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啊?”九公主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她是本公主的伴读,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林水月微笑:“公主,他是我兄长,你的另一个伴读。”
九公主:……
这林家兄妹都有毛病!
“庆王殿下到!”
岸上的七公主气得说不出话,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放晴。
“哥哥!”七公主跑过去拽住庆王的袖子。“小九欺负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庆王轻抚了下她的头顶,目光落在裴尘身上。
裴尘:“七公主,九公主自来不能碰鱼,您知道的。”
七公主梗着脖子道:“……这些事情我哪里记得住!说来还不是怪她,自己蠢笨,还心思恶毒,把我的画都给毁了!”
“她若不毁画,夫子又怎么会罚她?”
“画不是九公主毁的。”
裴尘循声望去,见林水月从水里走上来,旁边的丫鬟忙将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七公主气得跳脚:“你是她的伴读,当然帮她说话。哥哥,这女人不安好心,分明会抓鱼还佯装不会,设计法子来羞辱我,你快惩治了她!”
庆王对林水月还有些印象。
林水月对他行了一礼,回头叫来个宫人:“殿下请看,这是七公主的画。”
蓝色的湖里游动着几条青色的小鱼,其中有条小鱼还吐出了泡泡。
然而这般童稚可爱的画面,却被人用红色的笔涂抹得乱七八糟。
“这是九公主的画。”她指了下另外一幅画,是一幅田园归居图。
庆王皱眉:“你想说什么?”
他们说话时,林淮尹才从旁人那边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见庆王出声,忙道:“殿下,我这妹妹被家中人惯坏了,才会如此的莽撞不知礼数,还请殿下恕罪。”
一边对林水月怒目而视:“几位贵人面前,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还不赶紧滚!”
庆王却抬手道:“让她说。”
林淮尹脸色难看,目光沉沉地看着林水月。
林水月微笑:“殿下英明。”
她伸手点了下两幅画:“两幅画中,除了毁掉九公主的那几笔用了红色外,都没用到红色。”
庆王眼眸微眯。
“红色是用朱砂调配的,用来给九公主的画添色。但九公主的画中并没有红,也就是说,九公主还没来得及用红色。”
七公主不耐道:“所以呢?那不就正好证明了是她毁了我的画吗?”
林水月:“朱砂沾上后很难掉色,如果九公主将您的画毁成了这样,她的手上一定会沾上颜色。”
九公主一听,低头看起了自己的小手。
手上干干净净,连她的袖子衣摆上,都没有任何红色。
一抬眼,就看见了七公主袖摆、右手上都沾了些红。
“红色在这!”有宫人惊呼了声,被七公主瞪了眼,瞬间噤声。
七公主将自己的手往后缩,怒声狡辩:“这是你编造的!什么红色朱砂,本公主听不懂!”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再疾言厉色,也就如此了。
庆王厉声道:“小七!”
七公主眼圈一红:“哥哥吼我做什么?都是她先出言不逊招惹我的!”
“公子,东西取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裴尘,缓步走到九公主跟前。
他看着瘦弱,身量却很高,要躬下身子才能够与七公主对视。
“听说七公主很喜欢鱼。”
七公主撇了撇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她们抓的都是些蠢头蠢脑的鱼,又肥又丑,我才不要。”
裴尘接过小厮递来的锦盒,打开递给七公主:“这个公主可还喜欢?”
锦盒里放着两只白玉造的鱼儿,鱼儿雕刻得活灵活现,眼睛还用红宝石点缀着。
七公主眼睛一亮:“喜欢!”
“那便用它,当成是九公主的赔礼可好?”
七公主看他:“她惹的我,你为什么要给我赔礼,难不成你喜欢她?”
养在宫里的孩子,自然早熟一些。
七公主看裴尘长得英俊,就不乐意他喜欢别人。
裴尘摇头:“我是九公主的兄长。”
“这样啊。”七公主满意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说话也好听,跟她一点都不一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原谅她吧。”
“不过你可得要将她管好了,别又做出些事情来惹我不高兴。”
裴尘轻笑:“一定。”
他凑得近,七公主一时间目眩神迷的,被哄得是服服帖帖。
林水月叹为观止。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颜值的杀伤力都是一样的大。
七公主离开后,庆王这才道:“小九今日受委屈了,来人,将本王带来的礼物取一件来。”
“谢皇兄。”九公主年纪比七公主小上许多,却也不哭不闹,小脸冷冰冰的。
裴尘:“宫门就要落锁了,送九公主回宫吧。”
“是。”
林水月见状也打算开溜,几步走到九公主身边:“公主,鱼你记得拿走。”
九公主唇角抽搐:“不用了,我碰不得鱼,那些鱼都是你抓的,你留着吃吧。”
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她:“你既然知道怎么戳破她,怎么一开始不说?”
那张冷淡的小脸上写着‘你是不是就想抓鱼’几个大字。
林水月只笑:“刚开始说了,屋里没人帮咱们,还给了机会让她洗掉。”
而且不是说九公主母妃没什么出身吗,突然蹦出个男主哥哥来。
早知道裴尘会来,她哪用做这些活。
九公主看她:“看不出来你还很聪明。”
“是吧,徒手抓鱼可不是谁都会的。”
九公主:……
当她没说过。
“林二小姐,请留步。”庆王开口,叫住了跟九公主嘀嘀咕咕的林水月。
林水月转身,微笑:“殿下是想吃鱼吗?这里有二十七条,都送你。”
林淮尹:……
庆王微眯眼:“今天的事,让林二小姐费心了。鱼就不用了,只是画的事情,还请二小姐保密,勿要对外声张。”
大概霸总都是这样,喜欢用吩咐的语气,说客气的话。
林水月没有任何意见。
庆王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对九公主他还随手给了礼物,像林水月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就犯不着了。
林水月正欲转身离开。
而那个从未被她正眼看过一次的裴尘,忽而出声道:“咳咳,王爷对二小姐,竟是如此生疏。”
这话一出,庆王怔住,林水月傻眼。
她回头,见男主白着一张脸,看着很虚弱,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用一种很是温和无害,甚至还有些稀奇的语气道:“二小姐与王爷,也算是颇有缘分。”
林水月心中警铃大坐:“裴公子记错了吧,我与王爷不过是第二次见面,除此之外再无瓜葛。”
裴尘看着她,见她脸上写着‘你莫要害我’几个大字。
他轻笑了瞬,搁在林水月眼里,恍若恶魔低语:“王爷此前遇害,便是林二小姐前去报的官。”
庆王微怔,抬眼看向林水月。
林水月:……
裴尘,真有你的。
第11章 轻功知道吗
“是你报的官?”庆王皱眉看她。“所以那日你也在京郊,才捡到了本王的玉佩。”
“既是如此,当日你为何不说?”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林水月微笑:“做人当如裴公子。”
“只做好事,不留芳名。”
所有人:……
一时间,裴尘收获无数诡异目光,他眼神温润:“裴某远不及二小姐品性高洁。”
林水月:“彼此彼此。”
裴尘待谁都一样的有礼,夸她一句她还真喘上了。
林淮尹唇角抽搐,都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这两人你来我往,庆王面色微沉:“既是救过本王,就该受到礼遇才是。”
他身侧的侍卫上前,将一帖子递与林水月。
“三日后王府设宴,此宴乃是谢宴,你救本王有功,理应到场。”
庆王说罢,又转向裴尘:“方才的棋局本王尚有不明之处,裴公子,请吧。”
裴尘颔首。
庆王落后几步,冷声吩咐道:“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白小姐那边……”
庆王冷眼瞥他:“这等事情,就不必让曼儿费心了。”
京中女子他见得多,像林二这样分明在意却佯装不在乎的不在少数,他不喜欢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过看在林二救他有功的份上,便不与她计较了。
他倒是好奇,林二接下来还有什么招。
马车上。
林淮尹的想法与庆王一致。
“你该不会以为做了这么件小事,就能让王爷对你不一般吧?”林淮尹面带讥笑。“守在王爷身边的人是白小姐,你顶多算是运气不错。”
“若想借着此事去攀龙附凤,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以免日后惹出是非,连累家人!”
林水月头重重一点。
林淮尹还以为她听进去了,谁知她身子一歪,靠着车壁睡着了。
林淮尹:……
真是白费口舌!
等马车停在林府后,林水月都不用他开口去叫,自己就醒了。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态度就跟对待林府的马夫似的。
林淮尹气得够呛,一进府就碰见早上派去的小厮来回话。
“小的问过马房的人了,早上您离开后,所有的马车都被派了出去,最后一辆也被大小姐叫走了,到二小姐出府时,确实是一辆都没剩下。”
林淮尹皱眉:“派这么多马车出去,所为何事?”
“是大小姐吩咐的,说府中要为您举办庆功宴,需得要提前准备。”
林淮尹面色回暖,林瑾钰是他还没考上解元时,林家对他最好的人。
如今也在为他谋划,她性格大方体贴,跟林水月一点都不像。
今天的事,当是忘了。
“吩咐马房的人,明日开始,给林水月留一辆马车,省得她出去丢人。”
“是。”
可到了第二日,林水月出门时,还是没有马车可坐。
今日那容京还学乖了,没让她拦到马车。
好在今日她出门早,坐了软轿过去也来得及。
只是林淮尹以为她有了马车,回府的时候没有等她。
等林水月回到林府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林家的人早已经用过饭回房休息,没人给林水月留饭,厨房也已经落了锁。
“如何?”
绯珠从外面进来,关上门:“听门房的人说,人回来之后直接进了院子,倒是还未闹起来。”
林瑾钰放下手中的针线,冷笑道:“且等着吧,以她的性子,必不可能就这么过去的。”
然而她们等了一夜,都没听到林水月闹起来的消息。
甚至第二日,林瑾钰关照过的马房的人来报,说是林水月院里的人再没来要过马车,也不曾叫软轿。
绯珠惊讶道:“难不成她竟是走着去太学院的?”
林瑾钰摇头:“不可能。”
忽而又想到什么,眼里划过一抹冷芒。
王府设宴当日。
林水月一直磨蹭到太阳当空才出了府门,没想到今日马车倒是够了,林瑾钰竟也没走,就这么一直等着她。
林水月在府外驻足,绯珠快步行来,脸色不好看:“二小姐快些吧,大小姐等了您一个时辰,再晚就太失礼了。”
林水月没说什么,上了马车。
林瑾钰今日特意打扮过,脸上看不出什么来,看见她后还诧异道:“今日是王爷特地为二妹办的谢宴,二妹就这样过去?”
一边体贴道:“时辰还来得及,二妹不若回去换身衣裳吧。你来京城不久,不懂这皇家规矩。”
“似这等场合,若不仔细对待,怕是连王府的门都进不去的。”
林水月乐了:“还有这种好事?”
林瑾钰:……
可惜王府的门房叫她很失望,看见她后不光没把她往外轰,还很是恭敬。
进了王府后,林瑾钰复又整理好了脸上的神色,还亲切地挽着林水月的手。
外人瞧见了,都要以为她们感情极深了。
林瑾钰端详着她的脸色:“二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呀?”
林水月:“这从何说起?”
“我也是这几日才听人说,马房的人将最后一辆马车给了我,连累二妹坐了容公子的车去太学院。”
她见林水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眸微沉,又试探道:“我已经说过他们了,只是让二妹受苦了,这几日没有马车,太学院又离得那么远,也不知二妹是怎么过去的……”
林水月微笑:“或许,你听说过轻功吗?”
林瑾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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