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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吗？”谢文瑞说。
“都到了这会儿也不是不能让你们知道，不过你们俩要听安排，去大牢里面待着。你俩出了闪失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尤其是你小谢将军，你可是谢家的独苗苗，你要出事了老国公能把我的脖子拧下来。”羽卫看了看四周又指了指牢房的方向，“牢房的路你们认识吧，上午才去过的。去那里待一会儿吧，顺便还能和杜若的狱友聊聊天。”
谢文瑞还想再问，杜若却拽着他走了。
“别问了，他们这会儿应该会很忙。走，我们去牢房那边问我的狱友去。”
“你坐个牢还能交到朋友？”谢文瑞满脸疑惑。
杜若说：“也不算什么朋友，也只是认识。就是他撺掇我去宫门前击鼓的，据说他是羽卫管库房的。”
“林秋？”
“啊。”杜若点点头，“你认识吧。”
“小时候和他是同学，后来陛下给皇子们选陪读我就进了皇宫。他在学堂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天天不干正事净捣蛋，不是捉弄同学就是给老师添乱。就连宫中派人来考察的时候，他还往老师的杯子里放番泻叶。”
“原来他这么坏。”杜若惊讶地瞪大眼睛。
“都是小时候淘气而已，仔细说起来他也做什么真正的坏事。”谢文瑞说，“后来不知道他怎么进了羽卫。进了羽卫之后消息就少了。”
牢房的大门虚掩着，杜若伸手一推就开了。
杜若说：“坏了，有人进来了。”
她也顾不得危险就往里冲，一进去差点滑到。地上全是水，四周有血腥味，几个羽卫正拿着扫帚沾水清理着地面的血迹。
其中一人喊道：“慢点。别摔着。”
杜若还想往里跑被谢文瑞拽住，现在情况不明他一时间也难以判断进去有没有危险。两人一脸警惕站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走廊深处有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林秋自黑暗中缓缓走出来，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他的伤还没好，走路的时候还捂着胸口。
“林秋！”谢文瑞叫出了声，“你居然在这儿，三殿下派了好多人去找你。”
林秋摆了摆手：“先别管我，看到地上这几个人没有。”
角落里躺着七八个黑衣人，地上的血迹就是从他们的伤口流出。大家都在忙着清理地面的血迹，把尸体往里面拖去。
“这一批应该是来劫狱的，穿的是我们自家的衣服，拿了二队的令牌，进来就说是提人审讯。”林秋冷冷笑道，“真是笑话，我们这里面就关了个陆成和，他根本没审讯的必要。”
谢文瑞说：“就这几个人劫狱，不合理啊。”
林秋点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一进来就被处理掉了。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这里，若有更多人应该去的是案牍库。”
尽管如此二人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怀疑地看着林秋，他们俩都不太相信这个人，生怕他又出什么损招。
“看着我干嘛。”林秋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一回来就在这儿养伤，半个月都没出去了，要不是今天有人劫狱我连房门都出不去。”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随着夜幕降临，室外的光线也渐渐昏暗，黑暗带来的紧迫感越来越明显。
“她是故意放出陆成和在这的消息还是出了内鬼？”林秋自言自语道，“这些人从大门到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一定是有人接应，既然有内鬼她为什么还把本院的大部分人调走。”
杜若说：“月大人当初跟我说的是，除了你在这里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别的都可以说。”
谢文瑞扭头看杜若：“这就是你的秘密？”
杜若点点头。
“那么就是她想用陆成和来钓内鬼。”林秋仍然皱着眉头，“既然是钓鱼，为什么不多留几个人，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能让她直接放弃这一块，一定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现在是想直接放弃陆成和，还是故意放松警戒拿陆成和来钓鱼？我这个时候出来会不会打乱她的计划？”
看不下去林秋一人在那里嘀咕，谢文瑞说：“这里除了陆成和还有别的重要东西没，如果没有那么所谓的大事就在宫中。今日巡防营也有异常调动，外城守卫在往内城调。”
林秋敲了敲自己的头，片刻之后就下定决心。他问身边的羽卫：“我们牢里还剩多少人？”
“不多，只有十多个。”
“十多个也能行，一半人去案牍库，一半人随我搜索。”林秋说，“牢里直接放空，让那俩父女自己找地方藏好。陆成和押出来，随着我们一起走。我干脆替她清理这个门户，至于另外的事情就要靠杜若姑娘和小谢帮忙了。”
“我？”杜若大惊失色，“又要我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懂。”
“你去案牍库，我的人会掩护你。耳朵凑过来。”林秋小声地在杜若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若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去，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林秋说：“我没与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现在我是这里级别最高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你就是个管库房的。”谢文瑞提醒道。
林秋冷笑道：“我管库房也是个正经的职位，你现在连个正经不正经的职位都没有。”
见谢文瑞要反驳。林秋又说道：“别跟我吵，你猜猜你爷爷这种时候会去干什么，你不要坏他老人家的事。”
杜若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再说什么，能说明白一点吗？”
“说不清楚了，又有人来了。”林秋冷冷看着门外，远处似乎有灯火晃动，好像有更多的人进了羽卫总院。
他一挥手：“立即行动。把刀架在陆成和脖子上，要是干不过就拉他陪葬。”
几个羽卫往案牍库的方向跑去，谢文瑞拉了杜若一把示意她赶紧跟上。杜若也不敢耽误跟着这几个人就跑。没跑多远就有人跟了上来，几个羽卫停下来断后。
“记住林大人的话，我替你们拖延时间。案牍库再往前就是，赶紧过去。”
杜若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跑，她不敢停留生怕拖了他人后腿。案牍库一般只有两个人值夜，见到这么一群人冲过来吓得差点关门。
“林司库命令守住案牍库，给这个姑娘争取时间。”
案牍库的守卫认出前来的人，惊讶地问：“你们牢房那边出什么事了，林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有杀手到了，二十来人均是黑衣蒙面提长刀，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谢文瑞将杜若推进了案牍库的里间：“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我知道。”
“你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杜若摇头：“不知道，他让我去皇宫报信，这条密道直通景华宫。”
“这些人是想从这个密道偷偷进皇宫，既然这样我们只能死守了。”
“我去晚了你们是不是都会死在这儿？”杜若记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即便这样她也没忘了寻找密道的开关，手在书架后面的墙面上摸索着。
谢文瑞没回答她，直接关上门朝屋外冲去。
案牍库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高高的围墙，只有从大门才能进案牍库，徒手翻墙根本进不去。走廊里已经打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尽力阻止着这群杀手闯入，黑暗中厮杀声四起。
杜若凭着林秋教给她的方法很快打开了密室的大门。一条黑漆漆的甬道出现在眼前，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她脚刚跨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里面实在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她退出来拿起旁边桌上的蜡烛才往里走。
拿着蜡烛根本跑不快，稍微走快一点那微弱的烛火就摇摇晃晃似乎要熄灭。她用手罩着火苗小步朝甬道深处跑去。林秋让她去皇宫报信，见了皇帝或者见了三殿下就说陆怀仁谋反，若是进去碰到的是别人就说羽卫总院着火了。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四周突然多了不少灯笼火把。
这是甬道一个中转处，这里稍微宽敞一些，两边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全副武装手持兵刃。月江也在其中，她收起手中的刀走了过来。
“你怎么进来的？”月江厉声呵斥道。
杜若被吓得一哆嗦，手一抖蜡油滴在手背上，差点把蜡烛掉地上。
“林大人让我进来报信。”她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月江道：“他出来干什么，不要命了！”
“他说要替你清理门户，他让一部分人随他去抓人，一部分人在案牍库门外拖延时间让我赶紧进来通风报信。”
“自己的命都差点保不住，还来操心我的事，”月江有些着急，她又抽出刀架在杜若的脖子上，“现在回去，把门外的人全部引过来。”
“唉呀呀，我去我去。”杜若小心地拨开刀尖，“我马上就去。”
月江收刀示意周围的人继续埋伏。一瞬间周围的光亮全部消失，只剩下杜若手中那一点微弱的烛火，四周马上变得及其安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杜若只好往回跑，这一次她跑得快了些，她已经不怕烛火熄灭，刚才跑来的这一趟已经让她大致摸清楚了这条甬道的线路。这条甬道虽然不直却没明显的转弯，她只要往前跑就不会撞到墙壁。跑着跑着手里的蜡烛熄灭，她索性扔掉蜡烛摸黑前进，双手在前面挥舞着防止自己跑偏了撞到墙上。
跑回案牍库的时候外面的战斗还没结束。杜若拉开门的一瞬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眼前的景象让她觉得害怕。谢文瑞和几个羽卫已经满身是血，地上躺着十多具尸体。这几个人拼尽全力击退这些杀手，很快就有第二拨人赶到，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杀手，而他们总共才七个人。谢文瑞和羽卫就算是死守，这样下去最终还是会被攻破。若是增援不及时赶到，最终还是杀手们踏着他们的尸体冲进密道。杜若冲上前去踹开一个杀手，然后拖着谢文瑞就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招呼其他人撤。
“别守了，赶紧撤。”
“怎么又回来了？”谢文瑞莫名其妙地问。
杜若说：“别问了，跟我跑，跑得越快越好。”
谢文瑞再回头发现身后的羽卫们正在忙着关门，企图把杀手们关在外面。
杜若急得大喊：“别管了，赶紧进密道，密道里面他们不熟悉跑不快。”
那几个羽卫终于放弃了阻挡，跟着他们冲进了密道。杜若跑在最前面，这一次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跑过两次的甬道她已经有了些熟悉的感觉，也不用担心撞着墙壁。她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身后还有多少人，杀手们距离他们还有多远，这些都难以判断。跑着跑着身后的有人惨叫，紧接着火光亮了起来。这次杜若知道自己是已经跑过了月江的埋伏点，她终于安全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羽卫们又折回去加入了这场混战。
“走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她疲惫地拉着谢文瑞往密道的另一头走去。
再走半盏茶的功夫就是密道的尽头，有人守在出口，见他们两人出来稍微有些惊讶。看见谢文瑞满身的血几个人赶紧上前来搀扶，这时候杜若才松开拉着他的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也是满手血迹，黏黏糊糊有些恶心，想往旁边的门帘上蹭，可是那个帘子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用的非常贵的布料，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血蹭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两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徐钊匆匆赶了过来。他见到谢文瑞第一句话是：“里面情况怎么样？”
“应该问题不大，跟进来的人不多。”谢文瑞说，“案牍库外处理了一批，跟进来一批。若是还有没进来的林秋应该能处理掉。 ”
“林秋什么时候回来的？”徐钊听到这个名字也觉得惊讶。
“早回来了，一直就在羽卫总院藏着。”谢文瑞说，“宫中出什么事了？”
“陛下于昨晚驾崩。”
谢文瑞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又问：“三殿下呢？”刚问完他就发现自己的问题显得很多余，徐钊在这里自然三殿下也安然无恙。
“大部分事情进展顺利，现在就等京州大营的消息了。”徐钊看了看谢文瑞身上的伤，“去偏殿休息吧，我叫人给你处理下伤口。”
从这间小屋出去外面是大殿，隔着珠帘能看见李元其和几个人坐在一起小声交谈着。见这些人出来他也没起身只是对着这边点了点头，谢文瑞也点了点头，这样两人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到了偏殿的一间小屋子里，谢文瑞和杜若才算放松下来。很快有人端来了火盆，屋子里暖和起来。杜若还在发呆就有一个小宫女端着热水过来给她擦手，她不好意思地缩回手。
“我自己来就好。”杜若刚把手洗干净，马上又有宫女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杜若都一一拒绝了。她还是喜欢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沾了一点血迹，可是洗干净还可以穿。这身衣服还是小桃给她买的，颜色款式都很合她的意，才穿了没几天实在舍不得扔掉。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谢文瑞那边处理好伤口之后他的左手被包起来挂脖子上，那条手臂被砍得深，为了避免其余的地方都只是普通的刀伤，伤得不深流血也不多所以他到现在精神还挺好。
“我又做了回你们的诱饵。”杜若无奈地叹气。
谢文瑞低着头不敢砍她：“对不起。”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这么急于认错。”杜若靠在软榻上看着屋中那盆炭火，疲倦的感觉渐渐袭来。
“我要是带着你在外面玩一天不回羽卫总院也就没这些事了，又一次把你拉倒危险的漩涡中，还差点误了羽卫的正事。”谢文瑞再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从一开始告诉杜若线索，再到帮助杜若查案，他似乎每一步都在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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