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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燕回舟一喜，但转而又想，“我一男子要好看有什么用？”说着自己都笑了。
等到他们进了城，在城门口登记的几个魔人也站了起来活动自己的筋骨。
“唉，咱们这城怕是要不安宁咯......”
“迟早的事。”一人收拾着笔墨纸张，“你去告诉魔尊，这事我是不想去的。”
“为什么是我？这次不该是我吧？上次不是我去的吗！”他愤愤不平道。
“谁让你上次和我赌输了呢。”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咱么魔尊非要找这额间有金印的人做什么？找了几百年了，终于出现了，还是个男的。要是女的还能娶回去当老婆，男的能干什么？”
称晶石的魔人又翻了个白眼，“咱么魔界除了一些稀有灵草和魔兽吸引外面那些修士，还有个翠~粉楼呢！你说男的能干！嘛！”
“呃......”那魔人吐出长长的舌头，一本正经道：“有乱阴阳，不利于修行。”
第11章 . 十一个马甲
三人入了魔族的城门后发现，这里与外面的人间并不太多的区别，该摆摊的摆摊，开店的开店。要说有那么些不同的地方，要属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己的特色。
舒乐一路走来看见了许多奇怪的“人”。有的人额间长着一只短角，有的人有着一双兽的大脚，有的人还拖着长长的尾巴。
看的舒乐眼睛都直了，但是她掩藏的很好，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瞄上两眼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谢裴换得那袋子晶石太多，他把袋子放到了自己的纳戒里，怀里抱着那只方才还啪嗒啪嗒跟着他的仙鹤。
“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舒乐和燕回舟纷纷应好，但更多的兴趣都在周边的街道上。不仅是这些魔人各有特色，更稀奇的是他们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
舒乐看见一魔人拿了一枚银色的镯子，只是轻轻一转，镯子便喷出了一圈火。
“那不会连自己都烫到吗？”燕回舟悄声对舒乐说道，舒乐颇赞同的点点头。
谢裴见两人走一路看一路，也不说什么，毕竟在他眼里，两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又是头一回出门，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舒乐和燕回舟两人又看到一个卖炸丸子的摊子面前，那丸子看上去金黄饱满，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那香气尽往人的鼻子里钻，闻一下都觉得上头。
谢裴见两人都露出了馋嘴的模样，掏出晶石给两人各买了一个。
“记住，魔界的东西可以吃，但是到了鬼界就不行了。”谢裴很严肃的告诉他们两，“魔界和鬼界都在这个域里，也有鬼会往魔界里来，但是魔界不许他们摆摊，所以还算安全。等到了两界交接之处，凡是都要格外的小心。”
舒乐和燕回舟两人咬着肉丸子点头答应。这丸子肉质结实扎实，一口咬下去，里面的肉汁爆了一口，还带着些许甜味。
“老板，你们家肉丸子这么好吃，是什么肉啊？”一修士问道，他吃的满嘴都是油光，从辟谷之后，他很久没有这样有食欲了，这肉丸子勾起了他的馋虫。
“嘿嘿，当然是我们魔界专有的走地鼠了！”说着，老板掀开背后用黑布遮住的笼子，从里面拎了一直大老鼠出来，那老鼠怕是有十斤重，整个身子圆嘟嘟的，被老板拎在手上吱哇吱哇的惨叫。
那修士身着华贵，想来也是有不错的出身的，一听是老鼠肉，扶着桌子吐得哇啦想。
舒乐本来到不怎么在乎是不是老鼠肉，只是被那修士搞得忍不住心里犯恶心。
燕回舟好歹也是一派掌门的儿子，怎么可能吃过老鼠肉，心里也不免嫌弃，他皱着眉头放下了还有半个的肉丸子，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二人正反胃着，却见谢裴抱着仙鹤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两个。
“谢师兄，你早就知晓这是何物？”
“哈哈哈哈！”谢裴在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大笑，连怀里的仙鹤也扬长了脖子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嘲笑意味十足。
“这是给你们两上的第一课，魔界之人修行和我们修士不一样，我们需要灵气，他们需要欲望。佛家说人有五钝使——贪嗔痴慢疑，这五钝使和人之七情六欲分不开，尤其是六欲。在魔界，你的一悲一怒，一喜一哀都被被放大。也许你本来没有那么伤心，但是在这里你肝肠寸断。就像方才，其实你并没有那么想吃这个肉丸，但是你们的见欲和香欲在不知不觉中被放大了，于是你们就很想吃这个肉丸。”
舒乐和燕回舟两人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这魔界果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毫无危机。
“那，谢师兄你就没有欲/望吗？”
谢裴微笑，两只小眼眯成了弯月，“有，但是我道心稳定，不会动摇。”
得了此答案，燕回舟暗暗在心中反省自己方才的行为，确实是因为自己道心不稳，才会受到引/诱。下次决不能再犯，燕回舟告诉自己。
而舒乐眼神略有些飘散，她总觉得这街道有些熟悉感，好似自己曾经来过。可是这界碑，这城门又是她从未见过的。
有了方才的经历，舒乐和燕回舟两个你也不敢左顾右盼了，跟在谢裴的身后很快找到了一家客栈。
“这客栈的老板是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如果修士在魔界遇到了一些困难可以求助于他。当然，是要收费的。”
谢裴选了三间房，付了晶石。
“给我们送壶茶来。”
谢裴带着两人坐到一处隐僻的位置，不一会儿小二捧着茶水上来，将房间的门牌钥匙也一并放到桌上。
“魔界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我们小心为上。”
舒乐和燕回舟有些讶异，“但是谢师兄好像对魔界很熟悉的样子呢。”
谢裴眯着眼睛笑笑，“中土许多人都来过魔界，我也是听闻了许多。出门在外，多知道信息总是对的。”
舒乐喝了一口热茶，这茶苦的很，涩了她一舌头。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
“等。”谢裴风清云淡地给仙鹤也倒了杯茶水，然后捏着茶杯撑着下巴看店门口外的人来人往。“这间客栈是魔界中唯一一家修士开得店，来魔界的修士都会住在这，我们只需等等，看有没有人去摘夜摩罗的时候愿意捎上我们就行了。”
舒乐睁着大眼睛，看店里分明有其他的修士在，十分的不解。燕回舟也是如此。
“你看那些修士，一看就是老江湖了，他们不在路上坑我们就不错。我们要等那些名门望族里的小年轻，愿意照顾我们的那种。”
两人恍然大悟。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因为人有欲/望，欲壑难填就会让人铤而走险，谋财害命。修士之间也是如此。
门派和门派之间有纷争，门派之中也有纷争，比如无妄峰中那些弟子就格外的眼红燕回舟所受到的待遇。因此在外面历练的修士大部分都是一个门派里组团出来，若是自己出门比如谢裴这种，那一定也是仗着自己修为不错，有保命的特殊手法。否则很容易遭人黑手，丢了小命。
当然，除了这种坏事外，也有格外热心的修士，比如中土第一大派正阳派。
正阳派成立至今千年有余，也是从小门小派成长到现在中土第一大派的。正阳派门风严格，光是戒条就有八百个不许，因此培养的弟子各个行为举止仿佛道德标杆。
谢裴也是晓得他们近期有来取夜摩罗的意图的，他们派有个天资很好的弟子年才二十三马上就要元婴了。这次是为了保险，也是为了让门派出一个史上最年轻的元婴才来魔界采摘夜摩罗的。
谢裴正想着正阳派的人，正阳派的弟子便踏进了门槛。
正阳派此次来了十个弟子，每个弟子都穿着淡蓝色的短打，梳着高高的马尾，连走路先迈那只脚都格外的整齐。
“来了。”谢裴轻声道。
舒乐和燕回舟两人都有些累了，撑着下巴打量正阳派的弟子。他们穿着一样，连腰间的配饰都差不多，皆是节俭的储物囊和一块通讯用的玉佩。队伍里还有个姑娘居然和这些男子一般打扮。
这行人从进来开始就吸引了店里所有修士的目光，所有人都打量着他们，皆因他们是正阳派的弟子。而这些弟子也不张扬，跟在领队弟子的身后，拿好自己的房间门牌和钥匙，等着下一步的命令。
“我应该致信给我爹，让我爹学一学正阳派。”燕回舟对着舒乐的耳朵轻声道，吹出的热气拂过舒乐的耳朵，激的耳坠子都荡了一荡。
“都是金丹......”舒乐也有点感慨。她在无妄峰的时候，筑基期就能横着走，而出来一趟，遇到的正阳派的弟子居然都是金丹！她看了眼燕回舟，男主角的成长之路道阻且长！
“谢裴师兄，我有个问题。为什么金丹期的修士那样多，而化神期的却不多呢？”
谢裴摸了摸腰间的毛笔，笑道：“境界每上一层就意味着雷劫的威力更上一层，有的修士能力越强道心越不稳，有的修士道心很稳但是没逃过人心，有的修士逃过了人心难测，却败在了问道。”
“问道......”舒乐有些疑惑，“问道很难吗？”
“据说，有位化神期的修士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就能晋升为大乘。他道心稳固，挺过了雷劫，最终见到了天道。天道对他进行问道，他没答出来，从此钻进了思想的死胡同，就疯了。”
“这么可怜的吗？”燕回舟睁大了眼睛，而大乘期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修行路漫漫，危机四伏，所以能飞升的人都是得了上神的指点的。”
“如此说来，我们修士有飞升的吗？”
谢裴正欲回答他的问题，便听到有人大喝一声：“赵元和纳命来！我要为我师弟报仇！”
而那赵元和正是正阳派百年才出的一修仙奇才。
第12章 . 十二个马甲
大喝一声的人祭出法器朝着赵元和劈了过去，舒乐还没看清这世上第一天才的容貌，只看见一抹淡蓝色的残影闪过，动手的那名男子就被扔出了窗外。
“此间客栈禁止私斗，魔界也有规定，修士之间有任何矛盾都憋着出去了再说。”
被扔出去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凶恶道：“你且给我等着，出了魔域我一定要你好看！”
舒乐默默地摇了摇头，人家才一招就把你扔了出去，你还敢叫嚣。这实力悬殊至此，真是无比自信呢。
一场闹剧就这么急速的给摆平了，正阳派的十个弟子紧跟在领队的人身后去了客栈后院的房间。
“我们是要找他们吗？”燕回舟眨了眨眼睛，方才那赵元和从他们面前路过，燕回舟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是不惧，只是那赵元和的眼睛实在是有些吓人。不像个修士，像个阎罗。
“嗯！”谢裴扬了扬下巴，“方才那赵元和，你们瞧着如何？”
舒乐回忆了一下，赵元和已经有了男子的硬朗，身材也是修长却不单薄，肩宽体健，若是单说脸的话，这人又长着一张和自己的经历毫不相干的脸，看上去像个刚褪去稚气的孩子。那双眼睛倒是很锋利，像一把剑，能洞穿人似的。
“很锋利。”舒乐道。
燕回舟思量了下，说道：“很凶。”
谢裴哈哈一笑，对着两人说：“此人是以杀入道，因此结丹时的动静无比的大，闹得天下尽知。据说，他仇家不少，很多人想趁他结丹的时候要了他的命，哪知道他一边挨雷劈，一边杀人。雷劫过后，一地尸首。”
分明是十分血腥的场面，燕回舟听了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舒乐内心却很从容。有些激不起她内心的波澜。
分明才进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是个会和系统拌嘴的小丫头呢，怎么越呆自己反而越沉闷了？
“正阳派居然会收这样的弟子？”
“嗯，他本来是个杀手，因为被组织抛弃过得挺惨的，不知怎么和正阳派的一个长老结了缘，长老力排众议将他收入正阳派。彼时他才十四岁。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九年了。”谢裴说话间有些唏嘘，然后抱起仙鹤，拿起门牌和钥匙。“走，回房去。”
舒乐收好自己的门牌和钥匙，然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和燕回舟挨着，而右手边却是赵元和的屋子。当她看见赵元和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没有害怕，倒是很好奇这个人身上的故事。
如果他有故事的话。
回了屋后舒乐有些无聊，她最近在学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仙的人脑子都挺好的原因，她居然已经学了七七八八了。虽然储物袋里有些话本子可以打发时间，但是她毫无兴致。
她又不需要修炼，打坐也没有意义。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会儿，抬手用食指摆了摆耳坠子。
“师兄，你在吗？”
“在。”燕回舟的声音清冽好听，舒乐听在耳朵里都觉得方才的烦闷全都消散了。
“我有点无聊，师兄在干什么呢？”
“在入定。”
“啊，那我会不会打扰师兄了？”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是舒乐却一定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甚至因为燕回舟停下来和她说话而感到一些高兴。
“不会。”
舒乐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在手上，“师兄跟我说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燕回舟沉默了会儿，然后舒乐听见有翻书的声音。
“那我给你念书可以吗？”
“行。”舒乐欣然同意。
燕回舟说话字正腔圆，清冽中带着点未变声的绵软，像是小孩子撒娇时才有的声音，舒乐听着很舒服。渐渐地意识也开始模糊，就这样睡去了。
舒乐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是现在这般，她在睡觉，一个小孩子捧着一本书坐在她面前咿咿呀呀的念着。她时不时得会纠正孩子的读音，然后让他继续。
这个梦奇奇怪怪却很温馨。
翌日舒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轻松，来这个世界这样久，还是头一回睡得这样满足。如果没有一开门就遇上赵元和的话，她这一早晨可以说是很舒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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