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感到周遭气场的变化,貌似有人正注视着他。他的后背感到一阵发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他兄弟已经被打晕倒地。武当缓慢地转身,定眼一瞧,竟然是一个全身黑色,带着恐怖的面具的人,黑袍庞大,让人看不清他的体型。
这个全副武装的鬼面人却散发出浓浓的危险,让武当迅速有了危机感。
鬼面人的手正紧紧掐住白地虎的脖子,白地虎的眼睛睁得极大,已经涨成青紫色,瞟到武当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投以求救的目光,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救我,救我。”
武当心里瞬间一紧,暗道:“妈的,风影那家伙说得果真不错,俺现在自身难保,不过既然上头吩咐了要拖住这家伙,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俺的能力。”
武当正思考着,便看见鬼面人也在看他,而他的那双讳莫如深的幽瞳仿佛一道邪恶的光霸道地照进他的心里。头皮阵阵发麻,他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兄台,我只是走错了地方。”
鬼面人却啥也不管,一个锋利的出掌就朝武当打来,武当吓得扭头就跑。一路磕磕绊绊,踉踉跄跄,正当鬼面人要打中之际,他认为自己小命休矣之时,一道劲风袭来替他挡住了迎面一掌,武当才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正是三当家白玄武。
心里地一块大石瞬间落地,一下子抱住白玄武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三当家,可把您盼来了,刚才吓死俺了。”
白玄武看见奄奄一息的二哥,顿时青筋暴起。他动了动脚,示意武当放开,并且向他投去放心的神情,等到武当退到一边,白玄武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鬼面人:“就是你,挑唆我二哥,害得我们兄弟离心,现在你居然胆敢在黑风寨杀人灭口,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你玄武爷爷不扒你一层皮。”
“呵~那就试试吧!”鬼面人不屑,“本来还想让他死得痛快些呢!”轻蔑地冷笑:“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当下,两人便打了起来,一黑一白互相交错,谁也不让谁,这是一场生死决断。白玄武虽然天生神力,但鬼面人诡计多端,武功也不逞多让。两股劲风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音如同鞭炮点燃却比之力道更加大。
苏恪和白青龙他们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二人正打得难舍难分。
经众人阻挡后,才堪堪停住手。
“鬼面人,休要猖狂,还不束手就擒。”白青龙怒气冲天对着他喊道。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看你还怎么逃。”
鬼面人却不在意,仅嗤笑一声:“呵~该束手就擒的是你们。”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从黑暗处突然冒出数十个杀手,个个皆是黑衣蒙面,身手利落地将大家团团围住。
白青龙和白玄武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阴沉,他们满怀恨意地盯着鬼面人,白玄武紧紧握住他的玄铁刀,准备和他们一战到底。
在众人带着恨意的目光下,鬼面人悠悠然地找了张凳子坐下,看向大家的眼神如同盯着小丑或者是刀俎下的鱼肉。
“是吗?”一声温醇而优雅的男生不适时的冒了出来,打破了寂静的环境。
苏恪翩翩然地从后面走出来,走到鬼面人的面前。鬼面人这才看清楚苏恪的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身白色锦衣,出尘高雅,腰间佩戴着的是一个用蓄发编织的玉佩。
鬼面人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哈哈哈!”大笑了三声,看向苏恪的目光极为不善,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低落的,难过的,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恨。
这滔天的恨意让苏恪觉得有些莫名,可鬼面人的眼睛却是有种熟悉感,像在哪
里见过一般。
“苏恪,没想到吧!今日你会葬送在这里。”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于鬼面人轻而易举地叫出他的名字,苏恪并没有很惊讶。毕竟赵顺是他们的人,潜伏在他身边那么久,他是大楚皇帝的事想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其他人却不知道苏恪有什么来历,黑珍珠更是一脸惊奇,原来韩子玉不是他的原名,他的真名竟然叫苏恪。
“苏是国姓,苏恪这名字听来也很是熟悉。”想到此时,原本一脸懵圈的白玄武,一拍大腿:“苏恪不是当今圣上的名吗?”
和他在黑风寨山下打得酣畅淋漓的居然是大楚的皇帝。
白青龙亦是神色复杂,而一旁的黑长老却是若有所思,他的孙女黑珍珠却是兴奋异常,看向苏恪的目光更是灼灼如华,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了他。
“苏恪,今天你的秘密要留在这里了,我看谁还会救你。”鬼面人似乎很高兴。
正说着果然一旁的赵顺发了狠,朝苏恪就是一掌,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苏恪轻描淡写随意一挥就避开了前方的危险,而赵顺则一个扑空直接摔了出去。
“你,怎么会没事?”鬼面人惊异地看着苏恪问道。
“你们一早就派遣赵顺潜伏在我身边,打听我所有的消息,可惜赵顺还是露出了马角,我既然知道了他是你们的人,又怎么会喝他早上送来的茶呢!”
“苏恪,你果然聪明,是我小瞧你了。”鬼面人冷笑,又转身对着重伤倒地的赵顺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不过现在胜负未可知,你不过孤身一人,而我们足够在你援兵到达之前杀了你,螳臂当车,终究不自量力。”他手指一挥,数十个黑衣人就包围了苏恪。
“你可以试试。”苏恪安然自若,做了个请得姿势,笑得依旧云淡风轻。
那些黑衣杀手随着一声令下向苏恪一拥而上,数十个回合,苏恪在人群中轻而易举地穿梭,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他的衣角。
他从容地突围了人群,然后邪魅地一笑,颠倒众生:“那么,该我来玩玩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劲装男子带着数十个安慰把黑衣杀手团团围住,男子看起来很年轻,长得也甚是好看,武功却不若,鬼面人瞧见他们后,脸色也随之一变。
“风影救驾来迟。”
“无妨。”
“好一个苏恪,果然心思深沉。”
“你的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我怎么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呢?”苏恪摇了摇扇子,淡淡地笑。
“你别忘了,韩天的命还捏在我们手里,他中的毒是西域奇毒,而解药在我们手中。”鬼面人轻笑:“怎么,你连兄弟的命都不要了吗?,哦,是我忘了,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
“呵,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苏恪依旧表现得平淡。
“这次随行的军医有能耐的只有赵顺一人,赵家少主赵延年我早就打听过他去云游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是啊,但是你别忘了延年虽然离得远,但是他的父亲赵老太医却离得近。”正说着苏恪慢慢走到窗户边上,看着远方城池烟火弥漫。
“什么意思?”鬼面人按着苏恪的视线望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想而知面具下的脸有多阴沉了:“你耍诈!”
“兵不厌诈。”
“不愧是大楚的皇帝陛下,这么多年,你还是依旧冷血,依旧残暴,没有任何感情,对待你的皇后也是这样。”
苏恪听闻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你的仇人。”鬼面人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
“我会看到你的真面目。”苏恪对鬼面人的脸越发好奇起来,他倒要看看面具之下的他有何秘密。
鬼面人被众人围殴,黑衣杀手的掩护下,还不得不使□□逃走,但他受了苏恪重重一掌,其他叛党均被剿灭。
苏恪看着鬼面人逃走地方向,风影已经带暗卫前去追赶,他一个人在原地细细回忆起来,这个人必定在哪里见过,他如此记恨我,又和阿慈会有什么关系?难道莫非是他?苏恪刹那间灵光一闪,醍醐灌顶,如果是他,那真得是一个不得不见的故人。
……
风影带暗卫追踪鬼面人的踪迹进入了一处小树林,树木林立,迷雾丛生。
“两人结伴寻找。”他吩咐其他暗卫,其他人立刻散了开来。
风影刚没走几步,便听见一声尖叫“啊!”他迅速跑过去,看见一个暗卫奄奄一息倒在树边,而他的同伴却不知所踪。风影过去扶起着他,问:“是谁杀了你?”
“是…是,是鬼面人。”便再也没有醒来。
鬼面人被陛下打成重伤,根本不会有这样大的伤害力,看来幕后的人必定坐不住了,派了高手相救,能这么快知道他有危险,看来山寨之中还有奸细。
思及此,风影吹了个独特的口哨,果然没过多久,那些分散的暗卫又集合了,他淡淡地吩咐:“不用找了,先回去吧!”
他们刚出了小树林,一行人便从迷雾中出来,那些人都带了鬼面具,服装皆是黑色,除了领头之人黑色锦袍上绣了金色暗纹,可以清楚的发现那图案是鹰。
他的眼眸很深,淡淡地瞥向受伤的鬼面人,声音很冷淡,却不难听出他是一个年轻人:“带他回去疗伤。”
“是,属下告退。”黑衣鬼面属下便把身受重伤的鬼面人扛下去了。
“苏恪,不愧是大楚的皇帝,这一次是本宫低估你了,下一次可不会了。”他幽幽地讲夹杂着些许懊恼,似乎只是把他当做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而苏恪仅仅是他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天下间所有的母亲,母亲节快乐
第16章 奸细
帐子里,浓浓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血腥味,闻起来着实呛人。
一位看起来资历颇深的随行军医,不徐不慢地说道:“侯爷中得是一种慢性毒,在居庸关之战中又被那狡猾的戎敌偷袭,如今危在旦夕。
“如何治?”苏恪眉头紧锁对着一众太医沉声问道。
“这……启禀陛下,若是少主在,或许他会有法子。”
“只是如今少主云游在外,恐怕……”
“恐怕什么?”苏恪眯起了眼睛盯着他,他一下子低头跪到了地上。
“陛下,韩侯爷中得毒实在太过凶残,我等实在无能为力,请陛下降罪。”一众军医跪在地上,气压非常低迷,他们心里瑟瑟发抖,默默地承受着眼前君王即将降临的怒天大火。
“如今延年不在,朕要你们何用?”苏恪呵斥道。
他们再次低头,生怕触怒了龙颜。
气氛非常沉闷,太医们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去看苏恪。
赵顺思虑再三最终来了口。“陛下,此处不远有个寨子叫黑风寨,是个著名的土匪窝。”
“哦,与此事又有何干?”苏恪挑眉看着他。
他不紧不慢,继续说道:“寨子里寨子里有三兄弟,大哥白青龙,二哥白地虎,小弟白玄武。青龙在领导方面独具才能,可以统御黑风寨,慧眼识英雄。
二哥地虎则擅长排兵布阵,阴谋诡计。
小弟白玄武则生来力大无穷,能力举千斤鼎,他力拔山兮气盖世,是天生的将才。”
“两者有何关联?”苏恪神情淡淡。
“陛下您有所不知,大当家白青龙好医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如果他能够帮忙,侯爷定能化险为夷。”
苏恪沉思了一会儿,如今延年不在,唯有出此下策,细量之下,发现这位军医有些眼生,便随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臣赵家赵顺。”
“倒是个聪明的。”
“谢陛下夸奖。”他弯腰低头,敬谢不敏。
“赵军医,朕要亲自去一趟。”
“陛下,万万不可,您是我军主帅,一国之主,不能有半分闪失。”赵顺眼珠转了转,一副焦急的样子。
“陛下,请您考虑清楚。”他接着劝道。
“不能在等了,承佑撑不了多久了。”苏恪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他已经两天没睡了,再加上日夜兼程,身体颇累。承佑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他必须救他,不只是因为老侯爷的忠义,更是因为他是他兄弟。
收复黑风寨的事情显然已经迫在眉睫,现在经过居庸关一战,戎敌也是兵力大损之际,暂时更加不会轻举妄动。如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承佑的病。
“陛下,保重龙体。”赵顺再一次劝道。
苏恪摆了摆手示意退下,赵顺从容地退出营帐。
居庸关之战,戎敌窃取我军军事布防图,又致承佑身受重伤。事后,虽然有过调查,大部分证据却已经都被有心人士毁尸灭迹。
能够潜伏在我军内部,而且能够在事发之后迅速做出应对的人,看来此人不仅心思缜密,而且善于攻计。
苏恪沉思,他想起出征前夕,于司相商议的内容。
……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
沉木香燃成丝丝缕缕缥缈的轻烟,沿着盘龙柱扶摇而上。天色已经晦暗,门外还有一众守门的仆婢,而御前总管林公公也沉静地守在外面。
今日前方来报,想必战事出了意外,司相又连夜进宫。他望了望天上的弦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希望陛下能有应对之策才好。
案前摆放着龙香玉墨,砚是龙尾砚边上是青花瓷的笔筒,正前方乳白色的宣纸懒散地铺张开来被玲珑精巧的镇纸轻轻压住。
顺眼瞧去,有两个男子正在互相交谈。
穿着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皇袍的男子,五官精致而深邃,脸部线性极为流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拥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深深地望过来时,就连桃花也会醉三分。
另一个紫色官袍男子,宽袖银丝云纹锦袍,上面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腰间围着白玉珠片连着金丝串成的玉带,穿着六合云纹靴。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皆是儒子风雅,看起来一丝不苟。
此二人正是苏恪与司相司夷息。
“夷息,你怎么看居庸关一战,但说无妨。”苏恪背对着司相,皱着眉头淡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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