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时躲闪不及, 就慌忙间把小鹰藏到了袖子里, 然后装作喝茶, 可那枢密使也够狠,就故作不知陪着皇帝喝茶,还聊起了家常, 一直聊到宫门快关, 那枢密使才告辞离开, 而等枢密使离开后, 皇帝忙看袖子的小鹰,却发现小鹰已经被捂死了。
从那以后,皇帝就再没敢养过鹰。
林风知道前因后果后,顿时对皇帝同情无比,就因为当了皇帝,连一个小小的爱好都要被限制,这也太可怜了吧。
同情心爆满的林风立刻决定把自己的小悠悠给皇帝一起养,并且绝对不把这件事告诉他爹冯相。
于是,两人就一起偷偷在御花园养起了鹰。
有了有经验的养鹰大神皇帝的加入,小悠悠的成长明显茁壮起来,只是不知道前期林风喂得太多,还是小悠悠基因突变,一个月过去,小悠悠还是一副肥肥的样子。
御花园的假山里,林风和皇帝头对头看着手里的小悠悠。
皇帝把小悠悠从嘴到爪子检查了一遍,纳闷道:“这是海东青啊,难道老安孵蛋时,不小心混进了鸡蛋?”
林风无语,“可小鸡是不吃肉的!”
皇帝弹了弹小鹰的嘴,“可它吃肉光长胖了!”
“再胖那也是鹰。”
“你说的是,可它都一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褪绒毛,还长得这么肥?”皇帝托着手中的悠悠,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它还太小吧!”林风不确定的说。
皇帝瞥了他一眼,“你见过会飞的鸟一个月还不褪绒毛的吗?”
林风挠挠头,确实没有。
不过看着小悠悠蓬松的绒毛,肥肥的小身子,林风其实觉得挺可爱的,就安慰道:“其实它不会飞也不要紧,就算它一直不褪绒毛,不长羽毛,我也养它。”
皇帝头一次和林风意见相左,“它是一只鹰,怎么能不会飞呢!”
林风不解,“鹰怎么了,鹰为什么就不能不会飞,只要有吃有喝有人养它,它没必要非要飞啊!”
皇帝觉得不可理解,“雄鹰就应该飞在蓝天之上,不会飞的鹰,那还叫鹰么。”
“不会飞也是鹰啊,就像孩子,成才的叫孩子,不成才的,难道就不是孩子,对于鹰,我们不要要求这么高嘛,”林风抱起小鹰,“小悠悠,你说是不是,就算你变不成雄鹰,爸爸也养你。”
皇帝张张嘴,突然想起先帝,他那弟弟,做事也是这么随心所欲,又看着开心抱着小鹰玩的林风,更是想起先帝当初玩鹰时的种种荒唐,皇帝一个激灵,这孩子,可别遗传了先帝那不着调的性子。
皇帝不由看向林风,越看越觉得此时玩鹰的林风像极了当年玩物丧志的先帝,顿时紧张起来,突然一把抢过小悠悠,板着脸训斥道:
“你一个少年郎,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么能这么不思进取,天天学那些纨绔子弟玩鹰斗犬,像什么样子,明天朕和老安说说,你给朕带御林军去!小孩子家家的,天天玩鹰,不学好……”
林风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变脸的皇帝。
他们一起玩鹰的友谊小船,怎么说翻就翻了?
*
御林军指挥使安彦威突然被皇帝叫到宫里,训斥了一番,说他掌军不严,天天纵容一群后辈玩鹰斗犬。
安指挥使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就看到旁边抱着他家小鹰的林风。
好么,玩鹰玩到皇帝面前了!
安指挥使麻溜提着林风回去训了一顿,然后丢给他一千御林军,让林风操练去了。
同时安指挥使也暗自心惊,冯相果然深得帝心,御林军中二代纨绔得一堆,平时皇帝见了,不过一笑了之,这还是头一次见皇帝对一个晚辈这么上心,甚至出手训斥。
看来皇帝对于冯相的儿子还挺上心的。
唉,果然有个好爹,想纨绔都不行。
……
林风被丢了一千御林军,顿时忙了起来,每天既要到兵营点卯,又要操练手下的兵,还要到宫里站岗,果然再没有玩的时间,就连小悠悠,没法保证一天三顿喂肉,无奈之下,林风只好趁着休沐,带小悠悠回冯府,打算找个下人帮他喂小悠悠。
回相府的途中,林风还在嘀咕,也不知道小安那小子死哪去了,让他去送封信,直接好几个月不见回来,这莫非是送到天涯海角去了。
骑马到了相府大门,林风翻身下马,就要牵着缰绳进去,却不想脚刚刚踏上台阶,后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风儿?”
林风一愣,循着声音回头,就看到远处巷口处,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扒着墙对他偷偷招手。
林风不由牵着马走过去,走到带斗笠的男人面前,“您是?”
带斗笠的男子抬起头。
林风瞬间瞪大眼睛,“李叔!”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在这?”
问完,两人就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傻了一会,李叔直接拉林风到旁边一个僻静的巷子。
林风跟着李叔到了巷子,就迫不及待地问:“李叔,你怎么进京了?”
李叔张了张嘴,还是说:“我和相府的中郎将李虎将军是故交,这次有点事,请他帮忙,对了,你怎么也跑来相府,是要办事么?”
林风听了摇摇头,“不是啊,李叔,这是我家啊!”
李叔愣住了,“你家?”
林风这才想起李叔既然进京,可能没遇到小安,顿时一脸兴奋地抱住李叔,“李叔,我告诉你,我拿着玉佩找到我爹了,我爹居然是冯相,我居然是宰相的儿子,厉害吧!”
李叔瞬间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是冯相的儿子!”
第37章
林风看着李叔震惊地样子, 表示理解,当初他刚知道他爹是冯相时,也很震惊, 甚至好几天都觉得在做梦一般。
于是林风用手在李叔面前晃晃,“真的, 李叔,我没骗你, 要不我怎么会住在相府。”
李叔终于回过神,“那个,你说你是冯相的儿子?”
林风点点头,“对啊!”
李叔顿时觉得这世界玄幻了,“你怎么可能是冯相的儿子, 你不该是……”
“该是什么?”林风疑惑地看着他。
李叔挠挠头, “你听谁说你是冯相的儿子?”
“没听谁说, 我自己拿玉佩认的啊!”
“玉佩,什么玉佩?”李叔忙问。
“我没和你说吗?我娘去世前给我留了玉佩, 我才拿着玉佩出来寻亲的。”
“你当时不就只是说了几句出来寻亲么,哪说玉佩了。”
“那可能是我忘了说。”林风挠挠头, 他当时只是想着出来改个户口, 也没当大事, 就随口说了两句, 主要嘱咐李叔帮他看房子去了。
李叔对林风很是无语,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说。
“你娘还给你留了信物,是一块玉佩?”
林风点点头, 其实他想说不是一块是七块, 可哪怕面对李叔, 他也实在说不出口, 毕竟他娘这战绩实在有点太彪悍。
好在李叔注意不在这上,他吃惊林情儿手中居然有信物,更吃惊林风怎么拿着信物找到冯相的,不由问:
“你娘给你玉佩时说了什么,你怎么拿着玉佩找到冯相的?”
林风张张嘴,想到那块扇状玉佩,就挑了这一块玉佩的经历说了一下。
“我娘给我一块扇状玉佩,告诉我是当年一个姓李的公子留的,不过她也不知道这位姓李的公子的真实姓名和身份,我拿着那块玉佩,也是阴差阳错才找到我爹冯相。”
“姓李的公子,”李叔心中一紧,“你娘给你说姓李的公子,冯相不是姓冯么,你怎么拿着玉佩找上了冯相。”
林风挠挠头,“一言难尽啊!”
林风就掐头去尾的把当初大朝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摊手,“就这样,我爹冯相就认了。”
李叔听了面色古怪,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风突然想起来李叔是来冯府,就问:“李叔,你找李虎将军干什么,他陪夫人回老家了,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也能帮忙。”
李叔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之前李虎去找他,莫非就因为这事。
忙一把拉着林风,“你不会把你认识我的事冯相了吧!”
林风一愣,尴尬地挠头,“不是我主动告诉的,是你给我的银枪被我爹认出来,然后他问,我才说的,对了,叔,我爹没找你麻烦吧,我还让小安回去通知你的,你见到小安没?”
李叔想到之前去的李虎,这才明白李虎为什么突然找到他。
他之前还以为是自己隐藏的行迹被发现,不过现在想来,他就算行迹被发现,也没重要到让一个相府的中郎将亲自去。
“叔,你想什么呢?”林风歪着头看着他。
李叔回过神,忙摇摇头,“没什么。”
“你找李虎将军什么事,我能帮忙吗?”林风又问了一遍,李叔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林风对这个如同师父一样李叔情感自然深厚,如果李叔需要帮忙的话,林风还是很高兴能帮到忙的,就推心置腹地说:“李叔,我现在是皇帝亲封的御林军的银枪指挥使,不比李虎将军差的,你要有什么困难,我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谁想到李叔一听,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你被封为银枪指挥使?”
“嗯嗯,”林风开心地点点头,有点想向长辈显摆地说:“陛下很喜欢我,我之前在边关立了点功,当然主要可能还是因为我爹冯相,陛下就封了我做银枪指挥使。”
李叔张了张嘴,看着林风,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李叔,你怎么了?”林风疑惑地问。
李叔一个激灵,忙说:“没……没事……”
林风皱眉,不明白李叔今天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不过好在他还没被带偏,“李叔,你找李虎将军干什么?”
李叔正懵着,随口说,“我想让李虎求冯相帮我恢复军籍,重回军中。”
林风突然想起李叔是银枪效节军的事,忙问:“李叔,你当初真参加了那场十七年前宫变叛乱?”
李叔回过神,忙摇摇头,“你小子瞎想什么呢,我当初是先帝亲封的御林军副指挥使,脑子进水才去跟着下属叛乱。”
“李叔,你是御林军副指挥使!”林风震惊,这可是实打实的兵权,比他这个名誉性的银枪指挥使更有实权。
李叔摆摆手,“当年的事,就别提了。”
林风突然想到先帝已死,李叔是先帝时的指挥使,哦,确实,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甚至因为先帝,这身份在现在可能还有些妨碍。
“那李叔你是想找我爹,帮你重回军中,谋个军职?”
李叔诧异地看着林风,点点头,几个月不见,这孩子变聪明了,以前这孩子没心没肺的,他不言明,这孩子都想不到。
林风一听放心了,“我去给我爹说,这事包在我身上。”
李叔后知后觉反应了一下林风说得他爹是冯相,满脸复杂地点点头。
林风说完正事,这才问:“李叔,你怎么从江南来的,来了多久了,看到小安了吗?”
李叔叹了口气,“来了有几个月了,你说小安啊,大概我们错过去了。”
“来了有几个月了,我居然不知道,”林风挠挠头,“那李叔你现在住哪?”
李叔瞬间有些尴尬。
林风一看顿时明白了,“李叔,你是不是来时没带够盘缠。”
李叔刹那间脸上有一丝崩溃,这孩子,刚夸他聪明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不知道委婉。
林风话一出口也有些尴尬,“那个,李叔,我就脱口而出,你别介意,再说咱们谁跟谁,咱两家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家虽然他娘身体不好,又因为容貌不敢抛头露面,可他娘私房丰厚,花了这么多年,还剩下一些金银,除此之外,还有当初置办的宅子、田产。
而李叔,虽然会打猎会武功,能抛头露面赚钱,可他当初遇到他娘身无分文,这么多年又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赚一点花一点,也没攒钱的念头,所以几乎身无余钱。
所以李叔一说他来了几个月,林风就知道他肯定没盘缠了。
林风拉拉李叔,“李叔,你跟我回相府吧,正好你不是想请我爹帮忙恢复军籍么。”
李叔忙摆摆手,“这怎么能行,没递帖子,没有冯相召见,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随便进相府呢!”
“不碍事的,你跟着我进就行。”
李叔忙拉过林风,语重心长地说:“风儿,你自小生活在乡野,不懂侯门相府的规矩,这些地方,万万不能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跑到人家家去,这是不敬。”
林风眨眨眼,“我没随便跑人家家里,我只是带人回自己家啊!”
“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你爹才是一家之主,你爹又是宰相,你怎么能不禀告父母就随便带人回家呢!”
林风愣住了。
李叔一看,简直痛心疾首,“唉,也是我的错,平日光教你武艺,也没教你点规矩,你这大大咧咧,在豪门大院可怎么呆得下。”
林风张张嘴,很想说我呆得挺好的,甚至皇宫,我都呆得挺好的。
不过看李叔对相府的敬畏,林风知道李叔肯定不会跟他进去的,就翻翻衣袖,摸摸出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锭金子,塞到李叔手里。
李叔忙推辞,“你这个孩子,给我钱干什么!”
林风硬塞到李叔手里,“李叔你还和我客气什么,京城物价这么高,没钱压根住不下,这钱你拿着,等我找我爹报备过,就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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