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背地里说说而已,又不会外传。”众人都笑。
大家散后,张居正拉住戚大献,问他女学生的寝室在哪里。戚大献很惊奇,他才告诉戚大献,刚才那个赵学妹很像他的未婚妻,他要确认一下。
两人到了女生寝室外面,站了一会儿。
戚大献觉得男子在这里不妥,正要劝张居正回去,刚巧赵宝庆出来打热水,被张居正堵个正着。
“是你?赵宝庆?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到了这里?”张居正已经确认,她就是赵宝庆。
“你、你……” 赵宝庆太生气了,以至于说不出说来。他居然说她跟踪他!刚刚还说她有丑又俗,自己又被他侮辱一次!
他挑眉,“我告诉你,跟来也没用,我不会娶你!”
赵宝庆气得发抖。自己决定忘了他,都躲到山里了,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满口胡言乱语。
他真是一个无休无止的噩梦!
戚大献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惊讶地看着两人。他和张居正关系很好,张居正没有和岳麓的同窗一起回去,而是决定留下来玩几天,就和他住在一起。
他搞不清楚状况,赵姑娘真是张居正的未婚妻?他是个厚道人,知道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赶快闪到一边去了。
“你!……”赵宝庆还没有想出怎么回答张居正,只觉得腹部难受起来。她面色发白,扶住了旁边的树。
“你干嘛?没话可讲了,是吧?”张居正的态度依旧咄咄逼人。他仔细看看赵宝庆,又觉得有些奇怪,这女子,好像比以前漂亮了?身材也苗条了一些。
“你胡说八道!谁跟踪你了?”
赵宝庆难受得腰都抬不起来。张居正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想干呕。她其实想保持镇定,不表现出异样,但是第一次被张居正当众羞辱,她肚子疼,从此好像身体有了记忆,一看到他就隐隐作痛。
“赵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戚大献本不想介入两人的谈话,但是他看到赵宝庆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过来问。
赵宝庆摇头。有几个女学生出来了,她可不想在人前出丑。她捂着小腹,快速地逃走了。
张居正也愣住了。这女子,为啥反应那么激烈,一看到他,就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嘴巴,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她有什么病吗,真是莫名其妙!
众人散后,戚大献和张居正回到寝室。
张居正暂住在戚大献的房间。男学生是两人一间。戚大献和沈练同住,张居正再住进来,就很挤。
戚大献问张居正:“你认识赵学妹?她难道就是你所说的,丑的不行的未婚妻?”
张居正一时说不出话,他今天发现,赵宝庆变漂亮了。难道以前没有看清楚?
“真是她?你眼神不大好吧?还是故意挑刺?”戚继光连续发出灵魂三问。
“她……那个,我也有点奇怪,她好像变了,”张居正一时讲不清楚。
“她真是你未婚妻?”
张居正只好点头。
以前,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只觉得她身材不窈窕,皮肤也不好。今天看起来,她清瘦了很多,五官仿佛很清秀?肤色也白皙。
自己以前真的没有看清楚?
“她怎么会来书院读书?”张居正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戚大献一摊手,“你的未婚妻,你应该清楚!再说,她为啥不能来读书?”
“她不识字,怎么读书?”
“谁说她不识字,”戚大献奇怪地说:“你自己的未婚妻,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一见面就气人家!”
张居正语塞。他想了一下,又问:“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是呀!”戚大献正色道:“你太过分了。一个好好的姑娘,被你说成丑,还要退什么婚,我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张居正想问的是,他令人作呕吗?赵宝庆为什么看见他就一副想吐的样子?不行,他想,哪天一定要逮到她,问个清楚。
往后几天,赵宝庆在哪儿都能看到张居正。
他太活跃,整天在书院到处活动。她只能不出去,盼望他快滚蛋。
一天下午,下学比较早,赵宝庆闷坐在屋里。她现在一下学就回宿处,哪儿去不敢去,就为躲张居正。
芸娘也在,她没事做,就来找赵宝庆闲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门外传来说话声,听起来是顾裳和流苏。流苏有些激动地在说什么事情,声音很高。
门半开着,芸娘走到门口打招呼。
“顾姐姐,你不是说要到湖边逛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芸娘问顾裳。
“别提了,”流苏抢着说:“我们正在看枫叶,那个姓张的书生,跑过来找我家姑娘搭话,我们不理他,他还说个不停,我们只好回来了。”
“姓张的书生?是谁?”芸娘一愣。
“是岳麓书院的张公子,今日看到了他。”顾裳说。
“哪里只是今天啊?我们最近总是遇到他。我觉得,他是故意跟着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啊?”芸娘惊呆了,“不会吧?登徒子!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是个才子,怎么会这样呢?”
赵宝庆也惊到了,这人,才来没几天,就打起了顾裳的主意?原来还是个好色之徒!
顾裳缓缓道:“流苏说得太夸张了,也可能是巧合。书院里有外人在,我们少出去便是。”
“我和我爹说说,把他赶出去吧。他本来就不是我们书院的人,不应该老住在我们这里。可我爹还挺喜欢他,说他很有才华,前途无量什么的。哎!”芸娘道。
赵宝庆挺希望芸娘和夫子说说,把他赶出去最好。可是,听说夫子也喜欢他,觉得没戏。张居正这人,就是心眼多,成绩好,容易讨长辈的喜欢。
她想起母亲说的,张居正退亲是为了攀高门,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是举人,再考了进士,以后肯定是打算做官的。顾裳的父亲是京城高官,如果能攀上这门亲事,他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
肯定是这样。不然,书院里十几个女学生,他怎么单单去找顾裳搭讪?好吧,他要攀附高门,自己就主动让开,绝对不挡他的路。
现在,赵宝庆有了一些自信,大半年的节食和运动,还是有效果的,她的皮肤变得光滑,腰身也变细了。这从白学长等男同窗对她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她决定了,以后不能那么软弱,再见到张居正,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出出气!
赵宝庆就想看看,张居正以后会怎么表演。顾裳会喜欢他吗?不会吧?
也不好说,赵宝庆又想到,张居正毕竟有一副好皮囊,一张嘴也厉害。不能让他祸害别人!那自己要不要去找顾裳,揭发他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确实太过分,该好好修理一顿!
亲们,喜欢的话,欢迎收藏和评论。
第12章 母猪上树
赵宝庆思前想后,毕竟她被退婚是丢脸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告诉顾裳。
而且,她觉得,顾裳那么清高,是不会看上张居正这样的人的。
赵宝庆已经决定了,从此不再怕张居正。早晨,她要照常出去晨练。她大清早来到树林,快步走了不少路,觉得元气满满。
她来到小湖边,照了照,看到水中出现一个清秀佳人,大大的眼睛、窈窕的腰身。这是自己吗?太美了!她自我陶醉起来,舞动衣袖,全心感受清晨的微风和阳光。
等她陶醉完,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自己的影子移开,猛然发现旁边站了一个人。居然是白学长。
“迎风起舞,仿若林中仙女,”白学长带着笑容道:“赵学妹,我没有打扰你的雅兴吧?
赵宝庆有些不好意思,他形容的太夸张了,自己以为没人,乱舞一通。可能,这个世上,漂亮女孩说什么都有道理,做什么都好看。变美,就是真理!
“白学长,早,”赵宝庆小声说。她虽然自信了一些,但是面对白学长这个万人迷、贵公子,还是有些紧张。她想回去了。
“赵学妹,留步,”白学长说:“我有幸读到你做的一首诗,很是喜欢,想和你探讨一下。”
啊?赵宝庆很惊奇,自己那作诗的水平,就比大白话好一点,还能入了年轻举人的眼?他是找借口和她搭话吧?反正,他长得那么俊,讨论什么都可以吧。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金桂带着丫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娇滴滴地对白学长说:“我还到处找你呢,白学长,原来你在这里!”
白学长皱眉,“你找我做什么?”
“我今日看《四书》,有一段话不太明白,想请教学长,”金桂心里眼里都是白学长,这时才看见赵宝庆。
赵宝庆看到金桂,匆忙告辞而去。金桂继续纠缠白学长,白学长心里烦她,借口有事,也离开了,留下金桂,失落地站在树林中。
这时,戚大献和沈炼也在附近练剑。张居正看了一会儿他们比试,觉得无聊,拿着本书,在树林里闲逛起来。
他忽然看到林中有女子的身影,有点像赵宝庆。他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赵宝庆,他想再仔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变漂亮了?
他走近,发现身形不太对,那姑娘回过头来,却是一个胖女孩。这女孩正是金桂。
金桂也看到了张居正,惊问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她的丫鬟说:“姑娘,我认识这个人,他是岳麓书院的学生。他刚刚一直在偷看咱们。”
“哎,别胡说,”张居正道:“我可没有偷看你们!”
金桂心情正不好,瞪他一大眼,“依本姑娘看,你就是存心不良!别过来,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看着这姑娘壮硕的身材,她晃动着身体,头上手上戴的首饰,叮当作响,张居正觉得有些头疼。
“姑娘千万别误会,我可是大好人,真的没有偷看你,我马上就走!”
说完,赶紧开溜。他心里想,就这样的女子,谁稀罕去看?白送给他,他都不要!一大清早的,遇到一个丑女,真是晦气!
下午,戚大献二人去上课,张居正在屋里闲极无聊,看了一会书,想起来后山有个山坡,风景看起来很漂亮,还没有去过,就出去走走。
这日,赵宝庆一下学,就在屋里写字。
夫子布置作业,让每人写一篇文章,赵宝庆坐在桌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怎么写。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出去找点灵感吧。
可是一出去,会不会又遇到张居正?自己怕是不怕他,可是看到他,影响心情。很快,她想到一个地方。
她出了门,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向林边走去。树林边上有一个栅栏,外面就是陡峭的山崖,栅栏是为了防止有人不慎掉下去。
栅栏的一边,有个小缺口,刚好够一个人钻过去。赵宝庆微微欠身,垮了过去,外面有一个小平台,坐在上面,眼界开阔,恰好可以浏览下面的景色。
这个秘境,是她和芸娘两人发现的,知道的人不多。她们有时候会来这里坐坐。
赵宝庆坐在山上,山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浏览着美景,感觉很惬意。她集中精力,想着怎么写出好文章。
可是,她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张居正身上。他到底什么时候才离开?他在这里,自己整天心烦意乱的。
哎,这人真是个祸害!不像人家白学长和戚学长,人品好。赵宝庆叹口气,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附近山坡上有动静。是小动物吗?
她仔细一看,居然是个人。
又是张-居-正!
妈呀,他怎么会在这里?赵宝庆差点脚下不稳,滑下山去!他真是无处不在,阴魂不散!而且,他还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了。
赵宝庆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从篱笆钻出去,想回去,可是没想到裙裾挂在了树枝上,只能用手去取。那个缺口又小,她卡在中间了。
不能让张居正看到自己出洋相,她急着出去,用力扯自己的裙子,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往外跌去!
赵宝庆以为要摔在地上,没想到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然后才跌在地上。她一看,她撞到的是张居正!他被她的力道撞倒在地上,而她居然压在他身上!
这么不雅观的姿势,还和讨厌的人那么亲密的接触!赵宝庆大惊,赶快爬起身来。
张居正也没有想到,会被赵宝庆扑倒。他的屁股重重撞到地,很疼,他有些生气;但是刚才女孩柔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他又觉得很享受。
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他想,她还是一副慌慌张张狼狈的样子,看来没有什么长进,张居正露出嘲笑和嫌弃的神情。
“你刚才差点压死我!真冒失!”他对赵宝庆道:“你在书院里做什么?”
“我来读书。不行吗?”赵宝庆没好气地答。
“读书?你怎么进的书院?书经能看懂吗?”他一副取笑的口气:“你居然还敢来读书了?一个女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真不像话!”
赵宝庆有些不可置信,都退婚了,他还来管自己?
“你……”她正在想怎么怼回去,张居正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说话了。
“我提醒你,作为女子,要恪守妇道,别在外面游荡,赶快回家去!另外,你娘到处散布我的谣言,你要向我道歉!”
他还没说完,发现赵宝庆皱着眉,一副难受的样子。赵宝庆看到他,肠胃又开始不舒服了,正在努力克服。
“什么谣言?你胡说!”赵宝庆强撑着说。
“你家说我退亲,是为了另攀高门,真是一派胡言。你们毁坏了我的名誉,简直是诽谤,需要和我赔礼道歉!”张居正高声说。
赵宝庆想,母亲没有说错,他就是想攀高枝,还不承认!她一看到这个人,听到他说话,小腹又疼痛起来,反胃,十分难受。她脸色发白,捂住了肚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这样,让人以为我欺负你?”张居正记得,上次见到自己,也是这样。明明刚才还好端端的。她是装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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