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还在犹豫,要不要先回去通报一声。这时,打开了一会儿的石门又自己慢慢的合上了。
秦萧和令狐诗弈一对望,两人心照不宣的快速从未合上的石壁门口闪了进去。
石门关上后,里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秦萧手中的火折子那小火苗在闪耀。
“这是什么地方?”令狐诗弈说。
当然秦萧也未必知道。只是她此时不说点什么,实在静谧黑暗的可怕。
“我怎么知道。”果然,这个问答其实是句废话。
“什么都看不清,怎么走啊。早知道,就带个大点的火把过来了。”令狐诗弈抱怨说。
“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秦萧说,“你就不怕引出什么妖魔鬼怪?”
的确,他俩的声音在这黑暗幽闭的密室中回荡,显得有些招摇了。这么个地方,很有可能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许是人,或许是怪物,总之,惊醒了敌人可是不好的。
“害,进都进来了,石门也关了,我们也出不去。若是这里面真有什么,难道我不说话就能躲得过?”令狐诗弈难得的豁达,大有一种要把命随时舍在这儿的无畏。
说的倒也没错,秦萧心想,这索性是出不去了,不如往前走,或者说,只能往前走。
“那就快走吧。”秦萧说着,朝前走了。
“哎,你别自己走啊。”令狐诗弈忍不住喊到,声音里能听出来真的是着急了。
她一把抓住秦萧的胳膊,两手死死的抱着。
“你至于吗?”秦萧停下脚步说。
“当然至于,这里黑漆漆的好可怕,我魂都快吓掉了,你可别把我给丢了。”令狐诗弈说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这么夸张吗?秦萧想,跟刚才那个无所畏惧的样子简直不是一个人。
不过看起来,她也没有在装,是真的挺害怕的。
于是秦萧便任由她像个狗皮膏药般黏在自己身上。
两人摸黑走了一段,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秦萧,你照照这两边石壁上有什么。”令狐诗弈说。
于是,秦萧顺着一边的石壁一路照过去,不一会儿,发现了一个挂在墙上的烛台。
他赶紧用手中的火折子把烛台点上,又发现这四周不只一个烛台,把另外的也点上,整个空间豁然开朗起来。
这里看起来是精心改造过的,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里面可能有什么伤人的机关暗器。
“小心。”秦萧环顾了四周,提醒道。
还不待他二人多想,四周的箭矢便朝着他俩站的地方如流星般飞过来。这箭矢四下而来,规而有序,并不像无脑的苍蝇,倒像是依着什么阵法。
躲了几下后,秦萧拔出了剑。
绫罗缎在这个幽闭的空间施展起来毕竟束手束脚,令狐诗弈应付的有些吃力。好在大部分箭矢都已被秦萧挡下,过了片刻,这一波攻击便消停了下来。
“这几个烛台该不会是触发机关的吧?”令狐诗弈愤然道。
“有这个可能。”秦萧说。
他从地上捡起一支箭,盯着看了起来。
“哎?这不是。。。燕无迹说的,西域的什么什么箭?”令狐诗弈努力的回想着。
“没错,是西域的,跟上次在神剑门见到的一样。”秦萧说。
“这么说,这个机关是西域人设下的。西域人在九阳剑宗后山挖了个暗道?不对呀,这个暗道看起来不是新挖的,起码得有五六年以上了吧。”令狐诗弈说。
“不止。”秦萧说着,摸了摸石壁上的尘土,“我觉得,有十年以上。”
令狐诗弈想了想,突然转头对秦萧说:“秦萧,我们不如设想一下,这背后,说不定有一段故事。”
秦萧觉得她这个表情仿佛是要打算写个戏文出来。
“那你说来听听。”
令狐诗弈果真想了想,开始了她的创作:“十多年前,有名西域的高手因觊觎九阳剑宗的冥石,多方尝试闯入未果,便默默的在后山挖了个密道,直通九阳剑宗禁地附近。”
“那既然已经挖通,他为何没有用得上?”秦萧问。
“你怎知他没有用上?”令狐诗弈说,“这些年来,九阳剑宗也不是没来过盗贼吧,只是他可能破解不了你们禁地的重重设防,因而没有成功。”
“十几年前,我还不在这里,也许真有你说的这种事情。”秦萧说。“只是,他既然没有成功,又有这个密道在这里,理应再次前来行窃才对,可自从我来到这里,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也许,在这期间,挖密道之人意外死了。于是,留了这个密道在这里沉寂了许多年无人开启。”令狐诗弈说。
“你可真能编。”秦萧说。
“嘿嘿,”令狐诗弈笑了笑,“那你还听得那么起劲。”
“我倒是好奇,最近,这个密道又如何重见天日了?”秦萧等着她说接下来的戏本。
“虽然那人死了,但是他有后人啊,如今他的后人已然长大成人,便要继承父辈的遗志,于是,按照前人留下的线索找了来。”令狐诗弈接着说。
“他的后人便是左宇风?”秦萧打趣道。
“当然不是,左宇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便过来凑凑热闹呗。”
秦萧觉得前半部分编的还可以,后面就越来越扯了。便叹了口气,决定从此不再相信她的创作能力。
二人继续往前走,前面开阔了一些,怕再触发什么机关,也没敢再点墙上的烛台,便把刚才点过的烛台拿下来了两个,两人一人手里握着一个照明。令狐诗弈一手拿着烛台,另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抓着秦萧的胳膊。
“你就这么怕?”秦萧疑惑的问。
“秦萧,你有没有想过,”令狐诗弈没有回答,反而自顾自的说,“若是我们俩今日命丧于此。。。”
秦萧不由得咬住后槽牙瞥了她一眼,努力忍住想骂人的冲动。
令狐诗弈没有看他,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说:“是不是没有人知道我们死在这儿,他们只会觉得我俩失踪了,可能会猜测我们被西域死士绑架了,说不定还会猜我们私奔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萧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算是体谅她害怕过度,胡言乱语,也该适可而止了。
“我说的是实情啊,你不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吧,”令狐诗弈认真的说,“我俩的尸骸还不知得过多久才能被发现,这就要看你们九阳弟子什么时候能查到这个密道了,若是他们无用,岂不要等上千百年。”
“你就不用想了,没人会发现,你会被埋在这里,等着大海变成平地,山川夷为深渊。你就安安心心的去投胎吧。”秦萧没好气的说。
“唉?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我觉得其实还好哎。”令狐诗弈突然反呛起了秦萧,让人不知刚才到底是认真的感伤,还是本来就在玩笑。
“即使要投胎,也是我们俩一起去投啊,那你说我们来世投个什么胎好呢,两家世交?定娃娃亲的那种?”令狐诗弈变本加厉的说起来。
秦萧彻底无语,体谅她精神崩溃,口不择言,不跟她一般见识。
“哎呀好啦,不是,别生气嘛。”令狐诗弈赶紧哄他道。
“若是重新投胎,便做个官宦人家的小姐,老老实实在家绣花,别出来惹事了。”秦萧突然又接起了她的话茬。
“我不,那要是我被许配给了个混蛋恶棍,又保护不了自己,受尽欺凌,怎么办啊?”令狐诗弈说。
“你不是要跟我定娃娃亲吗。”秦萧说。
啊?这戏本还在这里接上了。令狐诗弈一愣。
第24章 密道(下)
“秦萧你看这墙上,好像写着什么。”令狐诗弈把烛台举到石壁旁边,在这个较为开阔的空间里,四周的石壁上竟刻着一些文字和图画。
秦萧也举着烛台凑近,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这里刻着的。。是九阳剑宗的武功和剑术。”秦萧看了一会儿说。
“是吗?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令狐诗弈说。“这上面的文字不是汉文啊。”
“是西域文。”秦萧说。
“你能看懂西域文?”令狐诗弈问。
秦萧摇了摇头。“你看这里,画着一些招式的拆解,这些招式都是九阳剑宗的精华武学。”
“那就是说,这名西域高手蛰伏在此处,偷偷习得了不少九阳剑宗的武功,并把它篆刻在此处。”令狐诗弈说。
“不一定。这些招式都晦涩难懂,我已在九阳剑宗苦学多年,都不一定能参透,一个外人,毫无本派基础,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练成了。”秦萧说。
“也许那位高手天赋异禀,融会贯通呢?”令狐诗弈问。
“如果他当真练成了九阳的武功,也就没必要在此处刻在石壁上了。”秦萧说。
“那也对,练成了这些绝学,早就出去横行天下了。”令狐诗弈说。
“也许,他在此处偷学了一些九阳的武功,或是盗得了什么秘笈,想要修炼却发现行不通,于是篆刻在石壁上,以待来日之用。”秦萧说。
令狐诗弈突然灵光一闪:“那你如果练会了这些招式,不就变得更厉害了?”
“不行,这些招式很多我都没有见过,想必是前人留下来的,而且文字全是西域文,我又看不懂,没有心法配合,贸然修炼也无济于事。”秦萧说。
“那真是可惜。”令狐诗弈感叹道,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会西域文的人在就好了,她突然想到了燕无迹,要是燕无迹在这里,岂不是得捡个大便宜。
两人眼巴巴的看了一圈墙上的图文,也只能遗憾的往前走。
“你说这些都是九阳剑宗武学的精髓,那你平时也没有学过吗?”令狐诗弈问。
“嗯,这些招式,看起来像是本门武学的提炼和升华。必然不是教授弟子用的,我猜想,可能是哪位剑圣或是前人研习而得。”秦萧说。
再往前时,发现在一片平整开阔的石壁上画了一个八卦阵法。
“这又是什么?”令狐诗弈问。
“这是。。。破剑阵?”秦萧诧异的说。
“什么阵?”
“破剑阵,我在本派的一本典籍上偶然看到过。”秦萧回想,当年他翻阅本门典藏处所有的典籍,虽然典藏处对弟子开放,可平时练功就已经很苦,平日要学的已经很多,没有多少人去看那些典籍。这本蒙尘已久,无人翻阅,看起来像是本久远的古书,上面有破剑阵,他印象深刻。
破剑阵,顾名思义,以破剑而为。说白了这其实是针对九阳剑宗的一个阵法,秦萧当时就想,这样的书,不知为何没有被收到禁地。
也许师尊们想,弟子看了这个破剑阵,先破后立,反其道而制之。
这时,四周的石壁上突然飞来了许多箭矢,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暗器,将他俩围在中央,这些暗器与箭矢分明形成了一个阵法。
“这是什么机关,怎么还千变万化的?”令狐诗弈惊慌的问。
她与秦萧背抵着背,眼光迅速跟随着暗器的走向,判断阵法的变化。
一枚长箭从令狐诗弈的左袖飞过,差点划过她的胳膊,刺穿了她的衣袖。
她下意识的握住绫罗缎,准备出击。
“等一下,”秦萧说,“破剑而立,要破这个阵法,只能用剑术。”
“用上止剑法!”秦萧对令狐诗弈喊到。随即拔出了他的剑。
令狐诗弈只好把绫罗缎收起,拔出了腰间的短剑。上止剑法她真的是很久没碰了,以她曾经的造诣,果真能破得了这个阵法?
“按我说的做。上玄,地合,鬼门,青鸾。”秦萧开始一个个方位指挥着,与令狐诗弈背对而向,攻击这个阵法的各个穴点。
随着秦萧的提示,半场之后,她也慢慢的悟到了破阵的诀窍,两人越打越得心应手,后面半场,破剑阵已成败势,便顺理成章的把这些无人操纵的零碎给收拾了。
“这样说来,会一门剑术还是有些用处的。”令狐诗弈又把她的剑收短,放回腰间。
“你说,这个西域高手,为何要在这里设破剑阵呢?”令狐诗弈又问。
她转头看着秦萧:“你觉得,在九阳剑宗,有多少人能够破的了这个阵法?”
秦萧想了想:“若是我没有之前看过破剑阵的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武功像你这么好,也难以轻松破阵,那九阳剑宗的弟子中能破此阵者寥寥无几。若是哪天有弟子误打误撞进入了这个密道,多半也是要把命留下的。”令狐诗弈说。
“你的意思是。。。”秦萧说,“这个密道的机关,针对的正是九阳剑宗的人。”
“我看大有可能。”令狐诗弈点点头。
秦萧抬头四下看了一圈,这个密道里面写满了九阳的武功,又以破剑阵克制九阳的武功,究竟是何人所为,又有何意图?
这些谜团,还是要继续往前走才能解开。
再往前走,却顺畅了许多,虽然仍是遇到了一些小的机关,但都是常见的奇门遁甲之术,不足与破剑阵相比。
然而正觉得一路以来颇为顺利的时候,却发现这条路走到了尽头。
密道在这里戛然而止,就好像是个挖了一半的工程。
“怎么没有路啦?”令狐诗弈震惊的说。
没错,前面就是山石,不是门,也没有看到任何机关。路就这么断了。
令狐诗弈头一回真的感觉有些恐惧。难不成被她自己这个乌鸦嘴所言中了,真的要困死在这儿?
虽说有个俊美男子陪着一起共赴黄泉,但事到临头了也没觉得多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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