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进看着她,只是回了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几个布置陷阱用的工具。
“还愣着做什么?”
高进觑她一眼:“打算留下给我看门?”
“啊,”见他应了,银柳儿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现在就去吗,那我和你一起去。”
毕竟活到老学到老么!
虽然高进宝刀未老,也是折腾了三四日,才捉住了一只小野猪。
他还特地为这只小野猪打了一个铁笼子。
当他把这笼子一并交到了银柳儿手上时,她看着这笼子里的野猪,顿时陷入了沉思。
她是知道,野猪的容貌不可强求,毕竟人家是属于接地气的种类,可是眼前这只的容貌,却像是连接着地府。
个头不大,天生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就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
分明还是幼猪,一双尖利的獠牙却泛着森寒的光。
龇牙咧嘴的凶煞模样,还真是让人丝毫不会去怀疑它的战斗力。
野猪一直在嘶叫个不停,还一直试图啃断铁笼子,惊的毛毛都瑟缩在了团团身后。
高进见状,直蹙眉,当下直接拎起了铁笼子,就要向外走去。
“咋了这是?”
“这畜生太野,我再去捕一只。”
“不用不用,”银柳儿从他手中接过笼子,看向银君珠道:“你去烧水,今晚吃回锅肉。”
而不待银君珠有所动作,毛毛已经跑到墙角前,抓起了几根柴火就向厨房里蹦了去。
高进:“……”
野猪:“……”
或许这就是命?
高进原本想着,只要这野猪不再伤到人就行,然而,几日之后,却看到——
银柳儿抱着团团在前面走着。
后者则跟着一猴一猪。
野猪脖颈上拴着红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则被猴子拉在了爪子里。
虽然野猪还在不停的哼哼,却早已没了几日前的戾气,看上去,浑然一头家猪模样。
然而——
有人对此大奇,不信邪地上前试图去摸野猪,却见野猪突然开始用獠牙撅地,而毛毛则用嘴把绳子一叼,伸出俩爪子,一边看着上前之人,一边似在比划着什么。
众人见状,更是不解,疑惑地看向银柳儿。
“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也没啥,可能就是在看看你适合多大的坟,好把你埋了。”
众人:“……”
不待众人回神,就看到野猪骤然奔上前去,对着人就要顶!
原本打算上前之人顿时一边跑一边叫道:“你不是说看我适合多大的坟吗?这不还没挖好?”
“哦,”银柳儿面无表情:“可能它突然又觉得,给你挖坟,你不配,你只配死无葬身之地吧。”
众人:“……!!!”
惹不起惹不起。
从此这野猪,不,是黑风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银家也因此一猪得道,鸡犬升天,村里再无人敢惹。
饶是银家的鸡在村子里都是支棱着膀子觅食的。
私下无人处。
高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银柳儿,愈发觉得,她太过难以捉摸了,不管是性情还是本事。
“你是怎么驯服这野猪的?”
总不至于用锅内的热水烫一下,吓一下,就突然这么,感觉像是开了灵识了呢?
银柳儿闻言,只笑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要不,我把用在黑风身上的也给你体验下,你不就晓得了?”
高进:“……”
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她。
银柳儿身子一偏,立刻笑着跑开了。
看着她欢快离开的身影,高进觉得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
他们看似都长了年纪,都变了,又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或许,可以带他们回去认祖归宗了?
银柳儿不知他所想,只是带着黑风上了山。
众人都知狗鼻子灵,殊不知,猪鼻子其实更加灵敏。
后世的防毒面具就是按照猪鼻子的构造制造出来的。
起初众人见银柳儿每日都带着黑风上山,还觉得奇怪,后来见她每次下山背篓里都放着一些草药,只当她是上山采药去了,毕竟她女婿在药铺做事,对此便也不再好奇。
却殊不知,那些草药下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石头。
然而,幽山深处,却有眼睛,一直在盯着银柳儿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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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这个奸商骗子
银氏虞美人衣铺因地制宜推出了数款夏衣,因生意如火如荼,最近又开始尝试男装。
这日,银柳儿前去店铺时,却看到,钱同竟是也在。
钱同虽被无罪释放,却因店内出了命案,还是被罚了一笔钱。
眼下再看到银柳儿,他表情自然地主动与其打了招呼,好似他被带走那日街上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银老板早。”
伸手不打笑脸人,银柳儿便也回应了声,随后只看向他身侧的白殊衍。
白殊衍还未解释,钱同已主动道:“听说贵店出了男装,我正好有所需,故而前来看看,若是不方便的话,那我改日再来。”
“钱老板……”
白殊衍立刻试图拦他。
突然,一直待在银柳儿脚边的黑风竟是直接对着钱同撞了去!
眼见着黑风的獠牙就要刺向钱同,白殊衍想都不想,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那尖利的獠牙即将穿刺白殊衍小腿的瞬间,一道众人从未听过的哨声传来,随后,原本还近乎癫狂的黑风竟是突然停了下来,猩红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呆滞。
哨声停下之后,不待黑风恢复正常,毛毛已经立刻上前,再次拽住了它脖颈上的绳子,快速地将其扯走了。
银柳儿则狐疑地看向钱同。
黑风虽然性烈,但是在驯化之后,即便别人主动招惹他,他也从未出现过刚才那般血腥的野性。
“你没事吧?”
白殊衍转头看向钱同,满脸歉意之色。
“无妨,倒是你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的,万一伤了你可怎么好,我终归是比你皮糙肉厚些。”
白殊衍闻言,只是快速看了银柳儿一眼,又连连道歉着将其先送了出去,折回后,看向银柳儿,表情欲言又止。
银柳儿见状,骤然明白了什么,淡声开口。
“你想说什么,大可有话直说。”
白殊衍嘴巴微张,似是斟酌了下,随后终是道:“娘,你是不是还在怀疑钱老板?”
他这话问的委婉,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银柳儿便直言道:“怎么?你怀疑刚才的事情是我故意为之?你那脖子上顶着的是夜壶吗?你也不想想,如果是我刻意做的,钱同的肠子现在还能待在他的肚子里?”
话落,不待白殊衍回应,她直接走了出去。
“啪!”
一直洞观全程的银君珠突然直接对着白殊衍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我说你是不是被那个钱同给灌了迷魂汤了?怎么胳膊肘一直向外拐?娘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就算是她与钱同有些什么,但是当着你的面,难道还会驳了你的面子吗?
更别说,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是那个小畜生,是黑风自己顶上去的,黑风毕竟是野猪,你难道还能要求它和人一样行事有逻辑?
方才黑风差点顶到你,我看娘的脸都吓白了,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她就是一顿怀疑!你可真是孝顺!”
“我……”
白殊衍面上闪过几分焦急:“是我莽撞了,我不该这么伤娘的心的,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她道歉?”
眼见着他就要跟出门,银君珠却一把拉住了他。
“娘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觉得你还是先别去火上浇油了。但是你也别担心,娘什么时候真的生过咱们的气?行了,我这需要搬些货,你先过来给我帮下忙吧。”
不由分说地把白殊衍拉走后,银君珠转身向着刚才银柳儿离开的方向望了眼。
虽然两边都是她的亲人,但是她始终坚信,不管银柳儿做什么,绝对有自己的原因。
一如银君珠猜测的那般,银柳儿自出门后,一直跟在钱同的身后。
她坚信黑风刚才的失控绝对不会是意外,这个钱同身上,一定有些什么。
然而,等她拐进了一条小路后,路上却已经没了钱同的身影。
就在她凝神试图寻找时,蓦地,一道急促的声音骤然传来!
“小心!”
紧接着,她只觉得似有一道厉风扑面,随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是有东西坠落摔碎的声音。
银柳儿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地上,破碎的是个土陶花盆。
她顺着花盆掉落的方向向上望去,花盆应该是从商铺二楼的窗棂上掉落下来的。
听到了动静后,铺子里的年轻伙计立刻从屋内走出,然而,不待他开口,刚才一拳挥开银柳儿头上的花盆,才避免了她被开瓢的宁宗义已然上前,直接揪住了那店小二的衣领。
怒斥道:“好歹也是开店的,做事怎么能这么不当心?这么重的花盆,刚才若非直接砸在了这姑娘的头上,你觉得她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这事必须要给个说法!”
伙计自己刚才也被惊到了,眼下对上男人怒气沉沉的眸子,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住了,真对不起,要不,我带她去找,找大夫……”
银柳儿将目光从二楼收回,见周围被吸引的已经围聚过来一些人,又见伙计自己都惊魂未定的,便上前拉过了宁宗义。
“宁大哥,这事应该与他无关,花盆可能只是被风吹落的,再者我现在也没事不是?莫方,淡定。”
银柳儿的一番劝慰下,宁宗义终是微微平复了情绪。
她便顺势将其拉走。
身后,伙计还在纳闷嘀咕:“窗棂上什么时候放的花盆?我记得我没放啊,真是奇了怪了……”
“你真没事?”
路上,宁宗义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银柳儿:“要不,我给你把个脉吧。”
银柳儿无奈笑笑:“怎么?你觉得刚才那花盆还能隔空把我给砸出内伤?我真没事,放心吧。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事要去做吗?那你就先去忙吧。”
不待宁宗义回应,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道妇人的怒骂声!
“好你个宁宗义,枉我们这么相信你,买下了你的房子,可是你这个奸商骗子,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敢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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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到底有什么猫腻
眼见着那个妇人直接冲到了宁宗义面前,扬起手就要打他,银柳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并将其狠狠向后一推,面无表情地开口。
“有事说事,这么手欠做什么?上赶着伤人想赔偿人家药费啊?”
“你!”
妇人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子后,怒瞪着她。
四目相视,在银柳儿的气场中败下阵来后,她只是再度转向了宁宗义。
“我都不认识你,我不与你说,宁宗义,我今日只找你!我当初买你房子时,你说你房子怎么怎么好,不是因为需要周转资金,不会卖掉那房子,但是事实呢?
我把房子收拾好了住进去后,加上昨晚才住了三晚,但是你这房子竟然就闹了三晚上的鬼!前两晚我听到房子里稀里哗啦的,还认为是闹耗子,但是昨晚,我竟然……”
说着,她的面上闪过了几分惊恐之色。
“我们一家人都看到了那院子里有脏东西!总之你那房子绝对不干净!那房子我们不要了,你现在就把钱给我退回来,否则你等着我报官把你抓进去吃牢房吧你!你这个奸商!”
似是生怕宁宗义不退钱,妇人四下看了看,正欲扯着嗓子飙高音试图闹大此事,银柳儿已然上前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勾着她向前走去。
“大姐,你昨晚真看到了那脏东西啊?究竟是什么脏东西啊?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呢,你就给我说说呗……”
宁家药铺。
银柳儿刚走进去,宁宗义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柳妹,现在他们人都没事吧?”
银柳儿闻言,只是感慨,眼前这汉子还真是宅心仁厚。
刚才她把妇人拉走,一是不想此事闹大,再者也是想打听清楚,所谓的“脏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人家都要报官抓他了,眼下他不担心房子,不担心自己,还关心人家究竟有没有被吓到。
想着,她便劝慰道:“放心吧,他们好着呢,只是,退房心切,还说今晚就算是露宿街头都不会再回到那房子里去了。
至于‘闹鬼’,说来也奇怪,虽然他们一家人都看到了比较奇怪的东西,但是看到的都不一样。有人看到了空中悬着一双女人的脚,还有人看到院子里竟然生了瘴气,黑压压的,像是要把人给吞进去……”
待银柳儿将打听到的情况说完,宁宗义面上却的神色却愈发不解。
静默了片刻后,他拿定了主意。
“既然今晚他们不愿意再在里面住,那我就过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我作为库房用了十多年的房子里,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什么猫腻了!”
是夜。
白殊衍和银君珠回到了家中。
因着白天他惹得银柳儿伤心了一事,在银君珠的调教下,他特意去买了个玉质枕头,想给银柳儿赔礼道歉。
然而,正欲去敲银柳儿的房门,却被银清漓给拦下了。
“君珠,妹夫,你们是找娘有事吗?娘交代了,她今日有些累便先睡下了,你们要是有事找她,等明日她睡醒了再说,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吧?我锅里还给你们温着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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