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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反驳。
“你说你喜欢她，你是真的喜欢她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愧吗？这些事我不想让满满知道，但你，我没有办法原谅，鉴于你也是受害者，我并不想为难你，只是，你以后都不准再靠近满满了。”
第102章 102 忏悔
李桂兰从院里走到了室内，又从室内走到了周满满的房门口，她想敲门，想对她说些什么，可举着手却又迟迟不敢敲下，她应该说什么呢？满满会见她吗？
她迟迟没有做决定，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你好。”
李桂兰吓了一大跳，扭头见了贺南棠更显紧张了，这个人她还记得，说是华岚的校医，但在程家说话却又很有分量，搞不清他到底什么身份。
“你、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可以去花园坐会儿吗？”
李桂兰正愁拿不定主意，如今有人帮她做了决定，她觉得也好，便跟着贺南棠又去了花园，“需要喝点什么东西吗？”
贺南棠拉开椅子直接给了她一记暴击，“我是满满的男朋友。”
李桂兰腿一软，差点摔在了地上，还好她先一步拉住了椅子，才没有让自己摔得太难看，“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满满在交往。”
李桂兰抖着手把椅子拉开坐下了，本以为跟程鑫分手，和程家的孽缘就算结束了，没想到走了一个程鑫，现在又来了一个贺……
“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贺南棠。”
“哦，你好，你……几岁了？”看着得二十六七了吧，差得也太多了。
贺南棠默了默，“我比满满大很多岁。”
“我知道，我是想问，你这个年纪……会不会离过婚？”
“……”贺南棠拉开椅子坐下了，他实在没想到李桂兰会问这种问题，“没有。”
“哦，那就行，年纪大点没关系，有过婚史可不行。”
贺南棠伸手敲了敲桌面，“我想和你谈的并不是这件事。”
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那是什么？”比终身大事还重要吗？
“关于满满和陆言的事，我想有些内情你可能需要知道。”
李桂兰的心忽然又提了起来，“什么内情？”
“陆言的亲身母亲叫周贤，是周甜的亲姐姐。”
李桂兰愣了愣，她这会儿倒是聪明了，她拍着桌子气愤地站起身，“难道……满满和陆言不是抱错，是被换掉的吗？”
“是的。”
“周甜知道对吗？”
这个，贺南棠抿嘴微笑，“应该知道吧。”
李桂兰踢开椅子便冲进了屋子。
搞了半天周甜什么都知道！换走了她的孩子！让陆言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还不肯善待自己的亲身女儿！这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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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兰一把踹开了书房的大门，陆杰和盖兰原本正相谈甚欢，却不想门口的人直接冲过来一把拽住了周甜的头发。
周甜吓了一大跳，急忙想推开她，李桂兰个头不高，但力气却不小，想来这点周满满也是遗传。
周甜没能把自己的头发扯出来，“你疯了吗？”
李桂兰便将她甩到地上，然后坐上了她的肚子，抬手就要把耳光闪过去，幸好是被盖兰被拉住了，陆杰也趁机抱住她的腰把人拖了起来，“兰兰，你干什么呢！”
周满满的状况他大概清楚了，伤成那样，就算是找最好的医院也未必能让头发长出来，盖兰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有妙方，这可不能得罪啊。
李桂兰一见他，顿时就更委屈了，“陆杰，你知不知道，满满被是人故意换走的！这个女人明明知道，却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好好养满满！”
陆杰也被她弄懵了，“什么故意换走？”
“陆言是她的外侄女！为了让陆言过上好日子，她们姐妹俩故意换走了我们的亲生女儿，你懂了吗？”
懂了，他的阅读能力还不错，而且她还说的这么清楚，可是……
陆杰把目光转向了周甜，“兰兰说的是真的吗？”
周甜很无奈，“一半吧，人确实我姐姐换的，但我之前也不知道满满是被换过来的……”
李桂兰见她要狡辩，气得直发抖，“一开始你不知道，她慢慢长大你也该看出来了吧，你们姐妹多优秀多漂亮啊，我的女儿是长得不聪明不好看，你早该看出了啊，为什么不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因为知道她不是你侄女，所以才不管不顾，明知道她被人欺负也不管是吧？难怪满满不肯见你，你还笑我没有养她，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要不是你们姐妹俩，我的满满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一口气吐完黑泥，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陆杰听得真真切切，心也跟着冷了下来，“周小姐，这就是你说的，你有好好将满满抚养长大吗？”
这些事，周甜百口莫辩，她的确不是一个好养母，周满满受过的很多苦，她其实也不知道，“对不起，我……我当时年纪小，也没有生过孩子，我确实不太会照顾小孩，后来我……我要工作，对她也没有尽到责任，这些事情，我的确无法辩解。”
“你听听！她都承认了！”李桂兰哭得更伤心了，徐阳的话她还可以保持怀疑，现在周甜都承认了，满满受过那么多苦，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哪怕她回到陆家，也因为她脾气不好，太好强，自己从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这些年，亲女儿被忽视，仇人的孩子当成了宝，她简直是这世上最蠢的妈妈。
她伸手捶在了自己胸口，“我的老天爷啊，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陆杰只好紧紧捏住了她的手，以防止她伤害自己。“麻烦你们先出去，让我们夫妻俩待会儿行吗？”
盖兰赶紧拉着周甜走了出去，顺道替他们关上了门，周甜捏紧了拳头，转身就怒气冲冲下了楼。
贺南棠还站住周满满房间的窗外发呆。
周甜捏着魔杖就想动手，贺南棠把头低下，只是抬手捏紧了拳头，周甜便迎面感觉到了一股狂风，吹得她差点飞了出去，她只好把魔杖收了起来，“你是不是跟李桂兰说了周贤换孩子的事？”
他转身过来看向了她，“是我的说。”
“为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添什么乱，我承认，我对满满是不好，你心里有怨，你冲我来便是了，这个时候不合适，满满还受着伤。”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报复你才说这件事的，我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说。”
“那你……”
“你对满满不好这些事，是徐阳告诉李桂兰的，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东西，是我不管多努力都没有办法弥补给满满的，李桂兰不疼她，主要还是因为陆言，现在，她恐怕已经恨死陆言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代替陆杰和李桂兰，给与满满父爱和母爱，而这些，是满满一直渴望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周甜闻言倒也冷静下来了，满满想要什么，她心里也清楚，只是她不确定，李桂兰到底能不能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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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满一觉睡醒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她觉得有点饿，便想趁所有人都睡下再偷去厨房找点吃的。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斗篷穿在了身上，但一开门，门口的人影还是将她吓了好一跳，她下意识地就想关门，门口的人连忙伸手探了进去，门将那手夹了结实，疼得她哀嚎了一声。
周满满只好松开了一条缝，示意门口的人将手收回去，李桂兰没有收手，甚至还试图挤进来，周满满死死地拉着门，“做什么？”
“满满你饿了吧，妈妈给你熬了点粥，我给你端上来好吗？”
“不要。”
“不饿的话，跟妈妈说会儿话好吗？”
“不要。”她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
“那……妈妈陪你睡觉好不好？”
“不要！”她终于是烦了，被门夹的不是手吗？一副吃错药的样子是想干嘛。
李桂兰一看她生气，赶紧强硬地挤了进去，周满满捏着魔杖，想要用魔法将她弄出去，但等李桂兰开了灯，她才发现，她的头发剪掉了，还剪得特别短，看起来……真的很丑。
“你的头发……”
李桂兰又献宝似地从塑料袋里摸出了一顶假发，周满满脸一沉，随即就想把人推出去，李桂兰连忙说道：“这是妈妈用自己的头发做的假发，你本来就是我生的，头发也是我生的，现在妈妈用自己的头发给你做顶假发，和之前的头发是一样的，你……要不要试试？”
“你把头发剪了，给我做假发？”
李桂兰赶紧点头。
“你吃错药了吗？”
“满满，以前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够关心你和蹊蹊，你给妈妈一个机会，让妈妈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给过李桂兰很多机会了，多到她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她这样只会让她觉得很诡异。
“满满，你早就知道你和陆言是被换掉的对吗？”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周甜告诉她的吗？不，周甜应该不敢告诉她这件事吧？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和爸爸呢？”
“这很重要吗？”
李桂兰用力地点头，“妈妈真是太蠢了，这么多年，竟然把仇人的女儿当成宝。”
周满满便不想说话了，她现在没有心情跟她去清算这些恩恩怨怨。
李桂兰又自顾自地说道：“还有你小时候救过徐阳，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
“没有必要。”她不想让她觉得她是卖惨装可怜。
第103章 103 和解
“满满，你不原谅妈妈没关系，但要听话好好吃饭，好好养伤好吗？”李桂兰垂着眼，带着丝丝哀求地看着她，周满满又有些心软，“我是打算吃饭了。”
她喜出望外，“那你等着，妈妈给你端上来，不要锁门好不好？”
“嗯。”
可能是有了以前的高傲对比，看着现在这般低三下四的李桂兰，所以才会更觉得可怜。她低着头鼻头发酸，说到底，李桂兰只是不喜欢她，她一没打她，二没虐待她，甚至每个月还会给很多的零花钱。
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也从来没有资格任性，父母哀求着给了台阶，她应该顺着阶梯就下了，可为什么偏偏要是这个时候呢？是可怜她吗？
她靠着床坐在了地上，手伸进帽檐摸在了坑坑洼洼的伤疤上，她又触电般的把手缩回来放进了嘴里，然后，用力地咬在了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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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兰端着皮蛋瘦肉粥回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被咬出了血。吓得李桂兰着急忙慌地想要去找盖兰，周满满又伸手拽住了她，“没事。”
说着她从床头柜摸出纱布随便缠了缠。
盖兰说她的身体恢复力大大加快了，她知道这是魔法石的作用，但她不敢说，这个东西被她的身体吸收了，盖兰却无从察觉，只能说魔法石比她想象得更加强大，但杨悦薇敢给她，说明这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周甜可能不知道，贺南棠却一定清楚，她不是怕他们会担心，她只是想变得更强，然后亲手杀了杨悦薇和胥陵祈。
李桂兰看她的手没再渗血出来，便也作罢了，毕竟她才打了周甜一顿，盖兰是她男朋友，心里肯定有意见呢。
“不是说饿了吗？来吃点东西吧。”说着她把碗端到了周满满跟前，拿起勺子就要喂，后者皱着眉往后缩了些，“我自己来。”
“你手不是受伤了吗？妈妈喂你就是了，我小的时候，你外婆也经常喂我吃饭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外婆？”她记得陆蹊说过，外婆非常的重男轻女，连她们出生也没有管过。即便这样，李桂兰再说起她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是啊，你还没见过吧，妈妈房里有照片，等会儿给你看看。”
她又问道：“你不恨她吗？”
“为什么要恨她？”
“她重男轻女。”
李桂兰舀了一勺米粥，“为人子女的，有几个会恨父母的，蹊蹊小的时候不听话，我还在打她，她就抱过来了，这些年，我偏心陆言，她不也没有恨过我吗？我不恨她，我只是有点委屈，哪怕我现在过得这么好，她还是喜欢你舅舅。”
“你说这些，是希望我也不要恨你吗？”
李桂兰把米粥递到了她嘴边，“你恨我吗？满满。”
周满满反被她问住了，她真的恨她吗？其实也没有，她也只是很委屈，明明她才是亲身的，母亲却那么偏心陆言。“我不恨你。”
她张着嘴把米粥吃进了嘴里。
很小很小的时候，周甜还是给她做过饭的，太久远的事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回到陆家也两年了，这是她一次吃到母亲做的饭。
李桂兰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满满没有恨她，她只是在等她。
“好吃吗？”
“好吃。”
“好吃妈妈明天又给你做好吗？”
“我想吃红烧排骨。”她确实好久没有吃过肉了，瘦肉粥里的肉还不够塞牙缝的。
“好。”李桂兰边说边喂她吃，周满满饿得饥肠辘辘，暗自嫌她速度太慢，便把勺子和碗抢了过去，好在放了半天一点不烫了，“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周满满呼啦两下就吃完了。
“还要吗？”
她点了点头。
李桂兰又欢天喜地地下楼盛去了，这一次她干脆换个大碗，周满满很给面子全都吃完了。李桂兰忙前忙后又顺道倒了杯果汁过来。
周满满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李桂兰伸手想帮她把斗篷脱掉，她却又警惕地按住了帽檐，“你做什么？”
“困了就脱衣服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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