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长得很像吗?”
其实这个问题只要打开手机搜索一下就能知晓答案,时茵却一直没想去查。
方姨犹豫了下,点头,“像倒是像,但您和她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吧,竟然会在和江砚池的订婚宴上逃婚。
所以,江砚池爱而不得,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找个长得像她的女人放在身边。
时茵心里酸涩,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脸。
拿出手机,搜索“蒋瑶”。
头一个出来的就是“限时心动”,那个真人秀的节目名称。
时茵点进第一期视频。
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里,有好几个穿着相同制服的人在穿梭奔走,有条不紊地往行李箱里装东西。
镜头扫过地上躺着的七八个行李箱。
导演在画外惊讶地问:“这些……都要带?”
“这已经是精简过的,不能再少。”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慵懒,说出的话却不容反驳。
镜头慢慢往旁边移,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出现在时茵面前,旁边打着两个字:蒋瑶。
时茵在这一刻仿佛停止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那个和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女人。
她随意披散着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身上是一套白色睡衣,欧式宫廷风的繁复设计,款式明明有些夸张,在她身上却一点不显得突兀。
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眼神,表情,高傲得像公主,面容却又美艳得像玫瑰。
方姨说的没错,自己和她确实不同。
也真是神奇,那么相似的五官,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时茵突然想到楼下花园里成片的玫瑰花,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红玫瑰?
也许,这些红玫瑰正是为她而种。
她抿抿嘴角,自嘲地盯着屏幕里的人。
蒋瑶很随意地蜷在白色真皮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只看起来就很名贵的犬种,丝毫不在意镜头,神情懒洋洋的。
“别的女嘉宾都只带一个箱子,到时候住在楼上,恐怕你得自己把这些行李搬上去……”
导演尝试着劝说。
蒋瑶抚着狗狗身上的毛,不以为然地抬头,“放心,会有人负责行李,不用你们节目组操心。”
“小姐,这双高跟鞋您最喜欢了,要不要带?”有佣人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过来问。
蒋瑶淡淡瞥一眼,“上次去梅陇的活动刮到台阶,你通知他们送双新的过来。”
“好的。”
镜头转到高跟鞋,一个超大特写,看不出鞋上有任何刮过的痕迹。
“对了,还有我的枕头,酒店那些我用不惯。”
蒋瑶拂下腿上的狗,走进卧室。
镜头慢慢跟进。
厚厚的白色长绒地毯,几乎一整面墙的浅金色蕾丝窗帘,古典欧式宫廷风大床,床顶是圆形的,上面垂下层层叠叠的白纱床幔。
还有金色的水晶吊灯,古典壁画,烛台造型壁灯,雕花繁复的实木梳妆台……所有的一切极尽浪漫奢华之相。
时茵手指在轻轻发抖,回头望望,和自己身处的这间房如出一辙。
她心头那点希翼彻底破灭。
人家只当你是替身,你偏偏妄想谈感情,不是自找没趣?
关掉视频,她提起角落放的那只行李包离开卧室。
走是不会轻易走的,楼上房间很多,随便挑一间就是。
-
第二天,时茵从客房醒来,大概是换了新床,睡得不怎么好。
她打个哈欠,在床上呆坐十分钟才下床。
洗漱完,套上舒适的卫衣裤,走出门外。
方姨早上上来打扫卫生,见到原来那间卧室没人,吓了一跳。
忽然见这扇门打开,先是一愣,随后不以为意地笑道,“还是这间卧室更漂亮,和先生那间一个风格,原先那个我从前就觉得太夸张,不伦不类的。”
说着,她放下怀里的卷卷,卷卷亲热地朝时茵奔过来。
时茵弯下腰,揉揉狗子的脸,笑看方姨一眼,知道她是顺她的意,想让她高兴。
包括卷卷也是她特意带上来,不由心里一暖。
方姨见她笑了,心放下一半,“下去吃早餐吧,您上次不是说周记的豆浆粥好吃,赵阿姨昨天买了豆子,今早特地磨了煮粥。”
时茵鼻子嗅嗅,眼睛一亮,“难怪我闻到豆浆的味道。”
“必须的,赵阿姨买了最好的豆子,磨出来的豆浆又浓又醇,煮出来的粥都是香的。快去吧!”
“嗯。”时茵抱着卷卷两步一蹦地下楼去。
下楼时,她在想,往后的日子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努力存钱。
既然是做别人替身,那也得有酬劳是不是?
她就当他给她的那张副卡是酬劳了,反正卡是给她用的,怎么花他也管不着。
这样看来,要存到一百五十万其实不难。
她每月有一百万的额度可以用,过去这几个月,吃穿用都不用操心,只是偶尔出去逛个街或者网上买点小东西才用到那张卡。
如今,不用白不用嘛。
吃完早餐,她点进手机银行,尝试转账,却被提示“没有权限使用该功能”。
她反应过来,这是江砚池名下的信用卡,不能转账到她卡里。她不死心地尝试充值到支付宝和微信,都不可以。
那就只剩下取现这一条路了。
她上楼从包里找出那张某银行的高端黑卡,正看反看研究了下,决定打电话问银行。
好不容易拨通,在她询问取现额度后,银行人员回答她,“女士,您这张副卡在开卡时设置了禁止转账和取现功能,只能用于刷卡消费和手机支付。”
还有这种事?
时茵懵了,再一次问:“柜台取现不可以?”
“是的。”
时茵有点颓。
江砚池为什么要给她一张不能取现的卡?
要说他抠吧,一百万任她消费,这也说不通啊。
这种有钱花没钱存的滋味很不好,她得想想办法。
这时,手机“嗡”的一声,有微信跳出来。
江砚池:【我到酒店了】
就着又发一个:【在做什么?】
时茵趴在床上,没有感情地回复两个字:【想你】
他拿她当替身,她拿他当金.主。
两分钟之后,江砚池直接发视频邀请过来。
时茵尝试弯起嘴角,接起视频。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估计是刚到酒店,还没来得及换。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看起来依旧好看得过分。
时茵移不开自己的眼睛,心里哼哼两声,不愿承认自己真的有点想他。
“昨晚睡得好不好?”
“不好,不是说了想你。”
时茵撇撇嘴角,送上一个鬼脸。
他嘴角轻轻勾起,松开领口扣子,“想要什么,回去给你带礼物。”
时茵现在只对钱感兴趣,衣服包包那些衣帽间里有的是。
她手撑着脸,很实际地说:“不如发个红包!”
江砚池顿了下,脱下西装,“可以。”
时茵眉开眼笑,“谢谢老板!”
“嗯,”江砚池仔细看她,有丝宠溺地叮嘱,“乖乖的。”
时茵沉醉在他的目光里,心想,你看的是我,还是她呢?
她摇摇头,迅速赶走心里的杂念,轻轻翘起嘴角,“好。”
江砚池却没忽略她这一秒的走神,不动声色地问:“今天打算做什么?”
时茵避重就轻,“刚吃完早餐,等下带卷卷出去散步。”
江砚池点头,没说什么。
等结束通话,手机立即有提示音响起。
时茵点开来,他真给她微信发了个红包,还是转账。
一万块!
啧!
时茵陡然发现新的财富密码,一句“想你”值一万块的话,她可以天天对他说。
礼尚往来,她找了个表情包发过去。
【爱你哟.jpg】
不到三秒,又是一万发过来。
时茵咋舌,赶紧收款,一下子两万到账,小小填补她受伤的心灵。
心里不得不感慨,难怪世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呢,就连江老板这样的人都躲不过。
第四十章 他碰你了?
时茵牵着卷卷出门, 漫无目的地溜达。
这个别墅区的绿化做的非常好,随处可见鲜花绿植,处处是景, 随手一拍都很漂亮。
时茵心情不错,掐了路边一朵小黄花别在耳边, 很有兴致地拍了几张自拍。
“政, 我不想走!”
突然,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好像还带着点抽泣。
时茵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跟着卷卷的脚步, 走到隔壁那幢院子外头了。
院门大敞着,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里头,阻挡了她的视线。
时茵走上几步,可以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人。
一个年轻女人抱着男人的胳膊, 一边哭一边哀求。
那个男人是江政。
那次在银港, 灯光昏暗又是匆匆一瞥,时茵看得并不真切。今天再看, 她不得不感慨,江家人的基因十分优秀, 江政只比江砚池稍矮一些,虽已四十多岁, 但看起来也是魅力大叔一枚,和外头的油腻中年男人有天差地别。
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是曾经执掌过江山集团的大佬。
只不过两次见他,他都和女人拉拉扯扯,十分风流的样子。
想起方姨几个月前说这里住的是个模特,但院里的女人目测还没自己高, 可见那个模特早已经是过去时了。
时茵算见识到,这个江二叔就是个已有家室却仍然不停游戏花丛的大渣男。
她转身要走,绳子却被卷卷突然挣脱,它一下子窜到院门口的墙角边跟一只蝴蝶玩。
时茵不敢叫,怕被里头的人发现自己,只好蹑手蹑脚跟着卷卷。
“政,你昨天不是说要陪人家去度假,人家还准备了好几套漂亮的泳衣,我们今天就去好不好?”女人小心翼翼地讨好着。
江政神情有些厌烦,倒也没挥开手臂,只是沉声说:“坏了规矩,你就该知道是这个后果。”
女人瑟缩,摇着他的胳膊,哭得我见犹怜。
江政轻轻拿开她的手,面上还带着对美人的怜爱,一脸惋惜地说:“她是我江政的太太,谁给你的胆子闹到她面前!”
“我没有,”女人摇着头抽抽噎噎,十分委屈,“我只是刚好遇见你太太,我也不知道她会在那里出现。”
江政不再看她,对旁边做了个手势。
旁边立即有人走出来,拉她离开。
她用力挣脱那人的手,惯性地倒在江政脚边,哭哭啼啼,“政,我……我怀孕了!”
她仰着脸,希翼地看着江政。
江政脸色十分阴沉,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真的怀孕了,不信你看检查报告!”
女人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时茵咋舌,这么狗血么?
她捡起遛狗绳,小心翼翼朝里望。
“处理掉。”
几秒的沉默后,江政冷冷开口。
女人怔愣住,抱着江政的腿木木地说:“那是……你的孩子呀!”
“不过是随便养养的一个宠物,也妄想要挟我。”
江政甩开她的手,不顾踉跄在地的女人,对旁边低喝,“还愣着干什么?”
随即又十分冷漠地叮嘱,“你跟着去,亲眼看她进手术室。”
“不要,我不要!那是你的孩子啊,放开我啊啊啊……江政你太狠心了!”
女人很快被拉进车里,另有佣人拿着一个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
时茵忙牵着狗沿着围墙往前走,佯装只是路过的行人。
车很快开走。
时茵走了几步转身,打算原路返回玫瑰园。
“小时。”
一个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时茵心里一咯噔,停住脚,抬头。
江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院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几米远的地方,面色沉沉,眼睛如鹰一般犀利地盯着自己。
时茵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狗绳,看着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知道这个人的内里一定不是他外表所显出来的这么绅士。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怕,这个江政和江砚池的深不可测相比,只是看得见的可怕。
她微扬起头,轻描淡写地笑笑。
江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别说笑了,从前的时茵,此时必定会闪躲着避开目光,把自己隐往角落,叫人生不出半点兴趣。
他不由想起上次在银港,她长发长裙妆容精致,是一副明丽美人的模样。今天再见,却是短发素颜,耳边那朵孱弱的小黄花映衬着她白瓷一般的皮肤,更显得纯真性感。
这样多变的女人,他还没碰见过。
江政注视着她,陡然笑起来,“原来上次我没看错人。”
时茵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
江政停在她面前,“说来也巧,住在这两年多,还是第一次碰见你。”
他突然凑近了盯着她,半似调侃,“小时,你变化大到我几乎认不出。”
时茵心里有些紧张,警惕地看他,脸上不敢露出丝毫情绪。
“怎么,攀上砚池这棵大树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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