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她有的是招。
然而很快风红缨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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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风红缨照旧去报社打卡。
淮子洲收到首都来的信后,立马将风红缨喊了去。
“《日报》总刊编辑看了你的稿子,同意咱们三个月后出一期相关专题。”
拿到总部的首肯,风红缨赶紧投身到调查中,然而——
“你说什么?又有一起?!”
风红缨捂住嘴,不忍问道:“这次割得哪儿?”
庄沙水:“肝脏,生切的,血流成河,人是在天桥下发现的,是个乞丐,发现时身上长满了蛆虫。”
风红缨哇的一下吐出来。
带上摄影机,风红缨忙跟着庄沙水往现场赶。
这回闹出了人命,周围居民恐慌不已。
风红缨过去时,天桥下挤满了围观群众。
风延吉早一步过去了解情况,看到风红缨,风延吉一把将风红缨拉住。
“别去看,晚上会做噩梦。”
风红缨戴上口罩,冲风延吉摇头。
“五哥,我不看不行,记者要走的是一条求真路,我如果连踏上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干什么记者?”
说着,她将实习工牌拿给维护秩序的市警察看,看过后方可见到天桥。
臭气冲天,苍蝇到处乱飞,嗡嗡声不断。
屏住呼吸,风红缨皱着眉举起摄影机,将天桥底下惨绝人寰的一幕幕记录下来。
查案不是她的职权,录好视频,她将现场还给警察。
“警察同志,能向我们透露一下吗?凶手到底是谁?”
循声望去,是乌云雅和李茂。
两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了相机,李茂围着尸体拍,乌云雅则堵在警察面前问个不停。
警察皱眉,四处搜寻风红缨的身影。
“警察同志,您在找我吗?”
看到风红缨,女警指着乌云雅:“你们俩到底谁才是报社派来的?”
风红缨:“当然是我。”
说着从兜里拿出淮子洲开的介绍信:“诺,您看,这是我们领导批的文件。”
女警点点头,一把抓住准备偷溜的乌云雅。
“那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不知道妨碍公务要坐牢?”
正在拍照的李茂见女神有难,端着相机立马过来解围。
“同志,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和她一个单位,是吧红缨同志?”
边说边朝风红缨抛媚眼。
女警看过来。
风红缨冷笑,吐出两字:“不是。”
乌云雅挣扎不休,拉下口罩:“红缨,我是姑姑哇,我——”
女警掏了掏耳朵,将乌云雅往警戒带外边一推,厉声对维护秩序的同事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让不相干的人溜进来,仔细你们的皮!”
乌云雅脚崴了下,知道女警是在指桑骂槐,当即瘪嘴不敢再上前。
李茂却很兴奋。
“云雅,我拍到了!”
乌云雅坐在青苔石上翻白眼:“光拍照片有什么用?警察不让咱们跟案子,咱们怎么写稿?”
李茂不以为然:“回头看你侄女写得不就行了。”
乌云雅:“你指望她?你没看到刚才她对咱俩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顿了下,乌云雅微抬起小脸凑过来,小声道:“李大哥,你说她——”
悄无声息靠近的风红缨嘴角微勾,扯开嗓子大吼。
“快来看呀,有人在这搞流氓!”
周围人目光如刺,精准地扎向乌云雅和李茂。
两人心里有鬼,此刻说话挨得很近。
不知情的人一直以为两人是一对,听了呐喊声,其实他们不是一对?
乌云雅容貌出色,李茂也不赖,很快有人认出两人,尤其是乌云雅。
“我的亲娘,你这娃咋能背着未婚夫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
乌云雅小脸焦急,一把推开李茂。
“我没有,你不许瞎说!”
“我咋瞎说了?你男人是不是还在坐牢?这人又是谁?”
乌云雅有口难辩。
温阔是她肩上的耻辱,李茂是她藏而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别藏了吧,乌云雅暗示自己,她受够了这样被人指点的生活。
想到这,乌云雅鼓起勇气当着大家的面挽起李茂的手臂。
众人惊呆。
风红缨嘴抽了抽,乌云雅不会是想当众示爱吧?
“大家听我说——”
乌云雅哭得泪眼摩挲:“大家误会我了,温阔同志和我并没有婚约,早在他进监狱之前,我和他就已经解除了婚约,我想说的是,我的爱人是李茂,我和李茂同志是真心相爱……”
一段肉麻话听得风红缨浑身难受极了。
和警察交接完毕的风延吉将风红缨喊了过去,因而错过了李茂拽开乌云雅的手独立离开的画面。
李茂这个人就那样,乌云雅钓着他玩,他乐在其中,然而一旦获得正宫之位,李茂瞬间会觉得乌云雅索然无味。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话形容的就是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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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风红缨收起摄影机准备回报社写稿子,庄沙水将人喊住。
“那天晚上……”庄沙水给了点提示。
风红缨笑眯眯:“人是我打的,咋?叔是来兴师问罪的?”
庄沙水楞了下,那帮地痞没撒谎?
“真是你打的?”庄沙水震惊不已。
将几个男人打成那模样,没点功夫可不成。
风红缨扭了扭胯,抬脚踹向路边一个大石块,石块咔嚓裂了个口。
两道惊呼声,一道是庄沙水,一道是抛开乌云雅追上来的李茂。
风红缨的一脚踹中了李茂的心,李茂宛若触电,浑身毛孔张开。
相比较脑子里塞满情爱的乌云雅,风红缨似乎更有趣不是吗?
风红缨给出的解释很简单:“上回在五柱子那遭了罪,回来后我有勤学苦练。”
庄沙水将风红缨夸了一遍,随后幽幽道:“那几个地痞招了,招呼他们害你的人是你姑姑乌云雅,至于原因不清楚。”
风红缨双眸微眯。
乌云雅让地痞流氓害她这件事系统早已和她说了,至于原因……
简直可笑。
不过是因为在康家时,康天工将李茂锤出了血,不知道乌云雅脑袋瓜这么想的,竟然认为李茂受伤是她的错。
恋爱中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无药可救。
她一报还一报,故意引导大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现乌云雅和李茂之间的‘奸情’。
乌云雅当众承认爱情,下场只有一个:被李茂抛弃。
她倒要看看乌云雅这回还能使什么花招。
只是越想越生气。
当初乌家遭贼,她一度担心乌云雅被男人xx,没想到乌云雅如此心狠,竟然想着毁她的清白。
如果那晚遇到地痞的是原身,那……
思及此,风红缨气血上涌,猛地抬脚蹬向一旁的大石块。
石块一分为二。
李茂咽了下口水。
力气这么大的女人他能征服吗?
“看什么看?”风红缨冷眼扫过来,“眼珠子不想要了是吧?”
李茂试着扬起温柔的笑容,然而对着金刚怒目的风红缨,李茂脸颊突然抽筋,小腿抖成鼓。
溜了溜了。
这位姐姐他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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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报社,风红缨将录像导出来,随后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瞥了眼视频上流脓的伤口,医生扶了扶眼镜,十分肯定地说:“是手术刀。”
第62章 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①③
风红缨忽觉背后一阵恶寒,头皮发麻。
喉咙滚动两下,风红缨冒昧一句:“市医院像您这样有主刀资格的医生多吗?”
医生:“不多。”
医生坦然的将医院医生的名单拿出来。
风红缨瞥了眼,确实不多。
“不过,”医生合上文件,续道,“我个人以为,敢手握手术刀生切的人,恐怕不止医生。”
风红缨:“您的意思是?”
医生:“某些护士的医术不比医生差。只不过咱们市医条件差,岗位不足,导致很多本该上岗主刀的医生没工作,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只好去大城市进修护士专业。严格意义上来讲,咱们医院多的是卧虎藏龙之辈。”
风红缨讶然。
市医在岗护士太多了,一一排查容易打草惊蛇。
回到报社,风红缨将问到的信息告知淮子洲。
淮子洲:“赶紧写稿吧,写好立马交给我审,我拿给印刷厂让他们加个急。”
新闻讲究时效性,他们得争分夺秒。
风红缨:“淮主任,小豆子的事要加进去吗?”
他们原本打算对外瞒着小豆子被割肾的事,毕竟男孩子缺肾长大后难娶媳妇,不成想几天后冒出乞丐被杀弃尸天桥的新闻,这下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淮子洲下巴微抬:“加。”
风延吉:“此事造成了一定的恐慌,红缨,你记得在稿子里提醒民众近期注意个人安全。”
“哎。”风红缨点头。
风红缨在和平年代见过这种新闻,所以稿子写得很顺,十分钟不到就交出一份精简的新闻稿,配上小豆子和乞丐的照片一并送到淮子洲办公室。
淮之洲看过后,交代下边的人送去印刷厂。
第二天清早,新鲜出炉的《春芽日报》在大街小巷传开。
醒目惊悚的两张照片瞬间在这座黄沙飞舞的小城上空罩起团团黑云。
当晚本地电视台播放了风红缨拍摄的乞丐片段,这个年代不兴打马赛克,血淋淋的伤口呈现在电视中时,不少小孩吓得哇哇大叫。
第三天,派出所大门被人民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力求严惩杀手。
然而一点眉目都没有。
这边,《春日》报社的电话被打到爆。
有递消息说认识乞丐,也有人打来骂《春日》,骂主稿的风红缨不该将血腥照片刊登在报纸上。
原因很可笑——
那些照片和视频吓到她们孩子了。
有些家长脑回路新奇,认为风红缨是霉运体质,她一进报社就接二连三出现血腥案件,可想而知,风红缨是灾星。
既然是灾星,那就剔除呗。
派出所陷入焦头烂额时,家长们搞起示威运动,跑到风红缨学校要求学校开除风红缨,并让风红缨滚回农村。
这不是胡闹吗?学校没有理睬这些脑子有病病的家长。
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并没有吓到风红缨,反倒是风家几个兄弟们吓坏了,连夜赶到风红缨的住处。
见风红缨坐在桌前整理民众的反馈,风延荣拧了拧眉角,忧心忡忡道:“小妹,要不你躲两天吧?”
风延宝:“对,躲两天,等风头过了你再回学校。”
风红缨停下手中的工作,浅笑一声:“大哥,二哥,我若是躲起来了,那才如了背后犯人的意。”
风延荣和风延宝相视一眼:“啥意思?”
风红缨双手交叠,身子靠在藤椅上,缓缓道:“目前民众接受新闻的途径唯有报刊和电台,我一连三天写了六份稿子宣传此事,有些人看不下去将气撒在我头上——”
风延荣打断风红缨:“你知道有人朝你撒气,那你干嘛还要写?小妹,听大哥的,别跟这个案子了。”
风红缨摇摇头:“这个案子我跟定了。”
风延宝气急败坏。
“跟跟跟,跟啥子跟!你看看你门上的油漆,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今天敢往你门上泼油漆,明天他们就敢拿着刀子捅你,我早就和老五说过,不要让你一个女孩子进报社当记者,那些躲在背后的蛆不敢威胁警察,就专门逮着你这样的小记者报复!”
缓了下语气,风延宝道:“小妹,你就听我和大哥的吧,回家躲两天,这事让老五干就行。”
风红缨呷了口水:“大哥,二哥,你们甭劝我了,媒体人被围攻又不是多新鲜的事,我扛得住。”
两兄弟嘴皮子说破了也没将风红缨劝回家,只好去报社叮嘱风延吉多多照看风红缨。
两兄弟一走,风红缨背着摄影机,骑着小毛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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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去了珈六村的康家。
康天工雕了个木马给儿子小格玩,风红缨过去时,父子两正在院中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熟悉的铜铃声,小格嘚嘚嘚拎着木马往门口跑。
“爸,红缨姐来了——”
这几天,风红缨一直跑外勤,主要活动在珈六村,采访的多为珈六村的村民,重点是康天工。
康天工挺配合,就是儿子小格有点难搞,不过在风红缨密集如雨的攻势下,小格沦陷了。
“给,这是我从西域春那边摘的葡萄,很甜哦。”风红缨笑着从挂袋里取出一大串葡萄。
今年严打流氓罪,堆灰的西域春监狱陡然满员。
看门大爷响应国家号召,天天拎着犯人准时准点的去葡萄园干活,总之,今年西域春附近的葡萄涨势相当好。
风红缨每回去探监,大爷都会笑呵呵地剪几串给她。
“谢谢红缨姐姐!”小格甜甜一笑,高抬起双手接葡萄。
风红缨将葡萄往空中提,笑道:“小格没忘记我之前教你的话吧?”
小格:“没忘!陌生人的东西坚决不收,嘿嘿,小格只收红缨姐姐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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