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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怎么又黑化了——浇酒

时间:2022-01-06 14:01:21  作者:浇酒
  宋舟一股郁气积在胸中,她攻略了几百号角色,每个都说过喜欢,但人和数据说的话那能算数嘛。
  只好道:“我还小。”
  豺狼的视线贪婪而直白,“小仙女不该上千岁了?”
  “我是说,我重回人间的这具肉体还小。”宋舟指指自己。
  “不小了,你嫁给我时已然到了婚配的年纪。”蔺浮庭扯出一个苍白阴郁的笑,盯着猎物语气森然,“还是说,你说喜欢,根本就是骗我。”
  他枕着她的腿,面容清俊无害,眉眼鼻唇无不干净明朗,噙着笑说出危险的问话。
  下一秒,姑娘家柔软殷红的唇瓣矜持地贴上他的唇。
  瞳孔骤缩,姑娘羞恼的表情清晰倒映在眼中。大约是气急了,不分轻重地咬了他一口,甚至闻到了铁锈味的腥甜。
  “满意了?”宋舟气鼓鼓推开他,咬牙切齿,“不许我怕疼?”
  被NPC和谐封号还不如退一步主动亲他,反正和亲纸片人是一个性质。
  长发未束,如瀑铺在床上。黑发白肤,朱砂痣勾人,墨眸迷离,苍白的薄唇上一点艳红。甚至说不清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女儿家鲜活美艳,是这世上最国色天香的牡丹,热烈盛开。
  牡丹吻了他。
  愿意吻他,是不是意味着,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舔掉犬牙上一点血,宋舟大刀阔斧地躺下,把被子全部抢到自己这边,扭头不再理他,“今天不想再理你了,睡觉!”
  她身后,男子盯着她气得起伏不定的身体,诡异地生出一丝欣喜,似乎找到了如何一步步逼退她的底线的方法。
  “舟舟。”
  觉察到蔺浮庭的气息再次靠近,宋舟睁眼,看他病白的食指点点自己唇边伤口,委屈巴巴与她蹭着鼻尖,“咬出血了,我也怕疼。”
  含住她的唇瓣,听见他笑着喟叹一声,故作可怜,“你帮我舔舔。”
  尾音被吞咽在唇齿交缠之间,不敬业的披着羊皮的狼,终于施施然褪下伪装,单手禁锢住她的手腕提到头上,扣住她的下巴,蛮不讲理地攻城略池。
 
 
第41章 诅咒(三)     “想你。”宋舟如实道……
  宋舟怀疑蔺浮庭可能有点人格分裂, 平时看着温和害羞,但一不小心就可能勾出他心里的阴暗因子,让人防不胜防。
  摸了摸嘴唇, 蔺浮庭正拢着她安睡, 昨夜她咬过的地方已经结了一道暗红色的痂。
  这个角色的危险程度,按道理足够让整个游戏停服,完全没有进来修正剧情的必要。
  宋舟怔了怔, 鬼使神差去撕手腕上陈旧的疤,只撕了一点点, 一滴血珠从边缘渗透出来,后知后觉传来钻心刺骨的痛。
  “碰它做什么?”身边的人大约才醒,嗓音低沉含糊,却是下意识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抵住血往下流,“疼不疼?”
  “……疼。”
  蔺浮庭托着她的手腕仔细吹, 凉风拂过皮肤, 有些痒意。
  蔺浮庭坐起, 将她一并拉着起床, 拉着锦被一角将她盖住裹好,心疼多于责备, “等等便让人送祛疤膏来, 免得你再多手弄疼自己。”
  昨夜宋舟生气了, 把所有的被子都抢了去, 一点没给他留。他隔着被子揽着她睡,现下手都是凉的。
  宋舟不自在地挣了挣,他停下动作看她。
  听她闷闷半晌,道:“……热。”
  蔺浮庭失笑, 将被子往下拨了拨堆在她腰间,整个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她问:“起床?”
  宋舟木木地打了个哈欠,“……困。”
  夏日多困乏,蔺浮庭却还有事要办,含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便是热,睡觉也要记得盖被子。”
  宋舟缓缓闭了一下眼睛,“知道了,庭庭好啰嗦。”
  蔺浮庭已然下床穿衣,长指系扣,闻言偏头看过来,眉梢松动,瞧着惬意非常,“不许叫庭庭。”
  见她一头栽回床上,耐着心思道:“盖被子。”
  宋舟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圈滚,叛逆心起,“庭庭庭庭庭庭——”
  穿戴整齐,蔺浮庭忽然走回床边,将打滚的姑娘一把捞住,只手撑床,垂首在她额上蜻蜓点水一吻,又将她推回去继续打滚。
  锦被团成春卷的姑娘只露出一个脑袋,小巧的鼻尖朝他不乐意地皱了皱,骨碌碌滚回墙角不动弹了。
  日影从半阖的镂窗透过,照出缭乱的花斑,建兰熏了满园芬芳,连床帐之间都一片馨香,随风舒展开。
  蔺浮庭倚着床架,唇边的笑一点点柔和。这样的场景他好像梦见过很久了,那年少女叽叽喳喳缠着他叫庭庭,他以为这句“庭庭”,一天都不会再缺席。
  只是遗憾,终归还是缺席许久。
  ……
  起床时蔺浮庭已经出门办事回来,一袭黑衣,耀阳下看起来出奇凉快。
  宋舟倚在榻上,怀里抱着竹篾面的靠枕,手边是一碗百合莲子糖水,放了几颗冰块,凉丝丝的。
  叼着汤匙,宋舟记起,好像是那次为他挑了一件乌金绣白色流云纹的袍子后,就再也没见他穿过白衣。
  惫懒地盘腿等他过来,宋舟想,连穿衣都照着她的喜好来,她不在的那段日子,究竟是靠着什么支撑他活过来的,她从前的喜好吗?
  蔺浮庭拿走她叼在嘴里的汤匙,“在想什么?”
  “想你。”宋舟如实道。
  蔺浮庭没料到还能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轻咳一声,俊面薄红,岔开话题说其他的,“明日宫中设宴迎接藩王,你陪我去。”
  宋舟不假思索,“歇鱼和六殿下去吗?”
  “怎么还多了一个六皇子?”蔺浮庭薄唇抿着,宋舟反应迅速,趁唇角还没抿成直线前,弹起来在他脸边亲了一下,乖乖坐好仰着脑袋。
  一双狐狸眼睛懵懂温顺,盈满光辉,眉眼弯一点,盛不住的光辉就流泄人世间。
  蔺浮庭凝眸望着她,被她有心讨好,便所有的都可以不在意,“都去。”
  “那我也去。”
  京城这段她虽然没看过,但也知道,这一段男配女配大量出场,可是靠着配角数量生生支撑着男女主的感情线剧情线并驾齐驱发展。
  简而言之,有瓜吃。
  众所周知,饭桌上的瓜都不少,宫宴上的瓜,都是大瓜。
  ***
  这个世界里的□□实行的制度类似于分封制,又不太一样。
  各地有藩王,封地可以沿袭,但兵权还是实打实抓在皇帝手里。这就导致虽然部分封地被治理得井井有条、富庶丰饶,也永远不存在藩王拥兵自重的情况。
  宋舟开始回忆,惊讶发现蔺浮庭虽然角色崩坏,但封地晋南还是和书里一样歌舞升平富饶丰盛。大概是崩人设不崩智商吧。
  依旧是晋南王手下蔺外的小表妹角色。
  外臣入宫不允带兵器,少了佩剑,蔺外双手抱胸,臭着小白脸亦步亦趋跟在宋舟身边,做一个“好表哥”。
  等在蔺浮庭身边落席,宋舟敏锐发现了异常。
  这场据说为藩王所设的宫宴,出现了不少名门闺秀。
  藩王坐在一列,对面是各色千金小姐陪同家中父兄一并坐着。
  不像接风洗尘,像相亲。
  各路官员谈笑风生,席间四处走动,瘦得颧骨突出的老头带着一位姑娘过来。
  宋舟记得他,想把孙女嫁给蔺浮庭的那位大人。
  孙女倒不似她祖父那般削瘦,眉眼清丽温婉,眼睛又大又亮,见到宋舟,面上闪过一丝厌恶。
  含笑同老头交谈的蔺浮庭黑眸淡淡一瞥,忽然止住话题,摸摸宋舟的头,“无聊了?”
  老头立刻示意孙女,“宣若,你不是吵着要来见一见晋南王的小表妹,怎么到了王爷面前就害羞了。”
  李宣若不情不愿行了一礼,即便心中不满,礼数依旧周到得无可挑剔,“爷爷,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她听闻晋南王心中有一挚爱香消玉殒已久却依旧念念不忘,曾一度艳羡那姑娘命好,也赞叹晋南王情笃。可方才远远瞧见晋南王为身边女子斟茶递水,关怀备至,远超出兄妹之情,才知道什么用情至深,都是可笑。
  男的滥情,女的狐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诶,李大人,好巧,你也来吃饭啊?”
  久违的纨绔腔调传来,许久未见的苏辞金冠锦衣,折扇绘着山水园林,一步三摇过来。
  “六殿下。”李大人看着很头疼,碍于君臣之别,还是向苏辞行了一礼。
  少女眼里猝然迸出烟花般绚烂的光彩,一颦一笑因为刻意反而失了几分自然,她盈盈一施,“六殿下。”
  俊逸的殿下指尖一转,折扇戏法似的合握于掌心,敲了两下,恍然啊了一声,调子拖得悠长,“这是李大人的宝贝孙女儿宣若姑娘是吧?几年未见,出落得越发标志了。”
  李宣若的手甚至不知该放在哪里,从袖中冒出的一截指尖紧张蜷起,小脸绯红,“六殿下居然还记得我。”
  少女怀春,最羞涩不过。
  “那怎么能不记得……”桃花眼惑人,任谁被看上一眼,都会以为自己是被人满心满眼的装在眼里、心上。
  “宣若,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去?快回去坐着休息吧。”李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京中女子倾心这样一张脸,可但凡心中有计量的家族,都断不会让女儿与无权无财前途渺茫的男子有牵扯。哪怕远嫁藩地,都比嫁给六皇子有指望。
  “爷爷……”李宣若羞红着脸偷偷瞧苏辞,见他也含笑看过来,心中一窒,立刻像有了千万头小鹿在撞,匆匆躲闪开,想与爷爷撒个娇留下来。
  “不去?还是你刚才是在骗我?”李大人一眼扫过去。本就颧骨高,板着脸时很骇人。
  女子嗫喏应声是,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期间一眼没看过蔺浮庭。
  宋舟幸灾乐祸,胳膊捅捅旁边的人,“你看人家姑娘都不喜欢你。”
  “嗯,也不喜欢你。”蔺浮庭没什么反应,出口却扎了宋舟的心。
  宋舟不服气掰开一颗橘子,“那她又不用嫁给我。”
  蔺浮庭自然接过她的橘子继续剥,“也不用嫁给我。”
  宋舟鼓了鼓腮帮子,眼见他剥好了橘子没有给她的意思,立刻有骨气极了,“你看咱们俩,多像。”
  津甜的橘瓣入口,女子愉悦地眯眼。
  蔺外抓不到剑,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泄愤,只想把这个心机的女子一脚踹开。
  整颗橘子都到了宋舟手里,橘络剥了干净,黄澄澄的果肉饱满多汁。在手中转了一圈,分成两半,一半塞进蔺浮庭手心,一半递给蔺外。
  还要故意膈应他,甜腻腻地叫他,“表哥吃橘子啊。”
  蔺外一愣,觉得这个场景过分眼熟,好像发生过无数次。
 
 
第42章 诅咒(四)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少年被溅到脸上的水打扰, 眼皮微动,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大约是醒过来了。眉间皱起, 似有不耐地睁开眼。
  面前并起挨了两个小脑袋, 少女对着他笑脸明丽如虹,扭头义正言辞训小男孩,“你看, 让你不懂事,吵着你兄长午睡了吧。”
  小孩没有少女那样伶俐的一张嘴, 莫名背锅也无从辩解,咿咿呀呀了半天脸都涨红了也只会一句“我没有”。
  少年见到面前的人,丝毫没了脾气,微叹出一口气,人还困顿着,眼皮半阖, 随手一捞, 准确无误捞到少女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毫不意外蹭到一片清凉水渍。
  他原本在藤椅上小憩, 一条长腿微屈,另一条腿随意踩着地, 此时语气惫懒, 笑意并不明显, “小骗子。”
  偏过头, 同气坏了的小孩道:“仙女姐姐是小坏蛋,不要理她。”
  小孩十分同意,跟着点头,“仙女姐姐坏蛋!”
  忽然被“群起而攻之”, 少女老大不乐意,食指戳少年的肩膀,先发制人起来,“谁让你贪睡了,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不要读书了。”
  少年翻身坐起,白衣扬起潇洒的弧度。脊背弓着,手肘支膝,手指按了按眉心,“是谁昨夜不睡觉闹人?”
  “……”
  顶着小孩无知的好奇目光,少女满脸窘迫咬牙切齿,“蔺庭庭,你把话说清楚,我只是找你下棋而已。”
  按揉眉心的手一顿,少年抬起头,一时不知道该训她还是该哑然失笑,“你脑子里成天乱七八糟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们小仙女几千年就净学这个了?”停了停,非要硬生生补上一句,“不许叫庭庭。”
  少女木着脸,眼尾娇媚的红色黯淡,双臂环胸,背过身打定主意不理这两兄弟,“生气了,哄不好了。”
  她这招不厌其烦地用,少年都习惯了,可习惯归习惯,哄也总归要哄的。
  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只简单用一条白色丝带绑着。庄子上并不富裕,就连这条丝带,原本都是他的。
  约莫也是才午睡醒不久,一醒就带着蔺外来闹他,丝带都还有些松动也不注意,堪堪悬在发间欲落不落。少年长指一勾,轻而易举勾落发带拿在手中,问:“买了橘子,要不要吃?”
  “要的。”少女极有骨气地转回来,蹲着的姿势正好与少年的膝盖平齐,顺便双手就搭在他膝上,下巴抵在上面,仰起脸,仗势欺小孩,“不给蔺外吃。”
  黑发铺满少年膝头,他忽然记起某年曾在哪里见过一首诗——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听了这话小孩登时撅起嘴,高高的都快能挂油壶。有些委屈,又记得自己是小男子汉,不能与女子计较,红着眼眶硬生生忍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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