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锐利耐心十足等他说完,小眼身仿佛把锋利的剑停留在利国记者脸上,那架势,仿佛一句话不对就能扎个洞。
语气确实轻飘飘的。
“你信吗?”
利国记者:“……”
一大番话,只用了三个字回击!
这次不止华国记者了,其它国家记者同时忍不住想笑,问的太好了,你信吗?
利国记者咬咬牙:“当然,为什么不信呢?”
柴锐利目光变得同情,摇摇头收回来,仿佛在说,原来是个智障。
别说全世界的政府人员了,哪怕毫无政治敏感度的普通人都不信,利国啥时候那么在意民众了,刚刚发生的流浪老兵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报仇就报仇吧,还联合高国,为什么?是怕自己打不过一个小小的伊国吗?
分明在震慑华国等大国,担心分量不够,拉上实力最强劲的小弟。
至于真正的原因,各国军事爱好者论坛都有猜测,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哈堡实验室,利国陆军生物研究部门,公开资料显示,竟然和罪恶滔天的倭国数字部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聘请后者头目作为实验室高级顾问。
冒天下之大不韪,仗着超级大国身份,目的到底为何?
全世界人民不瞎。
地球到今为止最可怕的埃博拉病毒泄漏事件,某某地区北方莫名其妙的大范围呼吸系统病毒,至今没个说法。
可以确定,生化战,这一被世人痛恶的行为,利国暗中酝酿多年。
所以这次伊国海湾两艘航母,明明到了却迟迟不发动攻击,全世界几乎都明白,能让这般重视的,除了病毒想不出别的。
*
伊国,天亮了,虽然依旧战火滚滚,初晨满是希望的金色阳光洒下,疮痍遍地,仿佛一块巨大的伤口。
海湾航母内。
舰长马丁内兹眉头紧皱看着最新发来的卫星图片。利国作为高科技大国,卫星覆盖范围早已笼罩全球,其中对华国重点照顾。
但卫星并非万能,实时监控不可能的。
“华国的航母到底要做什么?”马丁内兹打开地图,沿着航母方向画了几条虚线,可是,茫茫海域,能去的地方太多了。
伊国当然是其中之一。
除非沿途国家能给与配合,一旦发现华国航母立刻报告,可惜,现在的利国不是以前,沿途好几个国家都是华国的盟友。
副舰长似乎很乐意看他发愁的模样,轻松道:“亲爱的舰长先生,我想你大概多虑了,华国外交官说了,航母想出来看看风景,如果真的针对我国,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
“蠢货,你想的太简单了。”马丁内兹飞快写了组数字,似乎在演算什么,脸色微变,“让萨尔兹进来。”
萨尔兹,棘突份子首领,他有着伊国人标准的长相,鹰钩鼻,深眼眶,目光阴鸷。
这位因为得到利国支持,而极有可能最后胜出的战乱份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态度恭敬而卑微,他捂住胸口深深弯腰:“马丁内兹先生,请您吩咐。”
他早就到了,主人有事,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马丁内兹目光仍停留在地图上,没抬头,淡淡道:“人抓住了吗?”
“没有,舰长先生,昨晚到现在,我的兄弟们没休息,把城市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形迹可疑的华国男子。”棘突首领萨尔兹额头见了汗,低声道,“请您再给我点时间,一天,一天足够了——对了,发现个很厉害的华国女人。”
马丁内兹手一顿,目光满是杀气:“是那个梁汝莲吗?抓到……哦,让她跑了?”
萨尔兹背后也见了汗。
当人家小弟有代价的,全伊国武装份子不知道多少人想抱利国大腿,最好的武器,源源不断的弹药支持。
可后果同样很严重,万一利国对他失去信心改支持别人,他会瞬间被对手撕成碎片。
萨尔兹擦擦额头的汗,腰再弯了些:“不确定是不是她,我的一名手下身亡,看起来像被枪托砸中,赶过去的兄弟,只看到酒吧老板和一个女人的背影。”
他一直弯着腰,等了片刻不见回话,咬咬牙鼓起勇气问道:“先生,能告诉我到底为啥要杀华国人吗?再这样下去,等战争结束,怕是……”
昨晚到现在,击杀了三名疑似目标人物,他开始有点害怕。
事情不会一直隐瞒下去,等传到华国那里,该怎么办?这些年里,华国在国际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像把隐忍多年而足够锋利的出鞘利刃,尤其原则问题,丝毫不让。
即使有利国护着,或许不会发动战争,但经济呢?
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伊国最大的投资贸易伙伴,无形的刀更可怕,还有邻国,是华国忠诚的盟友,别的不说,封锁唯一的航线,等于切断命脉。
到时候迎接他的,是新的暴luan。
舰长马丁内兹微笑:“你确定想知道吗?”
萨尔兹感觉那笑容像条露出獠牙的毒蛇,可又没法逃,咬牙点头:“想。”
“亲爱的首领先生,那就如你所愿。”马丁内兹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因为病毒,我国针对华国人体质,研发了一种传染力极强的病毒,可以兵不血刃让华国经济瘫痪,可是,被一个讨厌的年轻男人盗走了病毒样本。”
“现在,你知道了,恭喜你,再也没有退路。”
萨尔兹:“……”
马丁内兹走回来,拿出根雪茄点燃,淡淡道:“要么你死,要么华国人死,我可以告诉你,华国航母几个小时前莫名其妙出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这里,我们没多少时间了,首领先生,你的时间更短。”
“想活命的话,我建议你立刻带领所有人,搜遍所有任何的可能藏人的地方。”
当死亡真正走到面前的时候,有人怕,也有人想拼死一搏。
萨尔兹慢慢直起腰,恢复成真正枭雄应该有的样子,一字一句道:“我需要帮助!”
马丁内兹狠狠吸了一口,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你说。”
萨尔兹深吸一口气:“别的武装份子误以为我方要发动攻击,昨晚到现在交火无数次,我这边伤亡惨重,无法大规模搜寻……”
马丁内兹轻轻打断他,爽快道:“OK,我马上让人联系他们,休战三天。”
航母之所以强大,原因之一在于庞大的容纳空间。
各种歼灭机,导弹……伊国海军力量几乎为零,人再多再厉害也没用。就像魔法师站在制高点,如果可以,把整个伊国炸成废墟只需几十分钟。
无人不敢不从。
萨尔兹点点头:“还有一个,城市北端你们的盟友,弯弯人,那里插着你们的国旗……”
再次被打断。
马丁内兹目光惊讶:“萨尔兹,你怎么当上头领的,谁说那是我们的盟友?”
萨尔兹:“……”
他想反问,全世界谁不知道?
不过他懂了。
大概就像他一样,同样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
养老院豪华别墅内,防爆老排长带着他的唯一的新兵蛋子正在砌墙。
这里不缺沙子不缺水,缺水泥,然而这难不倒建筑大亨鲁建工。拆开的熨斗当做砌砖刀,还找来一种只有他懂的泥土,再一搅合,粘性还不错。
养老院大门豪华但不够牢固,他的任务,紧靠着大门砌一面墙,阻止棘突份子闯入。
当然还有别的。
院墙也要加固,增加不能攀爬的锋利阻碍物,这个交给了赵大柱和张美丽,此外还有路,机关也要有的,能布多少布多少,总之,养老院热火朝天,一片忙碌景象。
活像施工现场。
酒吧老板王天胜暂时走出伤痛,他最年轻,承担了大部分苦活累活。
劳动让人充实,汗水似乎能冲刷走痛苦,不知不觉,他还和鲁建工聊上了。
“房子买的时候五千,卖的时候八千,一平方赚了三千,当时高兴的不得了。”王天胜作为喜欢冲浪的年轻人,知道鲁建工的分量,他向这位地产大亨吐槽,“可还没一年,房价到了一万五,里外里七千块,等于一百万没了,为这事,我老婆差点没埋怨死我。”
“很正常,我国建筑业一直处于快速发展期,像你这样想法的人很多,格局太小了。”鲁建工飞快用电熨斗正面挖起坨沙子和泥组成的浆糊,手法娴熟往墙上涂抹,“不过也没事,到国外投资长远来看,比房子更有价值,咱们国家的优势是什么?全世界最大的加工力,我建议你呀,在酒吧增加点别的项目,比如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
王天胜如梦初醒,恍然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大鳄就是大鳄,瞧这思路,酒吧卖手机,一般人真想不出来。
防爆老排长有点插不上话,他是个标准的老人,接触到最高大尚话题,也就股票。
三人正忙活,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沿途已经布置了简单警报,棘突份子想悄无声息进来不可能,三人站起身,防爆老排长和鲁建工同时掏出老花镜。
王天胜眯眼,认出来了。
昨晚才见过的熟人,湾湾的那位李仁礼。
老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没用十年,好像才十个小时。
第81章
李仁礼全然没有成功人士的风度,头发被汗水打湿,鞋子跑掉一只,身后的几个人情况差不多,宛如一群丧家之犬。
他们算幸运的,没有伤亡。
作为在伊国腰杆不怎么硬的群体,和酒吧老板等侨胞比起来更小心翼翼,虽然平日里当地人礼待有加,但总感觉不安全。
除了内部没人知道,他们每月,主动向当地的一个很厉害的地头蛇缴纳可观的保护费。
多个保险不是。
这个保险关键时刻真起到了作用!
一个小时之前,这位已经是棘突份子大队长的地头蛇让人传来消息:跑,赶紧跑。
没说具体原因,报信人说完立刻就跑了,仿佛多待一刻就会没命。
李仁礼等人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来不及分析发生了什么,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立刻夺命狂奔,跑了没多久便想到了养老院。
棘突份子再大也不敢来首富的地盘闹事。
死亡真正来临才知道有多恐惧,几人被激发出平日想都不敢想的潜力,十多里路没有片刻休息,鞋子掉了不知道,摔倒就爬起来,不知道累不知道疼。
养老院大铁门此刻像散发着光芒的天堂之门。
李仁礼直接瘫了,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等心脏从嗓子眼下去才挣扎着爬起来,就看到个大概此刻最不想见的人。
李仁礼:“……王老板。”
酒吧老板王天胜目光平静点点头:“李老板。”
其余几人也看到了王天胜,表情顿时很不自然,不是惭愧,而是惶恐,生与死之间谁还在乎脸不脸的。他们害怕,害怕王天胜记仇,不让他们进去。
“好巧,您也在这儿。”李仁礼僵硬挤出个笑,拱起手深深作揖,“王老板,昨晚我们对不住您,要打要罚怎么都行,还请看在大家都是华国人的面上,行个方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一模一样的话,门内门外换了位置。
王天胜轻轻摇头:“我救不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体型富态的中年男子从李仁礼后面露出脸,看起来非常愤怒,“你能不能别这么没人性,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我们错了,但不至于死吧。”
王天胜抬头看看,认出正是昨晚苦苦哀求把梁汝莲留下,说他不该来会连累大家的那位。
王天胜再次摇头,语气客气又疏离:“你误会了,我说了不算。”
最爱的人在眼前惨死,他心里什么都装得下又什么都装不下,但他现在多少明白,即将面临的局面有多重要和残忍。
收留不收留,他说了真不算。
李仁礼想到了别的层面,王天胜也刚到这里来,严格来说算不上主人,他目光看向两位老头,客气拱手:“两位大爷,我叫王天胜,来自弯弯,麻烦您行个方便。”
“谁是你大爷,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时候知道喊大爷了。”防爆老排长已经得知了王天胜昨晚的遭遇,立刻一声怒骂,活了那么久,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心里感触比一般人深的多。
然而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防爆老排长隔着铁门伸出手,揪住李仁礼的领子,他七十多,李仁礼的五十多,勉强算中年尾巴,可对上手,就像年迈的老鹰对上公鸡。
再老也是鹰。
李仁礼脑袋被揪进铁栅栏,身体进不来。
“老子现在问你话,你听我听好了,敢说一个字的假话,老子捏爆你的头。”防爆老排长表情狰狞,紧紧薅住李仁礼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到?”
李仁礼:“……”
一个人品行到底如何,看小事就可以。
昨晚去投奔弯弯,王天胜浑浑噩噩想不到,梁汝莲却一路小心翼翼掩饰痕迹,生怕不小心连累到同胞。
但李仁礼一行呢?
只想着夺命狂奔。
加起来七八个人,又是很好认的华国面孔,棘突份子随便打听就能知道去了哪里。
“要真有事,老子临死前先拉你祭天。”鲁建工听明白了,他一个身家十多亿的老总在这里当泥瓦匠为啥?为了活命,他气的铲起堆沙子劈头盖脸往李仁礼头上抹。
李仁礼狼狈不抗,却不敢求饶。
剩余几人同时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没敢上前帮忙,有人忍不住小声哭出来:“那,那怎么办呀。”
别墅内,梁汝莲和单翔正在看手机上的附近地图。
理论上来说,有一条非常安全的退路,就像张美丽昨天叮嘱的那样,往沙漠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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