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补了一下自己站在台上,冲着前方并不存在的观众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温柔的说……
赵氏红砖,以内养外,补血养颜,细腻红润有光泽~
公主垮了脸。
她说:“你就不能找甄敬业?你就不觉得他跟红砖配一脸吗?”
赵闰土被说服了。
好像也是哟,让公主代言水泥红砖确实听着不太靠谱,主要是气质上不搭。但小公爷就不同了,脑补一下,他露出了龙王般的邪魅咧嘴笑,然后突然从背后掏出了一块红砖!
也不对,他们家是卖建筑材料的,换一个。
好像可以让小公爷带着民工帽,穿着民工服,蹲在地上砌墙,一块红砖抹一层水泥,很快一堵墙就砌好了,屹立不倒呢!
计划通√
可怜的小公爷还不知道自己又要被迫害了,但没关系,他迟早会知道的。
……
在府城浪了一个月后,公主终于要启程了。
她两眼泪涟涟的挥别了赵桂枝一行人:“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去京城做外卖生意啊?奶茶太好吃了,蛋糕也很好吃。”
“方子都给你了。”
“自家做的,跟外面买的,那味道能一样吗?”公主最终还是挥别告别,当然不忘叮嘱他们,要是来京城记得告诉她。
赵桂枝一行人一直将她送出城外,公主也不是立刻离开府城,她还要再去省城那边,陈梁和赵闰土等人还是会陪同的,陈梁更是到时候要一起回京城。
不过,几个女眷还是留下了,让人倍感刺激的是,尤菜花怀孕了。
她在意识到自己怀孕后,还特地让大夫确认了一下,然后第一个告诉了她亲爱的姐姐。
尤桂花瞬间热泪盈眶,哭得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了。
“我都想好了,我的孩子以后跟着羊驼叫。”尤菜花是属于那种,孩子不来她也不急,来了也坦然接受的人。
“不用跟着羊驼叫了,我们家跟你没关系。”尤桂花太感动了,一想到上辈子的儿媳妇、这辈子的亲妹妹要生娃了,她很难不感到绝望。
“那可不行,必须跟着羊驼叫!名字我都想好了。”
虽然知道不问更好,但这事儿谁能忍住呢?反正尤桂花问了,然后她就知道,果然还是别问比较好,对所有人都好。
所谓的名字跟着羊驼叫,指的是……
“要是男孩儿就叫喜羊羊,女孩儿就叫美羊羊,以后我要是再生二胎三胎,就挨着往下叫。”
尤桂花露出了随时随地都能撒手人寰一般的欣慰表情。
也因为她临时查出有孕了,索性就没在送行的队伍里。尤桂花也不在,她说她太感动了,也因此需要点儿时间冷静一下。
于是,送行的人也就是赵桂枝、周生生,还有送盛锦娘离开的幼娘。
值得一提的是,等目送公主一行人远离后,她们重新坐上马车准备返回赵府,却在进入了府城后没多久,就被人拦下来了。
有人在外头大声逼逼,说要见周生生,还说是自己是她爹。
赵桂枝当场震惊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作死了,仗着怀孕以及亲妈不会真的见死不救,整日里就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可饶是如此,她最多也就是声称自己是周生生的姐姐,别的她就不敢了。
那姐姐跟爸爸能比吗?
这一刻,赵桂枝连对方的墓碑模样都想好了。
周生生更是瞬间怒气值爆棚,当下就走出马车:“哪个王八犊子敢占老娘的便宜?我是你爹!有话跪下说……呃。”
就算关系不好,就算有阵子没见过了,就算……
但周老爷又不是“女大十八变”里的女的,他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了,别说才一年多没见面,就算隔了三五七年的,想要认出他来,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周生生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不就尴尬了?
还好,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周生生只愣了一秒就回过神来了:“看着挺眼熟的,你不是那个……我娘招赘上门、又因为还宗自请下堂的弃夫?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儿?是你后娶的婆娘又没钱买胭脂水粉了,还是你闺女嫁妆不够嫁不出去,或者干脆就是你儿子吃喝嫖赌钱不够?需要多少,说个数!”
周老爷一口血哽在了嗓子眼里,他盘算了多日,当然也在府城滞留了多日,偏偏周生生那丫头行踪诡异,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堵着了她,结果一张嘴……
听听,她说的这是啥!
赵桂枝占据最佳位置,吃那第一手新鲜出炉的瓜,还不忘抓了一把瓜子分给已经傻眼了的幼娘。
就听周生生又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你也陪了我娘两年光景,就算是自请下堂的弃夫,只要条件不过分,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咱们家可不像那些去母留子的缺德人家,当初聘礼也让你带回去了,每年还有钱米给你,怎么着也够了。不过,你到底又娶了婆娘生了儿子女儿……行吧,多少钱,说个数。”
周老爷这会儿已经被气到两眼翻白了。
还好,他的继室心理素质比他强,当下抢着说:“大姑娘说这话可诛心了,老爷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能如此对他?”
“谁家弃夫再娶后,还要前头的闺女养的?你去问问官老爷,那些被夫家休弃的女人,回娘家改嫁后,是不是要带着后嫁的男人和后头生的儿女,一起去前头那家要吃要喝的?要是官老爷支持,我一定养你们!”
“老爷没被休弃!”继室急了,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周生生就等着她这话呢。
“哎哟,这话可是你说的,来人呢,绑去官衙门,有人犯了通奸之罪!我要告官府!”
“他是你爹啊!”继室又气又急,想不明白这里头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年头男女的差距特别大,若是已婚男子在外头置了外室,那就是个小问题,甚至直接将人带回家里,都是可以的。当然,本朝关于这方面的规矩也是有的,对于妾室的数量也是做了规定的。
但问题是,没人逼你纳妾呢,立了纳妾文书的妾室数量是有规定的,但通房丫鬟的数量却没人管。
反正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可反过来说,假如是女子在婚内出轨,那基本上就是浸猪笼的结局了。府城这边没那么夸张,也不允许出现私刑,但若是送去官衙门,却是少不了一顿板子的。
正常来说时这样的,但周生生的亲娘是招的赘婿。
所以就要反过来啦!
周老爷气到了顶点,反而冷静了下来:“要去官衙门是吧?行!”
子告父是重罪,他不信这个闺女敢这么做。
然后他就知道了,他闺女是个神经病。
说走咱就走,谁怂谁是狗!
好家伙,马车没回赵府,直接就去了官衙门。
赵家出行当时不止一辆马车,就有下人让赵桂枝换辆车先回家,可她不。去官衙门吃瓜可稀罕着呢,错过这一次,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呢。
就连幼娘,本来是有些畏惧的,这是出于普通小老百姓对官府的敬畏。可她瞅着周生生那自信心爆棚的模样,再看赵桂枝一脸跃跃欲试的经典吃瓜表情,她突然就淡定了。
去!这个必须去!
于是,她们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官衙门。
这下轮到周老爷傻眼了。
自然,赵家的下人急匆匆的回府找人去了,可赵闰土是跟着公主一行人离开府城的。好在,府里还有个赵爸。
赵爸一听闺女往官衙门去了,当下就非常兴奋,表情他长那么大,连法院都没过去,居然有机会见识一下古代的官衙门?
好嘞,走!
另一边,得知周老爷被带去了官府,跟他同行的两位孝义镇富商也傻了。缓过来之后,忙收拾一下赶了过去。
他们特别赶来府城,是为了跟周生生交好,可不是为了跟她交恶的。
就感觉吧,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帮忙提供证词。
其实这事儿很好解决,周老爷的赘婿身份是个大问题。假如他是正常的娶妻生女,那么在妻子过世之后,再续弦一个,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哪怕妻子还在世,纳个妾或者在外头再安个家,问题也不大,起码只是道德上的瑕疵,跟律法没关系。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是赘婿,还赖在周家娶了续弦还生了孩子,这是什么性质?
性转一下,就是某家的当家过世了,主母又招赘了一个男的,住前夫的宅子花前夫的银子打前夫的孩子。
那谁能忍?!
本来这种案子都不需要官老爷出面,随便哪个师爷都可以。可谁让前两天周生生才跟着公主一行人去过府城衙门呢?她是那种典型的社交牛逼症,直接就在官衙门上下刷了脸。
考虑到公主只是去省城了,人家还没回京城呢,况且就算公主回京城好了,赵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还有个省城的盛家当靠山,听说人家赵家家主跟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关系也不错……
虽然这世上确实是有刚正不阿的好官,但更多的还是会权衡利弊的。
府城这位大人还真不能说他不好,他也是有底线的,假如让他为了攀附权贵而冤枉好人,那是不可能的。但眼前这个案子吧,他是既可以维护公理,又能跟贵人们交好。
很棒!
完全没有选择困难呢!
甚至官老爷还给了周老爷两个选择。
考虑到周老爷是个不学无术肚子里丁点儿墨汁都没有的粗鲁乡下人,这事儿可能是因为他没文化才犯的事儿,所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么带着续弦和两个孩子离开周家,允许他带走当初的聘礼,和这些年攒下的私房,过错既往不咎。
要么他休掉续弦,当然孩子还在可以留下的,拖油瓶在民间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是无法继承家业而已。
周老爷傻了。
当然他的继室比他受到的刺激还要大,而之后被孝义镇另外两个富商带过来的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傻眼。
其实也不算小孩子了。
周生生今年都二十岁了,她妹妹比她小了三岁,由此可见她爹续弦有多早。当然她弟弟年岁还小,可也有十岁了。
十几岁搁在他们上辈子确实是个孩子,但放在这年头真不算。十岁的男孩儿,搁在这年头都能顶门立户了。像江大郎,当初就是七八岁跟着江父下地劳作,十岁就跟着一起去码头上打零工了。
还不只是穷人家,赵闰土就是十岁扛起了家业的。
当然,甭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是大人做的,祸不及子女,周生生甚至大方的表示,可以让她的弟妹留在周家长大,吃喝用度全都跟以前一样。等她妹妹出嫁了,她还能给一份嫁妆,弟弟要想读书,也可以出束脩钱。
其他人纷纷赞叹,毕竟代入一下自己,他们做不到那么大方的。
“两千两银子。”周老爷意识到大势已去,索性开了价,“你给我两千两银子,从此我们父女俩恩断义绝,我会带着我的妻儿离开周家的。”
周遭一片哗然。
这个数目着实有些吓人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府城这边,普通老百姓家里,按照一家五六口人来计算,一年的花费可能都不会超过三两银子。像周生生之前置办的小宅子,也不过才五百两,可这是在府城啊!
两千两银子意味着,按照府城的生活水平来算,他们一家人能活六百六十六年。哪怕一年花费十两银子,那也能活二百年呢!
当然,周老爷是留了空间让周生生还价的,事已至此,他也意识到不可能顺利的拿到这笔安家费的。
哪知周生生却扭头问:“府城先前有先例吗?我是说,大户人家休妻之后给多少钱?”
给多少钱也不可能给两千两银子的……
不是说府城的富贵人家太抠门,而是真正的高门大户是要脸的,不存在这种事情。一般的小门小户也没这个钱,说白了,这年头休妻是个罕见事儿,哪怕有先例,也不过是允许拿走嫁妆和聘礼,以及进门多年的私房。
周生生这话的关键点不是先例,而是她很有可能会创造先例!
诚然,这年头的离婚率确实很低,但很低不代表没有。况且谁也不能保证,将来自己或者儿孙不摊上这种事儿。
试想想,周家要是出了两千两,那以后呢?周家甚至在府城连前百名的富商都算不上,那岂不是说另外那些人家还要出的更多?
出多了心疼,出少了被人骂抠门,关键是这一切明明就是可以避免的啊!
多数人都不觉得自己或者儿孙会去当赘婿,他们又没有想过让自家闺女干这种事儿,所以结果就是必然的。
在师爷的调解下,周生生同意出二百两银子了结此事,但前提是,当场出具断绝关系的文书,并由官老爷做见证。
周老爷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眼下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很多事情,只要没撕破脸,一切都好说的。
可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他不可能再跟以前那样了。况且,孝义镇的另两家家主还在场呢,都不用思考,就能猜到那两只老狗一定会将这事儿回去叨叨开的。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要么收下二百两银子,当然也要签下断绝文书,要么就灰溜溜的回去?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正义凛然的拒绝周生生的施舍,继而愤怒的拂袖离开!
……那是不可能的。
二百两银子也不少了!
普通的田产才三五两银子,取个中间数,算四两银子一亩地好了,二百两银子能买五十亩地啊!
江家在大坳子村有十几亩地,就养得活一大家子的人,还能供出好几个读书人。五十亩地搁在乡下地头,那是实打实的小地主了。
周老爷快速的盘算着,他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私房,毕竟在周生生突然疯球之前,她是完全不管事儿的。甚至不光是他,连他的继室都攒下了一笔厚厚的私房钱,别的不说,光是金银首饰就有不少呢。
还有他的闺女和儿子。
这年头给自家闺女准备的嫁妆,那都是从女儿落地就开始攒的,每年添置一些东西,到了及笄之时,差不多就备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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