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倒王爷的丫鬟就是她!……
玉帝菩萨主啊,给个机会让时间倒流吧,我一定不写信反击温绮这朵白莲花了,一定不嘚瑟地秀假恩爱了,一定不在二门这里招摇了。
温缇心里哀嚎着,她想转头就跑,可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江夏王妃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就是你吧,”江夏王妃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温缇一愣,这反应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嗯,这鼻子眼睛是长得标致”,打量完评价一句,江夏王妃又抓起她的手看了看,“肉皮也白嫩,好,好!”
怎么回事?江夏王妃是温缇得罪过的长辈,她看出来自己假扮丫鬟,不应该立刻揭发,闹得全天下人尽皆知吗?
“果然一个绝色美人儿,怪不得把楚王迷得神魂颠倒的。”江夏王妃看着温缇,笑得很是意味深长,“我是天一黑就眼前模糊,大婚那一日,我愣是没瞧出来,楚王内院还有你这么个人物。”
她没认出来自己!
听她话里的意思,大概这人有夜盲症,大婚那天根本没看清自己的模样。幸好,幸好,温缇稍稍安心下来。
不过,把楚王迷得神魂颠倒,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怕江夏王妃认出自己的声音,温缇掐着嗓子说:“王妃您是认错人了吧。”
江夏王妃抿嘴一笑:“你是专管给王爷烧菜的丫鬟不是?听说王爷只爱吃你亲手做的菜,连在外边办事回不来时,还专门找厨子按你的菜谱来做吃食?”
温缇没办法否认了,这个女人嘴里所谓迷倒苏让的小丫鬟说的就是她。
江夏王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初阳”,温缇僵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江夏王妃大驾光临,奴婢这就给您通传消息去,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说完她就想开溜,多说多错,万一被瞧出破绽就糟了。
“哎哎,这点小事,哪用你来做?”江夏王妃一把拉住她,叫住二门里探着脑袋向外偷看的晚霞:“你!去给楚王妃传信去!”
晚霞迷迷糊糊地看向温缇,终于接收到信号,拔腿就往回跑。
江夏王妃则牵着温缇的手,一边亲热地说话一边往园子里走:“初阳啊,如今你得了王爷的宠爱,在王府里还怕什么?别人有名分有封号又如何?进了内院,还不是只论和王爷的亲疏。”
温缇听得尴尬癌都要发作了,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些话。然而江夏王妃根本不在意她怎么反应,只管自顾自的高谈阔论。
“她!”江夏王妃指了指园子深处,压低声音说,“别看她现在好像如日中天似的,还去宣平侯府耀武扬威。其实啊,德容言功她一样都不能看,日常规矩一样都不守,满京城皇亲国戚有几个瞧得上她的?连素来仁厚的太子妃都看不下去了。”
行吧,大婚那天被呛回去,这位大婶一直记恨着,今天就是来说闲话出气的,温缇无奈地撇撇嘴。
“丫头啊,你只管好好伺候楚王,将来一定有好日子等着你呢。”江夏王妃说着就掏出来一只金灿灿的同心锁,笑着说:“拿着,我这做长辈的来得匆忙,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一个金锁戴着玩吧。”
温缇赶紧推回去:“不敢,不敢,奴婢哪里当得起?”
“怎么,不给我这长辈一点面子?”江夏王妃眼睛眉毛一瞪,硬是把锁塞了过来,完了又换成一张慈眉善目的笑脸:“东西你收着,只要记得在王爷跟前说说我们夫妻的好话就是了。”
温缇惊讶地看着她。
江夏王妃还是只管自说自话:“我们王爷虽是楚王的叔父,可惜就是不入这个侄子的法眼。你看,修河堤查贪官这样要紧的事,楚王他调用了多少官员,硬是不用自家人。”
原来她是想给那个不成器的浪荡郡王谋个肥差。别说这事温缇管不了,就算她能管,也不敢给江夏郡王找差事干。别人都凭实力做事,他只能凭实力坏事。
正想找理由把金锁再推回去,外头忽然一阵吵闹,很快有人高喊:“皇后娘娘赏赐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个小太监,个个手里捧着白玉瓶子。
江夏王妃向来对皇后身边人用心,立刻认出了来人:“徐公公,您今天来送赏赐啊。”
徐公公倒也亲和,笑着答道:“原来江夏王妃也在,是啊,番邦进贡了几样蔷薇露沉香油,皇后娘娘一看见就想到了楚王妃,所以吩咐我送来些给王妃试试。”
江夏王妃推推温缇:“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楚王妃来谢恩,徐公公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不能失了礼。”
温缇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她从哪儿能再变出来个楚王妃啊?
徐公公笑眯眯地摆摆手:“无妨,无妨,出宫前娘娘特地嘱咐过了,楚王妃难得好性情,和王爷琴瑟调和相敬如宾,一看就是个有福报的,不该受寻常俗礼约束,所以那些虚礼就不用讲究了。”
江夏王妃一番殷勤被打了脸,讪讪地站着不说话了。
“你传话给王妃,叫她记着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就是了。”嘱咐完温缇,他做了个手势,小太监们一溜烟儿地把白玉瓶送了进去。
温缇行礼拜谢后,徐公公又风一样领着人马走了。
看人走没了影,江夏王妃忍不住嘟嘟囔囔:“就有本事哄皇后娘娘。”完了还想拉着温缇继续说话。
温缇赶紧把手心里攥着的金锁还给她:“您都瞧见了,我家王妃极有荣宠,我一个小丫鬟哪里敢越过她跟王爷多嘴。这好东西,奴婢就更不敢收了。”
江夏王妃更烦躁了,直接推回去说:“东西先收着吧,等将来丫头你……”她话说一半,顿住了。
晚霞瞅着空子,上前道了个万福:“江夏王妃,我家王妃备了茶宴,请您去坐一坐。不过她染了风寒,怕一时不慎过给您,就不出来陪您喝茶了。”
温缇满意地冲晚霞使了个眼色:很好,孺子可教。
江夏王妃不悦地冷哼一声:“你家王妃是个娇贵人,皇后娘娘都请不动,我们这些旁支的长辈就更不敢劳她大驾了。罢了,告诉她,等她病好了,我再来看她。”
送走江夏王妃,回了自己房间,温缇看着那块金锁直挠头。丢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可怎么办好啊?而且,她那一套王爷叫丫鬟迷倒的歪理邪说都从哪儿听来的啊。
她正犯愁,就听外头李嫂喊她:“初阳姑娘,刚有人来送信,说王爷今晚回来吃饭,让备些好酒好菜。”
嗯?李嫂也转性了,有事还提前知会她,温缇疑惑着起身出了门。
其实她不知道,李嫂还真被一条龙纹帕子唬住了,以为王爷极看重她,不但平时言行收敛许多,还回家学给了自己男人。她男人是楚王府管采买的管家,常和各家皇亲国戚府中的下人一同在外活动,这原样的话就又传到了各皇亲国戚耳朵里,江夏王妃因此才找上门来。
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温缇没工夫再去琢磨原因了,她忙着给苏让烧菜做饭。
果然,傍晚时苏让兴冲冲地回来了,苍白的脸上满是喜色。
酒菜上桌,苏让自斟自饮了一杯,喝完了又有些意犹未尽,叫住正摆汤的温缇:“坐下,你也喝一杯。”
看他难得这样高兴,温缇也就没推辞,坐下喝了口酒,试探着问苏让:“王爷有什么喜事吗?”
苏让笑了:“我的鸡汤终于熬好了。”
穿书过来的这段时间,温缇第一次见到苏让的灿烂笑容,眸子发光,眉宇张扬,耀眼又美好。
任温缇呆呆地看着,苏让又给她添满了酒:“我可怎么待你好呢?”
他声音柔软低沉,撩得温缇心弦止不住地跳动。
第十三章 开启强制爱路线吗
摩挲着自己的酒杯,苏让慨叹一样地开口说道:“我一个人在园子过惯了清净的日子,原以为有女人进来,会是多余的麻烦。”
温缇深以为然,没错,你确实认为书里的王妃又多余又麻烦。
“没想到,你一来,我赶走那些跳蚤要靠你,吃饭养病也离不了你,连朝廷上的事也有你给我指路。”
苏让抬起眸子猛地看向她:“你说,你把我的日子搅得天翻地覆的,该怎么赔我呢?”
温缇一颗心砰砰砰砰,剧烈地跳了起来:按照套路,他是不是要让我把自己赔给他?他难道,难道对我……
苏让看着温缇白皙的脸上慢慢泛起红晕,像是涂了粉嫩粉嫩的胭脂,可爱得想让人去碰一碰。
“不敢回答吗?”他继续问。
这下温缇连耳朵都红透了。
苏让无声地笑了笑,拿起温缇面前的酒杯,柔声说:“喝吧,我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温缇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惊恐地看向苏让。
苏让还想着用激将法把她灌醉,好套出她的真心话,因此继续开玩笑说:“算清楚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了了。”
温缇腾一下站起身,整个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书里原主被逼着喝毒酒的情节浮现在她眼前,那时的苏让,说了一模一样的两句话。
书里的苏让疯狂冷血,连妻子也恨不能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但眼前的苏让惊讶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温柔缱绻的关怀。
温缇觉得世界有些错乱了,自己到底是在经历书里那个温缇的故事,还是在梦里和柔情万分的苏让喝酒谈心?
“不,不,”她喊了一声,“奴婢本就是下人,哪敢和王爷算什么账?连奴婢的生死,也不过是王爷一句话而已。”
苏让眼里的柔光渐渐暗淡了,他声音暗哑地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温缇沉重地点了点头,别过脑袋,不敢再去看他。
“你走吧。”苏让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热辣辣的酒精刺激得他五官拧在一起,看着有些狰狞。
温缇听见这句话,整个人木呆呆地就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啪嗒一声,一样东西掉到了脚下。
是江夏王妃送的金锁。
她还没来得及捡,苏让忽然快步走过来,长臂一捞,把东西拿起来看了一眼。再抬头时,他的脸有些扭曲:“谁送你的?”
温缇想说江夏王妃,想解释这人误会自己受宠,还打算给江夏郡王谋差事,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挤在喉咙里,让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让一字一顿地念出金锁上錾刻的文字:“永结同心。”他看着温缇,自嘲地说:“原来已经有人想和你永结同心了,怪不得……”
温缇急得脸通红,想好好和他解释,但苏让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下去!”
今天已经僵成这样了,不如明天把思路捋清楚,再好好和他说。温缇咬着嘴唇应了声是,听话地退了下去。
“喂。”苏让忽然又叫住她,“应下你的事我会去做,宣平侯府那里很快就有消息了。”脑子里把这句话过了一遍,温缇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晨烟的事。
回去勉强撑着把消息告诉朝露,温缇虚脱一样躺平到床上,就一动也不想动了。睁着眼睛想了一宿,看外面天色亮了,温缇立刻翻身下床,她想找苏让,先把金锁的事说清楚。
刚打开内院的小门,一只粗壮的胳膊突然伸出来挡在面前,温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那位铁塔一样高的冰山大总管。
嗯?温缇冲他眨眨眼:“是王爷找我吗?”
大总管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王爷说了,成天的有外人过来叨扰姑娘,不像话,让我好好护着姑娘。”
温缇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念头:他知道江夏王妃的事了,那我岂不是不用解释了?
“好,劳烦大总管了。”她喜滋滋地应下,就想去暖阁找苏让。
“停。”大总管伸手拦住她,“外头事情杂乱,姑娘就在内院歇着吧。”
这意思是要关我紧闭?温缇不信邪,瞅个空子躲过他就想跑。没想到,大总管一个晃身站到了她面前。
“姑娘请回去。”他板起脸,冷冰冰地说。
温缇无计可施,只好退了回去。
大总管还真是说到做到,一直守在外面,一整天温缇都出不了内院半步,连朝露和晚霞都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被指使到了什么地方。
就这样被关了两天,大总管来回就是姑娘请回去,姑娘请等王爷回来这两句,弄得温缇也是没脾气。
她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想:这什么进展?就算苏让怀疑自己,生自己的气,不是应该加速死亡倒计时吗?他这样跟囚禁自己似的,是打算开启强制爱路线吗?
“不顺着他,就把人关起来,病娇大反派果然是大反派。”温缇嘟囔着。
这时忽然内院大门打开了,温缇一抬头,大总管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姑娘,有客人来了,请您和在下一起去见见。”
温缇立刻兴奋起来,刷的起身:“好,好,这就去。”心说苏让原来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这下终于雨过天晴了。
跟着大总管一直走到大门外,就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轿子停在门前。温缇看得很疑惑:什么人?这么大阵仗。
“主事的人还没出来吗?”轿子里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大总管还是那副语调没有波折的口气:“小的失礼了,娘娘请恕罪。”
娘娘?这是哪一宫的贵人啊?温缇支着耳朵等下文。
“有活人应声就行,”轿子里的女声说,“太子殿下还等我回去,我说几句就走。”
温缇一惊,这人就是太子妃,温绮苦心钻营想取而代之的人?怎么到了楚王的地界,说话还这样张扬傲慢?怪不得不是白莲花温绮的对手。
“听宣平侯府二小姐说,楚王妃手下人用着不可心,正好我教好了几个丫鬟,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送给楚王妃吧,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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