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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怎么又黑化了——浇酒

时间:2022-01-06 14:01:21  作者:浇酒
  宋舟从乏惫中清醒,入眼的是厚重如同叠了几层油皮纸的灰色帐篷。从尖顶延伸出几条线均匀四散支撑着帐篷,绷直后没入土中。
  厚重的羊毛毯压得她有些气闷,疲惫解了一半但依旧困乏的感觉致使反应也格外迟钝。木木地转了转泛着水光的眸子,旋即看见了床边眼睛通红的蔺浮庭。
  他的手搭在她纤细一把的腕上,指腹紧紧贴着几根浅淡泛青的血管,在他手下,仅存的希望微弱又稳健地跳动着。
  宋舟还懵着,望着他,“你怎么哭了?”
  蔺浮庭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当时在他面前猝不及防松开了他的手,白皙脆弱的手臂垂下,前一秒还在喃喃痛苦,后一秒就没了生息。
  如果不是随行的军医说宋舟只是睡过去了,蔺浮庭差一点又疯了。
  哪怕如此,蔺浮庭仍旧执拗地一刻不停探她脉搏,军医的再三保证也比不上微弱的搏动。
  蔺浮庭捏捏她的虎口,“累不累?”
  “好累。”宋舟闷闷打了个哈欠,翻转身面朝他,另一只手盖在他发凉的手背上,“我再睡会儿。”
  等宋舟再次醒来,已是日暮西山。
  帐篷挂起的窗帘外,湛蓝如洗的天际飞过一行鸟。很高,很远,只有芝麻点大小,流线一样穿越过方方正正的小窗格,甚至看不清是什么鸟。
  宋舟裹紧羊毛毯盘腿坐在床上发呆,眼前划过飞鸟,划过枯叶,也划过落雪。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播着她为了睡一个好觉答应系统的威胁的场景。
  大雪纷飞,要怎么把楚歇鱼推进天盲潭?掉进去会死人的吧。
  一本兢兢业业励志狗血与恶俗齐飞的古早言情就不能老老实实你爱我我爱你但你不说我不说我以为你爱他你以为我爱她吗?还不够吗?还要搞点玄幻似是而非的东西又是何必呢?
  宋舟扯着羊毛毯的两角捂住眼睛,脸埋进毛绒绒里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叹够了,宋舟慢吞吞下床,纤瘦的脚掌没着罗袜,径直伸进绣鞋里,像是拖着鞋,鞋后跟拍打脚掌,一路走去吧嗒吧嗒响。
  两只手揣在袖子里不肯伸,宋舟看了眼厚实的门帘,低下脑袋,闷着顶过去,隔着厚厚一层棉絮,撞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只修长的手拨开面前的遮挡,蔺浮庭垂眸,纤长的黑睫与漆黑如墨的瞳孔融为一体。身后卷起的飘雪宛如鹅毛,呼啸着涌来,从宋舟单薄的领口灌入,连贴在脖子上一缕乌发也陡然冰冷。
  宋舟被风雪迷了眼,死死闭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想也没想,先往蔺浮庭怀里扎。
  灰色帘子在他们身后复又落下。
  蔺浮庭拉开白狐毛斗篷将娇小的姑娘裹住,宋舟自己挣扎着从缝隙中探出一个脑袋。蔺浮庭偶然想起异邦曾送来的名为仓鼠的宠物,在深埋的木屑里便是如此探出小小一颗头,或许还要左右摆摆抖落毛发中的碎屑。
  蔺浮庭托着她的脸,左右晃了晃。
  被支配的人不乐意地朝他皱皱鼻子,被风灌得冰凉的小手准确摸到蔺浮庭后腰最暖和的地方取暖,正经打量蔺浮庭的装束。
  她从前就觉得蔺浮庭的容貌实在衬得上一轮暖阳,能叫冰雪消融,枯木逢春抽出嫩芽。哪怕后来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仍旧觉得蔺浮庭适合做雪山千年冰封的巅顶,唯一一抹的生机。
  宋舟看着他一袭白衣,披着狐毛斗篷,模样病弱又温柔,感叹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总觉得他好看得不得了。
  “你去哪儿了?”宋舟问,张口就吃了一嘴的狐毛,恼得她气呼呼地用嘴吹。
  “奉命去山上探了一遍情况。”蔺浮庭一指抵着她的下巴往上抬,随手将斗篷扯开些许,又重新将她裹好。
  他上山以替天子查探长生不老药之路的名义,做了些别的事情。
  “这么冷还上去……”宋舟道,顿了顿,问,“山上有潭吗?”
  蔺浮庭微愣,不明白她为何问起这个,如实点头,“有一口,倒是还没被冻住。”
  “那口潭叫什么?”宋舟追问。
  蔺浮庭一哂,“一口潭而已,在这雪山上,既无柴火可拾,又无禽兽可猎,人烟稀少,谁还会给它取名。”
  脑中灵光一闪,宋舟了然。
  也是,都知道那口潭叫什么了,那还怎么不小心让女主碰到里面的潭水紧接着失明。
  看宋舟走神,蔺浮庭目光微沉,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挨了打的后者捂着额头,一本正经,“完了,你把我打傻了,我以后就要拖累你了。”
 
 
第70章 天盲潭(二)   就当勉强减轻一点负罪感……
  从蔺浮庭上过一次山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军队每日会在山下巡逻一圈, 金甲向日,甲鳞边缘薄如冷刃,镀上一层光边。兵甲摩擦的声音在厚积雪层中回荡, 天地间就剩这种声响。
  起初还会有猎户樵夫想进山打猎砍柴, 被士兵拦过两回,隔在接壁山外围,瞧见威风凛凛的铠甲, 回去后便将演练一事添油加醋吹嘘传播。百姓不知天子要长生不老,只以为天子爱民如子, 连连曲城这样偏远穷苦的城镇都派兵把守,以此震慑这方土地上的山匪马贼。
  宋舟初来接壁山时还被热情淳朴的妇人硬塞过一篮红薯。
  晚间躲在帐篷内将红薯烤了。焦炭样的皮烫得她握着红薯两只手来回扔,黑色的炭屑沾在十根指头乌漆麻黑。宋舟咬着一口甜津软黄的薯心拼命哈气,想制度还真是将人划成了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和淳朴单纯的平民。在上的人应有尽有仍在填补欲壑,被洗劫一空的百姓还在为朝廷派下的军队所带来的余威震慑住贼匪而感恩戴德。
  雪愈下愈大,冻土之上的雪白积层日复一日肉眼可见地垒起叠高。山中终于无猎可狩无柴可砍, 上山的人渐渐也不来了。
  京中的圣旨连催几次, 楚歇鱼一应以时机尚未成熟为由。苏辞打着太极笑嘻嘻同传圣旨的宦官解释, 把人灌醉了头晕脑昏酒蒙子一样送上回京的马车。待人酒醒后, 才发现苏辞解释了那么多,其实没一句话有用, 全是含糊其辞。等发现也晚了, 回京的已经走了一半。
  “这样的马虎眼也打不了多久, 的确要加快进度了。”苏辞屈指叩了叩桌沿, 抬眼看着蔺浮庭与楚歇鱼,“明天进山。”
  宋舟揣着半凉的暖手炉,系统的预警拉响,尖锐的啸音从左耳刺破到右耳来回冲撞。她被逼着举起手, 在三双视线里硬着头皮道:“我也想去。”
  “宋舟,你身体才好,外面天寒地冻,你怎么吃得消。”楚歇鱼忧心忡忡。从京城到连曲城一路走来,多数是她在照顾无法入睡的宋舟,狼狈的状态触目惊心,到现在也还没有恢复完全。
  “我没事了,”宋舟食指抵着抽痛的太阳穴,勉力笑道,“我就是……想上山去看看,多出去走走,也能让我放松放松。”
  “你们放心,”宋舟顶着苏辞不甚赞同的神情,竖起手掌郑重担保,“你们做事我肯定不叨扰,上山后你们忙你们的,让蔺外看着我就行。”
  细促的鸣笛在苏辞勉为其难的许肯下戛然而止,宋舟卸了一半的劲,心头上大石落下,想起之后要做的事情,望着楚歇鱼格外歉疚。
  缝鹅毛的绒衫夹袄里探进一只手。宋舟歪头,蔺浮庭不知道几时起就在看她,浓郁的沉静直直撞进她眼里,静得宋舟总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大手覆上她缩在袖子里的手,修长的指探到没有温度的暖手炉,垂下头低声问:“冷不冷,给你换一个?”
  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处在与这部小说的作者、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同一个世界的系统和宋舟,掌握着这个世界的走向,像是天然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蔺浮庭即使对她的重新出现有过怀疑,也总不可能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任务吧。
  宋舟觉得自己想得太多,摇摇头,翻转手腕抵他的掌心,“不冷。”
  ***
  积雪一直没入脚踝,宋舟踢踢鹿皮靴子,在她脚下又下了洋洋洒洒一场鹅毛大雪。
  雪天的白昼总是格外亮堂,刺眼的白照进眼底,看久了开始辨不清方向。宋舟扯住兔毛斗篷的兜帽紧紧捂住耳朵,不得不将水灵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靠黑色睫羽和眼皮抵挡雪刃。
  无数次陷进雪地后,四人勉勉强强走到半山腰。宋舟借着蔺浮庭紧抓住她的手,将靴子从雪里拔出来。拔的时候折腾得太厉害,顺利出来时跟着惯性险些再栽进前面。
  “前面有座庙,我们先进去躲一躲,等派去的人将前方的路打开再走吧。”
  苏辞站在上风口,拉开斗篷挡在楚歇鱼身前。寒风将翩翩少年郎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开口就被寒气猛灌进喉咙,喊出来的话嘶哑就算了,落到下方已经像是耳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宋舟走在最后面,看着苏辞被头发糊了一脸,最摄人的桃花眼也只在黑发下露出半只,扶着蔺浮庭的手臂就开始大声笑。
  楚歇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苏辞,起先还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斯文,抿着唇忍俊不禁,兜帽下的半张脸憋得通红。苏辞腾出一只手抓住不安分的头发,闻声无奈地看着她。
  这一眼像是打开了一道开关,楚歇鱼再也忍不住,眉开眼笑,不甚淑女的连贝齿都露了出来。
  四人还未走到庙里,前方开路的士兵回来,道前方不远有一口水潭,潭周有巨石遮挡,风不进去,正好能用于休息。
  “这里便好……”蔺浮庭话说到一半,宋舟忽然雀跃起来,勾着他滚了一行云纹的袖边,兴致勃勃地指着士兵所说的方向,眸里光彩闪烁,“我们去那里避风吧。这座庙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肯定不干净,去那边,那边视野空旷,避风之余还能看看景色。”
  “问我做什么?”蔺浮庭轻轻笑了笑,“你该问六殿下肯不肯?”
  苏辞正与自己纠缠成结的头发做争斗,捏着一束发望了望卷起雪片的风,迎上宋舟殷勤的目光,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咽下去重新吐出一个好字。
  再过一趟风雪,终于到了潭边。
  连枯木黢皱的树皮缝隙里都扎满了冰碴,这口寒潭却还活着。靠近潭边的水面上浮动破碎的冰,中间却未被寒天冻地冰封。
  宋舟精神一振,就要往潭边走。刚抬腿,被人牵住手臂。
  “跑到那里做什么?水边路滑,当心摔跤。”蔺浮庭将人拉到身前,目光微抬,拂去她兜帽上的积雪,既而弯下腰,拍打她衣上雪子。宋舟如同娃娃任他摆布,由他做完一切,手探进她毛绒绒的袖口试她手背的温凉。
  “摔不了。”宋舟得意地翘起自己脚上那双鹿皮靴子,鞋底抬得极高,特意展示给他看,“防滑,怎么都摔不到我的。我就想去看看这口潭,冬天都不结冰,你不好奇吗?”
  蔺浮庭不假思索,“不好奇。”Hela
  “你不好奇你的,我好奇我的。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口潭?这山上就这一口潭对吧?”
  宋舟挣开蔺浮庭的手,迈着细碎的步子往潭边走。
  蹲下。
  ——请宿主将女主推入天盲潭中令女主短暂失明。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手指伸出一根,只用第一指节试了试,没入的那一瞬,寒冷得刺骨。
  这样的潭水,落一次不注意就要搭进去半条命。
  宋舟把手指往衣摆上蹭了蹭,和系统打商量,“这么冷的天,我如果把女主推进天盲潭,你猜男主会不会不给蔺浮庭面子,当场把我摁死在这潭水里?毕竟苏辞才是男主对吧,有男主光环加身,蔺浮庭就算和他闹掰也是必输无疑。这样剧情就乱了。”
  ——……
  宋舟小心翼翼建议:“不如我往女主脸上泼点水算了,反正效果是一样的。”
  ——请宿主完成任务,完成手段不限。
  “圣女,你快过来,你看这里的潭水奇不奇怪。”宋舟朝不远处同男主说着话的楚歇鱼招手。
  苏辞与楚歇鱼齐齐循声望过去,宋舟如同三五岁正是对什么事物都充满好奇的孩童,乌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普通的水面。
  “宋姑娘难得休息好,看起来兴致不错,”苏辞收回视线,看着楚歇鱼,桃花眼开成扇,“眼下没有父皇的眼线,你也尽管放开去玩,别太拘着自己。”他朝她眨眨眼,“我替你打掩护。”
  楚歇鱼一怔,白皙的脸颊爬上淡红,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似怒似嗔,“谁拘着了。”
  苏辞哈哈大笑,见楚歇鱼当真要恼了,才赶紧讨饶,“是我,是我拘着了。宋姑娘还在叫你,你快去吧。”
  “怎么奇怪了?”楚歇鱼边走过去边问。
  余光瞥见蔺浮庭死死捏着宋舟的斗篷,像是怕她失足落进潭里。先是一愣,好笑蔺浮庭的过度紧张之余,心中也莫名生出一丝艳羡。
  “你看,这口潭水的流动速度并不快,可水面居然没有被冻住,难道不奇怪吗?”宋舟仰起脸问,随手招了招,叫她凑近一点看。
  楚歇鱼依言蹲下,侧目沉吟了一瞬,也的确找不到一个理由能解释。
  清凌凌的水穿过掌纹指缝,重新落下的水珠四溅,有几颗弹在楚歇鱼脸上,还有一颗“不慎”飞进眼中。
  “宋舟!”
  被这样幼稚的方式偷袭成功,楚歇鱼抬起袖子遮挡,下意识闭上眼,恼怒地叫宋舟名字。
  “我错了我错了。”宋舟赔笑,盯了清澈透亮的水面半晌,心里长吁短叹,挽起袖子再撩起一捧水甩在自己脸上,“我认错,我自罚。”
  陪着楚歇鱼一起失明,就当勉强减轻一点负罪感吧。
 
 
第71章 天盲潭(三)   若是我知道呢?
  视线模糊前, 宋舟隐约看见蔺浮庭紧攒的眉头。
  没来得及仔细看,视野倏忽一片黑暗。
  宋舟抿了抿唇,耳边乍然响起楚歇鱼慌乱的声音, “我看不见了。”
  “我也看不见了!”宋舟紧跟着捂住自己的眼睛, 故作惊慌。
  一只手落在她腕上。
  五指在腕上收紧,紧接着下巴被人抵住抬起,宋舟看不见东西, 听力便格外敏锐,听见蔺浮庭咬牙切齿中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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