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糖神思游移,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越水瑶冷冷地打断:“告诉你,你和容景我都不会放过!那个贱女人别以为爬上尊主的床,就能永远被他宠爱……”
好吵。
姜糖回过神,没忍住怼上一句:“你有那本事威胁人,不如多费点工夫吸引尊主,这不是你最终的目的吗?”
“有事没事来我面前找存在感,我会忍不住怀疑你喜欢的其实是我。”姜糖戏精附体,浮夸地抱着自己胸口,故作惊讶道,“难道你真的对我有意思。”
越水瑶气得跺脚:“你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糖捧着脸道:“我知道自己天生丽质,你喜欢我很正常。”
越水瑶快吐血了:“闭上你的嘴巴!”
姜糖变本加厉道:“不过我对你没那意思,希望你收敛下,与我保持点距离。”
越水瑶的一张脸绿了绿,并且有更绿的趋势。
姜糖忍住笑声,脚步一溜便跑了,留下背后的人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的背影。
如淬了毒的蛇,嘶嘶地吐露出渴望,越水瑶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捏紧了拳头,似乎恨不得扑上去撕裂视线里的猎物。
想到暗中的计划,才收敛住这股迫切,表情重新恢复到了冷若冰霜。
她迟早会把两个眼中钉肉中刺给拔除。
现在,还不到时候。
花园,别院,轩榭廊坊,亭台楼阁。
草丛堆,废井里,床底下……
姜糖满世界去找她的漂亮姐姐。
但没找到。
连着三天都没找到。
容景就像在清心殿凭空消失,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止是姜糖发现了,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整个清心殿,所有后宫都以为容景宿在天鹤殿,呆了整整三天。
她们嫉妒得讨论,原本分散的集体变得格外团结。
一致对容景产生了强烈的敌意。
直到天气越变越热,极寒门终年寒冷不化的雪竟然开始融化。
红雪缓慢地化成雪水,地上、树枝、廊檐等积满了雪的地方鲜红得犹如惨烈的杀人现场。
这时,容景终于回来了。
姜糖在后宫吃不开,人缘极差,大家都不爱搭理她。
所以第一个听到的消息并非是他回来,而是容景遭到排挤的事情。
三天两头碰不到面的室友庄柔月主动跟她说话:“你知道最近容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姜糖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道,“容景回来了!?”
“嗯?”庄柔月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激动,沉默了一下,“这三日容景宿在天鹤殿,一回来,越水瑶协同几个同是圣女谷出身的女子过去欺压他。”
“做了什么?”
姜糖听得皱起眉,越水瑶可真是烦人。
“说来也是奇怪,每次越水瑶前去放狠话,回来时却不记得对谁说了话。”庄柔月陷入思索,直到姜糖催促,才又补充了一句,“第二日又记起来,继续找容景的麻烦。”
“……”
“每次陪伴越水瑶去找茬的人都不同。”庄柔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些人都忘记了此事。”
“容景做的吧。”姜糖跺跺脚,气愤道,“对越水瑶却没什么作用。”
容景是那么善良的人!
他的实力高强到能够习得两种攻击型术法,却从未对找麻烦的后宫们下手,估摸着是用了迷惑人的灵丹。
而这可恶的越水瑶,仿佛是吃了什么解药,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压他!
担心容景的安危,姜糖立刻夺门而出,怀着刻不容缓的心情去拯救容景。
这几日容景收获了不少恶意,呆在这乌烟瘴气的清心殿,心情很是愉悦,不时出来散步,等着有人主动上门来送恶意。
系统告诉他目前恶意值已达十二多万,兑换秘境绰绰有余,不过程序过于庞大复杂,所需时间比想象中得更久。
极寒门陡变的天气是秘境逐渐覆盖的征兆。
系统为了保住小命,时不时地在耳边絮叨: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不急,只是不耐烦,烦躁的情绪时不时从胸口生出,令他忍不住想杀人。
在天鹤宫闭门不见整整三天,那股情绪才缓慢地消失。
他才能正常地以容景的身份出现在清心殿。
像昨日一样,容景在固定的时辰从厢房中出来,朝后殿的花园方向去,走了没两步,转角处倏然拐出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此人看到他猛地扑过来,大有要扑到他怀里之势。
此人便是姜糖。
她看到他时,奔跑得更快了,斗篷和裙角摇摇晃晃地飞过去。眼中亮闪闪的,像萤火虫映在里面,发出明亮夺目的光彩。
叫他微微愣住,转瞬之间又恢复到了那个无动于衷的神情。
两人仅有一步距离。
她快要抱住容景了。
而他毫不留情地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嫌弃地将她一推,姜糖感觉到额心一凉,身体立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上铺满了薄薄一层红水,跌在地上后她的手心、袄裙下摆顷刻间沾上鲜红的污渍。
看着仿佛是……来了葵水,还糊了一身的那种。
姜糖满心欢喜,原本好心安慰他的心思顿时消失,苦哈哈地站起来,拽着下摆哭丧着脸:“这是我唯一的一件桃粉色裙子,你把它弄脏了我还怎么穿啊。”
她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逼。
原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被责问的容景没有一丝愧疚和歉意,高贵冷艳地轻哼了一声。
姜糖心道,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人跟我想得怎么不一样呢,难道前几日真的是我想错了,他其实是个很恶劣的人?
她一惯是想什么就摆在脸上,完全不需要他人猜测。
此刻表情鲜明地展现了犹豫、不爽和纠结。
容景朝她投去冷漠无情的一眼,单单一眼便晓得她在想些什么。
经过前面的失败,此刻他不想搭理她。
她对他来说是个难题,他从来没被困难和挫折打倒过,不论路途险难,总是胜利的一方,踩着敌人的尸体和鲜血一步步爬到最顶端。
他不会放弃她的恶意值,取得成功后,杀掉她,像那些被他利用过的人一样。
只是并非今日更非现在。
容景视若无睹,径直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臂从旁边伸出,抓住他的袖口。
“你会不会某种术法清洁掉这些污渍?”
姜糖的表情似恳求,但手上却死死地扯着他的袖口,仿佛不帮就不放他走。
容景侧过头寒着脸,周边的空气霎时变得异常沉重。
姜糖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顽强地抓着袖子死活不松手。
她已经失去了毛茸茸的小毯子,不能再失去珍爱的袄裙了!
容景手一抬,周身浮现的灵力迅速将她推开。
姜糖气得拦住他,用瘦小的身躯挡住他的路。
眸中隐隐有怒火。
淡薄的黑烟在身上缭绕。
容景看到她倔强又生气的脸,瞥了一眼黑烟,顿时觉得好笑。
他做了那么多努力,吓唬她,刺激她,还不如一条袄裙有用。
“可以。”容景低低的声音响起。
姜糖惊喜地抬头。
他黑漆漆的眼眸中泛出一丝幽暗的色泽,在她抬头的须臾间,蓦然出现的系统将她身上淡薄得几乎不存在的恶意吸收掉。
回收恶意值时的疼痛,是会跟随恶意的大小改变。
越强烈的恶意,越疼痛。
姜糖只感觉似乎被一根针戳了一下手指,细细的疼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茫然地站在身旁。
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当喂鸟呢,这么少的量塞牙缝都不够。”
随后才慢了半拍地从圆脸上的小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来。
“恶意值……+0.01。”
第十章 煞费苦心
姜糖一脸懵。
恶意值是个什么鬼东西?
她知道自己是个容易暴露出情绪的人,这会儿要是盯着系统看,指不定要被发现马脚,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后低了头看地上。
这一下子重新看到了身上的污渍。
???
一连串的问号从她的小脑瓜子上飞过。
发生了什么?
这抹血红色是怎么以托马斯回旋的方式从地上飞到裙子上的?
姜糖不敢置信地提起裙子,神情略显呆滞地低着头,像要将自己的衣服看出个洞来。
心里飘过一丝被抢走全身家当的凄凉感。
而容景脸色不好看地望着系统显示的恶意值,满脸写着一言难尽。
系统很灵性地嘴角往下撇:“我可没有报错啊,精确度达到100%。”
他冷笑收回视线,眼皮子一掀,就看见姜糖仿佛丢了魂的神情。
她一脸懵逼:“我的裙子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什么时候染上的红水。”
似是有所预料,容景不作声,随后勾起嘴角,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你不小心摔倒了。”
系统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我堂堂一个系统,竟然被利用了!
“我怎么不记得?”姜糖很不开心地转头往后看,后背的景象非常惨烈,不忍睹目。
几乎是眼前一黑,她皱着一张脸,声音透露出一丝委屈:“我的裙子不能穿了。”
见她魂不附体的模样,容景纳闷道:“真这么重要?”不就一条裙子?
“我只有一条桃粉色的袄裙。”姜糖欲哭无泪道,“其他都是薄裙。”
“……”
“你有办法吗?”姜糖想到他的术法很厉害,期待地看着他,“应该有一种除尘术法吧?”
“有,不过……”容景故弄玄虚地停住,佯装为难道,“需要耗费一定的灵力。”
所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姜糖急切地上前一步,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道:“你可知近日不时有人来找我麻烦,使我耗费了不少灵力。”
“是有听说……”姜糖的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果然,他扶着额头叹息:“我受了点伤,目前不可再运转灵力。”
“……”
姜糖露出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是我唐突了。“
然后坚强地补充了一句:“没什么,我自己试试用水洗干净吧。”
说是这么说,可她仍旧眼巴巴地望着他。
有什么,她哪里有什么!
水根本洗不干净,而且重点是雪都化成水了,她用什么洗啊!!
尽管心里在抓狂,心痛得一抽一抽的,表面上仍是维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瞄了两眼她变幻不定的表情,容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丝毫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愧疚感。
看得系统连连感叹:人渣,真是个人渣。
他漫不经意地撇下她,独自一人继续向前走。
待走到一个草木茂盛的花园,他顿住脚步,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早已察觉到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一个人。
一路上猜她要做什么,等了半天终于耐心殆尽,便直接问了出来。
姜糖朝他笑笑,还不等开口,几声娇笑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两人同时停住,抬头望去。
随着咯咯的笑声,若有若无的对话渐渐往这个方向飘来。
容景见有两个女人往这里走,不假思索地拎起姜糖的后领子,脚尖一跃,带她飞到了旁边的树梢上。
密密实实的树叶遮去了两人的身影。
“……我很纳闷,越师姐厌恶容景是人之常情,我也讨厌,但她跟那个叫什么糖的过不去,我就不理解了。这什么糖不得尊主喜爱,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还有必要对付吗?”
“你来的迟不知道那段事,当初姜糖讽刺过越师姐丑人多作怪,仗着自己比越师姐多些姿色很是看不起她……”
两人紫衣女人在小径上边走边聊,窸窸窣窣的八卦声传到容景和姜糖的耳朵里。
她支着耳朵露出了吃瓜的神情。而容景瞥了一眼后,觉得那两个女人的话和眼前说的人,不像是同一个人。
傻乎乎的表情,和冷嘲热讽的脸完全没法重叠在一起。
容景神色莫辩,倚在树干上继续听。
“哎呀,听你这么说姜糖,我算是能明白过来了。”
“你别看她如今一副天真烂漫、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心机深沉得很,被尊主废了修为后还不死心,刻意和容景攀上关系,竟妄图鱼跃龙门。”
被废修为?
容景神色一动,眼中划过茫然的情绪。
他没继续听,琢磨了这几个字,试图从记忆里提取相关的信息。
一旁的姜糖咬了咬牙,怒视着树荫下的两个紫衣女子,像要用眼神杀死两个背后嚼舌根的人,
“怪不得越师姐想陷害他们俩,真是咎由自取。”
“虽说我是站在越师姐这边的,但她并未透露具体的计划,而且容景正受尊主独宠,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据说和那凭空失踪的素怀心有关……”
随着两个紫衣女人走远,声音跟着断断续续听不大清了。
姜糖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道:“你别听她们乱说,我不是故意和你搭关系的。”
她对那个讨人厌的闻镜没半点想法,只想着能避就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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