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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条仙女裙——容光

时间:2021-08-17 09:51:33  作者:容光
  Eason:不用,拿上裙子,我约了造型。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好的,我还有五分钟。
  于是赵又锦紧赶慢赶,刚刚迈出电梯,抵达家门口,就看见有人已经等候在那了。
  她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被他的美貌震得七荤八素。
  而陈亦行穿着衬衣西裤,手里搭了件外套,漫不经心瞥了眼手表。
  “六分三十七秒。”
  “……”
  “时间观念有待提高。”
  “……”
  赵又锦于是瞬间回魂。
  原以为他是出于绅士风度,站在楼道里等她,万万没想到,不愧是资本家,压榨人都精确到秒。
  她回家拿了东西出门。
  陈亦行的目光落在她怀里那只鼓鼓囊囊的背包上,沉默了一会儿,“你准备背着它去赴宴?”
  赵又锦:“带了点必需品,放你车上。”
  “嗯。”男人摁下电梯,转身头也不回说,“你敢背着它去,我就把你一起放车里。”
  “……”
  ——
  六点二十分,两人抵达造型地点。
  赵又锦被这闪瞎眼的灯光震慑得眼花缭乱,这种地方,连Tony老师也比外面的同行更高深莫测。
  他并不问赵又锦需要什么风格,而是对着镜子,捧着客人的脸,像是凝视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赵又锦在这种热烈如火的目光下,僵硬了整整两分钟。
  老板,再不动手,虾都熟了……
  赶在虾熟之前,发型师动手了,三下五除二,剪刀使得跟武林高手似的。
  赵又锦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满眼纷飞的发丝。
  她心惊胆战,生怕Tony老师即兴发挥过度,给她一剪梅了。
  在发型师与化妆师轮番折腾她时,陈亦行就淡淡地坐在一边,随手翻翻杂志。
  一切终于落幕,赵又锦被推进更衣室,换上了带来的裙子,走出来时还有些晕头转向的。
  她看向镜子里的人。
  第一反应:哈喽,这是谁?
  沙发上的男人终于侧头看来,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但目光触及她时,又定格了刹那。
  年轻的姑娘盛装登场,像蔷薇绽放。
  赵又锦有些局促,用垂眸来掩饰不好意思,“还行吗?”
  还行吗?
  陈亦行看她片刻,黑眸微沉:“不止还行。”
  赵又锦顿时又变成熟透的虾。
  那个,会所的空调是不是开的有点高了?她胡思乱想着。
  “走吧。”陈亦行带她离开,替她打开车门,抬手在她的头顶微微一挡,免去碰头的危险。
  拎着裙摆上车时,赵又锦有片刻的错觉。
  “谢谢。”
  她低声说着,抬眼看他。
  仿佛亲临童话。
  抵达晚宴会所前,赵又锦从包里拿出手套。
  察觉到陈亦行在看她,她解释说:“手臂上有伤,用这个可以遮一遮。”
  说完就仔细地戴起来,刚戴到一半,被他伸手拦住。
  “不用。”他扫了眼手套,仗着手长,越过椅背,从后座拿了只礼盒过来,递给赵又锦。
  “这是……”
  “打开看看。”
  赵又锦依言打开,看见了一条流光溢彩的缎带,月白色珠光,两端坠有莹莹珍珠。
  男人伸手拿起缎带,从她手里接过盒子,漫不经心扔在后座。
  “抬手。”
  “什么?”
  他没理会她的怔忡,不徐不疾捏住她的小臂,缎带轻绕,在包扎绷带的地方缠了两圈。
  “会紧吗?”
  “……不会。”
  赵又锦僵硬地坐在副驾,看他专心致志在她胳膊上系蝴蝶结。
  第一次,男人不太满意,眉头皱了下,又解开重新来过。
  第二次才终于满意,眉目舒展,黑眸里流露出几分笑意。
  其间,他的指尖不断与她肌肤相触。
  说来奇怪,今天他的手并不凉,温热熨帖。但赵又锦却心惊胆战,总感觉他的指尖在放热,碰到哪里,哪里就火花四溅……
  她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陈亦行注意到了,抬眼看她:“你很冷?”
  车里暖气很足,冷是不可能冷的。
  赵又锦此刻无比庆幸她擦了腮红,否则该怎么解释这张猴子屁股似的脸……
  她匆忙找了个借口:“我怕痒。”
  然后胡乱解开安全带,急于下车。
  “等等。”身侧的人摁住她正要开车门的手,自己先一步下车,从后座拿了件大衣外套,一路绕到副驾驶。
  开门。
  遮挡头顶。
  她下车时,男人伸手,示意她扶着下车。
  赵又锦迟疑着握住那只手,它温热而有力。
  在她站定后,他将大衣披覆在她的肩上,挡住了凛冬严寒。
  最后,朝她微微递手肘。
  赵又锦会意,慢慢地,慢慢地,伸手穿过那片狭小深幽的隙缝,挽住了他的臂膀。
  珍珠丝带垂下来,恰好落在那片细缝中。
  她听见陈亦行在耳边平静地说:“手套不透气,对伤口不好。”
  抬眼,男人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他云淡风轻,她的胸口却波澜四起。
 
 
第37章 
  原以为跨进的应当是童话世界, 没想到呈现在眼前的竟是水墨画卷。
  纯中式风格的庄园掩映于山水之中,月华当空,廊檐低琢, 小桥流水, 泉水淙淙。
  眼前种种, 本该像个绮丽清幽的梦。
  如果不是陈亦行一侧头,就看见拎着裙摆雄赳赳气昂昂走正步的赵又锦。
  “……”
  陈亦行:“你在干什么?”
  赵又锦老老实实说:“我给自己打打气。”
  陈亦行扯了扯嘴角,“确实是字面意思的打气。你现在看着像是要去吃人。”
  “……”
  “我紧张嘛。”赵又锦小声说,“要不你给我讲讲,今天这顿饭到底是吃什么, 来的都是何方神圣?”
  “吃的是饭。来的是人。”
  “……”
  问了等于白问。
  赵又锦就知道, 刚才那些体贴都是浮云,大风一吹了无踪影。
  陈亦行这个人, 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是嘴。
  好好一个赏心悦目的霸总,可惜长了张嘴。
  赵又锦不说话,拿眼睛望着他, 还以为满肚子嘀咕藏的很好。
  没想到陈亦行扫她一眼,“有什么话最好当面骂出来,当心憋坏了。”
  “哪里,我无话可说。”
  是无**说。
  陈亦行不语。
  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生起气来的样子格外生动,喜怒哀乐摆在眼里, 从来都好过局促不安。
  虽然眼下气鼓鼓像只河豚, 但矛盾转移到他身上了,她显然要自在的多。
  至少,正步是没再走了。
  他瞥了眼,明明该觉得丢人的,到头来却莫名只剩下一阵好笑。
  “康宁医院, 知道吗?”
  “嗯?”赵又锦一怔,随即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平城最大的私立医院,价格贵得离奇,服务也好得飞起。”
  她警惕地盯着陈亦行:“怎么,又想嘲笑我,现在专家号都不管用了,得去康宁医院看病了?”
  陈亦行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一天天的想些什么。”
  “这叫陈亦行PTSD。”她倒是振振有词。
  陈亦行都气笑了,懒得与她分辨,“不是你问的今天为什么吃这顿饭,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赵又锦一愣。
  “康延七十大寿,能来的人不多。不用瞎紧张。”
  她很想问:那你来干什么。
  毕竟陈亦行看着不像是这么有人情味的样子,随随便便一个贵客邀请,他就会来赴宴。
  更何况他对一位七十岁的老人直呼其名,显然也并不是很尊重的样子,算不上深交。
  尽管没问,陈亦行也自行回答了——
  “康宁医院会和行风合作,年后全面启用新的安全系统。”
  赵又锦恍然大悟,哦,甲方爸爸。
  那是要赴约的。
  只是,她抬眼,欲言又止。
  陈亦行:“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
  “……”
  赵又锦:“确实还有一个问题。”
  “问。”
  “你怎么总能猜到我要说什么?”
  今夜月色如水,地上人影成双。
  陈亦行看进她眼底,似笑非笑:“赵又锦,我好像说过,你有一双藏不住事的眼睛?”
  赵又锦:“……”
  这是在说她涉世未深没城府吗?
  陈亦行:“是。”
  “………………”
  麻蛋,又被看穿了!
  赵又锦光速移开眼睛,再也不看他了。
  ——
  今晚来的宾客确实不多,也就零星几桌。
  桌与桌之间私密性极好,设以屏风。
  亭台上悬有风灯,风一吹,灯火摇曳,颇有情调。
  不时有人与陈亦行打招呼,或热络,或带有些许谄媚。
  “稀客呀,居然能在这儿看见陈总。”
  “是,陈总是大忙人,可不常见呢。”
  “行风近来一切可好?”
  对于一切客套的、讨好的问候,陈亦行皆是礼节性应酬。
  “还好。”
  “不错。”
  “你也好。”
  啧,果然是高冷人设不倒。
  赵又锦很有自觉性,好歹是来帮忙的,便抽空悄声问:“需要我做点什么?”
  陈亦行替她斟好果汁,淡淡道:“吃好喝好。”
  “……”
  赵又锦挣扎了一下:“不是,好歹是来替你撑场子的,虽然我也不是太拿得出手,但是努努力,还是可以假装长袖善舞两秒钟?”
  “大可不必。”
  说话间,又有人来敬酒,还好奇地打量赵又锦。
  “这位是……”
  她下意识端起果汁,露出得体的微笑,“您好,我是陈总的邻居——”
  满桌寂静。
  来人也怔了怔。
  陈亦行:“………………”
  适时打断她,并给予一个眼神警告,他向大家介绍:“我的朋友,赵又锦。”
  下一句算是解释:“她喜欢开玩笑。”
  大家都给面子地笑起来。
  赵又锦:“……”
  OK,她放弃挣扎。
  不需要她长袖善舞就算了,还是埋头苦吃比较适合她。
  出人意料的是,陈亦行还挺照顾她,约莫是顾及她右臂有伤,吃饭时偶尔执起公筷,替她夹菜。
  起初赵又锦有点小感动,但吃着吃着,就发现哪里不对。
  她碰了碰陈亦行的手肘,困惑地问:“你干嘛老给我夹内脏?”
  奇奇怪怪的补品炖猪脑。
  还有川式特色的火爆鸭心。
  偶尔品尝是没什么问题,但一而再再而三吃,也会腻。
  陈亦行不动声色地又替她挟了一筷子,在外人眼里极近温柔地笑了笑,低头却是一句:“吃哪补哪。”
  赵又锦:“………………”
  某一刻,陈亦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拿起来看,是于晚照发来的消息:怎么,一个人赴宴的滋味如何?孤不孤独,寂不寂寞,想不想你于哥哥?
  陈亦行掐灭屏幕,并不搭理。
  那头的人却很努力,信息一条接一条涌入,手机震个不停。
  于晚照:我说跟你一起去吧,还搁这儿装孤僻呢,非要一个人去。
  于晚照:老子只是想蹭个饭,饭都不给我蹭!
  于晚照:怎么着,有我跟着一起,是丢人了,还是现眼了?
  于晚照:这漫漫长夜,一个人不好过吧?
  于晚照:嗨,哥哥心疼你,这么着,你提前离席,咱俩去吃那天晚上说的那家江湖菜?
  于晚照:你请。
  手机震得没完没了。
  赵又锦凑过去小声问:“有人找你?有急事?”
  陈亦行再次摁灭手机,淡淡回答:“没,就一打广告的。”
  “喔。”赵又锦扫了眼周遭忙忙碌碌、心思都不在吃饭上的商务人士们,小声感慨,“难怪你找不到伴一起来,一顿饭吃下来,全是应酬。怪难受的。”
  “嗯。”
  “必须带女伴吗?”赵又锦忽然想起什么,“不能带公司的人一起来?比如于副总什么的?”
  “他有应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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