回答,可把追命好奇得不行,可惜无情不会轻易说出答案。
追命只好围着李宓上蹿下跳,说尽好话,只可惜,最终也没能得到答案。
李宓不甚其扰,指着书摊说:
“这些都是差不多的,崔师兄你自己看吧。”
说完,李宓把书摊托付给铁手,转身去找娇娘,洗头、晒衣、染指甲,姑娘们的事情多着呢。
待无情三人翻过这些“差不多”的秘籍,师兄弟先是相顾无言,后大笑出声,其畅快,比得过缉拿住最恶的凶徒。
追命:“本以为入了自在门,已是世间最好的事情,没想到,我追命还能更好命,当浮一大白。”
无情:“自然,如今我们沉疴尽除,更应加倍苦练,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铁手:“我本爱看些闲书,奇怪那日世叔问我是否熟读周易,原来早有打算。”
追命:“神侯府秘籍众多,适合我们的一流秘籍却很少,这两本与我们往日所练并无冲突,简直如虎添翼。”
铁手:“不知道冷血是否也有收到?”
无情:“世叔道冷血不缺什么,小师妹只给冷血多备了些九花玉露丸,补神健体。”
追命:“哈哈哈,我不晒了,小师妹说我差不多康复了,我得赶紧回去练练。”
铁手:“给小师妹的惊喜准备好了吗?”
风中飘来一句“放心吧。”,追命已翩跹飞出院子。
无情:“这些秘籍除我们四人之外,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今日晒书,注意看顾。”
铁手:“我晓得,大师兄,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明日你还要和世叔进宫呢。”
商议完毕,无情离开旧楼,铁手关上院门,席地而坐,静心修炼。
穿针、投针、乞巧、斗巧,众多女子中,李宓毫无疑问拔得头筹。
见其他人不时惊呼、欢笑,李宓全然不懂其中之意。
男子们守在一旁围观,见李宓似懂非懂,还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互相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临近拜织女、拜魁星的时刻,李宓看着水中黄灿灿的月光,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扯了个慌话,李宓悄悄溜出侯府。
乞巧市上,客商们大多陆陆续续收摊离开,做吃食的摊子一个个支了起来,立在街边。
人来人往的街道,李宓弓着腰,沿着墙根,心急如焚,一边走着,一边往地下猛瞧。
避开人群,李宓举着蚯蚓,悄声呼唤。
行至书画摊处,灯光洒在李宓脸上,那是这条街上,唯一一个卖花灯的摊子。
瞧见灯上金线勾勒的莲花并蒂图,李宓一时悲从中来。
“哎呦”
“抱歉抱歉。”
转身撞到一个白衣公子,李宓又是着急,又是生气,连忙赔礼道歉。
白衣公子却也不生气,摇摇扇子:
“是在下唐突,与姑娘无关,姑娘,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那公子展开右掌,李宓定睛一看,大喜过望。
“呱呱”
玉蟾在他手上跳了两下,依旧活泼可爱,只是呆呆的眼神中透露些许杀气。
“啊,小金,这是我的宠物,多谢公子。”
李宓摊开双手,玉蟾一下蹦到她的手心,吃着蚯蚓跺着脚,似在发泄不满。
白衣公子温和一笑:“找到便好,原来它叫小金,是个很可爱的名字。”
“公子,你如何知道我是小金的主人?”
“在下听到的。”
这时,李宓才抬头看向对方,一时出神,恍然间,周遭人事物,气味声音,咻然远去。
锦衣华服,俊秀温和,谦谦君子,遗世独立。
花灯微透,公子如玉。
久听不见动静,白衣公子转头看向李宓:
“在下花满楼,敢问姑娘,芳名?”
咚,咚咚,咚咚咚咚。
是心跳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宓找小金的时候,脑内想的是仔姜烧蛙 TAT
玉蟾小金:我吃的不是蚯蚓,是狗粮。
李宓:我是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是我没见过这么特别的,温柔的,好看的人!
侯府众人:我们给你的惊喜你还没看,你就先学会反制措施了?
第9章 名扬天下
“呱呱”
玉蟾在手中跳了跳,李宓回过神来,赞赏的看了一眼青年,惊奇道:“原来你就是江南花家的花公子,我知道你,你是陆小凤的朋友。”
花满楼摇摇扇子,爽朗一笑:“哈哈,看来姑娘你也是陆小凤的朋友。”
李宓傲娇哼了声,皱了皱鼻子:
“我才不是他的朋友,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叫李明月,神侯府的李明月。”
“看来,陆小凤又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会需要神侯府的小神医救他。”
“岂止,陆小鸡如此气人,花公子你是如何与他做了这么久的朋友。”
“哈哈,有个爱管闲事的朋友,生活会有趣很多的。”
“花公子是初来汴京吗?要不我领你四处转转。”
“花某,确实初来乍到,那便有劳小神医了。”
“花公子叫我明月就行,走,那边有家豆花很好吃,我请你呀。”
……
伴着昏黄的灯火,红裙姑娘白衣公子,所到之处,路人无不面带笑意。
巧的是,两人衣服上都用银线绣了莲花,恰似并蒂。
李宓带着花满楼逛遍市集,每每走到一处,便将所见之物,以生动的语言,细细讲给花满楼,体贴却不冒犯。
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花满楼心里倍感熨帖。
虹桥之上,银河之下,李宓现学现卖,讲星空盛景,花满楼听得极为认真。
两人相处愉快,分别之际,李宓本想邀请花满楼住进神侯府,花满楼却婉言谢绝,直道明日再上门拜访。
戌时末,李宓归家,神侯府静悄悄的,回到小院,才发现院子焕然一新,挂满了好看的红绳和精美的花灯。
素手拨弄,光影流转,如萤舞,如星河,分外诗意。
房间里,桌上放着各色礼物,李宓更觉温暖,将小金从荷包里放进酒坛,怀揣愉悦的心情,李宓安然入梦。
次日一早,花浩轩、花翰宇携厚礼,带着弟弟花满楼,拜访诸葛神侯,花三、花五,亦官拜中侍。
几人一番寒暄,神侯频频点头,赞花家儿郎均是青年才俊,得知其上门之意,忙让侍卫去寻李宓。
一进门,李宓冲花满楼笑了笑,才低下头走到神侯身旁,花三丝毫不觉,反而是站在门口的花五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眼花满楼。
“明月见过世叔,见过几位花公子。”
“见过小神医。”
外人在场,李宓更谨言慎行,见花家公子还要客气,神侯忙道:“好了好了,几位世侄,咱们闲话少叙,明月,花七公子的眼疾,你可有章程啊?”
众人看向李宓,而李宓,看向花满楼,望气一观,皱了皱眉:“花,花公子幼时被人刺伤的眼睛,如今要想复明,有几分难度。”
“不过我有8成把握,半年后,应能恢复如常。”
花三花五难得控制不住心绪,喜形于色,连连道谢,恨不能立马治疗,花满楼骤然得知此接过,一时未能回神。
诸葛捋了捋美髯:“这样,为方便治伤,花七你就在神侯府客房住下,也免你来回奔波。”
“有劳诸葛先生,有劳小神医。”
不等神侯留饭,花三花五拜别,花五走之前特地拍了拍花七的肩膀,方才离去。
征得神侯同意,李宓正要领花满楼去她的院子,侍卫却又来报,言说有客上门,神侯斜睨了一眼李宓。
“魂灵,带花公子去客房,明月,留下陪我待客。”
花满楼跟着严副总管离开,李宓不解其意,正想询问,见客人进来,恍然大悟。
“雷纯\\狄飞惊,拜见神侯,见过小神医。”
青年垂首立在一旁,雷纯与神侯寒暄,比之花三花五,竟也丝毫不差。
寒暄过后,雷纯委婉暗示,神侯问弦歌知雅意,面上无甚表情,转头看向李宓:“明月,雷姑娘想请你治伤,你看呢?”
“绝脉之相,难。”
李宓直言不讳,雷纯却不想轻易放弃:
“不敢为难小神医,雷纯,只想寻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习武的机会。”
神侯目光微闪,冲李宓比了个手势,李宓抿了抿嘴,为雷纯切脉:“有机会,九死一生,我只有3成把握,不成功便成仁。”
雷纯立马起身,顾不得打翻的茶盏,躬身行礼:
“雷纯,愿意,若活,日后,小神医若有驱使,雷纯莫敢不从,若死……”
话音一顿,青年躬身:“飞惊,莫敢不从。”
见这一幕,神侯大笑出声:“哈哈哈哈,雷姑娘言重了,魂灵,领雷姑娘去客房。”
狄飞惊本欲与雷纯一同前往,神侯赶忙叫住:“狄大堂主,不会不放心吧。”
闻言,狄飞惊立马停住,转身行礼:“神侯严重,飞惊岂敢,如此,飞惊告退。”
一日收了两个病患,还都是难治的病患,李宓心情不佳,坐在神侯身边闷闷不乐喝着茶。
神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劝道:“宓儿,放心,舅舅,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知道舅舅都是为了神侯府,为了大宋,我只是,不喜欢雷纯。”
“此女心机深沉,寻常难逢敌手,你不喜欢,便不喜欢,晾她也不敢在神侯府造次。”
哼了一声,神侯还要再劝,侍卫却又来报。
“得,都算好了,今日便一同解决吧。”
为李宓续了一盏茶,神侯摇摇头,望着身后的千里江山图,目光深远。
“苏梦枕、杨无邪,拜见神侯,见过小神医。”
身着锦衣,一高一矮两名男子前来拜见,神侯请两人入座,又是一番闲谈。
“苏楼主的来意,我已知晓,明月,你先说说。”
见众人看来,李宓停下玩杯子的手,为苏梦枕切脉:
“苏楼主,幼时受重创,后养护不够得当,若要根治,须1年,我有5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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