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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郎逃婚了——喝口雪

时间:2021-03-01 01:06:50  作者:喝口雪
  几分钟后,她借着问路引来了一位老师,顺利帮人解围。
  至于叶妍初,后面也乖乖跟着那位老师回了教室。
  做完这一切,阮芷音正要离开,余光却瞧见了一道穿着校服的身影。
  程越霖优哉游哉地坐在墙头,眉眼间透着恣意的张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少年轻声微哂,继而道了句:“这位同学,你倒是……懦弱得很勇敢。”
  不知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顷刻间,阮芷音已经明白过来。
  坐在墙头的少年,是位逃课的学生。
  恰巧,那位送叶妍初回班级的教导主任,适时走回找阮芷音了解情况——
  就这么尴尬地,逮住了程越霖这个不良分子。
  他们也因此接下了梁子。
  收回思绪,阮芷音笑着望向他,应下了那句关于‘勇敢’的夸赞。
  铃声突然响起,阮芷音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老宅的电话。
  接通后,刘管家的声音带着焦急——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子骂了林先生一顿,然后气得晕倒了,季先生已经把老爷子送去医院了!”
  以阮老爷子的身体,这个时候被送进医院,显然不是小事。
  所以,刘管家才会这么紧张。
  话音刚落,阮芷音脸色煞白,心头涌上不安,像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握着手机的手也隐约颤抖。
  她咬着牙,顿感一阵茫然的慌乱。
  “阮芷音,看着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勉强唤回了阮芷音的思绪。
  程越霖端视着她的脸色,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柔声道:“阮嘤嘤,别害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嗯?”
  对上他那沉稳的眼神,阮芷音愣怔着舒了口气,轻轻点了下头。
  指节微缩,掌心传来的温度,也让慌乱的心绪稍稍冷静下来。
  是啊,爷爷还在医院,她不能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感情的大跨越,前面两章写日常不是拖进度,是要不太突兀的进入感情部分的重要剧情~
  林家人要被收拾收拾下线,本月程崽会抱上媳妇的。
  之所以月底抱媳妇是之前还有段音音察觉心意的暧昧期,我喜欢这段两人揣着心意对戏的暧昧,大家一起围观下音音害羞,别着急嘛。
 
 
第31章 
  阮芷音和程越霖赶到医院时,老爷子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林成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面容紧绷,神色似是有些凝重。
  而林菁菲却沉默坐在了另一边,没和父亲林成坐在一块。
  两人隔得很远,彼此间的气氛,像是有些古怪。
  季奕钧面色凛然,眉心蹙起深深的沟壑,独自靠在墙边。
  看见两人后,他起身走了过来,拍拍阮芷音的肩膀,低声道:“医生说,不太好。”
  老爷子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这段时间尤显颓败,现在又气急攻心晕倒。
  医生在老爷子被推进进抢救室前,就已经提醒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阮芷音闻言,身子微颤,被程越霖伸手扶住。
  停了一会儿,她抬眸看向季奕钧:“爷爷怎么会突然晕倒?”
  季奕钧默然抿唇,递给了阮芷音一份文件,叹口气道:“老爷子托我去查的,他心里有怀疑,执意要我给他一个真相。”
  阮芷音从他手中接过文件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对母子的资料。
  看到后面一页的亲子鉴定书时,她捏了下指节,淡淡蹙眉。
  林成居然藏了一个私生子。
  这个孩子只比林菁菲小九岁,一直被林成悄悄藏在国外,现在已经开始读高中。
  按照年龄推算下,女方怀孕的时间应该在阮玲芳去世前两个月。
  彼时阮玲芳缠绵病榻,并不知道心爱的丈夫已经偷偷养了个女大学生在身边。
  而她去世时,对方已经怀孕。
  阮玲芳病逝时,林成才不过三十多岁。阮老爷子也曾劝说他再娶,可都被林成拒绝了。
  如果林成是在阮玲芳去世之后才有了这个儿子,阮老爷子不会如此震怒。
  可这个孩子今年十五岁了,赫然是林成当年背叛女儿的证据。
  身为父亲的老爷子意识到女儿临终前受的委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林成这些年表现得对阮玲芳情深义重,就连阮芷音都以为他对阮玲芳有些情意在。
  可他瞒过了身边所有人,却险要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怪不得,林菁菲现在会是这么一个态度。
  阮玲芳留给林菁菲的那部分股份一直由父亲林成代管,代管协议的期限似乎还不短。
  林成之前只有她这个女儿,现在却突然多出了一个即将成年的儿子。而素来对她疼爱的阮老爷子,如今也进了抢救室。
  至于林成神情这么紧张的原因,应该是在担心爷爷这次挺过去后,会重新修改遗嘱,影响他的利益。
  他演了这么多年的好女婿,当然不想一无所有。
  阮芷音瞥了眼林成和林菁菲之间蜕变的氛围,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怪季奕钧在这种时候把资料交给爷爷。
  爷爷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执意求得一个真相,季奕钧如果欺骗他,也不见得是对爷爷好。
  说到底,还是林成办下了错事。
  而爷爷,应当不想在最后被欺骗。
  将资料还给了季奕钧,阮芷音心下情绪复杂,默默和程越霖走到一旁坐下。
  气氛肃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术室外,众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说话。
  方才还没到别墅,就又匆匆赶来医院,阮芷音和程越霖都还没吃晚饭。
  程越霖怕她的身体撑不住,中途让白博送了些吃的过来,但阮芷音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与众人还算熟悉的姜医生穿着淡蓝色的手术服开门走出,取下口罩后,黯然朝几人摇了摇头。
  眉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上次我说过,老爷子这种情况很难撑过两个月。人能熬到现在,已经是你们最后这段时间照顾得好,请节哀。”
  医生的话说完,林成似是松了口气。
  而林菁菲捂住脸背过了身去,隐隐传来了抽泣的呜咽。
  最清醒冷静的是季奕钧。
  他虽然很早就搬出了阮家,但也是阮老爷子办过领养手续的养子。
  名义上,他还是老爷子的儿子,刚刚的手术单亦是他签的。
  在医生的话说完后,季奕钧便默默跟在对方身后,下楼去开具阮老爷子的死亡证明。
  弯月高垂,时间已是半夜。
  医生那边开完死亡证明,还要等明天走完殡葬的程序,才能从医院太平间接走老爷子的遗体。
  季奕钧回来后,默然道:“你们走吧。”
  然而长长的走廊里,随后出现的是林菁菲和林成激烈的争吵声。
  阮芷音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用力攥紧了程越霖的手,仍然茫然失措在医生最后的那句‘节哀’里。
  刚刚看到老爷子被蒙着白布从手术室中推出来时,阮芷音只是眼神空洞地扶住程越霖。
  她不想也不敢去掀那块白布,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那过于平静的声音。
  “程越霖,我没有爷爷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爷爷还笑着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
  事情发生得太快,阮芷音从来没有想过,此刻会以这种形式到来。
  她甚至,没能和老爷子好好道别。
  掌心传来的微颤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程越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低声道:“阮芷音,想哭的话,不用憋着。”
  走廊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阮芷音听到他的话,愣怔着摇了摇头:“不,程越霖,我就是……很想回家。”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逃避,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地待在这里。
  她不想去看林成和林菁菲的争吵,也不想看季奕钧取来的死亡证明。
  她只想回家,尽管这样有些任性。
  “好,那我们就回家。”
  程越霖的话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阮芷音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放松下来。
  于是回握住她的手,继而安抚道:“别担心,白博在这里,所有的事都会帮季奕钧处理好,我陪你回家。”
  ——
  宾利开得很快,一路上,阮芷音都没再开口,像是还未回神似的。
  半小时后,两人拖着饥饿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别墅。
  程越霖摁开指纹锁,推门走进客厅,周遭是一片静谧的漆黑。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按堂灯的开关,却被阮芷音出声叫住——
  “程越霖,别开灯。”
  她的声音带了些哽咽。
  终于按不住心底的情绪。
  程越霖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里,感受到阮芷音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抽搐颤抖着,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
  昏暗的客厅里,阮芷音埋在男人怀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狼狈,刚刚在医院忍着情绪,可回到熟悉的环境中时,却绷不住了。
  医生曾反复叮嘱,阮芷音知道这一天很快会来。然而唯一的亲人以最遗憾的方式离去,她的心还是像陡然空掉了一块。
  程越霖收紧了手臂,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待她的抽噎渐渐缓下,放低了声音道:“不是还有我?阮嘤嘤,我们现在也是……家人。”
  阮芷音闻言顿了顿,似是没想到他会用‘家人’定义两人的关系。
  沉默良久,她的声音闷闷的——
  “程越霖,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这几年对我真的很好,可我总是对他……很客气。”
  阮芷音顿了好久,才找到词汇描述她和爷爷间的那种距离感。
  或许,爷爷也是遗憾的。
  阮芷音不是不知道爷爷对她的好,可是爷爷不止对她好,对林菁菲这个外孙女也多有疼爱。而她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也不知道该怎样放下包袱面对爷爷。
  阮老爷子心疼她年少走丢的经历,所以在她回家后多了几分偏宠,甚至因此引发了林菁菲的不满。
  阮芷音不是不在意爷爷,可她还是没办法像林菁菲那样肆意地撒娇,有意无意地表达对爷爷偏袒她的不开心。
  或许,这是她性格上的缺陷。
  她太过自私,所以不愿对人敞开所有,给自己埋下会受伤的可能。
  “阮嘤嘤,不要这么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程越霖眸光深沉,借着窗外的些许月光,温热的指腹轻轻抹去了阮芷音眼角的泪水。
  “你不想爷爷走得不安,不想爷爷为你为难,所以一直瞒着林家人做的事,这可不叫自私。”
  话毕,他眉梢微扬,拍了拍她的头:“但是,有一件事你做得不对,以后得好好改改。”
  阮芷音愣怔片刻,继而顺着他的话问到:“是什么事?”
  “别顾虑那么多,你该想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开心。”
  最后这句话声音太轻,阮芷音看不清他眼中晕染的情绪。
  她刚从强烈的情绪中勉强缓和过来,没能让自己去深思他的话。
  只是蹙了蹙眉,从方才失控的心情中重新寻回了点冷静。
  “程越霖……”
  “我说了,别再跟我道谢。”程越霖打断她的话,停了会儿,又叹息着道,“阮芷音,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阮芷音抬眸:“什么说法?”
  “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生命消失那刻,而是当他被所有人遗忘。爷爷不会想看到你为了他的离开难过,只要你记得他,他就没有离开你。”
  阮芷音很少听到程越霖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腔调跟她说话,但也知道他说这些是想要安慰自己。
  其实,这段时间医生已经暗示过他们很多次,老爷子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这件事,阮芷音并不是没有准备。
  她只是很遗憾,没能最后跟爷爷好好道个别。
  思及此,阮芷音敛下变得红肿的双眼,低声问到:“上次你去老宅,爷爷都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程越霖垂眸看她,心里也清楚,她想问的是,老爷子有没有跟自己提起她。
  顿了顿,他温声道:“嗯,爷爷说,他希望音音以后都能,开开心心。”
  爷爷或许也有遗憾,但他自私地不想让她来背负这份遗憾。至于爷爷关于她的嘱托,程越霖也会允诺。
  但那些事,该由他来做。
 
 
第32章 
  阮老爷子的葬礼,最终定在了三日后。
  生前,老爷子曾反复叮嘱过刘管家,不希望自己的身后事大操大办。
  故而阮家的这场葬礼,只请了几家往日交好的亲友,办得格外得低调。
  按照老爷子临终前的意愿,他将与已故的阮老太太一起,合葬在城北的萧山墓园。
  葬礼那天,阮芷音穿上了肃穆的黑色西服和长裤,神情寡淡地站在那,礼貌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那边,顾琳琅和叶妍初刚刚吊唁完阮老爷子,默默走到她身边。
  “音音,生老病死是常事,你看开点。”
  顾琳琅没有亲眷,却也记得院长当初去世时绵延冗长的伤感。
  她受过老爷子的资助,心里也有敬重。只是与其经历难耐的病痛,离开对于老人而言,反而是解脱。
  阮芷音闻言,缓缓点头,勉强勾起些嘴角:“嗯,我知道。”
  这些天忙着处理老爷子的身后事,礼貌得体地应付形形色色的人。最初那阵激涌的情绪过去后,她似乎逐渐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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