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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舒突然转过身，打量起穆子琪道：“我说你平日也挺聪明的，今儿怎么一忽悠就上了钩。你说你这一路形色紧张，眉峰紧蹙着，不是有急事能做什么？”
“何况说家中有人旧疾，也因着这几日府上连日为母亲熬药，你我又都在母亲身边多少自会沾染些药气，临近了能闻出也不是难事。再说了，能令你一女子疾步行于街上不是双亲之事，便是急着去寻见心上人咯。”
穆子琪听穆子舒这么一说如今细想来也是自己糊涂，只是最后这一句又将其那没个正经的形露了出来。
穆子琪别过脸不满道：“即便他不是，可他既然打着卫医仙的名号兴许多少也能从他口中撬出一二有用的消息的。”
穆子舒摇摇头道：“像这般江湖骗子不过就是借个名号罢了，知道的还没我多呢！”
二人说着已来到了药铺，铺子里的人一见二位便笑脸招呼一旁稍作歇息，然后冲里喊到：“掌柜的，云水山庄的少庄主和小姐来取药了！”
掌柜闻声便从里取了一早打包好的药，出来递给二人，笑道：“小姐您又亲自来取药了，今儿少庄主也来啦！”
穆子舒轻靠着门框点了点头，努努嘴道：“喏，这不怕自家妹妹被人骗了么。”
“这这这……绝对不敢啊我们！”掌柜听了唬了一跳忙急言道。
穆子琪瞪了穆子舒一眼，安抚掌柜：“张掌柜您别在意，他与你说笑呢。”然后道了谢便往外走去。
“我说你怎么又不等我！”
穆子舒见状跟了出去，“刚说到哪了？啊对了，这个卫医仙！传言啊他叫卫酒天，喜爱喝酒，所以也有说他原叫‘卫九天’，因为医术有如神仙在世，即便再棘手的难症，在他医治下也绝不会超过九天就能痊愈，但其谦虚又离不开酒就改了字。说是这么说但真与假就不知晓了。”
“那他在何处，哪里能寻得到他？”
“据说在九峰山，却又无迹可寻。”
穆子琪转头疑惑道：“这是为何？既然知道住处又怎会寻不到？”
穆子舒微微一叹道：“这世间寻他的人太多可从未听闻有寻到的。且不说他常年云游四方，医病救人全看缘分。”
“就算他就在那九峰山上，可九峰山之所以为九峰山就因它有九峰，峰峰相连，每峰又各有不同却又极为相似。就算你方位再好，一旦上了山，路路相通，岔道连连，一走又不知走上何处，通往何地了，能赶着天黑前摸出山下就已是不错了……”
“九峰山！我们可算到了。”赤焰下马等着身后的慕云逸。
“此番你要带着它上山，之前的路肯定走不了了，我们改从山侧一道小路吧，从那儿也近些。”
赤焰：“那儿卫爷爷设了障会不会伤着我家缘缘啊？”
慕云逸斜睨了一眼赤焰口中的“缘缘”，道：“有我，伤不着。”
第17章 送药
云水山庄。
“娘，喝药了，今日有没有感觉好些？”穆子琪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
穆子舒上前扶起床上的夏菡替她将枕垫靠好，被褥也掩好。
夏菡看着他俩在身前忙乎着，欣慰的接过药笑道：“好了不少，有你俩这么日日伺候着能不好么？”
穆子舒：“娘，您又打趣我，这跑腿忙活的都是妹妹，我啊都帮不上忙。”
夏菡对着子琪道：“琪儿你可不能惯着他，脏的累的就让他去。”
穆子琪在床沿坐下，递上汤药道：“我想多为娘亲做点事，眼下也只能为娘亲熬一熬药，只盼着娘能早些好起来。”
夏菡抚了抚穆子琪的手道：“我这旧疾这一入深秋就会引发，好不了但也不至凶险，不必担心，挺过过冬日就好了。”
穆子琪看着面色依旧惨白的夏菡急道：“可大夫说了，拖的越是久了越消耗娘的精气，往后就是好了身子也会更虚弱的。”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穆子琪说道：“这些年离渊伯伯都会送来药，那药能减缓母亲的症状，我再去求一求或许他还有办法的。”
穆子舒在一旁开口道：“离渊伯伯的药也只能暂时克制，若是真有治愈的法子又何必年年送这药。”
“是啊，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已经落了根，痊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能有你离渊伯伯送来的药，替我度了这冬日已是很感激了，琪儿莫去。”
“夫人！冥炎，炎公子送药来了！”
“快请他进来吧！”
穆子琪穆子舒都退到一旁。
冥炎迈入房中，一身玄服肃穆凌冽，一张脸却白净俊逸全无戾气，只让人离不开眼。
冥炎上前福了福身道：“夏夫人，路上遇了些耽搁晚辈来迟了，耽误了夫人用药还望夫人原谅。从巫源涯带的药还有一些尚好的补药都已经交给管家了。”
夏菡笑道：“你们能送药来我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会怨怪，替我好好谢谢崖主。”
“这一路也是舟车劳顿，舒儿，你命府上备些好菜……”
“无妨，来时已简单用了些，不必麻烦的。”冥炎打断道。
“既然不饿，那我带你喝茶去，顺便好好逛逛，娘我带炎公子先出去了。”
“去吧。”
穆子舒也未等冥炎开口便拖着他出了门。
冥炎喝了口茶见穆子舒盯着自己也不理会，开口道：“此次怎么没见到穆庄主。”
穆子舒：“我爹出门了，这不因着娘亲的病情，前些日子从一下海回来的商友那儿听闻沧澜有医治奇病之术，据说但凡是治了的就没有不好的。只要有一丝希望爹也要去试试所以就去寻了。”
冥炎：“虽说是有事在身，但这一路也总归能见不少人不少事，你竟不跟去？”
“诶？我又不是贪玩之人，何况这算了算日子你也差不多会来了。我不在，谁陪你啊，是不是炎炎？”
……
穆子舒抿了抿茶，又瞧了瞧不再搭话的冥炎，还是忍不住放下茶开口道：“还是那个困扰我很久的老问题，这离渊究竟为何要给我们送药啊？还年年送。”
冥炎抬眸看他，半响吐了两个字“利用。”
穆子舒一愣，见他也没有继续的意思，扯脸笑道：“利用好，利用好，这样的利用还是欢喜的哈哈哈。”
“明日你去趟云水山庄，把药送去。”
暗卫将已包好的药递给冥炎。
冥炎接过，开口冷笑道：“你这年年送药，又是图什么？别说你与那穆庄主交好情深意厚。”
离渊转过身，漫不经心的回道：“自是利用，他云水山庄于我有用。”
冥炎：“你不是自诩当今天下第一，竟还有需靠他人之力的时候？”
离渊看着冥炎道：“你也不必酸文词藻，论功力姓叶的又奈我何，不过图有个盟主名号。”
“在我这只有敌人和暂时的盟友，云水山庄自古精通文商，独具一派，财力、人脉于我无害有益。那穆少卿又一向疼惜他夫人的命，如此我便替他先留着。”
说完满意的品析着冥炎脸上透出的蔑视。
“此番就辛苦我儿再走一趟了，不急着回来，趁此机会好好玩玩，为父相信你。”
穆子舒：“炎炎啊，既然来了多住几日，要不你陪我去个地儿吧？”
冥炎头也没抬的回道：“自己不能去么。再叫炎炎我抽死你！”
穆子舒撇了撇嘴道：“你也无事，我又无聊。而且我不是去玩，想着去趟九峰，寻一寻那传言中的卫医仙。”
“卫医仙……穆庄主不是已经去沧澜找法子了，这减缓病症的药我也送来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你若再出门留子琪一人照看夏夫人吗？”
穆子舒听了嘟囔着：“也是，唉，那便等爹回来，天气回暖了再商议。这越来越冷了，我这身子骨也受不住啊……”
……
“那一会儿咱去哪儿，要不，带你去……”穆子舒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只是还没说出去出就被隔壁桌的闲聊声打断了。
虽是压低了些声但总有几句传入耳里，想要细听也不难听个全乎。
“听说昨儿个又死人了你知道不。”一粗布褐衣的渔夫将鱼篓放在脚下，刚一坐下就悄声问着对面两位。
其中一个文人书生模样的给他倒了茶，接话道：“怎的？死了何人？”
那渔夫喝了茶，继续道：“就是河东那小霸王，前段时间还敲了我一笔钱，闹了你家书摊那个。”
另一个武夫子听了啐了一口道：“嚯，当是谁，原来是他，死了好，那杂小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也亏得他活到昨日才叫人收了去。”
那书生又问道：“他虽恶，可总归背后有那刑部吏司照着，莫不是江湖中人下的手？”
那渔夫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道：“前头死的那俩据说有人见着是一黑色邪祟下的手，昨儿个又有人亲眼见着了，也是一黑影跟幽灵似的。”
“黑影……论这当下有这势力杀人匿迹还形如鬼魅的，怕也只有最神秘的巫源崖了吧。”那书生自顾说着。
冥炎与穆子舒二人听到这相视一眼，冥炎开口道：“除了昨日死的还有两个是谁？”
穆子舒也来了兴致，凑近些道：“一个听说是长风镖局的副镖头顾青生，另一个是戏班里打杂的小厮，不过啊那小厮精通暗器还会制毒，看着文弱也害了不少人。按理说这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并不稀奇，况且他俩的事也有月余了。能叫人记住只因事情离奇的很。”
冥炎挑眉：“哦？如何离奇？”
穆子舒：“就说这顾青生，好歹也是一镖头那武功自不会差，可无故失踪发现尸体时全身除了两腕上的两个口子再无伤痕，这明摆着毫无打斗生生就将人掳走害死了。还有那小厮虽就一市井小民，可善用毒物，一样的手法若说是用迷药也迷不倒他的啊。”
那边武夫子砸吧着嘴道：“若说是巫源崖下的手，倒也可信，除了他们谁还能干出这样狠的事来，活活将人放血至死啊，啧啧啧。”
书生急忙嘘声道：“你小声些，无论是与不是让人听了都不好，免不了招祸。”
渔夫点头应道：“是啊。昨儿个见着黑影的就是那渔市的老张。这不吓破了胆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今儿一早还是他媳妇摆的摊。我也是问他媳妇才知道的这事儿。”
那武夫子闻言笑道：“嚯，这张大海媳妇倒是什么事都会与你说啊，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早就看你们不对劲儿了……”
后头的话冥炎也懒得听了，起身对着穆子舒道：“走吧。”
穆子舒被莫名打断，一脸疑惑：“啊？我们去哪儿？”
冥炎唇角勾过一丝轻笑，道：“摸鱼。”
“摸，摸鱼？哎炎炎，你等等我啊。”穆子舒掩了掩雪狐披肩，忙起身去追已经走远了的冥炎。
第18章 嗜血魔
“小炎炎，你不是说摸鱼吗？这……这也不是溪滩就一口井，哪有鱼啊。”穆子舒瞅着面前的一方古井嘟囔着。
冥炎：“你若想，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下去摸。”
“不是，是你说……”
“应该就在这后面了，从这穿进去。”冥炎指着面前一条仅够一人通过的小路，打断穆子舒说道。
穆子舒上前看了看，指了指正前方凌乱破败还有网丝的房子道：“为什么不从这儿走？这一看就没人住。”
冥炎：“是没人住，你看看门上的网丝也不像是有人常走的。”
“那老者既给我们指了这路应当是不放心我们，想让我们见了这房便死心。这小路估计也不是正路，只怕还得绕一绕，不过这里鱼腥味甚重，可见往里方向还是对的。”
穆子舒走上前来望着这一条狭窄的而泥泞小道，使劲嗅了嗅转头诧异道：“我怎么一点没闻到鱼腥味啊？”
冥炎耸了耸肩绕过他自己往里走去。
穆子舒赶紧跟上，嘴里念着：“是我鼻子坏了吗？还是小炎炎你嗅觉这么神啊！”
“那老头也是，给了他钱还不好好指路，早知道一分也不给他，拎着他给咱带路。”
“不是，我们长的不像好人吗？啊？炎炎你说句话啊倒是。”
……
绕了几个弯总算到了一户人家门前，应当是后门了，这里的鱼腥更重。
冥炎停下脚步，身后叽叽喳喳念了一路的穆子舒走到身旁，四下望了望道：“到了？就是在这儿吗？”
冥炎点了点头，上前正欲叩门，身旁的穆子舒拿帕子赶紧裹了拳头，咚咚咚的就率先敲起了门。
“是谁？”里头一女人的声音响起。
穆子舒：“来找大海兄买鱼的，我家的鱼都是从大海兄弟这买的，今儿个没见着他，特地过来看看，是病了吗？”
门终于打开了，女人探出脑袋，一看眼前的两个人，且不说这面相生的极好，穿的也是一身贵气，哪里像是来买鱼的主，赶紧就欲关门。
好在被冥炎拦住了，开口道：“你不必惊慌，我们的确是来看看张大海的，想必也是身子有些不适，这些钱你收着也好给他买些补补。”
那女人看了看手里的碎银，又看了看眼前的人，虽面冷了些但也不像个坏人，咬了咬牙便将人拉了进来赶紧关上了门。
穆子舒进了门心里却暗暗嘀咕：“炎炎真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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