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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浣若君

时间:2021-07-11 09:28:25  作者:浣若君
  她脚上穿的是一双崭新的回力球鞋,银宝更夸张,直接换了一双皮面的小凉鞋,看牌子是康奈的。
  那一双至少得二十块。
  靠天吃饭的农村人,能乍然买得起金镯子,金坠子,还能让孩子穿得起皮鞋?
  离婚的时候,陈美兰本来打算打官司要钱的,但二哥被暴发户打坏了腰子,回家就躺下了,她于是为了二哥,选择了忍气吞声。
  但她一直知道,二哥二嫂心里对她很有意见。
  上辈子后来她发达了,很照顾娘家人,尤其是二哥二嫂,虽说是堂房的,但她一视同仁,待他们跟大哥大嫂一样好。
  可有一回,二哥喝醉了酒跟她哭诉,居然说,她当初给钱,支持大哥盖新屋,没帮他盖,那是他一直以来心里最大的委屈。
  明明她也给了二哥很多钱,把他安排在吕靖宇的公司当保安,银宝上学都是由她支助,但二哥不记得那些恩,只记得自己多年前没替他盖房子的事儿,但凡喝了酒,说的永远是她没帮他盖房子的事儿。
  大哥家的新房是陈美兰还在城里,跟暴发户感情还好的时候支持着盖的。
  既然她都离婚了,又哪来的钱帮二哥盖房子?
  而且这种忙是情分,可帮可不帮,她万万没想到二哥俩口子会因此记仇。
  在他们俩口子心目中,她帮忙掏钱盖房子居然成了天经地义,是该她做的事儿。
  要她猜得不错,二哥被暴发户打坏了腰子是假,俩口子为了房子的事情心里怀着恨,跟暴发户一起摆了她一道是真。
  她的堂房二哥,她从小当亲哥哥看待,就是这么对她的。
 
 
第5章 活阎王(他居然对着一个陌生的小女)
  暴发户跟阎肇一样也姓阎,叫阎西山,老家在西平市,盐关村。
  跟陈美兰结婚的那天,他生来头一回穿裤衩,都分不清正反面,可见小时候有多穷。
  乍然有了钱,别的方面不说,喝了酒挥拳头,破天荒打招娣,隐隐有家暴的倾向,才是陈美兰跟他离婚的主因。
  男人么,表面深情款款,哭天抢地不肯离婚,背地里耍起手腕来,心狠手辣,早晨扯离婚证的时候还哭着不肯让陈美兰走,跪地求她原谅,都感动哭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直夸他是个好男人。
  但出了民政局唾口唾沫再叨支烟,下午就通过公安局的关系把她的户口打回原籍了。
  二嫂箱子里的钱是怎么来的,陈美兰当然要查。
  但今天最重要的事是相亲,她暂且就把那些钱的事给装心里了。
  村里没有能藏得住的事儿,听说美兰要相亲,满村子的人都围在陈德功家门外。
  突然,远在村口的银宝高喊了一声:“来了来了,来了个穿绿衬衣的男人。”
  穿绿衬衣的只有军人和公安,他们夏天的军装就是短袖绿衬衫。
  这么说,那阎肇还真的前脚跟周雪琴离婚,后脚就跑到陈家村来相亲了?
  二嫂跑的最快,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还有从隔壁村跑来看热闹的小伙子们,一群人呼啦啦的,阎肇才到村头,就给他们集体围住了。
  二嫂并没见过阎肇,但一直听大嫂说他是个活阎王,还听大嫂抱怨过,说他和周雪琴尿不到一个壶里头。
  心里暗猜,那阎肇估计又老又丑,还凶,心里还挺幸灾乐祸的。
  毕竟暴发户阎西山长的皮白肉细,又有钱,美兰也是可怜哟,如今要嫁个又老又凶,还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活阎王。
  不过看到一个肤色古铜,穿着淡绿色衬衣,眉眼却特别英俊,而且身材挺拨帅气男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二嫂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原来想象不到活阎王到底是个啥,但就在这个男人张嘴问话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喊他叫活阎王了。
  “同志,陈德功家怎么走?”他一张嘴,说话都带着寒气。
  “在这边,快跟我们来。”早有好事儿的,抢着把阎肇往陈德功家领了。
  二嫂愣在原地,心说就那干净利落的身材,那俊俏帅气的长相,哪里老了,又哪里丑了?
  他是个阎王,但是个帅气的阎王。
  你看他皮肤光光滑滑,身材又高又挺,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还年青得很。
  暴发户阎西山今年33,比陈美兰大八岁,大家都觉得她是高攀人家。
  这二嫁,她居然要嫁个比暴发户更年青,更帅气的。
  美兰心里岂不是美死啦?
  周巧芳也有三年没见过阎肇了,因为他自打周雪琴怀上老二,就一直在老山前线打仗,这回是战争全面停止,前线整体撤兵,并且大裁军之后,才转业回家的。
  这会儿也在笑着迎了出来:“阎团长来了,快,家里坐。”
  她也以为在战场上三年,阎肇必定给战火摧残的不成样子,怎么乍然一看,这人看起来比原来还年青了些?
  也不知道妹妹发的那么门子疯,这么好的男人,非要闹离婚。
  不过时而回头,看着阎肇那张紧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脸,她心里又有点体谅妹妹了。天天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看着他刀子一样,又深不见底的目光,谁能受得了。
  陈家院子大,今天正在晒麦子,今年是个丰年,一粒粒鼓圆的麦子被暴晒在太阳下,正午的阳光照着,能听见水份慢慢蒸发的声音。
  陈德功和陈美兰正在翻搅麦子,拈起一粒扔到嘴里,能听到咯嘣一声的脆响,就证明它已经干透,可以装进谷仓里去了。
  陈美兰是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才转身的,恰好迎上一个高大的,穿着绿衬衣的男人深沉的目光,顿时心跳漏了半拍。
  上辈子,关于他的一切,陈美兰都是从两任丈夫嘴里听说的,据说他在公安工作上是货真价实的阎王爷,刚正不阿,不通情理。陈美兰的两任丈夫都没少被他追着像狗一样咬过,暴发户最后还栽在他的手上。
  也是活该,报应在俩儿子身上,一个不成器,一个常年生病。
  妻子也因为他的冷漠,不尽人情而跟他离了婚,总之,他就像公安局大门上那块金色盾牌,是国家的一块好盾牌,但私生活上一塌糊涂。
  这男人肤色古铜,皮肤光滑,军绿色衬衣衬的混身一股寒气,是只有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的那种冷寒。
  其实抛开房子和户口,光从表面看,陈美兰觉得跟他结婚自己也不吃亏。
  饶是已经上了年龄,陈美兰也得感慨一声,这人一身阳刚,男子气十足,外貌无可挑剔。
  对方头一回上门,不可能立刻跟她说话。他握上了陈德功的手:“今年收成还好吧?”
  “收成很不错。美兰,赶紧去给阎团长倒杯茶。”陈德功连忙说。
  阎肇依然干净利落,伸手阻止了陈美兰:“我不喝茶,而且我已经转业了,请不要再称我团长。”
  “那咱们中午一起吃饭,我让美兰给咱们做饭吃。”陈德功又说。
  周巧芳也慌的拉着美兰,准备俩人一起去做饭。
  家里乍然多了两张嘴,顿顿要吃饭,粮袋子眼看见底。
  妹妹丢了孩子不管,扔在娘家挨饿。
  就为这两点,大嫂也非赶紧把这桩婚事促成不可。
  而就在这时,阎肇满院子扫了一圈,突然拨步,大步流星,朝着招娣走了过去。
  招娣和金宝银宝,还有珍珠宝珠几个表哥表姐站在一块。
  她是城里孩子,又继承了父母相貌上的优点,虽说最近在农村吃不饱,饿瘦了,但那双眼睛既明亮又有神,既甜又美的漂亮。
  阎肇这一过去,不说周巧芳心咯蹬一下,还有个女人的心也提起来了。
  这女人头上包个印染的小丝巾,把烫过的头发全都包了起来,穿一件土布褂子,藏在人群后面,双目正死死盯着阎肇。
  这当然是重生了,知道自己两个儿子永远没出息,这辈子要提前养成大佬的周雪琴。
  事实上,阎肇之所以会在刚刚离婚之后,就来陈家村相亲,这也是周雪琴离婚时提的条件之一。
  她虽然跟阎肇离婚了,但她并不想自己的两个儿子落到一个恶毒后妈的手里。
  陈美兰性情温柔,善良,上辈子,虽然吕靖宇家两个孩子对她并不怎么尊重。
  但据吕靖宇自己说,陈美兰对他们只有四个字可以评价:视若已出。
  阎肇的性格太坏,而且固守着穷,有权不用,身为公安局长,住着单位分的小房子,穿着制服,他自己觉得没啥,可周雪琴委屈,她天天被暴发户,首富太太们请到茶楼,高档会所吃饭喝茶,人家穿的都是几万块的衣服,背的是几十万的包。
  而她,寒酸,贫穷,没见过世面,混身一股小家子气。
  那种苦日子周雪琴受够了,绝对不会再受,但是陈美兰可以啊。
  所以周雪琴当时逼着阎肇,说他要是不相亲,自己就不给他俩个孩子的抚养权。是这么着阎肇才来陈家村相亲的。
  这辈子,周雪琴要跟陈美兰互换,让陈美兰帮自己照顾儿子。
  她,要做首富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阎肇弯腰,问了招娣一句。
  招娣这丫头看着瘦,胆子倒是挺大,面对着这个把全家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喘的男人,她朗声回答:“阎招娣。”
  “你是陈美兰的女儿?”对方又说。
  招娣刚才一直在被银宝揶揄,说这个男人以后要给她当爸,还说他喜欢提着拳头揍人,孩子给吓的不轻,牙齿都在颤,但依然鼓起勇气答说:“是。”
  “要是陈美兰再嫁,你会跟着她吗?”阎肇再一句紧逼。
  招娣撇了撇嘴巴,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说:“会,我妈妈去哪儿我就跟她到哪儿,我要永远保护妈妈。”
  且不说陈美兰怎么想。
  在场所有的女人都给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周雪琴。
  男人结婚带孩子正常,但女方再婚,很少有人能接受她带娃。
  女人们的孩子一般都会被寄养在娘家。
  阎肇自己有俩儿子,他一个月工资就那么高,肯定不会接受女方带个娃的。
  这可怎么办,阎肇要因为招娣而拒绝了陈美兰,她的两个儿子就要受苦了呀。
  不过就在周雪琴急的恨不能跺脚时,就见阎肇抬起头,微微一笑,对陈美兰说:“陈美兰同志,咱俩认真谈谈吧。”
  他这是答应了?
  他居然同意陈美兰带着招娣再嫁?
  而且周雪琴赫然发现,从来没对她笑过的阎肇,居然对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露出了笑容!
  冷面阎王居然笑了。
 
 
第6章 娼妇(“你不打女人吧?”)
  不不,他不能答应。
  周雪琴为什么在给前夫介绍完对象之后,还要专门跑到陈家村来盯着。
  就因为她不想让陈美兰带走招娣,想让她全心全意替自己照顾她家那两个废物点心的。
  好在这事儿她暗中跟周巧芳商量过,周巧芳也答应了,自己会想办法阻止。
  果然,周巧芳笑着说:“不就一个小丫头嘛,多双筷子多个碗,以后住在我们家就行,美兰啊,就让她一个人嫁过去吧。”
  阎肇的脸突然就冷了,而且本来是准备进屋子跟陈美兰聊一聊的,却停了下来,问她:“你想把孩子留在娘家?”
  这才头一回见面,陈美兰对阎肇挺满意的。
  但要说不让带孩子,那坚决不行。
  上辈子的招娣,后来有个特别坏的坏习惯,她不喜欢光明正大的吃东西,而是喜欢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吃。
  她在饭桌上吃得不多,但总喜欢偷食物,然后藏到被窝里悄悄去吃。
  在家是,在学校,一起出去吃饭,别人都在认认真真吃饭,就她像仓鼠一样,不停悄悄的往自己兜里装好吃的。
  为此没少被人嫌弃,笑话过。
  很多年,她那个坏习惯改不了,床单被套总是脏的很快,早晨起来一抖被窝,或者一块酥糖,或者半块元宵,从被窝里骨碌碌的往外滚,为此陈美兰没少打骂过她。打着打着招娣就恨她了,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跑出去学人做生意。
  后来她赚了钱,自己买了大房子,有钱,有房有车,但藏食的习惯依然改不了,总要在家里囤很多零食,而且像仓鼠一样,哪怕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也喜欢躲在墙角悄悄吃东西。
  又总喜欢吃辣的,吃油腻的,于是爆痘,爆肥,又吃药减肥,一张脸常年是青的,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老气横秋的像三四十岁的女人一样。
  原来陈美兰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曾经乖巧可爱的女儿,在这个物质丰盛的年代,怎么会像个小乞丐一样,又偷又藏,上不得台面。
  但现在她有点明白了,应该是她把孩子丢在娘家的三个月给孩子种上了心魔,那种心魔变成病,就是藏食的病。
  阎肇要不让她带孩子,这门婚事她不可能答应。
  “不可能,不论我去哪儿,我闺女我必须带着。”陈美兰断然说。
  她以为自己这句话抛出去,婚事就谈不成了,没想到阎肇立刻说:“你还有哪些条件,进屋,咱们慢慢讲。”
  周巧芳立刻打起了帘子:“赶紧进屋,你俩慢慢聊。”
  陈美兰最关注的一点当然是房子,得问阎肇,一旦结婚,他是不是会立刻帮她转户口。
  已经88年了,90年国家全面启动动迁工程,那老房的身价会水涨船高,到时候阎西山肯定会反悔,她就拿不到院子了。
  “你的房子在什么地方?”阎肇问。
  “西平市近郊,盐关村。”陈美兰说。
  阎肇爽快得说:“那正好是我们局的管辖范围,迁户口很容易,抽个时间把证领了,我可以直接帮你把户口迁过去。”
  “我家招娣的……”
  “一并迁。”这个男人不喜欢跟人废话,立刻截断了陈美兰的话。
  本来,陈美兰离婚前,被人偷了所有的家底儿,报了案也一直没下文。
  她还想问问阎肇,既然他要转业到公安局,能不能帮自己查一下这件事,但因为这男人说话太冲,就不好再往下说了。
  空气有些凝滞了,毕竟俩人只是听说过对方,原来从来没见过面的,阎肇抬头,锐目扫了陈美兰一眼,然后说:“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阎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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