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风红缨穿到这个世界一直没有见过这两个哥哥,在原身的记忆中,对这两个哥哥的印象好像也没多深。
可能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
“对对对,我是六哥……”
风延祥不敢相信自己在这看到了亲人,使劲揉眼,确定眼前的小姑娘是自己妹妹后,风延祥憋不住了,抱起风红缨原地转起圈来。
几排梭梭树旁,几个巡逻的军人看到这一幕傻了眼。
“延如,你快看你哥,你哥竟然抱着个姑娘在那笑——”
“我的老天爷,奇观呐!延祥这小子有女人!”
“长得不赖,黑是黑了点,但贼有精神,你们觉得呢?”
“可不嘛,弟妹笑起来真好看,走,咱们去恭喜恭喜延祥。”
一旁的风延如楞在那,目光触及风红缨的面庞,风延如猛地跺脚。
“什么女人!”
风延如涨红了脸,边跑边大叫:“那是我妹!”
“你妹?!”
就那个被两兄弟每天叨叨八百遍的小屁孩?
-
哨所里,风延祥和风延如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地站在那。
长桌前,风红缨接过边防长官递过来的通行证。
“欢迎风记者!”
屋内男兵们龇着牙,欢快地鼓掌。
风延祥和风延如手都拍红了。
放下通行证,风红缨抬起手敬礼。
“谢谢首长为我办的欢迎会,辛苦首长。”
首长笑笑,手朝一旁的风家兄弟俩指了指。
“这是你俩个哥哥?”
两兄弟敛起笑容,挺胸昂首。
风红缨:“对。”
首长:“他们两人每次外出执行任务都不忘将你的照片揣在衣兜里,你没来部队前,大伙都以为你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没想到哇,你这娃牛的很!”
他们这支队伍一年前从南方某军事基地迁移过来驻扎到此地,部队里的兵八成都是附近省份的人,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即便家乡近在眼前,他们也回不去。
训练累了,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们会围着火堆畅聊家乡的事,说得最多的莫过于在家中等他们回家的父母、未婚妻、青梅竹马等等。
轮到风家俩兄弟时,两人嘴里蹦出来的永远是‘小妹’二字。
听到首长的打趣,风红缨羞赧一笑。
她是真的没想到在沙漠尽头的边防哨所遇上风家老六和老七。
这俩兄弟比风红缨更震惊,首长一走,两人围着风红缨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种审视眼神和在动物园看大猩猩差不多。
听完风红缨近两年的神勇事件,俩兄弟下巴都快掉了。
这真的是他们的小妹吗?
风红缨笑道:“六哥,七哥,士别三日的道理你们懂吧?何况咱们别了有三四年……”
俩兄弟齐齐憨笑,争先抢后的帮风红缨拿包。
“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风红缨轻松的将几十斤重的行李提起来,另外一只手牵着小毛。
俩兄弟:“……”
好嘛,他们真的要好好的刮目相看了。
-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俩兄弟有任务,不能时时刻刻陪在风红缨身边,不过,只要一想到小妹就在附近,俩兄弟就倍感舒心。
推开防沙门,看到摆在门口的热水壶和脸盆毛巾,风红缨嘴角不由翘起。
时间胶囊里的小姑娘见状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地喊着六哥七哥。
风红缨掏了掏耳朵。
原身以前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久而养成了自私刻薄的心态。
风家老六和老七当兵后,原身丝毫不想念,也从来不关心两个哥哥在外边有没有受伤,累不累。
反观这边呢,老六老七恨不得将原身放在心尖尖上宠着。
这就是团宠文设定中对付出一方表现出来的不公平!
“好好反思吧。”
风红缨啧了声:“小开,等她反思好了,赏她十套英语卷子。”
系统:【……】
哽咽的原身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
一周后,接壤各国代表相继进入华国地界。
挂上相机,端着摄影机,背好沉甸甸的背包,理了理帽子,风红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赛场。
友谊赛,顾名思义,友谊当先,比赛第二。
然而赛场还没开,肤色各异的选手们就恨不得叉掉现场所有的对手猛争第一。
风红缨半蹲在地,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响,拍下华国运动健儿的矫健身姿。
第一场比的是摔跤。
看到上场的对方选手,风红缨嘴角抽了抽。
站在左边的华国选手高大威猛,对面国家选手壮实不假,但脖子上那一圈花环戴的委实有点别扭。
风红缨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不能笑,怎么能笑呢!各国文化有差异,说不定戴着一圈白菊上赛场是他们国家的传统?
想到这,风红缨收起调侃之心,跑到赛场上举起照相机对着华国选手拍了一张。
接壤国友谊赛有条明规,参赛选手必须是接壤地区的人。
摔跤、赛马、射箭是华国草原民族从小必学的才艺,风红缨的娘亲就出自这一民族。
风红缨从小耳濡目染,射箭和赛马技能学得相当不错,唯独摔跤没学。
因为摔跤要近身搏斗,容易暴露她女儿身的秘密,所以状元爹没让她学。
除此之外,摔跤手的关节经常受伤,状元爹心疼她,不忍心她小小年纪就背上阴雨天腰酸背疼的病症。
赛场马上就要开了,耳畔传来雄浑高亢的摔跤出征歌声,镜头下,草原汉子敞开有力的双腿,半躬下身子,摆出自信的作战姿态。
风红缨溜到一边连拍数张。
裁判一声令下,风红缨立马退到一旁。
双方握手致敬,接下来就是交锋环节。
低头摆弄设备的风红缨鼻尖轻嗅,不知道是她太敏感了,还是昨晚换床没睡好的缘故,闻到对面选手身上的花香,某一瞬间突然眼皮犯困。
“砰——”的一声响,风红缨揉揉眼,抬眸一看,眼前的一幕惊呆她。
开赛还没半分钟,草原汉子的膝盖竟然着地了,还是双膝着地!
“怎么会这样?!”
“少布!你怎么了?快站起来!你是草原上凶猛的飞鹰,你怎么可以跪着!”
现场乱成一团,对面选手张狂大笑,嘴里叽里呱啦着说着话。
不少男人吹起口哨,他们在笑话草原汉子不堪一击。
“少布,你给我站起来!”
喊话的男人是少布的爸爸,男人满脸愤怒,张开双臂拦住身后的人,不让助威团的人冲过来扶少布。
来自父亲的咆哮使得少布猛打激灵,晃了晃脑袋,少布站起身。
现场一片欢呼。
马上就要进行第二轮比试,如果少布拿不到分,输掉一场比赛是小事,毕竟输赢乃兵家常事。
问题是摔跤是草原民族的绝技,一旦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对手,还输的那么狼狈,可想而知明天外国报纸上会如何笑话华国子民。
少布接过父亲甩来的毛巾擦了把汗。
震天的鼓声响起,少布和对面脖子上挂着一圈白菊的选手围着沙地来回转圈。
少布是草原选拔出来的摔跤能手,力能扛鼎,怎么可能会输!
少布自个纳闷,风红缨更纳闷。
透过摄影机,风红缨看到一米九的少布额头不停地往下淌汗水,而对面那个比少布足足矮了一个头的花环男呢,表情异常轻松。
见少布大口喘气,花环男在那得意洋洋的摇头摆脑,风红缨呕死了。
裁判拿起口哨,千钧一发之际,风红缨捕捉到少布挠了挠鼻子,这是——
“等一会!”风红缨喊停比赛。
现场安静了一秒钟,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咒骂声,身后的助威团楞了。
“怎么了?”少布的父亲问。
风红缨指着花环男,冲现场喊:“这个人作弊!我方要求他摘下花环检测!”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场接壤国之间的友谊赛是为了各国丰收才举办的娱乐性质比赛,没有奥林匹克正规,但运动精神永驻。
作弊就是犯规,传出去有辱本国名声,这是大事,不容小觑的大事。
少布父亲气恼交加,他就说嘛,他的儿子是草原上最优秀的牧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只会摇头晃脑的花环男。
原来这中间有诈!
又不是奥林匹克大会争夺金银铜奖牌,这帮人就不能诚实一点吗?!
“你在胡说!”
花环男操着蹩脚的中文冲风红缨咆哮:“你们国家的人太卑鄙,泱泱大国输不起吗?”
风红缨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沾湿毛巾后递给少布擦脸。
近距离看,风红缨赫然发现少布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起了一堆红色小疙瘩。
“卑鄙?”
风红缨冷笑,扯开嗓子吼:“你敢摘下你胸前的花环吗?你敢吗?!”
女子嘹亮的质问响彻整个大漠,站在外围放哨的风家俩兄弟相视一眼,铆足了劲喊:“摘下花环——”
草原子民横眉冷对,挥着拳头附和:“摘下花环!摘下花环!”
声音振聋发聩,花环男慌了。
毕竟不是正经的比赛,花环男见诡计被人拆穿,当即抱头如老鼠,逃也似的飞奔离开现场。
风红缨瞥了眼摄影机,小小的电子屏完完整整拍下了花环男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他们国家代表团垮着的臭脸。
当天晚上,这个国家借口国内有事退出了友谊赛。
没了花环男所属国家的参赛选手,接下来的比赛进行的非常顺利。
白天鼓角长鸣激烈交锋,到了晚上,接壤国代表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风红缨将镜头转向众人,拍下一张又一张笑脸。
“小风。”
风红缨回过头,喊她的是一个中文名叫丹玉的女人,女人和阿莎一样,头上裹着纱巾,不过仔细看其实有很大的区别。
丹玉比戈壁滩上的女人更保守,丹玉全身包得严严实实,连耳朵都看不到。
丹玉是今年友谊赛中唯一的一个女性选手,比得项目是沙地长跑,时间定在明天。
风红缨仰起脑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丹玉盘腿而坐,笑得含蓄。
两人聊得欢,丹玉说她所在的国家还处在战乱中,家中墙壁满是弹孔,丹玉长这么大很少像今天这样畅快地笑。
在她的国家,女人跑出来参加文娱社交是禁忌,是一种极端不自爱的表现,严重违规的女人会因此丢掉性命。
丹玉腼腆一笑:“但我不怕,我就要参赛,我要跑,总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拿着摄影机到处拍。”
丹玉的梦想是记者,可惜一直没能实现。
为了记者梦,丹玉决定先挑战在公众场合露面。
听到这,风红缨不由替丹玉捏一把汗。
在后世和平年代,丹玉所在的国家转播奥运时依然会将视频中露出胳膊和大腿的外国女运动员都打上行走的马赛克。
所以,丹玉的记者梦想大概会落空。
风红缨捏捏丹玉的手,丹玉似乎料到是什么样的后果,但依旧坚强开朗的笑着。
“走,我带你去看骆驼群。”风红缨试图转移话题。
离边防哨所两百米远有一处小山坡,那里圈着数百只骆驼,风红缨的小毛就寄养在那。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来到骆驼群,丹玉眼中发光:“小风,我能骑吗?”
“当然能。”风红缨牵出一匹温驯的骆驼。
扶着丹玉坐上去后,风红缨骑上小毛,俩人俩骆驼绕着骆驼圈漫步。
就在这时,一匹受惊的赛马横冲过来,直愣愣地朝着丹玉的方向。
风红缨瞳孔放大,眼疾手快地抱着丹云滚下骆驼。
动物的惨叫响彻大地,边防部队放哨的军人闻声赶来。
风红缨蒙住丹玉的眼,不远处躺着一匹骆驼,鲜血四溅,而那匹骆驼恰好是丹玉所骑。
怀中的女孩瑟瑟发抖,风红缨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憧憬自由的女孩比不了赛了。
第70章 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21)
篝火堆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风延祥举着火把,上前查看骆驼,风延如则将受惊的赛马圈好。
风红缨眉心蹙着,火光下拍摄的画面有点模糊。
风延如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镜头。
风红缨:“七哥,咋了?”
“你先别过来,小心吓着了。”
风延如将火把插到沙土上,结实的双臂按住赛马的后蹄,喊:“哥,你快过来——”
风延祥大步走来,看到马屁股上插着的厉刃,风延祥呸了声。
“谁这么缺德?!”
说话间,马儿一声痛呼,带血的匕首拔了出来。
温热的鲜血往上一飙,溅得满地都是。
风红缨紧了紧手中的摄影机。
“六哥,七哥,能让我拍一张吗?”
风延如不想风红缨看到血淋淋的口子,风延祥却对弟弟摇摇头。
小妹是首都日报派来的记者,她的职责就是记录友谊赛上发生的所有事,他们不能拦着。
兄弟俩常年在一块训练,虽然不是双胞胎,但两人之间的默契比双胞胎还要好。
“拍吧。”
风延如道:“我去喊军医。”
戈壁边境环境恶劣,一匹马比大城市的汽车还要珍贵,何况是强悍的赛马,不能这么死了。
赛马半跪在地,大口喘着气。
120/256 首页 上一页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