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不能说?我冤枉她了吗?医生说得清清楚楚,成哥当场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颅顶二次受伤!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齐然然忙过来拉架:“小瓷,别说了……”
越不让说越憋屈。
谭瓷气得小脸扭曲,叉着腰准备进行第二轮谩骂时,风红缨抢先一步。
“谭瓷,今天我来找你,一来是赔罪,二来——”
微弯下腰,风红缨压低声音道:“你想不想再和王成相见?想见,那咱们就坐下来聊聊?”
谭瓷鼓着腮帮子意欲破口大骂,然而一抬眸见风红缨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谭瓷莫名歇了嘴。
齐然然极为有眼色地找借口离开了。
“说吧。”
谭瓷往沙发上一坐,忍不住阴阳怪气道:“网红圈里都传你身上有神佛保佑,否则那么大的爆炸怎么就没炸死你?”
“谭瓷。”
风红缨轻喊:“助我脱险的并非神佛。”
谭瓷煞有其事地笑出声。
“是啊,让你苟活下去的代价是我家成哥的一条命,没有他,你早就死在电梯里了!”
风红缨蹙着眉。
“谭瓷,我来这不是听你吵架的,我说了,我欠他的我会还,所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夹枪带刺?”
“好。”
谭瓷翘起二郎腿,轻蔑地睨着沙发上的风红缨。
“你说你有办法将成哥还给我,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让一个脑袋瓜开瓢的人死而复生!”
风红缨眼眸眯起,端详着面前这个压抑着仇恨的年轻姑娘。
在来的路上系统已经给了她准确的答案。
重生系统愿意以谭瓷和王成为主角开创一本重生小甜文,但前提时,这个世界的谭瓷必须平安老死。
新鲜出炉的小甜饼重生文介绍了谭瓷在失去丈夫后的生活情况。
——孤寡一生,无儿无女,耄耋之年老死在养老院,临死前还惦念着未来得及喊她一声老婆的王成。
重生系统看在谭瓷钟情一生的份上,这才允许王成重生归来。
小甜饼重生文当然以甜甜的恋爱为基调,绝对不会出现王成惨死的悲情画面。
将重生系统的要求和谭瓷说了后,风红缨问道:“你愿意吗?”
愿意在失去王成的世界孤单地过一辈子吗?
谭瓷当即泪如雨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唯有一个劲的点头。
她的新郎已经火化下葬,从此天人相隔。
只要能让她再见到那个包容她所有小毛病的大男孩,她就算孤苦地过十辈子都行。
风红缨站起身,简短道:“谭瓷,你今年二十三,七十年后会有天机选中你前往重生世界,你只需等着就行。”
谭瓷紧跟着站起来,结巴道:“风红……师姐,你说得这么些都是真的吗?没骗我?”
风红缨眨眨眼:“当然没骗你。”
谭瓷咬唇:“我拿什么信你?七十年很长,我总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就傻乎乎地翘首等待七十年吧?谁知道你是不是故弄玄虚耍我……”
风红缨嘴角含笑。
“当然有证据能证明我所说的一切,但得三个月后才能让你看到。”
谭瓷狐疑,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什么要三个月后,现在不行吗?”
风红缨敛起笑,淡声道:“因为我还想多活三个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谭瓷满头雾水。
直到三个月后市消防局传出风红缨牺牲时,谭瓷才恍然大悟。
风红缨用自己的具体生死日期告知她,她和丈夫七十年之后再重逢真的有可能发生。
谭瓷就是靠着这一股气吊着自己,七十年后,九十三岁的谭瓷安详地在睡梦中去了。
醒来睁眼一看日期,是她和王成初次相识的青春美好日子。
-
从谭瓷那离开后,风红缨买了束花独自去墓地祭奠王成。
墓碑上的男人年轻俊朗,笑得非常的阳光,似乎下一秒就能张嘴亲切地唤她一声师姐。
放下花,风红缨立在墓前静站良久。
秋雨凄寒,细密的雨丝淅淅沥沥地砸在风红缨身上,从墓地出来时,风红缨已成落汤鸡。
“师姐?”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风红缨蓦然回眸。
雨幕下,简意撑着一顶黑伞大步走来。
站定到风红缨身前,简意将雨伞往风红缨头顶倾斜。
“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简意往风红缨过来的那片墓地相望了眼。
“师姐是来看王成?”
风红缨点头:“你呢?”
简意:“看我姐。”
说着,简意抬手指向某片墓地。
“她在那,她不孤单,那一片都是她的同胞。”
风红缨举目眺向对面,阴潮的秋雨滴滴答答砸在数十座黑色墓碑上,墓碑之人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见。
最左边的女人很年轻,梳着齐肩短发,笑着露出八颗牙齿。
简意:“那是我姐,师姐听说过她吧?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国家替我们家将她安葬在这,喏,周围全是新的或旧的消防伙伴。”
风红缨漫步往前走,合掌对着女人的墓碑拜了拜后才离开。
快到山脚时,风红缨喊住简意。
“简意,10.3大爆炸时发生的奇事你没忘吧?”
简意忙点头:“当然。”
他这段时间做梦经常梦到为了替他挡灾而被瓦斯大火烧成灰烬的苍蝇群。
太震撼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简意学会了和小动物们和平相处。
捡回一条命后,简意逐渐不再排斥粘着他的小动物,甚至放下害怕和成见去亲近森林中的小可爱。
风红缨挑眉:“真的一点都不怕了?”
简意羞赧一笑:。
“滑溜溜的蛇……这玩意我还是不太敢随意去碰。”
过不了心理这一关,太瘆人了。
风红缨:“简意,能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小动物们的青睐吗?”
“十几岁的时候吧?”
简意挠头:“小的时候不这样,也就近几年的事。”
风红缨唔了声,没开口说话。
她查过简意姐姐简单生前的相关资料。
简单临死前出的那场任务是在山上。
火卷风裹着山火肆虐地舔舐森林,据屈正修透露,简单在扑山火期间曾随手救下一堆山里的动物,最多的就是蛇。
蛇抱窝而生,一窝几十条。
这也就能说通地震来临之前,为什么一百多条蛇游向训练室催着简意离开。
蛇在报恩。
恩人已死,小动物们便将报答之心付诸到简单最在意的弟弟身上。
这是小动物们自觉报恩的本能。
风红缨没有将这事告知简意,告诉简意只会徒增简意怀念姐姐的悲伤。
和简意告别后,风红缨独自来到拳击馆。
那是她和宁玥待得最多的一个地方。
馆长笑吟吟地接待了她,热身打了两拳后,话题不由自主跑到宁玥身上。
馆长:“可惜了,你说他好好一个队长不干当罪犯做什么?听说公安系统现在查无此人了,嗐,他这是彻彻底底把自己作的没条明路可走咯。”风红缨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对馆长的话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她和屈正修算是一类人,哪怕她不知道宁玥去当了卧底,她也会坚信宁玥有苦衷亦或是遭人陷害,绝对不会怀疑宁玥做出伤害国家利益的坏事。
出了拳击馆,风红缨毫无留恋地将拳击会员卡扔进了门口垃圾桶。
-
“你们领导,就那个天天相亲的——”
蹲着马步锻炼的风红缨插嘴:“你是说屈导?”
孙鱼:“对对对,就他。他不是让你在家休养吗?领导开金口你咋还不听?”
风红缨继续在那蹲马步,蹲完马步就举哑铃,对被屈正修派来说服她调休的孙鱼视而不见。
孙鱼撇嘴。
“我看你离婚的时候将脑袋也离掉了,领导让你休息你竟然不休,天下怪事咋就全轮到你头上了?”
风红缨:“休什么休?南边省份遭遇大地震,各省明天要派消防人员去那支援,这种关键时刻,我怎么能在家偷懒?”
孙鱼皱眉:“你要跟着去支援?”
风红缨:“当然。”
“那我也去。”
孙鱼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我们科室也要排遣医护人员去地震现场救助,既然你要去,那我也赶紧报名,你去哪我跟着去哪。”
风红缨俯身看着孙鱼填写好支援南方抢险工作的申请表。
孙鱼去了也好,还能见她最后一面呢,毕竟系统会在地震救援途中安排她死遁。
-
正月元宵未过,A市数辆消防车开上高速疾速前往受灾地区进行支援行动。
正月十八,奔赴支援的南方灾区余震猛地来袭。
余震高达七级,正在废墟中抢挖受困群众的消防战士们顷刻间被掩埋于地下。
历时三个小时后,所埋消防战士大部分都平安救了出来,唯有一个女消防员抬出来时没了气。
A市医护人员编号13的孙鱼看到闺蜜的尸体后,崩溃的当场大哭,几度晕厥。
百度百科当晚更新了赈灾人员风红缨的生平信息。
风红缨,女,年二十六,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
A市本地人,毕业后考入A市消防局,半年后,A市总队授予风红缨三级消防士头衔。
20xx年1月18号,年仅二十六岁的风红缨为救两名幼童而惨烈牺牲。
华国应急管理部门消防部当场一致通过授予风红缨女士高级消防员头衔,佩戴消防徽标送殓葬于A市英雄山。
风红缨死讯讣告发出去的第二天,A市遗产信托基金会拿出一份有关风红缨向遗产库服务中心捐赠五亿人民币给A市消防员的合同。
从前总调侃风红缨死了几亿财产没地花的牧三拿到捐赠资金后嚎啕大哭。
风红缨的死讯因为五亿捐赠闹上了热搜。
比和沈潮年离婚还要火爆。
消息传播的很快,一夜之后,连国外推特都开始宣传风红缨的豪举。
远在边境毒窝村的宁玥此刻正模仿着毒枭的模样抽大烟,乍然从八卦小弟那听到五亿消防员富婆的死讯,宁玥当即手一抖,烧白的烟火灰啪叽掉地。
(第四个世界结束)
【叮——
下个世界正在传输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时间胶囊久违的再次陷入漆黑,飞速旋转中,风红缨闭着眼漂浮在时间胶囊中,安静地等待着系统的传送。
【本世界记忆保存成功,一颗记忆球需要3000积分,宿主当前账户积分:-3000】
风红缨:“又是负的?”
曾几何时,她还拥有过几百亿的积分呢!
怎么现在越过越穷?
小气巴拉的系统:【记得下个世界还我积分。】
风红缨:“那就多给我找点攒积分的任务吧。”
快穿人士没有积分傍身真的好没安全感!
【好哦。】
【即将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
还未睁开双眼,一股寒风夹着雪籽扑面而来。
【本世界记忆正在传输,请静候。】
风红缨眯着眼打量着新世界,入目一片雪白,洋洋洒洒的雪花被寒风吹得直往脖子里钻。
佝偻着身子,风红缨揣手跺脚取暖。
风雪模糊了视线,远远的,风红缨似乎瞧见有人握着刀朝她这边走来。
来人厚皮靴子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快到风红缨所站的走廊时,男人脚步陡然拐了个弯。
“今个天忒冷,就拿你做下酒菜得了——”
说着,男人举起铮亮的弯刀。
【本世界记忆传输结束。】
站在廊下看热闹的风红缨猛地打了个哆嗦。
如潮的记忆涌进来后,再看看男人手中举起的刀,风红缨冻红的脸倏而变成铁青色。
杀狗吃肉,这是人干的事吗?!
何况那还是一条有编制的部队警犬!杀不得!
第96章 惟愿天下无拐①
“风富贵——”
风红缨根据书中的记忆喊出男人的名字,边喊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警犬所在的方向跑。
“给我把刀放下!”
原身有点感冒,嗓子干得发疼,经风红缨这么不要命的一吼,声音哑得和湿了水的瘪炮一样,看着动作大,实则跟小猫叫似的。
被唤‘风富贵’的男人压根就没在意风红缨的叫喊,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弯刀对着羊圈里的黑色警犬就是一刀。
黑狗警戒心强,即便脖子上套着绳子也不会成为板中鱼肉。
男人的刀落下来时,黑狗猛地一个窜天跳,愣是将拴着黑狗的木桩拔地而起,男人的刀恰好砍断了狗绳,荣获自由后,黑狗龇着牙犀利地冲男人瞪眼。
警犬经过系统的培训不会随意咬人,但不代表它好欺负,露着尖利牙齿,受刺激的黑狗条件反射地跑过来冲男人狂吠。
叫声响亮,震天撼地。
反正比感冒嗓子发炎的风红缨喊得有力量。
“汪汪汪——”
接二连三的狗叫声划破天际,将雪天寂静无声的山寨叫醒了。
“谁呀?”
身后屋里传来一声年迈的问话:“什么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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