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舟说林予红是个识趣儿人,说明他对林予红很满意,他之所以能这么快便入主洛京,其中少不了林予红的帮忙,刚刚推翻前朝,而今正是收揽人心的时机,谢年舟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林景明下手,除非他想重蹈前朝的覆辙——林予红帮谢年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前朝皇帝不干人事,拿林家作伐子威胁洛京世家。
谢年舟是个聪明人,必会吸取这个教训,当然,也不排除谢年舟是个狠角色,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缺德事信手拈来,左右他比前朝皇帝有手段,能打能抗能搞政斗,根本不怕世家们把他推翻。
但祝仪不敢冒这个险。
虽说林景明没能把她救出去反而连累她被谢年舟发疯,但林景明的出发点是好的,且林家在粮草的事情上帮了邺城很多忙,她不能让他跟着自己遭殃。
“你想杀就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思索太久,祝仪便冷笑着撇清关系,“你不必拿这些年人来威胁我,谢年舟,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善良博爱。”
祝仪与林景明的确不熟,说话间自然便少了几分亲昵,这种疏冷装是装不出来的,谢年舟挑眉看了她一会儿,她眉间一派坦然与冷意,不像是在说气话与隐瞒什么,而是的确如此,实打实的与林景明不熟。
谢年舟笑了起来,描绘着祝仪唇角的指腹轻轻一按,眸色不由得深了半分,“看来是我误解阿姐了。“
“既然知道是误会,那你赶紧把我放了。”
这个动作太危险,饶是迟钝如祝仪,也觉察出不对劲,谢年舟的刚落,她便想从他怀里挣脱。
但是已经晚了,谢年舟的吻便落在她唇上,像是防备着她的反抗,谢年舟捏着她下巴的手转到她后脑勺,用力一按,加深了这个吻。
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抬手去推谢年舟,但男女之间的力气天然悬殊,更别提谢年舟本身就提防着她,她推不动谢年舟,只能任他予求予所。
祝仪无比暴躁。
之前是她与谢年舟之间误会重重,谢年舟逐步黑化,才导致对她做了那些事,她信谢年舟并非有意,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谢年舟是不会对她那样的。
她能理解谢年舟,但不能代表接受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但谢年舟即将成为封建时代的天子,让天子认错不异于天方夜谭,她不勉强自己也不勉强谢年舟,对于谢年舟这样的一旦受刺激便会发疯的疯批,她除了远离没有别的念头。
但现在不一样,明明所有的误会都已经解开,她“拒绝”谢年舟的事情,包括她与林景明的关系,林景明是林景明好心泛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谢年舟再如此对她便是无理取闹。
她不理解更不接受。
祝仪试图从谢年舟怀里挣脱,然而手尚未施展开来,便被谢年舟摁得更紧,整个人被谢年舟抵在墙上,那只原本按在她脑后的手,此时顺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往下滑,略显凉意的手指落在她耳朵上,手的主人突然起了坏心思,捏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揉捏着,甚至还用手掐了一下,不算很疼,但是很突然,祝仪身体一僵,眼里几乎能喷出火。
但手的主人似乎不知收敛,欺负过耳垂后,那双手又在往下滑,手指探进衣领,掐着祝仪的脖子抬起祝仪的脸,脸被迫高高抬起,正好方便男人把吻加深。
如果刚才还只是喘不过气,现在的祝仪便是近乎窒息,拳打脚踢全部登场,谢年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曲腿一提,横在他们之间的案几被踢了下去,中间再无遮挡物,谢年舟欺身向她压来。
八月的天气,空气里的燥热仍在,俩人的衣服并不厚,隔着薄薄布料,祝仪清楚感觉到谢年舟清瘦并不夸张的肌肉,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再继续发展,她很快就能感觉到男人抵在她身上的某种东西。
那种事情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祝仪的血压直线往上飚,挣扎变得全无章法,可两人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她的挣扎像是过家家,攥着她的人依旧纹丝不动,强制性的深入吻让男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祝仪几乎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突然松开她,久违的空气终于回归,她大口喘着粗气,窒息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生理性的雾气在她眼底聚集,隔着水雾,她有些看不清谢年舟的脸,只听到男人一声低笑,声音莫名发哑,
“阿姐,别逼我。”
但凡在花市看过几本爱情动作小说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祝仪瞬间没了挣扎,连窒息后的喘/息都压得很轻。
——按照某种不可说的定律,这种情况下她安静如鸡才是最佳选择。
谢年舟垂眸看着祝仪。
祝仪被他掐着脖子抬着脸,束缚感极强的动作让她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如同一条被他捏在掌心的鱼,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杏眸含着水雾半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淡淡的阴影,大抵是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她眼尾还有着微微的红。
视线继续往下瞧,花瓣似的唇被他弄得有些红肿,浅浅的粉红泛着水光,像极了一朵被采撷被蛮横对待的花儿。
谢年舟呼吸重了一分。
谢年舟掐着祝仪脖子的手松开了。
身上的束缚消失,祝仪终于恢复自由,她扶着墙,止不住咳嗽着。
八月天气热,衣衫不免薄,隔着薄薄布料,谢年舟看到圆润如玉的肩头缩在衣服里轻轻颤抖着,而眼尾与耳垂的那抹红,更是像勾人入地狱的绮丽彼岸花,极致的美,极致的绚烂。
莫名的,谢年舟又不想做人了。
谢年舟懒懒抬手,指尖落在祝仪衣襟,轻轻一勾,月白色衣领滑落肩头。
肩膀暴露在冷气中,祝仪大惊失色,下意识护住肩膀缩在墙角,“谢年舟,你想做什么?!”
“阿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年舟眸色如化不开的墨,又黑又深邃,他挑眉看着祝仪,揶揄轻笑道:“阿姐早晚是我的人,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关系?”
祝仪气得直哆嗦,“你闭嘴,我不是你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喜欢任何人,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阿姐的不喜欢任何人,其中也包括我。”
谢年舟悠悠一笑,眸色更深。
与过去的温和浅笑不一样,现在的谢年舟的笑更气定神闲,如天神俯视蝼蚁,任凭蝼蚁如何挣扎,也逃不脱他的掌心——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这才是真正的,而不是往日万事依从她的温润温柔。
祝仪心中一寒,荒唐念头顿时而生——这才是谢年舟的原本的面目,残忍又胸有成竹,所谓的乖巧听话,其实是他的一种伪装,如同装圣母圣白莲花感化他一样,他也在装绿茶白莲花打动她。
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位绿茶明显比她段位高不出少,她实实在在觉得他可怜,哪怕知道他是未来大魔王的情况下依旧对他起了恻隐之心。
就如刚才,她还在为他找借口,因为他们之间的误解重重他才会黑化,才会对她做出那些事,她接受不了但也能理解。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她被谢年舟光速打脸,真实的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让她时刻在怀疑他是想弄死自己还是只是想强吻自己的疯子。
这种事实让祝仪心惊肉跳不已。
跑吗?
跑不掉的。
林景明给她传信传得都那么隐秘了,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根本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哪怕侥幸逃出去了,按照他的疯批程度,天涯海角也会把她抓回来,而且还会盛怒于她的“背叛”,从而更加癫狂不可收拾。
甚至还会连累她的族人,比如彻底走向书中被灭全族的BE大结局。
她根本无路可走,除非一死解脱。
但死是死不成的——关着她的小黑屋的墙壁地板都是特质的,根本撞不死人,硬物利器更没有,甚至就连能勒死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用衣服勒死自己?
别开玩笑了,她身上的衣服是云锦,用力一扯就能碎成片的那一种。
祝仪终于明白什么叫求死不能。
除非一死解脱——但是死是不可能死的,她凭什么要死?错不在她,她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达咩。
她选择——升官发财死老公。
小说里总有你逃我追最后追妻火葬场的剧情,简单点,走剧情的方式简单点,直接省掉追妻火葬场升官发财死老公不香吗?
谢年舟模样好,属于精准踩着她审美长的那一挂,身材她也见过,清瘦但也有料,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不吃亏,这年头男人都比女人短命,她也看过谢年舟身上的伤,深深浅浅各种不一,能活到现在属于医学奇迹,她熬死谢年舟自己当太后并不难,就当给自己点了一个权势滔天颜值身材又在线的鸭子。
格局一旦打开,祝仪心头豁然开朗,看了又看面前的谢年舟,越发觉得这条路可以走。
“阿姐怎么不说话?”
谢年舟抬手,手指抬着祝仪下巴,似在端详方才他狠狠欺负过的她的唇,粉红之中泛着水光,怎么瞧怎么诱人。
心里琢磨着事儿,祝仪无意识咬了下唇。
“啧。”
像是有些心疼,谢年舟手指撬开她的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咬过的唇角,“阿姐这是做什么?”
这个动作太轻挑也太危险,祝仪简直头皮发麻,像是置身花市爱情动作小长文,而女主就是她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她把不做人的男主当了鸭子。
“谢年舟,你当真喜欢我?”
祝仪的唇被揉捏着,声音不免有些含糊。
听到这句话,谢年舟笑了一下,手指探得更深。
那里的小东西吻的时候不配合,可现在却老实得很,无力张着嘴,连话都说不清,大抵是他方才太放肆,她的眼角也是红红的,被迫抬起脸眼睛往上看时,莫名的勾人又撩人,像是寸缕寸金的云锦被撕碎,又像是名贵的琉璃被打碎,典型的暴殄天物之后的凌/虐美。
可事实也就该这样。
美好的东西,天生便是用来被人打碎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自是喜欢的。”
谢年舟轻轻一笑,逼得祝仪脸色更红,眼角几乎溢出水色。
“好。”
手下的人声音依旧含糊,吐出来的音节谢年舟只能推度个大概。
这话说得很轻,谢年舟眉头微动,下一刻,面前女人的动作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祝仪抬手攥着衣襟,双手往下一拉,干净利索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贴身小衣包裹着的身材玲珑有致,谢年舟眼皮狠狠一跳,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祝仪的声音终于恢复清晰:“你要什么?”
“我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年舟:鸭子竟是我自己???
嗯,最后一章男主不做人,后面全是追妻火葬场了~
第59章
谢年舟呼吸静了一瞬。
一瞬后,他迅速做出反应——松开扼着祝仪脖颈的手,拉起她的衣襟裹在她肩头。
“你这是做什么?”
谢年舟咬牙道:“阿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正人君子。”
祝仪:“?”
大兄弟,你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你从头到脚跟正人君子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脸上就差写着我是强取豪夺大BOSS。
祝仪有点疑惑谢年舟对自己“正人君子”的神奇认知,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整个人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果她穿的不是对襟齐胸衣裙,她丝毫不怀疑谢年舟还想把她的脖子一块包裹着。
就很神奇。
祝仪试图挣扎了一下,谢年舟按住她肩头的手很用力,她丝毫挣扎不开,她抬头去看谢年舟,目光彻底变了味。
——就这?
就这?
我特么把衣服都脱了你搞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是正人君子,我也没把你当成正人君子。”
祝仪疑惑看着谢年舟,“现在的结果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谢年舟被噎得一窒。
烛火无声燃在鸟衔花草纹的灯罩里,深深浅浅的烛光描绘着花草纹的纹路映照在他脸上,衬得他脸色越发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其中喜怒。
谢年舟垂眸看着祝仪,祝仪杏眸澄澈,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态度,你要的都给你,你别发疯,她的眼底依旧一片晴空,哪怕遭遇了对女人来讲最糟糕的事情,她眼底也没有被凌/辱被欺负之后的绝望,仍是通透豁达的颜色。
琉璃易碎,但碎后的琉璃依旧晶莹一片,不与泥土瓦砾为伍。
不该是这样的。
但似乎,又的确是这样,他所认识的祝仪,的的确确是这样的性子。
豁达,通透,眼底不曾被雾霾笼罩,永远晴空一片,高洁不染。
没有人能将她拖入地狱。
谢年舟眸色沉了沉,莫名的烦躁。
“阿姐累了,早些休息吧。”
谢年舟微垂眸,慢慢松开按在祝仪肩头的手。
祝仪:“???”
大兄弟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但不等祝仪说出这句话,面前方才还想对她强制爱的男人已松开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他走得太快,祝仪甚至连拽他衣袖的机会都没捞到,等祝仪反应过来时,谢年舟已出了小黑屋,长长的甬道烛火昏黄,将他墨蓝色的身影拉得极长。
祝仪目瞪口呆。
她身材不好吗?
显然不是。
她是典型的北方女人,身量高挑且玲珑有致,脱换衣服时对着一人高的飞鸾瑞兽梳妆镜瞧上几眼,她自己都会爱上自己。
她的脸长得不行吗?
也不是。
但凡她的相貌平庸些,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烂桃花,更不会被前朝太后威逼利诱嫁给李盛——天家看家世但也看相貌的好不好?
那么问题来了,有身材,有脸蛋,为什么还能在投怀送抱时让谢年舟调头就走?
除了谢年舟不行外,她根本想不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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