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也偏过头看看宁鸽的眼睛,“有人要因为副本的剧情哭喽。”
宁鸽红着眼睛小声反驳,“我没有。”
裴寒低声说:“没有谁是不死的,曾经那么好过,当下圆满,就算是圆满了。”
宁鸽点点头,“我遇到这种事,绝不会去喝忘泉的水。”
裴寒答:“我也不会。”
他笑一笑,“能死在最好的时候,其实是件好事。”
一直沉默的大块头宋牧忽然出声。
“呸呸呸,他们不懂事胡说八道,在此说破,百无禁忌。”
宁鸽:?
宋牧羞涩地解释:“你们刚才说的话太不吉利了,我小时候只要说了不吉利的话,我奶奶就是这么说的。放心,现在已经完全破解了,没事了。”
宁鸽忍不住笑了一下。
裴寒低头看她,“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感觉确实喝过忘泉水。”
他是在说她脑子秀逗,宁鸽不客气地给他的小腿来了一脚。
欧文搭茬,“你觉不觉得,我们宁鸽的表情比以前多了,动作也不那么板着了?”
宁鸽收起表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欧文:“好吧没有。”
所以今天是端午节,也是师祖的生日,当年云淮以霓羽云焰功为师祖放过烟花,浔印让裴寒去买了大批烟花,今晚想为她再放一次。
欧文琢磨,“这些前尘往事倒是都弄清楚了,可是和羽门屠山有什么关系呢?”
罗叔说:“还是我们线索的方向找错了?虽然很多弟子身上没伤,但是浔印可是被虎刃刺了一刀,咱们好像还是应该沿着虎刃族杂耍团的那条线继续走。”
宋牧同意,“对。还有好几个人身上都有虎刃的伤,应该和虎刃族有关。”
欧文看看手环上的时间,“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是去盯着浔印吧,他就在忘泉那儿,说不定马上就会出什么特殊的事。”
手环却发来消息。
【澹台大人正在调查南疆虎刃族的案子。】
【任务:去兰城大牢找到澹台大人。
说明:三十分钟内完成。
失败惩罚:#】
欧文气笑了,“现在去一趟兰城,回来又是中午。”
手环又发了强制离开的任务,就是没想让他们在出事时留在栖山。
第90章 白驹10
宁鸽安抚他, “算了,反正我们也要去看看虎刃族是怎么回事。”
要去兰城,有钱好办事, 宁鸽照例找小天和小武拿钱袋。
这两个正在空场上和一群弟子玩, 小天在和人摔跤,把山上弟子的制式衣服脱了, 看着瘦瘦的,却很厉害,敏捷灵活, 假动作一堆, 三两下就把对方撂倒了。
小武像是刚和人摔完, 也光着上身, 露出一身肌肉,在一旁笑着。
宁鸽招手叫小武。
小武像长着雷达一样, 向来能从人群中一眼追踪到宁鸽,立刻跑过来,听说宁鸽要钱袋,火速去取来交给她。
宁鸽顺便问了问兰城大牢的位置, 才出发去兰城。
这条路线飞得实在太多, 熟门熟路, 宁鸽他们很快到了, 找背人的地方落下来。
兰城大牢很显眼,门口有人守着,裴寒过去塞了银子, 说是有一个姓羽的要见澹台大人。
守门的拿了大块的银子, 又觉得不靠谱, 不过舍不得银子, 将信将疑地进去传话,一会儿就跌跌撞撞地跟着人跑出来。
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是澹台,遥遥地看见宁鸽,虽然不动声色,眼睛却亮了。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宁鸽他们回溯时间,现在又回到了原剧情线的主干上,在这条线上,宁鸽昨天先去了澹台那边,夜里去见了殷先生,她和澹台都没有去过月华院,今早也没有在城里路上见过面。
他一走到几步外,手环就报了完成。
现在立刻回栖山,应该能比每次稍微早一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屠山的过程。
宁鸽踌躇了片刻。
眼前的线索和虎刃族有关,估计很重要。
宁鸽问他:“我听说昨晚月华院出事了?”
澹台低头看着她:“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还是那么小孩脾气,非要过来看热闹。”
这么说着,却自动自觉继续说:“是一个虎刃族的杂耍团,昨晚在月华院劫财,绑了不少人,结果早晨被我们带着一队人马在城外一锅端了。”
宁鸽:?
宁鸽:“一锅端?全都抓到了?”
澹台点头,“没错,我们查过了,一个都没跑掉,现在全关在牢里。”
大家:“……”
如果虎刃族的杂耍团被澹台他们一锅端了,那中午上栖山杀人的又是谁?
买来的烟花都好端端放在仓库里,是为了给师祖贺寿,没做成炸药,抢劫的虎刃族一个没跑,全都关在兰城的大牢里,现在想去栖山,除非他们也长出翅膀飞过去。
羽门屠山的线索至此全断。
罗叔嘀咕:“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另一批人?那咱们查了这么久,全都白查了?”
不会。
宁鸽心想。
副本是会故意迷惑人,但是绝不会让他们做了这么久的任务,给出的全是不相干的线索。
“我能进去看看吗?”宁鸽问澹台。
兰城大牢里阴暗潮湿,只有牢房上面的小窗透进来一点阳光。
澹台陪着宁鸽他们逛大牢。
他说:“兰城民风淳朴,连打架斗殴的都很少,这里平时都没关什么人,现在倒是满了。”
牢房里关着的人确实不少,各个都很精壮,看见他们过来了,并不出声。
再往里走就是女牢,里面也关着人。
其中一个看见他们来了,忽然冲过来,趴在栏杆上,对澹台他们哭喊:“大人,我是好人,我没杀人啊!”
是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女人。
牢里有人冷笑道:“白姨,你也是虎刃族的人,他们不会理你的。”
那个白姨继续哭诉:“我就是个做饭的,从南疆跟着他们来兰城,是听说有人在这边见过我儿子,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啊!”
宁鸽脚下一顿,问澹台:“真的?”
澹台道:“放心,她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等我们查清楚了,会放出去的。”
宁鸽问白姨:“你儿子丢了?”
白姨见有希望,连忙说:“我儿子叫幺诺,前两年鬼迷心窍一样,闹着要走,和我们吵了一架,就自己跑了,好不容易听说有人在兰城见过他,我想过来看看。”
宁鸽追问:“你儿子长什么样?”
“前两年就有这么高,”白姨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得可好了,族里人人都夸。”
宁鸽默了默,这个副本特殊,是个长得有点歪的SSS级享受副本,里面只要是个有名有姓的角色,就“长得可好了”,平均颜值水平过高,实在没法辨认哪个是她家幺诺。
白姨忽然比划了一下,“我儿子这边肩膀上有道伤疤。”
宁鸽怔了一下,“伤疤?”
白姨说:“嗯,这么长一道,是小时候练虎刃的时候,一不留神伤着的,现在还有。”
宁鸽点点头,又问:“你们虎刃族,有没有能伤人于无形的功夫?打上去就会受内伤,表面上看不出来?”
这题不用白姨回答,连澹台都会,他说:“他们练的是一派刚猛功夫,全在手里的虎刃上,不会伤人于无形。”
白姨也这么说。
宁鸽又盘问了一会儿,旁边裴寒默默地把手环递到她面前。
时间到了,必须要走了。
宁鸽只得离开大牢,跟澹台告别,往栖山飞。
压着时间飞回来,又是同样出事的时候,几个人进了沐骨殿,来到忘泉旁。
宁鸽心想,每次回溯时间时,无论他们偏离剧情线在兰城做过什么,栖山这边的屠山都没耽误,从来没被宁鸽他们的行为影响过。
这里发生的事,好像是相对孤立的。
拿出小黑盒子,浔印照例画过手势后,宁鸽把手搭上转盘,试着拧了一下。
第一个卡槽仍然在,第二个卡槽,也就是上一轮用过的那个,这次也不见了,好在第三个卡槽还在,第四个卡槽的位置和上次一样,一片光滑,什么都没有。
现在只剩最后两个卡槽。
第一个卡槽是回子渡床上,时间太紧,完全没有意义。
没得选,现在只能用第三个卡槽。
宁鸽心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回溯了。
在把转盘停到位前,宁鸽对大家说:“所有人回溯后,立刻去兰城的长柏书院,找殷先生。”
转盘一停,爆炸就再次来了。
眼前变成清晨的竹林。
时光譬如朝露,滑过青青竹叶,无声无息地没入土中,转瞬消失不见。
有人将披风搭在宁鸽肩上。
“冷不冷?”身后传来殷先生温和的声音。
宁鸽披着披风,呼地站起来,有点焦躁,来回走了几步。
这次务必要提前赶回栖山。
从前面的经验看,回溯时,副本发布的任务不变,如果还是做相同的任务的话,赶回去并不难,问题是线索仍然没有彻底理清。
还有罗叔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长柏书院。
不过找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这回系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兰城的烟花爆竹店,爆竹店大家都去过,还是会重新集合。
宁鸽没有说话,殷先生的话就和上次不一样了,他关心地偏头看着宁鸽,“怎么了?”
宁鸽抬起头,问殷先生:“能不能借我用用纸笔?”
殷先生问:“你要写字?”
宁鸽摇头,“不是。是画画。”
殷先生叫来小童,吩咐给宁鸽拿来纸笔,摊在案上,自己站在旁边,拢起衣袖,亲自动手给宁鸽研墨。
宁鸽坐在案前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提笔沾墨,在面前的纸上画了个粗细不匀歪歪扭扭的圈。
殷先生:“……”
然后在大圈上面又画了个小圈,问殷先生:“看得出来是什么吗?”
殷先生抿抿嘴唇,停顿片刻才答:“呃……葫芦?”
“是人头,头上顶着一个发髻。”宁鸽把纸推到旁边,感慨,“幸好不用我画。”
她抬头问殷先生:“能不能借我点钱?”
一回溯,身上的钱袋就又没了。
殷先生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拿了个匣子回来,放在宁鸽面前打开。
里面都是金银锭、碎银子和一串串的铜钱,他大概把长柏书院的钱箱整个搬过来了。
宁鸽忍不住弯弯嘴角,“不用这么多。”
她从里面捡了两块碎银子出来,握在手里,坐下继续出神。
殷先生不敢吵她,帮她沏了杯热茶放在手边。
又过了没多久,就有小童进来说,门外有人找殷先生。
宁鸽马上站起来。
“原来在等人。”殷先生微笑道,“请进来吧。”
是裴寒,他速度最快,第一个赶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了一眼桌上的纸和笔,微笑了一下,“好在我们这次有个画家。”
正说着,画家就来了。
宋牧和罗叔一起跟着小童进来,后面还有欧文。
要抓紧时间,宁鸽立刻问宋牧,“你会画人吗?会用毛笔画人吗?只画头像就行。”
宋牧羞涩地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画一个小武,一个小天?”
“要很像吗?”宋牧问,“如果要很像的话,用毛笔还不如给我一条炭。”
殷先生吩咐小童取了好几种炭过来,宋牧挑了挑,开始画画。
虽然纸太软,炭不太上色,工具都不就手,他画得却真的像,没多久就画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小武,然后是小天。
他差不多画完时,手环也发来了提示。
任务和上次的一样:
【兰城里有家专卖烟花鞭炮的庄号,不过去看看?】
然后发布了让他们在三十分钟内去烟花鞭炮庄号报到的任务。
宁鸽把两张头像小心地收好,谢过殷先生,带着大家立刻出发。
这次不用从栖山往这边飞,时间比上次早,路上并没有遇到澹台,直接到了北大街的烟花鞭炮店。
裴寒从宁鸽那里拿了银子,上前敲门。
敲了好半天,老板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一大早晨的敲什么敲?还没开门呢!”
那颗熟悉的脑袋一探出来,裴寒就递上银子。
老板笑容满面地打开门,“您几位过来买烟花还是鞭炮?”
“不是,”宁鸽说,“我们是来打听一件事。”
银子那么大块,打听什么都行,老板客气地说:“您说。”
宁鸽问他:“前些天,有人过来买过烟花,”她指指裴寒,“我知道他来买过,还买了不少,除了他,还有谁?”
老板想了想,“别人啊?前街老陈家办喜事,买过鞭炮,不多,就几百响。”
和上次说的一样。
宁鸽静等着他继续。
老板接着说:“对,还有一个,也买了不少烟花,是个后生小子,长得没这位公子那么好看,可也挺俊的。”
宁鸽掏出两张画像打开,一左一右拎在手里,问:“是这上面的人吗?”
老板仔细看看两张画,先感慨,“这画画得真好。”
然后指了指宁鸽右手拎着的画,“就是他,画得可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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