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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手丁子

时间:2021-08-26 07:25:43  作者:手丁子
  他对嘉禾道:“这家的饺子一定合你的胃口。”
  她离开的那三年,京城的饺子摊他带着有味觉的白子墨寻遍了,总想寻一处她喜欢的味道。如若能等到她回来,定要带她去尝尝。
  饺子摊老板看见沈云亭笑道:“贵人,您又来了?”
  沈云亭朝他颔首致意:“嗯。”
  饺子摊老板瞥见沈云亭身旁的嘉禾,笑问:“这位是?”
  沈云亭道:“我夫人。”
  饺子摊老板:“哦,这位就是您出门远行的夫人。如今这是回来了?”
  沈云亭抿了抿唇:“嗯。”
  “出门远行的夫人?”嘉禾哼了声,“你可真能编。”
  沈云亭道:“就算过去不是,过几日便是了。嘉禾,你我要过一生。”
  嘉禾道:“若能选,我不会选你。”
  饺子摊老板专心包着饺子,未过多久,他端了两碗饺子,一叠香菜一叠醋。
  嘉禾望了眼桌上的香菜,略疑惑地看向沈云亭:“你要了香菜?”
  沈云亭将汤碗里的饺子吹凉放到嘉禾跟前,应了声:“嗯。”
  “从前我不怎么习惯闻见这东西,可白子墨说这饺子加了这东西味才正宗,是你会喜欢的,我便开始尝试。”
  “试过之后慢慢便觉着能接受了,成了亲之后不需你再将就我。”
  嘉禾察觉沈云亭的话有一丝怪,问他:“为何是白子墨说?你不知这味?”
  沈云亭指尖一顿,释然地笑了声,而后坦诚道:“我没办法吃出东西的味道。幼时因怜娘之故,我的舌头没法尝出味道。”
  嘉禾睁大了眼愣怔,前世今生沈云亭用膳时怪异的举动是为何,她总算明了。
  曾经她问过沈云亭很多次她做的东西味道如何,沈云亭都不作答。
  她习惯了他的冷漠,只当他是不喜,却从未想过有这层缘由。
  嘉禾垂下眸子,抿唇:“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沈云亭解释道:“我总不想让你见着我不堪的过去,直到昨夜你问我什么时候能向你坦诚。我会都告诉你的,给我些时间。”
  面对她的时候,骄傲与自卑交杂,与生俱来不肯轻易服输向人低头,又恐慌将所有的一切赤/裸/裸的坦露在她面前,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像她心中那般光鲜。
  嘉禾问:“要多久?”
  沈云亭思索良久,给了答案:“一年内。”
  沈云亭夹起碗中饺子,蘸了蘸香菜与醋,放到嘉禾嘴边,意有所指道:“嘉禾,试试看,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是不好的?”
  嘉禾听出他话里有话,他是想借饺子指代婚事。
  “我知我们之间有隔阂,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你满意的。”沈云亭道,“于骆远我有亏欠,他的事待战事过后,我会处理妥当。”
  嘉禾默然,没吃沈云亭夹过来的那只饺子,径自举筷夹了一只放进嘴里。
  午后,沈云亭又带着嘉禾去定了喜服。三月初五成婚喜宴前一日,定好喜服送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连带着永宁侯府都挂了红绸,这次婚宴圣上赐婚,声势浩大,几乎整条东街都添了红色。
  沈云亭穿上喜服试了试,觉着合身。
  平日沈云亭皆是清淡打扮,白子墨头一回见他穿艳色,不由赞他人间真绝色。
  “啧啧啧,夫人真是‘艳福不浅’。”
  沈云亭微一挑眉,好看便成,样子好看总是比不好看招人喜欢,也更容易让人心软。
  沈云亭试完自个儿的喜服,修长指尖指了指摆在一边的新娘喜服,对白子墨道:“这件喜服你吩咐人送去永宁侯府。”
  白子墨应道:“知道了。”
  沈云亭想了会儿又道:“等等。”
  白子墨:“又怎么?”
  沈云亭抬手提起喜服,道:“我亲自送去。”
  夜色深沉,嘉禾坐在妆镜前望着那顶镶满圆润南珠的凤冠出神,叩门声响起,沈云亭提着厚重喜服推门而入。
  嘉禾闻声回过神来,望向身着一身喜服的沈云亭,微一怔,沈云亭的脸一向好看,穿上红色尤为惊艳。
  沈云亭将喜服摆到她身旁,道:“穿上试试。”
  嘉禾轻叹了一声,接过喜服去了屏风后,喜服繁复精细,好一会儿她才从屏风后出来。
  一身真红百花裙衬得她整个人娇艳欲滴。
  “我的新娘很美。”沈云亭由衷叹道。
  沈云亭望着为他穿上喜服的嘉禾,心中油然生喜,抬眼间却瞥见嘉禾眉宇间的忧色,呼吸一滞。
  这场婚宴她未必欢喜。
  “我试过了,很合身。”嘉禾瞥了沈云亭一眼,“你若是无其他事……”
  沈云亭懂她想赶他,敛眸微点头:“我先走了,明日我来迎你过门。”
  嘉禾望向沈云亭转身离去的背影:“不送。”
  房门“嘎吱”关上,沈云亭刚出门便撞见了去屋里给嘉禾送茶水夜点的流月。
  嘉禾几乎不用夜点,今日怎么会让流月送来?
  他仔细一撇,瞥见那装夜点的托盘之上还放着一小包用黄纸包着的药粉。
  流月朝沈云亭行了一礼,从他身侧走过:“相爷。”
  话毕,推门进了房。
  未过多久,流月从房内出来,手中托盘已不在。
  沈云亭心思缜密,总觉事出突然,直觉哪不对。走上前急问:“方才那托盘里的药是什么?”
  流月支吾不言。
  沈云亭严肃命令道:“说。”
  流月迫于威势,结巴道:“是……是砒/霜。”
  砒/霜……
  嘉禾要这东西做什么?
  沈云亭心中隐隐慌了起来,来不及仔细思考冲进屋里。
  嘉禾坐在小桌几旁,小桌几上摆着方才流月拿进来那只茶点托盘,茶点托盘之上,黄色药包已被打开。
  嘉禾手中正握着一只茶碗,低头欲饮茶碗中的水。
  恍然间,沈云亭想起了第二世的那场宫变中,嘉禾毅然决然冲进火海的样子。
  更想起她前些日子说过,若能选,她必不会选他。
  这话在沈云亭耳边不停回荡,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脑中重复映着嘉禾厌恶极了他跳进火海的样子。
  陡然间全身生出一股冷意。
  赐婚那夜他说过,除非他死否则他绝不会放手。
  是啊,除了他死,还有另一种方法能让他放手。
  若死的不是他,而是嘉禾自己。
  打开的砒/霜药包和嘉禾满是忧色的脸。
  沈云亭怕。
  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夺走嘉禾手中茶碗,嗓音几欲崩溃,求道:“不要。”
  他颤着手举起茶碗道:“该死的不是你。”
  是他。
  沈云亭想起三年前嘉禾写在河灯上的心愿,笑道:“万事如意,嘉禾。”
  话毕,饮下茶碗中的茶水。
  可惜,你想我不得好死,我却想和你走一生。
 
 
第75章 可能是糖
  “哐当”一声, 沈云亭手中的茶碗碎裂在地上,他强睁着酸涩的眼睛,想趁自己还活再这人世多看一眼嘉禾。
  嘉禾一脸无语凝噎地看着他。
  沈云亭心中抖然生出一股悲哀, 他连死也得不到嘉禾一个笑脸。她甚至还鼓着脸恼怒地望着他。
  “什么该死不该死?”嘉禾气得笑了, “谁要死?”
  “你……”沈云亭沉重地望着茶点托盘上拿包拆开的□□, 沉着声道,“如若不然你拿□□做什么?你往日从不在夜里用茶点,今日为何特地让流月送来?”
  嘉禾一愣:“所以你以为我方才是想服毒自尽?”
  沈云亭不否认。
  嘉禾皱眉:“既然你以为我要服毒,为何还要喝下那碗‘掺了砒/霜’的茶?是傻吗?”
  沈云亭闭眼:“我该死。”
  “你不要为了我这样的人去死。”
  嘉禾默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你死不了。”
  “那茶水没毒。”
  沈云亭一噎,窘迫地抿了抿唇, 而后握紧的拳头松懈了下来。
  “寻死很容易, 活着却艰难。”嘉禾道, “我离开京城的那三年住在云州舅舅那儿,他是做药材生意的,也开医馆, 在那见多了生离死别和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人。人的命脆弱又宝贵,合该珍惜。好好活着,向前看比什么都重要。”
  三年过去, 她总是要比过去长进一点的。
  嘉禾平缓着语调, 慢慢说道:“我虽不满婚事,但不至于为了这事寻死觅活。”
  虚惊一场,沈云亭彻底松了口气, 缓了口气后问道:“那你为何深夜要砒/霜和茶点?”
  嘉禾瘪了瘪嘴道:“前几日府库里装米的桶漏了,连日下雨后闹了鼠灾,清理了府库之后还有几只漏网之鱼,逃到了我屋里。”
  “这砒/霜同寻常砒/霜不同, 里头加了别的草药,毒性不强,只能用来杀鼠,比之寻常毒鼠药要安全许多。救人的药用得不好也会成为毒,毒若用得合理也能派大用场。”
  “至于茶点,则是因为明日这场婚宴得从早办到晚,这期间我什么也吃不了,不趁现在用些茶点,难不成要挨一整天饿吗?”
  沈云亭应道:“不成。”
  “只是这些茶点太粗糙了些,还吃得惯么?”
  嘉禾道:“明日需忙上一整日,这大晚上的,府里大厨都歇息了,我随意用些茶点填填肚子便可。”
  “你在这等我。”沈云亭说罢转身推门出去。在回来之时,他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他浓长眼睫上还沾着雪白的面粉,对嘉禾道:“趁热多用些。”
  嘉禾抿了口热汤即刻生暖,夹了只饺子放进嘴里,饺子是熟悉的味道,一尝便知是沈云亭包的。
  嘉禾低头极轻地嘀咕了一句:“你每次就只会包饺子哄人。”
  沈云亭:“你说什么?”
  嘉禾:“没什么。”
  沈云亭望了眼渐渐变亮的天色,道:“我先回去了,还有好些事需准备,一会儿……我来迎你。”
  嘉禾平静地点头“嗯”了声。
  既来之则安之。
  
  沈云亭走后,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巧娘和喜娘便进屋来替嘉禾沐浴焚香梳妆。
  她阿娘去得早,父兄都在战场上杀敌,她出嫁府中也没有家人送嫁。
  长公主亲自来了永宁侯府,替她梳头送她出嫁。
  李蕙慈和道:“按理该让你长辈做这些,如今他们都不在,思谦放心不下,我便厚颜过来代劳了。”
  嘉禾明白长公主这般身份,亲自过来替她梳头,皆是因为看在沈云亭的面上。
  “有劳您了。”嘉禾道。
  长公主道:“不必客气,他可交代了,丁点委屈也不能让你受。思谦一点不像他爹,他这孩子死心眼认准了就不肯放手,我等了这么些年,可算把你盼来了。”
  长公主说着举起红木梳,轻轻梳着自上而下梳着嘉禾的乌发。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
  长公主叹了声:“我这身子骨日子也不多了,就想着你俩好好过,早日让我见到小孙儿,我便满足了。”
  嘉禾未答应,子嗣是她永远的痛,至少她现在还无法接受,腹中再怀上沈云亭的骨肉。
  所以她已让流月为她准备好了避子汤。
  她学了三年药理,这副避子汤是她照着自己体质调配的,避子药效好且加了调理身子药材。
  天光微亮时,喜炮声响起,迎亲的队伍在锣鼓声中前来。
  喜娘为嘉禾盖上喜帕,扶着她出去。
  嘉禾站在屋门外的台阶上,透过红纱喜帕,望见长廊那端沈云亭朝她走来。
  堂堂丞相,成了三回亲了,他竟看上去步伐有些不稳。
  他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扣紧她的,叫了声:“夫人。”
  这声夫人终于又能唤出口了,嘉禾见他脸上虽不笑眉梢却飘着喜色。
  新娘子看不清路,得由新郎背着,永宁侯府到丞相府统共才几步路,沈云亭稳稳地背着嘉禾,跨进丞相府大门。
  进了这丞相府,往后便是他的人了。
  沈云亭低声调笑了句:“往后夫人若是生我的气,出门就是娘家。”
  嘉禾瘪了瘪嘴顶了他一句:“你这是已经打算好成亲后要惹我生气?”
  沈云亭惶恐一滞:“哪敢?”
  话毕,他笑了,笑得格外灿然。
  行完礼,嘉禾被喜娘送进了丞相府新房。这间新房格外宽敞,布置得干净清爽,窗边刻意放着张小榻,方便她平日靠在窗前小憩看书。
  沈云亭还在外头忙着应酬喜宴上的宾客。
  喜娘悄悄将避火图塞进嘉禾手里,笑着朝她道:“愿夫人与相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悄悄退出了新房。嘉禾独自坐在喜床上,随手翻了翻避火图。
  都是曾经沈云亭玩剩下的花样,没什么新意不看也罢。
  嘉禾静静坐在床沿边上,本以为得等很久沈云亭才会来。未曾想没过多久,沈云亭便来了。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喜娘。
  待他轻轻撩开嘉禾头上喜帕,喜娘忙将准备好的合卺酒端了上来。
  “相爷,夫人,该行合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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