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不动声色地给陶守义使了个眼色。
而在明白了她的意图之后,陶守义已然出手,趁着单雷不备做出了刚才和她一样的动作。
这一次,单雷倒是直接倒在了床上。
“咳咳,”银柳儿若无其事的表情。
就在这时,宁馨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但见单雷已经倒在床上,似是睡了过去,端着药碗便要离开。
银柳儿见状,便问道:“这是给他煎的吗?那要不再把他弄醒?”
说着,银柳儿四下看了看,似是要找水把单雷给泼醒。
宁馨儿:“……不用,本来就是给他安神的药,他现在睡了更好。”
“所以说,在我们来之前,他情绪一直不稳定?”
“被毒哑,这种情况换做是任何人一时之间可能都难以接受吧。”
闻言,银柳儿眸中闪过一抹凝重:“那他以后还能再发出声音吗?”
想到宁宗义的话,宁馨儿如实道:“这个说不好,若是坚持治疗,有朝一日,或许就能够重新开口说话了,但是治疗期间,不能强行试图开口说话,若是声带继续破损的话,治愈的几率会更小。”
银柳儿颔首:“我知道了,对了,宁掌柜的呢?”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却是宁宗义走了进来。
而且边走边咳嗽。
因着有单雷的事情在先,后来又在寺庙遇到了咳嗽的老者,眼下骤然再度听到有人咳嗽,银柳儿的表情不免有些草木皆兵了,立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的,放心,只是有些风寒。”
说着,宁宗义拿出帕子用以遮掩。
宁馨儿见状,又道:“爹,你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你就不要出门了,藜芦的事情,我去找吧。”
“藜芦?”
对于这味药,银柳儿倒是在书上看到过,效果很多,主治疟疾、黄疸等,但是是有毒的,且毒性很强,而且不是很常见。
对上银柳儿疑惑的目光,宁馨儿解释道:“周围最近已经买不到这味药了,而且,为了药效更好,我需要去北方的原产地去采摘。”
“是遇到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了吗?”
银柳儿再度问道。
毕竟,若是需要的话,即便这里没有,也可以去附近城市购买,完全没必要再度较远之外的原产地去,而且,听他们的语气,好似时间还比较急?
“白大夫需要的比较多,只能去原产地购买。”
白大夫?
白殊衍?
四目相视,银柳儿已经在宁馨儿的眸中看出了答案,既然是他需要的话,那可能还是比较紧急的。
此时,宁宗义又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即便以前独自出过门,也从未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这样吧,我让车夫陪你一同前去。”
宁馨儿颔首:“那我就先去收拾东西了。”
见其要离开,此事毕竟也有白殊衍有关,略一沉思,银柳儿已经上前道:“你今日就要出发吗?你没出过远门,我倒是有经验,不如我去给你掌掌眼,免得你漏下了什么东西,出门在外的,还是有诸多的不变的。”
不多时,两人便也收拾好了几个包裹,宁馨儿似是比较急,收拾好了之后就要出发,而宁宗义找来的车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车夫是个清瘦,但是看上去极为干练的中年男人,但见宁馨儿和银柳儿拎着包袱出来了,立刻上前从她们手中接过包袱就要帮忙。
“这种事情哪里是小姐这种金枝玉叶去干的,小姐细皮嫩肉的,自是做不得这种粗事的,小姐只管交给我去做就是了。”
说着,车夫看着宁馨儿笑了笑,眸中除了讨好之外,更有着……
眼见着他从宁馨儿手中接过包袱时,手指似不经意间从宁馨儿手背上快速滑过,银柳儿骤然出手,直接将车夫接到了手中的包袱又给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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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厕纸管够否?
对上车夫怔愣的目光,银柳儿表情幽冷。
“抱歉,现在临时决定,不用你了,有劳你跑了一趟,这是辛苦费。”
说着,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了那个车夫。
车夫见状,自然晓得如果这趟跑成了,绝对不会只有几个铜板,再者,还有……
想着,他灼热的目光扫了眼宁馨儿,然而,眼前忽然闪过一根棒槌,直逼的车夫连连后退。
银柳儿手握棒槌,冷冷地看着他,语气生硬:“你可以走了。”
车夫看了看宁馨儿,见其并未言语,又看了看银柳儿手中的棒槌,最终一咬牙,悻悻地离开了。
车夫离开时,宁宗义也已经从屋内走出了,自是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切,微叹一声后,便走向宁馨儿,又道:“我认识一个在镖局做事的,为人本分,我让他陪你一起前去不。”
不多时,宁宗义果然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请来了。
那汉子表情憨厚,体格看上去也魁梧有力,做车夫以及宁馨儿的保镖,自是完全够格了,只是……
“宁掌柜的,你家茅房在哪里,我刚才出来的急,现在有些尿急,对了,你再给我一些厕纸,我平时用的比较多……”
说着,那汉子四下看了看,但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堆黄纸,不由分说地就抓过一小摞向后院走了去。
“哎,那是包药的,纸……”
不待宁馨儿解释,汉子却已经如风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银柳儿见状,顿时有些无奈地看向了宁宗义。
宁馨儿却并未多言,就要把包裹拿到马车上去,银柳儿却已经制止了,道:“今晚天色也不早了,不去了,明日再启程吧。”
一眼看出了她的顾虑,宁馨儿对其感激的笑了笑,道:“无妨的,有他保护我,放心吧。”
“你们要一起同行多日,只是能保护你,那怎么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方便的。”
但见宁馨儿似还欲说什么,银柳儿只转头看向了宁宗义:“我说宁大哥,馨儿的事情交给我,你会不放心吗?”
闻言,宁宗义便对宁馨儿道:“那就再缓一晚上吧。”
这边暂缓了宁馨儿,随后,银柳儿便乘车去了孟县郊外。
医馆。
银柳儿前去时,正余日落。
晚霞将一切映成橙色,饶是秋风在这暖色里好似都没那般萧瑟了。
银柳儿刚进门,就听到一阵似是舞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桂花香,一黑衣男子正在院中似游龙穿梭,手中的利刃更似白蛇吐信,嘶嘶破风。
但见荀风身轻如燕,却又招式凌厉,已不见之前丝毫的病症之态,随即,荀风似是察觉到了院中有人,正欲收势,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正好需要十八瓣花瓣做桂花糕,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得到?”
闻言,荀风唇角微勾,继续剑下生风,不多时,片片花瓣落在剑身上,待落入荀风手中时,不多不少,正好十八瓣整。
银柳儿仔细数过后,看着气色红润,呼吸平稳的荀风,不禁赞了声:“少侠果真好身手啊!”
闻言,荀风反倒是有些内敛地笑了笑。
“你现在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银柳儿再次问道。
“已经好多了,多亏了白大夫。”
此时,似听到了院中的动静,白殊衍也从屋内走出,手中还抱着一只白色毛绒绒的小兔子。
看着那小兔子,银柳儿就想到了家中的团团,不禁上前一步道:“这是哪来的?”
“这是小白的孩子,刚剖出来没几日。”
见白殊衍剖腹产的技术愈发的炉火纯青,银柳儿欣慰道:“以后‘妇女之友’的称呼是非你莫属了?”
“妇女之友?”
但见白殊衍面露疑惑,银柳儿只笑笑,道:“对了,我来找你,还为一事。”
随即,她便详细地问了下藜芦的事情。
果真和银柳儿猜测的那般,这正是为了荀风所中之毒,亦是大奎所中之毒才需要的一味药。
两人正说着,一旁的荀风听到这味药还需要去北方去买,当下便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你们只需要给我一个样品,我前去跑一趟便是。”
正好白殊衍救了他,他尚不知道怎么回报呢,眼下倒是给了他机会了。
“这味药没那么轻易买到,需要一位懂医的与你一起前去才行。”
银柳儿看向荀风,话里有话的道:“宁家药铺的少掌柜的正好要去,只是一个人去她爹未免有些不放心,你要是能陪同前去的话,两个人做个伴,自是再好不过了。”
白殊衍没想那么多,而且,对于银柳儿的安排亦是言听计从惯了,当下便没多言。
荀风只想着能回报白殊衍,当下更是没多问,立刻便应下了此事。
见状,银柳儿终是安了心,末了,却又补充了句:“对了,你毕竟是在凌大人身边做事的,需要对他汇报一下此事吗?”
想了想,荀风还是如实道:“我能下床之后去见过大人,大人吩咐的事情就是属下最近就一直待在这里,听从你们的吩咐。”
闻言,银柳儿嘴角微动。
这么说来,那她还真是来对了。
荀风的身手她是见过的,行事作风她也见过,原本就想着,如果他能陪同着宁馨儿一起走一趟,她自是万分放心的,眼下既然凌萧那边也是确定下来的,更是皆大欢喜了。
时间不早了,银柳儿便在医馆歇了一晚。
翌日,天还未亮,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响动。
她原本以为,是白殊衍他们起来做事了,却又骤然听到了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昨晚小柳儿是宿在这里的吗?那我去找她。”
“哎,等等,陶少爷,我娘还在休息,要不,还是等她自然醒吧。”
“要是早知道她在这里,我就不那么早过来了,但是这会子我们已经在院子里说了会话了,你娘睡觉一向很浅的,说不定,她已经醒了,不信我去叫她试试。”
说着,不待白殊衍再阻止,陶守义已经轻轻推开他,直接客房的方向走了去。
却并未去敲门,而是走到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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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流民
“云中君仍在,自此不悲秋。”
清了清嗓子,陶守义隔着窗子对着里面吟道。
略一沉思,当下还欲再开口,一道清脆的女声已经从窗棂内传来:“我说大清早的外面怎么这么聒噪呢,原来是来了一只乌鸦,还在这呱呱的叫个不停,是要被拔了羽毛煲汤喝吗?”
“哈哈,”陶守义当下也不动怒,继续道:“那你出来,我带你去狩猎,今日你想喝什么汤,我也都请你。”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银柳儿便从屋内走了出来,但见陶守义一身轻便的狩猎装扮,倒是比平日符箓满身的怪异装扮更多了几分清俊飒爽之姿。
“你这是要去后院的树林里狩猎吗?”
陶守义颔首:“你要是愿意,那就一起去,我原本是想进去把一直圈养在林子里的白狐给带出来的,对了,小柳儿,你不是会御兽吗,那你能让白狐自己出来吗?”
白狐么?
前世银柳儿和狐狸打交道的比较少,和狐狸精打交道的倒是多,所以……
“我只能试试,不过,你不是要狩猎吗,直接让白狐出来,岂不是没了狩猎的兴致?”
“狩猎的话,也是打一些狍子、狡兔等,但是那白狐是我好生圈养的,眼下是要找出来送人用的。”
但见银柳儿看着自己,似是比较有兴致,陶守义便多说了几句。
“是这样的,这白狐是我之前外出时无意中捡到的,和一般的白狐不同,这白狐通身雪白,只有额头的位置有一点红色的像是梅花的毛,很是醒目。
正好,我听说过段时间皇上就要秋猎了,所以就想着把这白狐放到牧场里,也有机会被皇上猎了去。
宫里的小公主是皇上的胞妹,之前听说她额头磕破了,留下了一道疤痕,整日里都得画梅花妆用以遮掩,倒是和这白狐很像,我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公主见到那白狐,许会心生欢喜。”
银柳儿闻言,当下话里有话的笑着道:“你倒是有心了。”
“我也是听说的,听闻小公主心地善良,之前爬墙时导致摔伤了额头,太后一怒之下要杖毙看护她的宫女时,却被她拦下了,救下了那几位小宫女。”
远在皇宫之内,而且公主爬墙这么辛秘之事,陶守义都能听说到?
可见,有些权力的涉及,已经远远超出了银柳儿的想象。
不过,这毕竟是陶家的事情,银柳儿当下便不再多问,用兽语将白狐唤出后,婉拒了陶守义一起狩猎的邀请,便带着荀风上了马车。
毕竟,她还有事要做呢。
车子行驶到城内时,因为马车行驶缓慢,外面的谈论声说话声时不时地便会传到车内。
听到众人好似都在谈论流民之类的事情,银柳儿昨日还没听说此事呢,而且,若是真有流民前来,陶守义一大早的还有兴致前去县郊狩猎?
然而,听众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像是讹传,她当下正欲先下车打探打探情况,荀风却是已道:“银老板,前面有家糕点铺,属下想前去买一些,麻烦稍等下。”
银柳儿颔首后,他便快速下了马车。
不多时,拎了几包糕点折回的同时,更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汶州出现了蝗灾,那些流民是逃难前来的,想要经过镇子前去县城,只是在经过镇子时,被镇民给拦下来了。
因着之前镇子上出现了传染病一事,所以见那些流民精神不好,镇民防范意识比较强,就没敢让流民进入,双方这才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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