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默了默,主要是她的灵活的手指已经扯开衣裳,探了进去;与此同时,软软糯糯的唇也印了上来,幽香充盈。
“好。”他再等等也无妨。
……
芙蓉帐内风雨渐收。
白猫趴在窗台上,往这里瞄了一眼,把脑袋搭在前爪上,又去盯梢枝头的云雀。
两个主人隔三岔五就要腻歪,那动静还没外头的鸟儿有趣哩。
千岁背对着燕三郎,享受他的环抱和温热。两人身形紧贴,像一对弯曲的勺子。
她半眯着眼,待心神不再荡漾,才懒洋洋道:“坏事好事?说来听听。”
每到历险结束,她都会特别地……来劲儿。燕三郎在她雪白的后颈落下一吻,低声提起自己与嘉宝善的对话。
“嘉宝善?”千岁美眸圆睁,一个转身正对着他,整把秀发”刷“一下打在他脸上,“你怎不早说?”
“……”早说了还能有方才这一番享受么?燕三郎慢条斯理把她的秀发拨开,“又不是十万火急。”而后才将两人对话徐徐道来。
千岁这回凝神细听,不漏掉一字。
直到燕三郎合上嘴,她才咬着手指道:“这事情疑团太多。首先,嘉宝善为什么来告密?其次,那个人为什么来千红山庄?最后,他和庄南甲为什么非要你来千红山庄不可?”
“还有。”燕三郎补充,“嘉宝善说,那人就潜伏在你我附近。你可有感觉?”
千岁果断摇头,紧接着就若有所思。
燕三郎从她眼中看到了迟疑:“怎么了?”
“还记得我们初入白象山谷时,感受到的那一阵不祥?”千岁记得很清楚,那时她忽然心生警兆,居然有些毛骨悚然。
燕三郎目光微动,缓缓点头。
他记起了那种感受,不可捉摸,但又的确存在。
“那时天衡散发红光,任务说明只有‘千红山庄’这几个字。”千岁沉吟,“会不会,这次任务另有所指?”
燕三郎想了想:“嘉宝善的言语,其实有个很大的漏洞。”他伸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蓝宝石戒子,“我方才确认过了,陶浒靠近我们,魂石没有反应。”
千岁皱眉:“这一路回来,都没有?”
陶浒可是跟着他们一路走回来的。燕小三不可能粗心大意到始终未留意蓝宝石。
“都是这般。”这枚魂石很特殊,一旦有其他幽魂靠近就会发光。
如果陶浒真被那人上身,为什么魂石靠近他没有任何反应?
“嘉宝善不知道我们有这枚魂石,也就不知道他撒的谎让我们一戳就破。”千岁秀眉挑起,眼含怒意,“这人到底酿的什么坏水!”
燕三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嘉宝善放弃隐蔽自己最有利的手段,直接在燕三郎面前现身,当真只是为了布设陷阱让他一脚踩进去么?
少年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这时千岁眼珠子一转:“我倒有个好招数。嘉宝善不是提起过,那人潜入这里是为对付千红夫人而来?”
“嗯。”
“那么就引千红夫人对付他吧,正好替我们一试真假。”千岁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她定下规矩,如无契约保护,谁在千红山庄都不能妨害他人。这人的做法,已经违背了千红山庄的规矩。”
陶俑侍女早就被赶去精舍大门外,现在只他二人缩在房里,还布下了结界,千红夫人应该探听不到两人对话。
第1401章 最终赢家
是个好办法!”燕三郎抓着她的手,在她柔滑的手背印下一吻,“接下去这些天,仔细观察庄南甲和陶浒。”
“金羽已经摸清庄南甲的住处位置了。”千岁嘟起红唇,“但千红山庄的侍女一直守卫,不好下手。”
“会有机会的。”燕三郎搂着她的肩膀,“睡会儿吧,后头还有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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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红山庄的日子,真个叫作不分昼夜,浑天浑地。
这里没有黑夜,无论客人何时醒来,屋外永远春光明媚。许多人赌兴一起,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该去睡觉。
好在遮光的帘子异常厚实。燕三郎和千岁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纾缓压力之后,两人都觉精神抖擞、身体爽利。
千岁伸了个懒腰:“走吧,去公平大厅看看。”
燕三郎喂完了猫,就和千岁出门了。
此时,公平大厅二层的第二阶段“鱼龙变”游戏,也已经决出了终极赢家。
少年走进去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傅小义。这厮正立在赌桌边上,跟人家赌得兴高彩烈。
燕三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还很不耐烦:“谁啊,别把我运气都拍跑了!”
老赌棍相信,在人赌钱时拍肩膀不厚道,会把财运拍跑。
不过傅小义一回头就见到燕三郎,满面的不耐烦就变成了尴尬:“啊……少爷?”
分开时,少爷要他们两个时辰后才能回来,但他其实早就溜进公平大厅。
燕三郎面无表情盯着他,也不说话,在傅小义后背都快冒汗时才开了口:“‘鱼龙变’那游戏出结果了?”
现在公平大厅二层的沙盘上,显示的是其他游戏的人名,不再是“鱼龙变”了。
“出了,出了!”傅小义苦着脸,“您绝对猜不到最后的胜出者是谁!”
杀出新的黑马了?
千岁笑眯眯道:“再卖关子,我就把你的赌金全部没收!”
傅小义吓了一跳,赶紧道:“别呀!少爷,最后赢家是庄南甲!”
这消息真是出人意表。千岁大奇:“怎么是他?”
“真地!”傅小义往下一指,“大殿一层据说已经挂起了金牌。每个游戏的终极获胜者,名字都会被挂在那里展示。”
他顿了顿又道:“‘鱼龙变’第二局又要开始了哩。”
游戏嘛,总是一轮又一轮。有珠玉在前,千红山庄这么多宾客对“鱼龙变”的兴趣更大了。
千岁听到这里,抓着燕三郎就返回一楼,果然看见公平大厅入口处悬起一枚明晃晃的金牌,上面红彤彤几个大字:
鱼龙变,头局,庄南甲。
“这老小子到底赚了多少!”千岁乍舌,“钵满盆满啊。”
要知道,“鱼龙变”第一局的七位赢家,包括她在内只有两位见好就收,另外五人却是义无反顾地带着所有获利投入终局。
根据赢家通吃的规则,最后赢家庄南甲的总收获,正好是她的五倍之多!
靠之!
此时有一人穿过大厅,往二楼走去。
千岁看见他即颌首为礼:“大领主,好久不见。”
这人眉目俊秀,风采斐然,也是厅中众多女客目光的焦点,燕三郎一看就知道是阿修罗——强大的阿修罗男性,每个都是气场十足。
这人也向千岁点了点头,“我听说血红领主游历人间,可有打算回返修罗道?”
千岁并没有否认:“再说。”
这人也是“嗯”了一声,大步走了。
待他身影消失在二楼,燕三郎才问:“这是重潼?”
“是啊。”千岁吐了吐舌头,“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她能敏锐感知,重潼周身气压很低,眉目间压着不悦。
她能理解这位大领主的愤懑:身为最强大的阿修罗之一,居然在游戏中被弱小的人类打败,这真是奇耻大辱!
燕三郎挑了挑眉。阿修罗自视甚高,既然重潼不悦,白夜想必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他们原本该获得丰厚的修为奖励,结果半截道儿上被个人类抢走了。
“庄南甲就在那里。”燕三郎往不远处的人堆一指。
那里围着好几十号人,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正中的,是个中年男子,眉目轮廓似曾相识。
千岁仔细看两眼,再看两眼,吃了一惊:“庄南甲!他变得这么年轻了!”
在他们印象中,庄南甲寿限早至,因为想方设法推迟,身躯干瘪老朽。像千岁嗅觉这样灵敏的,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所谓“老人气”。
可是眼前这一位眼神明亮,红光满面,皮肤光滑饱满,脸上连个褶儿都没有,正是三旬出头的壮年男子模样。
连燕三郎都得承认:“他果真收获不少。”
难怪庄南甲没去玩公平大厅一层的对赌游戏。那种小打小闹来收益太慢太少,人家看不上。
“想不到白夜和重潼都败在他的手下。”千岁感慨之余,也暗自提高警惕。庄南甲的外形原本太过老朽,让人忽略了他真正强大之处在于坚韧不死的神魂。
可是“鱼龙变”这个游戏,正好让他把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千岁有点遗憾:“真该看看‘鱼龙变的’最终之战。”
那个时候,她好像也忙着呢。
金羽正好跟来,闻言道:“我看了的。”
千岁精神一振:“来,赶紧给我说说。”
“当时沙盘上只剩下修罗道的重潼、白夜,地狱道的崔判官,以及庄南甲。”金羽掰着指头数,“我用心球视界察看了前三者的龙身,那真是相当威风,比庄南甲的要大上一圈不止。”
燕三郎点了点头。上一阶段比赛结束时,他也看过千岁化出的真龙,的确是威风凛凛,那气场几乎是其他任何生物拍马难及。
“重潼和白夜狭路相逢展开对决,都负了伤,哪知崔判官和庄南甲联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金羽回忆道,“庄南甲控制的龙抢先吞掉了白夜的龙珠,率先生长,恰好就比崔判官强了一点点。那时重潼的龙重伤未死,崔判官还没抢到龙珠,就被庄南甲倒戈一击打在要害。”
第1402章 爆冷门
“后来庄南甲又趁胜去追重潼。再后来——”他耸了耸肩,“庄南甲就成了最后的大赢家。”
说来言简意赅,其实那过程十分精彩,大半个公平大厅的宾客都在围观,时常有阵阵惊呼爆出。
最后,爆了个大冷门出来。事先呼声最高的几位大能落败,名不见经传的人间宾客夺得头筹。
除了押注输得底裤都赔光的赌徒之外,人人都呼过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所以听起来老套,是因为这种故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庄南甲因此声名鹊起,许多人都过来结交。
他领取报酬之后,寿命之危自解,连面貌都被动恢复至三十许人,不再人老眼花,这时很自然就看见不远处的燕三郎,于是冲他微微一笑。
燕三郎落落大方走过去:“恭喜你,夺下头名。”
“托福。”庄南甲红光满面,笑声洪亮,“天不绝我。”
千岁侧头看着他:“你赢了多少筹码?”
“寿数么,两百五十年左右。”庄南甲笑了笑,“修为另算,我还没筑基呢。”
他不是异士,这具身体不适宜修行,拿着这许多修为自己也用不上。
“你同伴呢?”燕三郎环视左右,“怎不和你组队,互相照应?”
庄南甲目光微闪:“你怎知没有?”
燕三郎也不回答,换了个话题:“你找我来千红山庄,到底何事?”
“我们在这里一决胜负,如何?”庄南甲像是有成竹在胸,“公平竞争。”
他的身躯就算加寿二百多年,但没有修行的福气,相比燕时初来说依旧孱弱。但千红山庄不能动武,是个相对公平的地方,有矛盾的人可以在这里寻求解决之道。
燕三郎深深凝视着他:“你找我来,就是想在这里解决我?”
“我们之间的恩怨,有必要算清楚了。”庄南甲微笑,“灭族之仇,我们一定要报。就从下个游戏开始,如何?”
燕三郎轻呵一声,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什么时候算账,怎么个算账法,他能由庄南甲说了算?
走出十余丈,千岁才问燕三郎:“你怎么看?”
“这挑衅太直接。”少年不假思索,“不像庄南甲一贯手段。”
千岁笑眯眯道:“或许他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了?”
“人的性格很难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有重大变化。”燕三郎沉吟,“除非他另有所图,借此掩盖。”
千岁瞅着他,只觉这小子揣摩人心的本事,越来越精准了。
“说什么呢?”贺小鸢也踱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陶浒,走近即对两人笑眯眯:“燕山长、千夫人!”
虽不至于点头哈腰,但巴结之色溢于言表。
千岁冷眼看他,实难相信嘉宝善所说的是真话。陶浒真被那人附身了?这种市井模样,那人也演得活灵活现吗?
燕三郎对他十分和蔼,看不出一点戒备:“陶先生,方才收获如何?”
“输了。”陶浒脸一苦,“我投给地狱判官和阿修罗的强人,以为他们名声在外,十拿九稳。原本他们也一直争气来着,我都等着数筹码了,哪知最后爆出个大冷门!”
贺小鸢直叹气:“还真是冷门。”
金羽呸了一声:“谁夺冠不好,怎么偏偏是这厮!”
他语带嫌恶。陶浒奇道:“你和他有过节?”
“唔……”其实是少爷和他们有过关,金羽只得含含糊糊,“是啊,这人妨害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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