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痒又酥麻,他禁不住将乔纱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膝上,身体里快乐和痛苦一浪浪地冲击着他,他已经听不清也听不懂她说的话了,如果他有尾巴,他想他一定对她摇得停不下来。
他希望他有尾巴,他希望他是一条狗,是她的狗,她可以牵着他,永远牵着他,不要松开绳索。
她在黑暗之中从他的背后来到他的眼前,就站在他眼前,牵起他们交握的手,他们的手上全是血。
她用他带着血的拇指,在她的眼尾下,轻轻点了一下。
“看着我,容隐。”她挪开他的手指,那眼尾一粒血色,仿佛一颗殷红的泪痣。
泪痣,殷红的泪痣。
他脑子里无数的记忆重新浮现出——泪痣,她温温柔柔地站在他的门口,跟他说好久不见。
——破旧的房子里,她也这样在自己的眼尾点上一颗殷红的泪痣,让他记起来她是谁。
她是……她才是……
他的脑子一点点清醒起来,乔丝丝不是她,在梦境里他就知道了乔丝丝不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因为那个人,不爱他。
那个答案驻留在他的喉咙里呼之欲出,他的眼泪从眼眶里坠下来。
她才是,她才是那个令他沉沦,又不爱他的人。
他记不起更多的东西,记不起他和她到底发生过什么,可他记起来这颗泪痣,她这样点过两次泪痣,告诉他,她是谁。
“你没有背叛我。”她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眼睑,擦掉他的眼泪,“你爱的,只有我。”
他忽然松了一口气一般,眼泪和所有的情绪泄了出来,原来是她,原来他爱的一直是她,只有她……不是乔丝丝,没有别人。
他哭得厉害极了。
乔纱捧起他的脸,说:“你需要进行疏导。”
他不知道什么是疏导,他只知道这一刻,乔纱要了他的命,他也是快乐的。
他乖乖任由她摆布,他什么也甘愿。
她的手掌撑在了他膝盖上,俯身在他眼前,离他很近很近,对他低低说:“你外公说,后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是你19岁的最后一天。”
隔着病号服他也清晰感觉到了她掌心的热度,是吗?他的生日吗?他不记得了,他在母亲离开之后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我可以提前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乔纱问他说:“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他想起出租屋里她的拥抱,她的胸脯,她也这样问他,他想要什么。
这一次他伸手抱紧了她的腰,她踉跄一下坠进了他的怀里,他用不灵活的舌头说:“你。”
怕没说清楚,他又重复:“你,你。”他反反复复地重复:“要你。”
乔纱扶着他的肩膀对他笑了,她低下头凑近他的唇,他迫不及待要吻上她,她却又张口说:“手给我。”
他着急的唇就顿在她唇边,言听计从地抬起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从她的腰到她的臀。
她紧紧包裹在裙子下,又软又……,他浑身烫起来。(审核员好,没有后续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脸颊一点点红起来看着他,抓着他滚烫的手,一路往上往上。
落在了她鼓起来的衬衫上,像快要被挤爆的气球。
他竟然……得到了他的第一次心愿。
那触感令他浑身麻痹一般,快乐一股股涌起,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死了也甘愿。
她低低呼吸了一声,红晕越来越明显地望着他,手指滑到他的手腕上“咔哒”一声解开了他手腕上的电子手铐。
他的脑浆也被她融了一般,直愣愣地抓紧她吻了上去,她热烈地回应了他……
安静的病房里全是她与他的呼吸声,亲吻声,然后、然后……
房间里的灯突然全部亮了起来,一个声音同时从监控里传出来,冰冰冷冷地叫了一声:“乔纱,停止疏导。”
明亮的灯光一瞬间照得容隐失明,他像是受了惊一般,猛地抱紧乔纱,翻身从病床上跃下。
没了电子手铐的束缚,容隐落地的瞬间释放出了他的精神体。
巨大的黑狼发出震耳的吼叫,震得白炽灯“砰砰砰”全炸了开。
病房里重新掉进黑暗里,容隐抱着乔纱,护着她的脑袋,猛地朝门口冲过去。
黑狼随着他的行动,瞬间撞在了那扇门上,像是生生要将门撞开。
门“哐当”地巨响。
乔纱搂着容隐,在他耳边低低说:“黑蛇。”
容隐眼神一顿,在那一刹那变成了幽绿的颜色,一条黑蛇吐着鲜红的蛇信涌出,贴在了门上。
乔纱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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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以撒和冬青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是乔纱的惊呼声。
以撒的第一反应就要推开那扇门,去救乔纱,可当他的掌印按在密码锁上之上时,隔壁房间里的亚兰快步走出来冷声道:“不要开门!他的精神体全部释放。”
以撒的手掌顿了一下,他可以现在停手收回,但是……
他摊开掌心,密码锁“叮”的一声。
“以撒!”亚兰脸色一变,快步要冲过来。
可那扇门已经被从里面拉了开。
瞬间,无数条黑色的蟒蛇潮水一样涌出了房门,冬青和以撒只来得及后退。
黑狼从那些黑蛇之中扑了出来,直接扑向走廊尽头的那扇巨大落地窗,“哐”一声就撞碎了玻璃。
亚兰被黑蛇缠裹住了身体,脚步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容隐紧紧抱着乔纱从病房内逃出来,掠身跳下窗户。
他在那一刻怒火烧起来,他的精神体直接脱离出了他的身体,顺着他的心意朝容隐扑了过去——杀了他。
他的杀意,全部被白鹰接收到。
白鹰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尖锐地叫了一声,扑上了容隐。
“不要!”乔纱忽然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开,抱住他,猛地抬起手,一枪朝亚兰的白鹰射去。
这一枪直接击中了白鹰的右眼。
“砰”一声。
亚兰和白鹰同时吃痛,白鹰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声,失控一般冲向了容隐和乔纱,这一次直接要将他们一起吞没——
“白鸽!”以撒突然冲到了白鹰之前,无数的白鸽从他身后飞散而去,生生阻拦了白鹰的去路。
白鹰冲破白鸽,失去方向地直接撞在了落地窗上。
只是这一拦,容隐和乔纱已经随着黑狼跃出落地窗,消失了。
他们逃了。
黑蛇也泡沫一般顷刻消失。
只留下回廊里飞舞的白鸽。
撞在玻璃碎片里的白鹰被血染污,厉叫一声,在那玻璃碎片之中扭头张开口,一口咬住了以撒的手臂。
以撒痛呼一声。
白鸽扑棱棱地朝白鹰涌去。
“局长!”冬青惊慌地上前急道:“您不可以吞噬以撒!快停下局长!”
白鹰已经撕掉了以撒的一只手臂,吞入了口中——
“局长!”冬青吓得脸色惨白,伸手一把扯住了亚兰的手臂。
亚兰条件反射一般,抬手一把扼住了冬青的脖子,将她撞在了墙壁上,冬青发出短促的痛呼声。
那一声痛呼令亚兰刹那清醒了过来,骤然收回了手,急喝一声:“停下白鹰!”
白鹰已将以撒的手臂吞入腹中,正要继续吞噬以撒,被他喝得停住。
他与白鹰在走廊里对视,满地的鲜血混着玻璃碎片,白鹰的眼睛流着血,洁白的羽毛上沾满了血污,鹰爪和口中还在滴滴答答流着鲜红的血,以撒的血。
他的精神体,第一次沾上了血。
他浑身发麻地站在原地,猛地侧身撑住墙壁,呕吐了起来,眼睛的痛感和身体里的翻涌,令他吐得抬不起头。
警报还在响着,监管局的人冲进了走廊里,看着眼前是景象全部吓得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巨大的白鹰站在断臂的以撒跟前,像个嗜血的恶魔。
那是谁的精神体?所有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嗜血白鹰精神体,这是新出现的非人类吗?
监管局的老成员都知道,特殊组以撒的精神体是白鸽,冬青的精神体是豹子。
那这个失控的白鹰是新闯入的吗?可它的主人非人类在哪里?这里只有以撒、冬青和局长三个人……
有人举起了麻醉枪,对准白鹰。
“别开枪!”冬青扬声制止,她握着发红的脖子看向那些赶来的警员,“你们先退出医务中心。”
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这只白鹰是局长的精神体。
因为,监管局中,除了特殊组的他们,没有人知道局长也是非人类。
冬青挡在了亚兰局长的身前,再次命令他们退下。
警员收了枪,依次退出医务中心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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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重新剩下他们三人,亚兰才挥手将白鹰收回体内,他闭着眼,哑声吩咐冬青,“找医生来看看以撒,他和容隐交手失控了,对他进行监管,你亲自去。”
冬青看向他,心中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涌,“您……还好吗?”
局长,是不是也该进行疏导?
他差一点吞噬了以撒。
“我很好。”亚兰扶着墙,慢慢地睁开眼,他的右眼真疼啊。
他心中翻腾的惊惧和怒火前所未有,只得用力地重新闭上了眼说:“还有,今日医务中心的所有监控,销毁。”
错了,彻底错了。
原本白鹰该在结局,销毁容隐,拯救所有人的时候才出现。
——神终将用鹰将全世界的罪人背在翅膀上。
——神会销毁罪恶,神会拯救世人。
白鹰会成为神明的象征。
可现在,白鹰被血染污,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暴露非人类的身份,监管局将会崩塌。
亚兰局长,怎么能是非人类。
他攥紧了手指,眼前全是乔纱握着枪,朝白鹰开枪的画面,乔纱、乔纱……
她是不是又欺骗了他,玩弄了他?
她在做什么?做什么!
不远处,以撒靠坐在玻璃碎片之中,靠在墙壁上,望着风声呼啸的窗外,阴霾的天际下是一座座高楼大厦。
他断了的手臂在流血,可他的心一点点安稳下去,他伸手去摸了摸口袋,摸到一粒纸折的星星。
他的月亮,找到了。
他希望,她快乐,去往她想去的地方,和谁都好,只是不要孤零零一个人。
第84章 [驯化神明需要几步] [VIP]
“你想要蛋糕吗?”乔纱拉着容隐的手, 停在一家快要关门的蛋糕店门口,“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你的生日了。”
天黑透了,街上的路灯亮着。
容隐没有看蛋糕, 而是看她, 问她:“你想要吗?”
他除了她没有想要的, 她想要的就是他想要的。
乔纱笑了一下,好乖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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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他的手机亮了一下。
亚兰从洗手间出来,他的脸上很白, 浅金的头发被打湿,垂在脸颊上,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干呕,白鹰吞下以撒的手臂之后,那股子血腥气一直萦绕在他喉咙里、胃里。
每次呼吸都是血腥味。
这令他恶心,也令他恐惧,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非人类的精神体一旦尝过血, 就很难再克制。
没有人明白, 他此刻的状态有多糟糕。
白鹰怎么能被血染污。
他划开手机,看见了上面的跟踪信息——他在乔纱的手机里装了监控软件, 这是她默许的。
而此刻,他看见监控软件向他发送了,她的动态,她在一家蛋糕店消费四百五十元。
蛋糕店。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喉咙里那股恶心、血腥气翻涌起来, 她在为容隐买蛋糕吗?是不是还打算替他庆祝生日?
然后呢?继续对他进行疏导?
他无法令自己平静, 只要想起她和他说的“疏导”是在特殊病房里, 对容隐的性勾引,他就倍感恶心。
她明知道特殊病房里有监控,她也明知道他会站在监控后看着她,可她没有丝毫的迟疑和不自在。
她那么纯熟地引导着容隐抚摸她,亲吻她,如果不是他叫止了她,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在那监控之下,在他的注视下,和容隐发生关系。
她没有一点点耻辱心的吗?
那恶心感又一次涌上来,他转身快步进入洗手间,撑着洗手台干呕了起来,脑子里全是她引诱容隐的画面,还有血,以撒的血……
他现在知道,她是多么卑劣、下贱、不择手段的女人。
她是不是可以这样引诱所有人?只要可以达到她的目的。
他撑在洗手台上的手背青筋显现,他快要将胃吐出来了。
水龙头一直开着,流水声中他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镜子,镜子里他的右眼像是眼球破裂一般,一片血红,分不清眼白和瞳孔。
真痛啊。
他的右眼已经没有办法看清东西。
他怎么能平静下来?他恨不能、恨不能当着她的面吞噬容隐,让她痛苦,让她后悔。
白鹰一涌涌地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他猛地闭上了眼,极力地克制着,不,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他不能毁在这一步,只差一点点。
吞噬容伽,他就可以结束分裂的不稳定。
他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和那股血腥气,再抬起脸,轻轻擦掉脸上的水珠,将右眼的纱布重新粘上,握着手机出了洗手间。
先将她和容隐找到,抓回来。
他查看她消费的蛋糕店定位,快步就要离开办公室。
拉开门,险些撞上门外要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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