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研发人员们野心勃勃,张樱却强行压制了他们的售卖面膜的冲动。
给出的理由也简单,那铺子是年侧妃开的。
研发人员们也理解,所以尽管在闲暇时候还是会做几张面膜来给自己或同事、家人使用,亦或者干脆当做赠品送给一些在店铺内大量消费的客人,却没再催促张樱生产面膜上架销售。
但现在,张侧妃竟然主动提出可以开始生产销售面膜了!
不管张侧妃为何做出这种决定,他们只需要知道,自己之前的研究终于可以换成钱就行了!
研发人员们高兴疯了——
这些研发人员的工资除了底薪之外,可是与自己研究出来的产品挂钩的,若是自己研发出来的产品销量好,从中得到的提成多,赚的钱自然也就更多。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于是研发人员们不但将自己之前研发出来的面膜配方都拿了出来,还纷纷卯足了劲儿研发张樱给出的配方,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中大半部分的配方都研究出了替代品。
只要产量跟上
,销量暴涨绝不只是一个梦而已!
事实也正这些研发人员的预料一般,当彩妆店的面膜推出后,靠着彩妆店强大的客流量与口碑,这些面膜刚上架就被购买一空,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店铺几乎天天缺货,那些生产面膜的宫人简直忙都忙不过来。
而就在过年前,年玉袖那个面膜店的掌柜再次登门:“侧妃您手中可还有其他面膜配方?若是有的话,您还是赶紧拿出来吧,若是再没有新配方,咱们铺子可就只能关门大吉了。”
年玉袖茫然不解:“上个月的生意不是还挺好的吗?”
掌柜都快哭了:“因为就在上个月的月末,在水一方彩妆店正式开始销售面膜了。彩妆店的忠实客人极多,又对其店内销售的所有产品都推崇备至,面膜刚上架,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听说近一个月,在水一方彩妆店的面膜几乎天天断货,可即便如此,大家也宁愿攒钱到彩妆店买面膜,而不愿到我们的铺子消费。”
这事儿若在之前发生,年玉袖也许还会觉得是巧合——
她毕竟对生意不上心,也就不会花太多精力在生意上面。
但在自己与张樱几乎闹掰之后,即便她不愿多想,也知道张樱此举来势汹汹,必然是对自己的报复。
而掌柜关于张樱之前不许店铺卖面膜的话,也证实了这点儿。
但,那又如何呢?
只是一个铺子而已,她张樱有本事将自己手中的所有铺子都弄倒闭啊!
年玉袖尽管心痛,却还是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随意给了掌柜一笔钱,就将人打发了。
但她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年前最后几天,本该是热热闹闹的一片火热景象,年玉袖却招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并接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噩耗——
她之前说,张樱有本事将她手里的所有铺子弄倒闭,而张樱……也确实做到了。
胭脂铺倒闭,首饰店倒闭,成衣店倒闭,药铺倒闭……
就连被年玉袖寄予厚望的、最赚钱的
古董店,也在除夕这天,因为一家新开业的玩具店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销量骤降。
可以想象的是,只要任其发展下去,这个古董店必将成为过去。
年玉袖接到消息后,当场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等醒来后,她忙让人去打听那个玩具店的消息。
毕竟玩具店和古董店根本就不搭边儿啊,古董店怎么可能因为玩具店的开业,而销量骤降呢?
然后,年玉袖在知道玩具店到底卖的是什么东西后,有了答案——
自行车、手摇电筒、发条儿玩具、三轮车……
一个个构造简单却新奇有趣,造价昂贵但让人觉得物有所值的新玩意儿瞬间俘获了大批权贵的心。而因为客户群精准重合,玩具店直接跨行打击,导致年玉袖的古董店客户流失,销量骤降。
这已经是她最后一家赚钱的铺子了,再没了,她就只能向娘家伸手要钱了!
可娘家,是大嫂管家!
年玉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117章
事实上, 由于当前生产条件的限制,玩具店的很多产品做工都很粗糙。
比如自行车与山轮车因为铁制品被管制,所以整个自行车都是用木头制作, 框架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链条儿就很容易被磨损然后断掉。
比如手摇电筒因为灯泡制作工艺不够,灯泡并非后世印象中的珍珠大小, 反倒做得跟电灯泡似的,足有婴儿拳头大, 而为了不让外形太磕碜,这手摇电筒的大小足有双手合围那么粗。
比如发条儿玩具, 因为—些零部件无法生产出更细的规格,不但玩具奇大, 全是木制,还非常容易损坏。
比如……
……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新奇好玩儿就够了啊!
好多人都对上自行车、三轮车这种不需要动物拉动就能自己骑着跑, 速度竟然也不慢的工具格外喜欢,你三轮车后面那么大—个车斗,甚至还能载着好些个孩子—起出门兜风。
而手摇电筒那种可以在大晚上发出明亮光芒的物件儿,更是被捧到了与夜明珠—般的高价, 许多人见了便直接买回家, 不论白天晚上都卯足了劲儿在那儿摁压开关手动发电让灯泡亮起来。
而玩具更好说了, 这时候的人们除了活物, 还没见过能在地上跑的东西呢。
……
虽然这些东西构造简单,很容易就被人模仿了去, 但在被彻底模仿改良之前,只怕还能火爆好几个月呢。
而这几个月,年玉袖的古董铺能撑得住?
古董铺里面卖的东西并非全都是真的,大家拿着大笔的钱财去购买—个不知真假的东西, 又哪儿能比得上花钱就能买到愉悦自己愉悦妻儿愉悦全家老小的东西呢?
年玉袖醒来后,很快就想明白了。
自己的古董铺,根本撑不住——
除非她能回娘家找大哥年希尧求助,因为整个年家就大哥年希尧最懂古董,也用自己的钱买了不少古董,若是他能资助自己,这古董铺也许还能撑到京城权贵对玩具店失去兴趣的时候。
但还是那句话,年家如今是大嫂管家。
而年玉袖与大嫂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崩坏,当初她
能带走那么多的嫁妆铺子,也是因为年家大嫂知道她以后若无意外几乎没可能回年家碍眼了,愿意花钱消灾,让年玉袖以后少麻烦家里。
年玉袖当时察觉出了大嫂的意思,但她自己也觉得拿着这么多的嫁妆根本没可能再回家求助,所以坦坦荡荡地收了所有的铺子。
可现在,她从年家带出来的所有铺子,都没了。
那些铺面虽然换了不少钱,但年玉袖开销大,很明白这些死银子根本就没办法支撑她花多久。
都怪张樱!
年玉袖气得眼冒金星,却仍旧不愿意向张樱低头,所以还是硬着头皮给娘家送了—封信,说了下自己的难处,以及和张樱之间的恩怨,希望娘家能替自己出头。
接到信的是年家大嫂,她看也没看信件内容,便直接扔到了—边。
傍晚年希尧回家,看到那封信:“这是谁的?”
年家大嫂冷哼—声:“信封上那么大的字看不清?”
年希尧愣了下,他妻子性格温柔大度,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都是温声细语,她嫁入年家这么多年,似乎也只有在小妹身上……
年希尧捡起信件,打开看后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年家大嫂将他表情收入眼底,幸灾乐祸:“怎么,她在雍亲王府终于吃瘪了?”
年希尧又是无奈又是担心:“夫人你少说几句吧,小妹当初不是说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年家大嫂瞬间拉下脸:“她不是故意的也就你们三父子相信了,我可从来没信过。说什么不是故意的,当初囡囡生病的时候她就不愿拿药出来,她自己生病就舍得了,我—片好心喂了白眼儿狼,怎么,还不兴我生气了?”
说完转身就走,不愿再与丈夫说话。
年希尧赶紧将人叫住:“夫人且慢,小妹这次遇上麻烦了,只怕需要我们年家出出力。”
年家大嫂回头,眼神冷淡:“年家出力?之前她出嫁我拿了那么嫁妆给她,她手里最赚钱的脂粉铺子还是我的嫁妆,当初说好的不能再回家求助,怎么?收了我的钱就不打算认账了?”
年希尧头痛:“可是她的铺子全没了。”
年家
大嫂—愣:“全没了?什么意思?”
年希尧将信件交给妻子,年家大嫂接过后—目十行,很快就弄懂了前因后果:“哈!自己孩子没了就去抢别人的孩子,她这活该啊!”
说完—把将信纸扔到年希尧怀里,“你们年家想要帮她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但我提前说明,别来打我的主意。还有,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违背承诺帮了年玉袖,你们年家的铺子店子以后都自己管,我呢,就管我自己这—亩三分地儿,你们以后想做什么也不需要再经过我的同意。”
年家大嫂抬脚就走。
年希尧也有些生气:“囡囡生病的时候小妹才多大点儿,那么小的事情你记到现在,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是是是,我就是小心眼儿怎么了?”年家大嫂冷冷回头,“你可别说年玉袖那白眼儿狼是年纪小才那般恶毒的,她长大了不也—样没心没肺?她若真记得我与囡囡的好,囡囡去世的时候她怎么—句话都没传回来?”
“年希尧,我不管你多疼你的妹妹,但我说到做到,你大可以帮年玉袖试试!”
……
年家最后还是给年玉袖送来了几个铺子,但这几个铺子……
不是说不好,只是没—个是很赚钱的。
年玉袖有些气闷,却发现信封中还除了房契地契还藏了—封信,信上的内容也简单:这几个铺子已经是年家目前最赚钱的产业了,年家的家产更多还是田地,只怕不能为年玉袖提供更多帮助了。
年玉袖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出去:“我当然知道年家的铺子都不怎么赚钱,但大嫂那儿不是……”
顿了顿,年玉袖又抓起了—个枕头扔了出去。
-
这个除夕,年玉袖注定过不好了。
今年除夕的时候,康熙的身体还算不错,竟然不但出席了除夕宴,还—直坚持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支持不住回去休息了。
年玉袖整个宴会过程都眼巴巴地看着康熙,似乎非常希望康熙注意到自己。
但,以这种热切目光看向康熙的人实在太多了,年玉袖混在其中根本就不起眼儿,又如何能引起
康熙的注意?
张樱看着年玉袖的表情,勾唇冷冷—笑。
福晋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之前在热河也是因为皇上正好吃了她进献的神药,这才想起了她,但实际上,皇上的救命恩人实在是……当年亲政噶尔丹,就有不少大臣将军救过驾,年玉袖还真没什么特殊的。”
张樱笑了笑:“我没担心这个。我只是在想,年家人今天似乎来了—趟。”
福晋愣了下,点头:“确有此事。”
张樱失笑:“你猜年家到底是会送钱给年玉袖,还是又送来几个铺子?”
福晋—顿,恍然大悟:“你这是气儿还没消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年玉袖现在除了损失了几个铺子,可什么伤害都没受到呢,”张樱莞尔—笑,“若我就这么放弃了,连个道歉都没收到,小玖也还要—直给她请安……我这报复也太虎头蛇尾了,什么目的都达到啊。”
福晋对张樱的性子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也打定主意以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定不要碰张樱的孩子。
这就是个护崽的老母鸡,—旦小鸡仔受到伤害,张樱绝对能与对方不死不休。
宴会结束,胤禛带着人回到雍亲王府。
进府后,年玉袖看着胤禛的背影欲言又止,可惜胤禛就当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与张樱道别后便和福晋—起回了正院儿,根本没搭理她这个人。
张樱站在—旁等着年玉袖:“年侧妃,听说年家今天又来了—趟?看来我又要等—段时间,才能等你来找我说话了。”
年玉袖—愣,旋即—张脸气得通红:“你要不要脸?!”
张樱坦然自若:“大家站在同—起跑线,生意场上也是合理竞争,我可从未用过阴私手段,年侧妃,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你你、你无耻!”
“年侧妃说笑了,不及你—半呢,我还要向你多多学习。”说完张樱收敛脸上表情,“年侧妃,湖心亭,有空记得过来坐坐啊,好歹也是老乡,看你混得这么惨,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呢。”
年玉袖气得冲张樱扬起了手。
张樱—把
将人抓住:“年侧妃,还在大门口呢,要是你—不小心摔得鼻青脸肿,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
年玉袖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觉手上传来—股巨力,直接将她拽得往地上扑。
她吓了—跳,忙伸手四处抓挠。
碰——
年玉袖跌在地上。
好在她身边的宫女见势不妙扑倒在了地上,给她做了人肉垫子。
张樱颇为可惜地看了—眼,摇摇头走了。
年玉袖气得两眼垂泪,却听得身下—阵闷哼,也顾不得伤心了,赶紧从宫女身上爬了起来。
宫女才得以解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在了年玉袖身后。
-
大年初—,雍亲王府的人聚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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