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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见过金丹期的修士嘛！”说话的弟子颇不好意思的回答。
“我们师父是元婴。”舒乐纠正他。她想撇开这些弟子，奈何一个个的眼中冒着精光，开心的好像他们自己结了丹似的。“好了，不要围在这里，想要结丹只有好好修行。”
得了她的话，众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跑了回去练功。
舒乐觉得他们有些好笑，见台阶之上，燕回舟独立，隔着偌大的练功场与她遥遥对望，舒乐心下一喜，连步伐都不免得加快了些许。
“贺喜师妹。”燕回舟拿出准备好的贺礼递给舒乐，舒乐垂眼看他拿着小木盒的手。燕回舟的手是很修长好看的，虽然因为长年练剑，掌心有许多的茧子，但不影响手指的细长。而此时他的一双手被包裹在一双皮质的手套之中，舒乐不免有些沮丧。
“多谢师兄。”她接过木盒，然后打开了它。巴掌大的木盒里躺着一对白玉水滴耳坠，玉泽水头很足，也看不出一丝瑕疵。舒乐笑着将它们戴在耳朵上。
湘宁的外貌很清丽，耳垂也不大，小巧可人，这对耳坠挂在上头更添得它粉嫩可爱。
“这耳坠是可以千里传音的。”燕回舟笑着说道。
虽然修士可以通过功法传音，但是这受制于修士自己的修为和环境的影响。所以便有人研究出千里传音万里传音的法器。
这耳坠的玉与燕回舟腰间的玉坠子同出一源，只要不被特殊术法限制，他们都能无障碍的交流。
燕回舟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坠子，“师妹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舒乐莞尔。
“走吧，师父他们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舒乐点点头，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新耳坠，莫名有些开心。
而内堂之中，燕掌门和箫掌门两人居首位，右手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青年男子，男子身量高挑，一身朴素的深蓝褂子，唯二的装饰便是腰间的一个储物锦囊以及一直毛笔。男子不过中貌之姿，清秀而淡雅。最为突出的便是那双小眼，温和如春风般和煦。
“舟儿，宁儿，你们两过来。”燕掌门对两人招招手，内门弟子则都站在一侧，各个打量着两人。四五日之前，谁能想到一个天生灵脉短缺的人会结丹呢？而一直默默无闻的小师妹居然也成了他们中的黑马，成了第二个结丹之人！
内门之中不免有人愤愤然，自己开始唾弃自己。回顾之前，一直见门派中无人结丹便认为是无妄峰的功法不行，也存了懒惰之心，现在看来，并非功法不行，而是他们不够努力，不够扎实！
“我无妄峰已经五十年不曾有人结丹了。”燕掌门笑得合不拢嘴，从内袖里掏出两个储物袋，“这是给你们两的。我备了几十年了，终于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箫掌门看老友笑得得意忘形，不免又翻了个白眼，伸脚踢了踢他。
“好了，孩子结丹是大喜事，你不要吓到孩子们。”箫掌门也取出自己的那份礼交给两人。“我和你们师父不一样，尽给些没用的破功法，我这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
“谢谢箫伯伯。”两人道了谢，而内门弟子心里不免发酸，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
“来，给你们两引荐一下，这是我门中大弟子谢裴。裴儿，这是燕掌门的公子燕回舟和义女湘宁。”
双方作揖拜礼，也算是认识了。
“好了，承恩，你带师弟们下去摆宴吧。”
何承恩应了，带着内门弟子出了门。本来今天这一出就是要激励他们这些内门子弟的，现在礼也结了，他们也有其他话要说。
待人走尽，箫掌门捏诀设出一道屏音结界。
“裴儿在中土打听了一些有关夜摩罗的事情。”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燕回舟，“裴儿你将你打听到的事情与我们说说。”
“夜摩罗本不生在中土，所以中土有关夜摩罗的信息也不多。目前只知道夜摩罗生长在魔族与鬼族交接之处，那处荒凉阴蔽，没有多少魔人与鬼居住。因这夜摩罗晒干后磨成粉末炼入丹药之中可以炼制极好的聚灵丹，所以才有人冒险去采摘。只是十去九无归，因此夜摩罗落下了一个凶名。”
舒乐侧过脸看了燕回舟一眼，他额间的金色花印已经不见，但舒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的直觉在召唤她去往夜摩罗的生长之地。
“我在中土遇到的魔族修士说，这夜摩罗有一个传说。”谢裴把玩了一下腰间的笔，“相传曾经有一正道女修乱入魔族，与一魔人相爱。两人却不得魔人家族同意，硬生生棒打鸳鸯，魔人顶不住家中压力便娶了他啾恃洸人为妻，女修心怀怨怼，死后魂魄不散，埋尸之地上便长出了夜摩罗。夜摩罗生的最为纯洁，却长在极煞之地，魔族也有人传，这花是复仇之花，所以才会吸食人的灵力。”
听闻了这个故事，在座的几人纷纷有了自己的思路。
而舒乐蹙眉，这故事乍一听挺讽刺，可是再一深思这和夜摩罗为何会吸食他人灵力一事并无多大瓜葛。若是为了复仇而生，那这花不该是针对魔人吗？为何会以灵力为养分，以修士为仇恨对象？
“这个传闻是真与否，等我们去了便知道了。”燕回舟握紧了手，手上的皮质手套并不舒适，但这是目前最有效防止他伤害别人的方式了。
“说的也是。”谢裴笑道，他一笑起来，两只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更加和蔼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和蔼的老爷爷，而不是俊俏的小年轻。
“对了，还未问过燕公子是如何炼化这夜摩罗的？”
“谢师兄叫我回舟就好。我当时在自己的识海里看见了一朵花，师妹说炼化它只需要让它属于我就好，于是我就摘了它。”
众人：......
舒乐：我不是，我没说过，你乱讲的。
第10章 . 十个马甲
舒乐和燕回舟谢裴出发去海外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无妄峰的所有弟子都聚集到了山门口送他们
燕掌门两眼含泪，不舍得握着燕回舟的手。
“舟儿，你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宁儿。一定要记得和我传音，告诉我你的近况。”燕掌门还有许多嘱咐，燕回舟纷纷应了。
他心中并无特别多的不舍，更多的是即将离开沧水岷州的滂湃激动。他从小因为灵脉短缺，燕掌门对待他总是格外的小心，生怕他磕了碰了。一些山下历练他总是无缘，如今，他不仅要下山，还要离开沧水岷州了！
舒乐看着燕回舟脸上的期待之意，心里却是很惆怅。她被夜摩罗的事给堵得心里慌。
再是一番嘱托后，燕掌门不得不送开燕回舟的手，让他们去了。
御剑之术要金丹后才能修炼，燕回舟才结丹不久，他这几日虽然练了许久，但还是不理想。好在谢裴有灵宠，那仙鹤可以变幻大小，它展开双翅，长长脖颈伏在地上让他们爬上它的背。
舒乐和燕回舟皆是第一次乘坐仙鹤，十分的激动，等到仙鹤展翅离开地面后，两人衣冠被风的阻力吹得七歪八扭的时候才想起来给自己罩个屏风结界。
仙鹤和谢裴两人建立了灵识共享，仙鹤知道谢裴脑中所想，于是沿着他们的目标地飞翔。
舒乐有些怕高，不敢往下看，倒是燕回舟，半点也不怕的往下身下的景色。
“我之前在无妄峰的时候，曾爬上最高的山峰，都没有这样好看的景象。”燕回舟快乐道。
舒乐想起他之前的经历，有点沉默，她曾经没有和燕回舟相处过，只从书里知道这个男主角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些日子里相处下来，她发现，燕回舟是个虽然还小，但是他的内心足够坚强。虽然有时会迷失自我，但等他找到了自己的道心后，一定会一往无前。
“你以后会看到更高更美的景色。”舒乐由衷地说。
“哈哈哈，那我可要好好连御剑，到时候带上师妹你。”
“嗯。”舒乐莞尔。
仙鹤飞行的速度很快，不多久他们便离开了沧水岷州，飞向海外，漫无边际的海，深蓝色的水波仿佛要将天都给吞没。
三人在海上飞行许久，不分昼夜的赶路。累了便在礁岛上休息，休息够了就上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魔族的界碑前。
舒乐抬眼看那界碑，只觉得脖子不够长，仰的不够高，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他们明明已经飞的够高了，却还是看不见那界碑上的碑铭。
“这便是魔族的界碑，飞进去就是魔域。”谢裴看着那界碑，两只眼眯了起来，“这界碑也是传说中的‘龙门’。”
“这又是什么故事呢？”舒乐和燕回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谢裴拍了拍仙鹤，仙鹤俯冲了下去，直直冲进界碑之中。
本来那碑立在海中，看上去很是奇怪，没想到跨进碑门，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焦土。
“传说魔族的先祖是蛟，蛟生性狡猾贪婪，想要化龙杀害了许多圣灵。于是天神真怒，设了这道界碑，将他关在石碑的域中，只有他悔过重新修行，跨过了这道碑门便可以化龙。”
“那之后呢？蛟成为龙了吗？”燕回舟追问道。
“没有。”谢裴的声音冷淡的仿佛要被耳边的风吹散，说话间，仙鹤已经到了魔界的城门口。
“蛟天性贪婪，不觉自己有错，在域里活活气死了。”
......
舒乐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故事，这么没头没尾的。
魔界的城门口设了一长桌，舒乐远远望去，那长桌的面前有几十人围着，不知为何。
“走吧，入城登记去。”
魔界与舒乐想象中的模样相差很多，分明进来的时候看到最多的是焦土，可是到了城楼下，发现那魔族的族长可能还是一烂漫的人，他在城墙外中了许多的爬墙月季，那城墙上爬满了月季花，红的紫的，蓝的粉的，黄的绿的，姹紫嫣红。
而魔界的人和舒乐想得也不一样。本来舒乐以为，这里的魔族人会和她在其他世界里见到的差不多，歪瓜裂枣，丑陋不堪。没想到在那登记的人，男的俊美，女的妖孽，一说一笑都有无穷的魅力。他们和外面的修士不一样的地方怕就是脸上有些黑色甲片吧。
舒乐还看见一人头上长着两只黑色的角，她忍不住想起方才谢裴说的蛟。
“前面的出示证件，后面的排队！”负责登记的人喊道，舒乐还看她们拿出了一筐黑色的晶石似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桌，然后称了给面前的修士。
“魔族里有些药草魔兽是旁的地方没有的，所以会有修士组团过来草药或是猎杀魔兽。”谢裴给他们解释为何会有其他修士来魔界。“魔界和外面互通有无很久了，只是外面的人没见过魔族的人，听名字便先入为主的觉得其可怕然后以讹传讹罢了。”
“可是，外面有很多关于魔人杀人的事啊......”燕回舟小声道。
“哦，那些都是违规修炼的魔人，被赶出了魔界，中土也是有帮忙通缉的。”
所以，魔人和修士关系其实是很好的吗？
舒乐内心疑惑，她怎么见书上说，魔族很受排斥呢。
“证件！”办理入城文牒的人打了个哈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些不耐烦。
谢裴将他的证件取出，这才想起舒乐和燕回舟两人是没有中土的文牒的。
“他们二人是海外的人，没有中土的文牒。”
那人闻言，招手将燕回舟和舒乐带到一面镜子前。
“没被通缉吧？”
舒乐和燕回舟摇摇头。
“修为等级呢？”
“金丹初期。”
“行了。”那人抬头，将写好的文牒递给他们两人却见镜子中的燕回舟额上金印流光，顿时惊讶的站了起来，扯了扯同伴的衣角。
“那金印......”他还欲说话，却被同伴截住。
“你们的文书好了，进城之后不要与别的修士起矛盾。在我魔界，生死有命，没有地方喊冤的。还有，小心。”
舒乐和燕回舟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人特意说的一句“小心”是什么意思。两人只接过文书道了谢。
两人走到谢裴身边，谢裴正在和称黑晶石的人理论。
“我这灵石色泽饱满，一看灵力就很充沛，是上等灵石，你怎么能算我十个黑晶呢？怎么也要十五个吧！”
称晶石的魔人撇撇嘴，有些无奈，“道友，我们的晶石和你们的灵石不一样。我们晶石摆个千八百年都能用，你们的灵石放一段时间灵力就没了。等我们的人把灵石送去中土换取晶石的时候，这灵力早就散了一二成了！”
魔界的通用货币是黑晶石，而魔界却不盛产这种晶石，反倒是中土有一条黑晶石的矿脉。于是魔族便用灵石和中土换取黑晶石。
修士来魔界用灵石换取晶石在魔界购买东西，然后晶石在魔界流通，灵石再去和中土换晶石。稳赚不亏，毕竟除了魔界也没其他地方用晶石了。
谢裴无语，但也知道他说的道理，但心中还是不平。
“给他们按一灵石十五晶算。”
办理文书的人开了口，称晶石的魔人翻了个白眼，雪白的手指在黑晶中又抓了一把搁在了秤上。
谢裴满意的抱着一袋子晶石乐颠颠地往城里走去，仙鹤已经缩了大小，直到谢裴的小腿高，扑棱着翅膀跟在谢裴的后面。
舒乐和燕回舟两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待进了城中，看不见那些魔人后才开口。
“他们方才看到了你额上的金印，然后便转换了态度。他们定是知晓一些事情，和这金印有关。”
燕回舟点头，“不知道那镜子是做什么的，竟然能照出我额间的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上什么也没有。他也不曾见过自己的金印，方才在镜中只看见一团金光。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金印是什么样的呢。”燕回舟有些惋惜，这印子害得他变了体质，却不知道它什么样，而且它以后会不会出现也不知道。
舒乐回想那日见到的金色花印，小小一枚，花瓣确实紧紧包裹在一起的，还是个花骨朵儿。
“好看的。”舒乐道，“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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