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小荷眼睛忽地的瞪大,“小——”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小声指着那边,“小姐,那儿……那儿不是表少爷带来的元玉姑娘?”
苏彤玉往那边一看,果真是那元玉,怎的她到了这里?难不成——是那陆德英?这样对一个女子也……太狠毒了!
“小姐!”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小姐,二人扭头一看,是跑得气喘吁吁得顺月过来了。
可算找到小姐了 ,急急地喘了两下,顺月忙指着前边的元玉,“小姐,元玉姑娘好像被陆小姐算计了,奴婢见陆小姐回去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觉得奇怪,谁知,她见了元玉姑娘出去就笑得一脸得意,好像什么计谋得逞了一样。”
拧紧眉,顿了顿,又道,“咱们赶紧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第24章 计败
苏彤玉凝着脸朝那空院子走去, 顺月小荷见此, 也忙跟上去。
三人才将将走至门口,忽听得浅浅一声呜咽, 随即就响起一声□□,再接着,就是那陆流杨的声音。
“小美人儿, 那俩美人儿是跑不了了,你——也甭想跑了, 留下来跟哥哥一起玩儿吧!”
苏彤玉闻声脸色一冷, 扭头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小荷手里的红木小托, 把上面放的荷包快速扔给了顺月后,就拿起那小托一把推开了门。
陆流杨听得后面有动静,脸色黑了黑,陆德英那女人不会又来坏他的好事吧,这回, 要再不给他个解释, 就让他收枪, 他非要她好看!
皱眉回头一喝, “谁——啊”
这啊字还没出口,陆流样头上就被闷了一下,瞬间眼前金星直冒,还没看清是谁下的黑手,就砰的一下倒了。
倒之前,陆流杨还在想,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手!
随后而来的顺月小荷闻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直挺挺倒在地的陆流杨,怀疑地瞄了瞄那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红木小托后,莫名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身边一脸平静,仿似什么事都没做过的苏彤玉。
她俩没看错吧!这……这还是她们家那个娴静温婉,说话沙沙柔柔的小姐吗?
这手下的可真快啊,哦,不仅快,还又狠!又准!一击直中!
简直太太太——太厉害了!
“愣着作甚么?”苏彤玉淡淡瞥了二人一眼,眼神朝门边倒下的元玉两人斜了斜,吩咐道,“弄醒!”
二人猛地回神,急急嗯了两声,就往门口走去。
“小姐——小姐——”
这时,先前陆流杨压着的丫鬟见此情景,忙狼狈地爬到苏彤玉脚下,连前襟散开的盘花扣都顾不得系,里头露了大半的鱼戏新荷大红肚兜也不管了,只声泪俱下地抱着苏彤玉的腿,
“奴婢,奴婢是被逼的,是被逼的啊……”
说着,泪眼模糊地跪下就连连磕头,“奴婢是被陆小姐逼的,她说奴婢若是不按着她说的做就要把奴婢弄到挽袖楼去,奴婢……奴婢无法……”
小丫鬟前额都磕出了血丝,看得人心有不忍。
“顺月,”
苏彤玉也不看她,垂了垂眸,唤了顺月淡淡道,“堵住嘴,先关起来。”
顺月嗯了一声,看这边元玉已经幽幽转醒,就推了推旁边的小荷,示意她看顾着这边儿一点,就自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往这边走来。
那小丫鬟一听就急了,凄凄地流着泪,头砰砰磕得更厉害了,“小姐……奴婢这么个低贱的下人,奴婢惹不起陆小姐,奴婢是被逼的小姐……奴——呜———”
小姐,……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命这么惨,她不想害人的,她一点也不想的,她是被逼的啊。
元玉醒来之后,还没意识到眼前是个什么境地,只觉得颈上疼得厉害,拧眉正想捏一捏那隐隐作痛的地方,猛地,她瞪大了眼。
不对!是——有人打晕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面色煞白,浑身毛孔都竖起来了,好似有阴森森的气息紧紧包围着自己,紧的喘不出气,身上更是不由自主地发抖,颤栗……是……是谁?要……要对她做什么?
忽地,她捏紧了拳头,知琴呢?知琴呢?
“知琴!知琴!”
知琴意识清醒之后,耳边就响起那小祖宗雷一般喊她的声音,抽了抽嘴角,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她往前爬了一下,扯了扯那小祖宗的裙摆,“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姑娘,这位姐姐,你们俩可算是醒了!”
小荷见她俩都睁开眼睛了,笑着回头,“小姐,元玉姑娘她们醒了。”
听见苏彤玉轻嗯一声,小荷回头,微颦眉毛问二人,“姑娘和姐姐可有什么不适?”
“我没什么事,除了头稍稍有些疼,”知琴咧了咧嘴角看向小荷,说完之后担忧地看着怔愣的元玉。
“姑娘,你呢?你怎么样?”
元玉听到知琴的声音,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瞬,只是想到有人在背后忽地打晕了她,汗毛顿时又立了起来,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
“姑娘?”
小荷也看向元玉,见元玉脸色不是太好,试探着又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不适?”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深处的害怕,元玉故作镇定地看向小荷,目光隐隐有怒气,“谁打晕的我?”
闻言,小荷有些踟蹰。
倒不是她故意不说,只是做丫鬟的有做丫鬟的规矩,不论什么事,主子小姐让说了,这些东西她才可以说出去。若主子没吐口,那即便是再小的事情,也要把紧自己的嘴。
元玉不知怎的目光就扫见了苏彤玉,原本就圆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她——她她她怎么在这里??
哦,她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一瞬,只是,还没一眨眼的功夫,就又猛地竖起眉毛。
她知道了!是她把她打晕的!这里是她家,做什么最方便了,这个什么彤玉小姐,哼!就是想要抢阿砚!
唔——她又忽地皱了皱眉,怎么办?这个女人看起来就不容易争得过——
“姑娘,方才这位陆公子趁着姑娘进来打晕了姑娘,想趁着姑娘昏迷,用—呃—用强。”
小荷在元玉胡思乱想的那时间里就收到小姐给她的示意了,此时正尴尬地指着倒在地上的陆流杨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虽是发生在苏府的不大光鲜之事,苏彤玉倒也没想掩盖什么,毕竟,发生在元玉身上的事情,最好还是清楚告知于她为好。只是,她倒没想到,这个小荷,一个小小的三等丫鬟,倒是个可用之才。
嗯?什么??用强?
简直——放肆!!!
元玉面色臭臭地看着躺在地上死人一样的陆流杨。
只顾着尴尬的小荷倒没看见元玉这表情,只顿了顿就又接着道,“方才我家小姐看见有些不对劲儿,就跟了过来,还好小姐机警,不然姑娘——”
说道这里,小荷欲言又止。显然,虽然是三等丫鬟的小荷早已深谙做下人的道道儿,言语之中处处褒扬自家小姐。
正怒火中烧着的元玉面上表情变得有些莫名。
是她?
元玉眼神黯了黯。
对了,如果是这个彤玉小姐要打晕她的话,又何必让丫鬟把她叫醒,反正这里都是她的人,她即便做了什么也都方便的,元玉有些颓颓地想着,可是——她没有,她还让丫鬟叫醒她。
她——救了她。
心虚地瞄了一眼那厢的苏彤玉,元玉忽然觉得,她之前那么对她……好像有点不好。
苏彤玉不知怎的,倒恰巧扫见了元玉飘飘忽忽看着她的眼神,了然地浅浅一笑,也不管她,唤了声小荷,淡淡吩咐。
“等下顺月回来,把陆流杨从后门弄出去,找王贵把他悄无声息运到挽袖楼。”
小荷还没应声呢,忽地瞧见底下那位元玉姑娘表情狰狞地歪歪扭扭站了起来,腾得就往床那处跑。
小荷只在谢夫人处见过一回这元玉姑娘,根本没意识到这姑娘是要干嘛,只被她那狰狞的表情给吓得愣在原地。
小荷不知道,底下的知琴则看得清清楚楚,急急吐了声“坏了!”就准备起来拉住那祖宗,她也觉得陆流杨不是人,可她更怕这祖宗一个不好把那陆流杨给弄死了,那就……完了啊。
只是——情急之下,才将将站起来,就又恰好崴了一下,倒在地上,只能倒抽冷气看着那祖宗蹬蹬蹬跑过去的急样子。
苏彤玉见她这样子倒是稀奇地抬了抬眸,也没什么动作。
屋里三人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那长得讨喜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恶狠狠地伸了——
一爪子——几道血痕出来了。
两爪子——又是几道血痕。
三爪子——然后就不止伸爪子了,手脚并用起来,没一会儿功夫,下面那哥,就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了。
知琴深呼一口气,倒是把心放肚子里了,摇摇头,这祖宗,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就好,就好。
小荷则目瞪口呆,这——这正经姑娘家——这还能有这种粗暴的行止(操作)?
苏彤玉浅浅勾了下唇,其实,她倒是——挺羡慕这位元玉姑娘的。爱憎分明,活得真恣意,真洒脱啊。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活得这样快意过。无论是厌恶的,憎恨的还是不屑的,她只能将那些情感积在心底最深处,还要忍着厌恶不耐与各种人虚与委蛇。
累。累极。
与此同时。
水阁之中陆德英觉得了了一桩事,倒是心情颇好,时不时再听几耳朵旁边儿人的溢美之词,吃得更有兴致了。
翠意见陆德英没一点担心的样子,心里没个底儿,她环视一周,也没见那个元玉过来,不知那边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
抽了个陆德英闲下来的间隙,她陪着笑小声问道,“小姐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活春宫吗??
陆德英端着茶杯皮笑肉不笑,“我只要知道,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我的仇报了,就行,至于看不看的,我没那么多功夫。”
翠意还是有些担心,“小姐?”
陆德英倒是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丫鬟挑的是个没人去的空院子,难不成,还会有人特地溜到那里去吹会儿冷风?
那小丫鬟的确找的是个顶偏僻的空院子,若非那陆流杨走一路上发出那□□笑声,苏彤玉还真不一定发现的了。只是——这坏就坏在,陆流杨的得意忘形上了。
前院。
谢青砚心里有事,吃着宴席只觉没味道。
谢青礼看了他好几次,终于忍不住了,道,“七郎,你怎的……不吃?”
谢青砚是的确吃不下去,他此刻只想飞到后院去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小玉和彤玉,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行,他得去看看。
谢青礼看着谢青砚这么站起来有些莫名,“七郎,怎么回事?”
谢青砚偏着头,朗眉微拧,“大哥,这事,砚以后再同大哥说。”
“七郎!”
谢青礼真是摸不着头脑,这七郎怎的……有急事?
也顾不得想,见谢青砚敲着竹竿就走了,忙招呼了个小厮,皱眉吩咐,“去,去跟着你们表少爷,磕着碰着有你们好看!”
小厮一见是皇城来的这位爷招呼,忙点头哈腰地陪着笑,“是是,小的一定看顾好表少爷。”就算您不说,小的也不敢对表少爷不尽心啊。
“快去!”谢青礼无意与他多说,只拧眉摆了摆手。
“是是。”小厮陪笑做了个揖后就迈腿去追谢青砚了。
“表少爷……您慢点……慢点啊……”
苏彤玉有些疑惑地看着元玉,怎的莫名奇妙地问起这个问题?
顺月则冷了脸,“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知琴闻言变了脸色,手在底下偷偷的扯了扯元玉的袖子。
然而,元玉不为所动,大大的圆圆鹿眼直直盯着苏彤玉又问了一遍,“你要跟我抢阿砚吗?”
苏彤玉只觉好笑,面上却淡淡的,“这——抢如何?不抢,又如何?”
抢?元玉鼓了顾腮,想起她方才不计前嫌救了她,面色颓颓地说道,“抢的话,那我,就允许你抢吧。”
“不过——”顿了顿,她又抬着下巴小声哼了一下,“你是抢不过我的。”
顺月想说些什么,苏彤玉轻飘飘看了她一眼,顺月咬唇,又憋了回去。
“哦?”
苏彤玉垂垂眼睫盖住眼中的笑意,“那要是不抢呢?”
不抢,元玉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呃???
几人齐刷刷地都看向了元玉。
就连苏彤玉,都隐隐有些惊讶。
浅浅抑了下上弯的唇角,苏彤玉问道,“怎么个说法?”
元玉见她感兴趣,心里颇觉得开心,这么说来,她是不会抢阿砚了。
这样想着,她就无比开心地凑近了苏彤玉,然后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就是我也会护着你的。”就像你刚刚救我那样,元玉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我也会护着你的。
苏彤玉默默念着这句话,颇为震动,心底深处,也莫名起了一丝暖意。
诶——怎的没有回应?难道是反悔?想要选择抢阿砚?
元玉咬了咬嘴唇,不管不顾的抱住苏彤玉的胳膊,耍赖皮,“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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