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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入爱河——弗莱格

时间:2022-01-01 14:13:41  作者:弗莱格

   《我五入爱河》作者:弗莱格

  文案:
  你们能懂我吗?
  我可以一次次欺骗自己,一次次一次次宽容忍耐,然后一次又一次在希望的高坡跌落,重新爱上那个我在十六岁就爱上的男人。
  哪怕他什么都给不了我。
  他们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不变的是变化。然而他永远是我记忆里的他,不曾变过。
  我对他的爱于十五年冬夏,也不曾变过。
  我将永远铭记他,感念他,没有他,懦弱自卑的灰姑娘最终无法蜕变为坚毅强大的白天鹅;没有他,不会有今天的我。
  十五年风霜,我五入爱河,因一切值得。
  【阅读提示】
  1、文章属第一人称,现代文,故事发展从高中到社会整16年。
  2、he,sc,情节曲折,有狗血,有小刀。
  3、文中的“我”并非作者本人,文内三观请勿代入。
  4、女主刚/男主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艾、郁盛 ┃ 配角:夏春,裴元,段林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是藕断丝连和无限反复
  立意:有情人易老,世上唯爱长存
 
 
第1章 我对于她给我的打也好,骂也好……
  蝉鸣绕耳的盛夏又来了,我打小最喜欢的季节。为什么喜欢呢?大概是由于日照时间长,夏天的光阴总是看起来比其他季节个更长一些,我享受自然和生活的过程也久一些。而且即使在同样一个白天里,夏天也擅长使自己变得内容丰富:早上的它是清凉湿润的,中午的它是干燥闷热的,下午的它可能风云变幻、雷雨大作,到了傍晚,它却又变成了讨人喜欢的金红色。夏天也混合着我最爱的果蔬味道:西瓜,番茄,香瓜,豆角,和蜜桃……我喜欢夏天不只是因为夏天的美好很多很长,更因为我也姓夏,我叫夏艾,方兴未艾的艾,我姐姐说,我从小有一股诗人的酸腐情怀。那偏偏是最没用的东西。
  而她呢,她叫夏春,她极度热爱春天。
  2005年8月末,台风泰利过境,那时我才满15周岁,截止那年我还是很喜欢夏天的。后来,生活的压力滚滚而来,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之后,便不再记挂着这些季节。大风和暴雨会变成我出门谋生的阻碍,应季的瓜果我也不再多吃,省下来的钱,会变成姐姐的不老/药——你们当然想不到15岁的我会有什么生活压力,九月份升学,我即将面临的是高考,考得上可以继续读书,考不上只能走上社会,值得庆幸的是高考之后我年满16周岁,不能再算是童工。
  我不能以“揠苗助长”这样的贬义词来形容姐姐对我的栽培,但事实上,我少读的那三年书,在高考之前的确是补不回来了。
  开学前的一场大暴雨过后,原本蒙黑的西边天空透出一丝红亮的颜色。空气中潮湿的气息透进了二楼未封的阳台,阳台湿漉漉的,角落里甚至生了苔藓。我早说过,有了钱就把阳台封上,不然等到台风天气,楼上走廊总会积雨水,走路打滑不说还容易招蚊子。
  但姐姐总是不听,她说她压箱底的钱是要用在退休之后买烟买酒的,我当然知道那是她的生/理依托,始终保持着理解。可她非要再加一句解释:她不怕打滑和也不怕蚊子。最终遭罪的只有我一人,因为我卧室的窗外就是阳台。
  我怕那苔藓爬到半朽的窗棂上,这扇破窗已经老到再也经不起腐蚀。于是白天没下雨的时候,我特地找了桶刷凳子的红木漆里里外外都刷了一遍,可惜还没来得及晒干,大雨就下来了,里侧有玻璃相隔尚且安然无恙,外边却淋了一通血红色。想必挂在白墙上,特别惨不忍睹了吧,仿佛被恶人逼了债。
  姐姐从楼道上来,愤恨地看着我出了血的窗子,两手叉腰问:“这是你的杰作?”
  我抬起头,看到她宽胖的身躯挡住了我半边的光,假意翻动手中一本《边城》,问她:“饭好了没?”
  “你这头发该剪剪了,留这么长干什么,像个女/鬼。”她指着我刚洗完的头发说道。
  “我没觉得像。”
  “还有你的胸/罩,为什么待在家里就不穿上!”她又指着我中空的无袖上衣说道。
  “我哪里有胸?”
  我们互相打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她觉得没趣,便狠狠吐出一口气:“马上就要考大学了,还不知道自己把饭做了吗!”
  “考大学还早着呢,这一年你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吗?”
  我不懂事的时候,总能说出这些气死人的话。只见她又叉着腰下楼去了,楼梯板被她踏得咣咣作响,泄愤似的。但如果她要是在我面前露出恼火的表情,我肯定会说:“姐姐,你这样会老的。你看,你脸上的肉已经下垂了。”
  然后她就会更气,吃饭时喝的冰啤酒也会比往常多上一瓶,这一瓶往往是在我吃完饭后拎到院子里去独酌。
  在我上大学之前的记忆里,我好像从没有善待过她。我理所应当地把她使唤成我的老妈子,让她在年仅20岁的时候就开始为我洗衣做饭,赚钱攒学费。我15岁时,她已然30岁,可能是生过一个孩子身体亏损的缘故,她看起来甚至有点像四十岁。
  不耐烦时,我对着她喊:“我的老大姐,你能不能别盯着我,干你自己的事情去不行吗?”
  她给我的答案却又是那么令我动容:“我能干什么?我这一辈子不都是为了你吗?”
  于是我沉默。我对于她给我的打也好,骂也好,或是顺从和宠爱,一切感情都不曾回应过。
  很快就开学了。我没有听她的话把头发剪掉,但我穿上了胸/罩。作为全班40名女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我终于在这一年初夏迎来了发/育期,在此之前,班级每次做月/经登记,我的名字后面总是一条横杠。现在,我也可以大方的写上我的日期供生活委员校对,也不用班主任每月一次督促我姐姐让她给我补充营养了,多值得骄傲的事啊。
  但开学三天后,我的姐姐还是出现在了教职工办公室里。我收到传话去找她时,她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低着头,佝偻着肥胖的身子,正在认真聆听数学老师的训导。
  “夏艾,你过来!”那个戴着高度老花镜的严肃老头拍着桌板叫我的名字。
  这一番火气是为了什么,我心知肚明。这次摸底考试我又考砸了,其失败程度不亚于上学期期末,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并不觉得怎么悲凉,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势。
  “暑假在家有没有好好复习?练习题到底有没有做?你看看你的数学分数,81分,这是重点班的学生能考出来的分数吗?总分160的卷子你只能考一半儿,啊?!”
  他的发声几近咯血,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可怜样,先低着头让他骂一番,然后说出一句:“对不起陈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想在我退休前把我气死。”他大手一挥,把81分的卷子掀给我,“你们自己商量去吧,这个数学到底怎么办,是补课去还是转普通班去。”
  姐姐鞠着躬退出去,刚一回身,我们和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男同学打了个照面,他人如其名,以一种夺人的气势从我们身侧掠过。他是我们陈老师的得意爱徒,在我们走出去的那一刻,陈老师的笑容就重新回到了脸上。我真高兴他能帮我挽救老师的心情,不然下回上课恐怕还有一顿骂。
  “郁盛,你来得正好,上午刚批完的试卷,去登记一下分数然后算个数据给我,看看这群猪脑子把平均分拉成什么样。”
  “行。卷子要发吗?”清瘦的男孩不卑不亢。
  “发,他们有脸做还没脸看啦!”
  仿佛是骂给刚走出门的我们听的。
  我跟姐姐在教学楼下立了一会儿,太阳毒辣,空气十分闷热,夹杂着新入学的高一新生军训时喊号子嘈杂声,我早就对这次小型家长会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她满头豆大的汗珠,滚在那不怕晒的脸颊上,没感觉似的,拿着试卷反复琢磨:“题有这么难吗,81分也能考出来?”语气不是很生气,反而是由衷的疑惑,好奇我到底为什么能写出81分的卷子。
  她的好奇让我感到受辱,我夺了卷子高声道:“你就没考差过吗!”
  “我数学考试最多扣五分儿。”她悻悻地看我,“不会是为了气我故意考的吧?”
  她这么问我,我更生气。转身便要离去,她赶忙拉住我,说:“你住在学校,我没法给你讲题,补课也不能及时,要不我去求求老师让你通学吧?”
  我承认她当时看我的眼神是无奈又慈爱的,但我拒绝了她,并且用一种极其伤人的语气:“你怎么求?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再者说,我也不想通学,天天晚上回去见到她,对我来说比考不及格压力更大。
  姐姐局促地抖抖身上的化纤T恤:“我怎么了!”
  她没有钱啊,什么都没有。
  我让她回去,她只好回去了,从北门走的。我远远望见她坐上了那辆修了好多次的电瓶车,凉帽挂在龙头上,彻底成为摆设。
  回到教室的我又是一身大汗,同学们正上着上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英语课。在万众瞩目下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第一排,离空调最远的位置。所有人都能看到我后背的水珠早已穿透棉质校服T恤,只要风一吹,就会变成他们嫌弃的汗汽,汽化在空气中。
  吹不到风的躁动的我,突然在某一瞬间感到来自背后的阵阵凉意。我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风叶朝上,根据经验所得,只有风叶向上的时候凉风才会绕天顶一周而来我这里下沉。那一瞬,我对后排同学的高抬贵手感激万分。
  英语老师讲题,我通常是不听的,特别是到了高三这种枯燥无味的单元性的巩固复习。相比起数学,我当时的英语成绩相当的好,用我姐的话说,一套卷子不会扣超过5分。虽然我不听,但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单人单座,我又是前排第一小矮个,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做出犯纪律的事必不可能。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开小差,拿着笔低着头走神。
  时隔这么多年,我早已不记得上学那会儿走的是什么神。我不追星,不早恋,家中也无烦恼,但却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发呆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发呆。常常有同班同学坐在我边上,我都感觉不到。
 
 
第2章 7年前,我姐姐未婚生下一个男……
  大姨是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的。她在世前总说我命苦,小小年纪没了爸妈,被迫姐姐辍学,家里条件不好读不起书云云,常常鼓励我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回头报答姐姐的养育之恩,但我不以为意。
  她去世后,面店铺子全权交给了我姐姐,我才确实觉得这个家里没了姐姐不行。姐姐做的是白日生意,早上一摊,中午一摊,到了下午两三点就得搞卫生回家。一方面是大姨做生意习惯如此,二是家里还有很多院子里的活要做。
  大姨二十多年的老面店开在二环内另一个私立高中附近,营业状况良好,属于薄利多销的类型,有许多回头客。唯一的缺点是离三环以外的家比较远,电瓶车单程超过40分钟。在这个苏南还算发达的县城,2005年早就有了很多私家车,但姐姐坚持不买车。
  “有那个钱你大学四年都能读完了,我电瓶车都能年年开新的,费那个钱干什么?”她总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她风里来雨里去的旧电瓶车一直没有换。
  我家院子也不大,有一栋占地百来平的两层小楼,另含三四分宅地。姐姐分别种了十几种蔬菜瓜果,每个季节不同的种类保证了面店的配菜供应,也丰富了我们的餐桌,有的时候我吃腻了让她去买点不同的花样,她就会说:“这块田里你想要的营养元素你都能吃到,还要买什么呢?”当然,以上说的都是蔬菜类,至于肉类蛋白质,她还是很愿意买给我吃的。
  每周我放学回家,不是鱼就是虾。那时长江尚未禁捕,她和菜市场那些老油头混熟后,常常能买到一些新鲜的、少见的长江鱼获给我吃,以至于我我虽然是个乡下人,但并非没见过世面。
  就在那一周,我周六中午放学回家,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餐桌。
  那天偏偏热得紧,我蹲在家里唯一一个能抗热的冰箱前给她打电话。打了第二个才接,我热得发怵:“你上哪儿去了!我的午饭呢!”
  “吵吵什么!去隔壁郭婶家吃,我不太舒服在医院挂水,可能要住几天。”她语气平常,我没听出任何异样来。
  “我老去她家蹭吃,也不好意思吧?”希望她能听出我的反感。
  “田里西葫芦摘几个去,小番茄摘点儿,他们爱吃。”
  我挂了电话,寻思着这么点“轻礼”能代表多少情义,够让我一个月在她家至少吃两顿饭?更何况前阵子因为引水种地的一些破事,她们二人还闹过矛盾。
  要不饿一顿?
  上楼放下书包没多久,郭婶亲自“请”我来了,她在楼下大喊我的名字,欢欣的语气:“夏艾!夏艾!过来吃饭——”
  我跑出来俯身看向她,果然,胖墩的个头手持锅铲在楼下挥舞着,和我想象中一样喜感。最后我不得不去,她家好鱼好肉烧着,气味早就飘到我二楼,怎么能不馋。我立马接道:“好的,这就来——”
  郭婶家有一对上着初中的双胞胎姐妹,说来我对她们并不坏,去年为止给她们补了多节语文和英语课,感情还是不错的。郭叔开车做拉货生意,常年不在家,难得有人去吃个饭,倒显得家里不冷清。我们吃完,两个妹妹做功课去了,郭婶没让我走,而是神神秘秘拉着我有话和我说。
  住在村里,妇女之间嚼舌根的情况并不少见,不过她拉着我说我姐的舌根,显然找错了对象。她说昨儿下午见我姐倒在田里,一屁股血,人捂着肚子在地里滚,虚得发慌,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我不假思索,“应该是生理来了吧……”
  但后面我也心虚了,因为她说是她叫了救护车把她带走的,当时她手里有活儿没法跟过去,所以车上只有我姐姐一个人,走的时候她还叮嘱郭婶儿不要告诉我。
  “别是小产了吧!”郭婶儿怀疑道。
  我顿时恨透了这帮总是浮想联翩的中年妇女,地里的活儿还不够干吗?为什么要去揣度别人的私事,还总往恶处想?我姐姐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光明端正的人,怎么能小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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